她的輪椅停在了那條河流前,若是有心人往前推這么一把,那后果……不堪設想。
站在頂樓望著坐在輪椅里安靜而清冷的女子,劍眉微策皺了皺,懷里的虎貓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蹭了蹭宋凝予,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開始睡覺。
宋凝予的眼前的一片漆黑,但是她可以通過氣流來辨別,哪里結她是好的,哪些對她是不好的。
四周望來的目光里多少都帶著些好奇,唯有一個女子,悄悄的走向宋凝予,臉上閃著怨恨與激動的光,十步,八五,五步,越來越近。
宋凝予的指尖捏著一枚銀針,只要那個人敢動手,她就會出手。
然而,她沒有等來那姑娘的出手,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宋凝予的身旁傳來:“姑娘這樣做,似乎不大好吧。”
藍柔愣了愣,瞪著那站在十步之外的男子眸光微亮了亮,氣宇軒昂沉穩有嘉,堪稱一代熟男的典范。此男子,乃當大任之人。只是可惜了,她已經有臨郎了。
她猛的上前兩步,一雙手朝著宋凝予的輪椅推了過去,十步之外的男人突然出現在宋凝予的身旁,一只手緊緊的扣著藍柔兩只軟嫩的手,眸中含著三分警告:“姑娘竟對吾妻動手,是不是太不禮貌了些?”
藍柔看著戴著的面具,怔了怔,不是鳳凰面具嗎?怎么變成了一朵牡丹花的樣式了?她后退了兩步,有些踉蹌的道:“多謝公子提醒,小女子險些犯下大錯。”
藍柔匆匆而逃,她想,找不到宋凝予,那就先找到宮子臨也是好的。
沉穩的公子望著這突然又戴上了面具的女子,微微皺了皺眉:“姑娘,我們是不是見過?”
宋凝予搖了搖頭:“方才多謝公子。”
肖坤有些意外的望著這戴上了面具的女子沉聲道:“姑娘在此處并不安全,若是有人無心一碰,姑娘可就要落水了,這月老河雖然不寬,河水卻極深,姑娘還是小心些的好。”
“何處是安全?”宋凝予
喃喃的開口,肖坤透守那牡丹花面具上的兩個洞能清晰的看見宋凝予閉著的眼睛,纖長的睫毛隨著夜里的風一顫一顫的。
肖坤回過神來朝宋凝予擔憂的提道:“姑娘若是不介意,我可以將姑娘帶到安全的地方去。”
宋凝予搖了搖頭:“多謝公子好意,我在等一個人。”
原來也是個名花有主的女子,肖坤笑容里閃過一絲苦澀,他靠著宋凝予輪椅旁的一柱大柳樹苦笑道:“不知姑娘是否介意我當一回護花使者。”
四周的人來來往往,肖坤的臉上也戴著一方面具,河水從宋凝予的眼前嘩嘩的流趟著,她細細的聽著人來人往里那些笑語盈盈的甜言蜜語唇角不覺的就勾了起來。
肖坤打量著宋凝予懷里的虎貓,挑了挑眉:“想不到姑娘竟喜歡以老虎為寵物。”
她細細聽著人來人往里的那些聲音,宮子臨那獨特的嗓音似乎離她不遠,好像還與方才欲推她下水的女子有了些爭執。
遠處宮子臨伸著脖子四處張望,藍柔跟在宮子臨的身旁一臉信誓旦旦的要嫁給他。藍柔瞥見不遠處正靠在河邊的那輛輪椅,眸光微轉了轉,直覺告訴她,那個人一定是宋凝予,雖然與她初在街外看見的那個鳳凰面具不一樣。
“藍姑娘,你別跟著我!我要找我娘子!”
“臨郎,我也是你的娘子呀,你救了我呢,我們一起找好不好?你難道忘記了嗎?我們以前……唉,臨郎,你等等我呀……”聲音漸行漸遠,宋凝予抬起手,摸了摸臉上的牡丹面具,泛起一絲苦笑。
肖坤掃了眼四周,并不見其他的異樣:“姑娘?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適?”
見她依舊不說話,肖坤站在宋凝予輪椅旁,一雙眸光熱切的望著宋凝予:“姑娘,冒昧問一句,我能不能……摘下你的面具看一看?”
宋凝予搖了搖頭,她說:“我在等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來摘下我的面具。”
肖族長有些失望的站起身來,朝宋凝予歉意的笑了:“抱歉,是肖某唐突
了。”
長街熱鬧非凡,唯這河邊一處卻顯得格外的寂靜,在宋凝予懷里的虎貓似乎已經耷拉著眼睛睡著了,宋凝予一下一下的替它順著毛,微涼的風迎面吹來,極其舒適。
一名衣著雪白的男子戴著一張鳳凰面具朝著肖坤走了過來,言語清冷而平靜:“肖兄,何故在此徘徊?”
宋凝予愣了愣,這聲音……與純素是那樣相似。
肖坤聳了聳肩膀,朝那衣冠勝雪的男子笑道:“替這位姑娘當護花使者。”
來尋肖坤的男子似乎頗為意外,他瞇著一雙狹長的泛著祖母綠的狐貍眼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沉默了半響搖了搖頭:“此女子,身中劇毒,雖然逼到了眼睛和腿處,但性命定超不過五年。”
宋凝予有一搭沒一搭的撫著懷里的虎貓,不超過五年……
“能解嗎?”肖坤眸光微微閃爍,盡管眼前的女子與他無緣,但是若是能一救他定也會很高興的。
衣冠勝雪的男子掃了眼宋凝予平靜撫摸著小虎貓的動作,并不見半分驚慌之色,頓時起來逗弄之色:“就算是圣醫閣的閣主,也沒有把握能夠治好。姑娘雖內力強悍,在下還是奉勸一句莫要以內力相逼,否則毒性只會游走于周身各處,催快淪亡而已。”
“多謝公子如實相告,二位還有其他事嗎?若是沒有,慢走,不送。”
不過是與純素的聲音有些相似罷了,若是純素,是決計不會說這樣的話的。宋凝予心里很清楚。但是有時候能帶給人痛苦的,卻往往這是一分清醒。
肖坤掃了眼四周,朝宋凝予道:“旁邊有一處亭子,姑娘即是等人,亭子處既安全,也算醒眼,不若在下將姑娘推到那里去?”
宋凝予搖了搖頭,語氣平靜而清冷,透著一股濃濃的疏離感:“多謝公子好意,我在這里即可。”
衣冠勝雪的男子搭上了肖坤的肩膀,笑語盈盈道:“既然落花無意,咱們還是回花樓暢飲一杯如何?聽說花樓的樂兒姑娘貌比天仙,走吧,去瞧瞧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