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劍撇了下嘴角,仰首繼續望天,似在欣賞那幾顆零落的明星。唔!主人如有一日發起瘋來,想必是和那妖界之王有的一拼吧?
霍亂天下,生靈涂炭。血流成河,尸橫遍野。
一把魔火,燒盡的何止是仇恨?更是那一場苦海人生。
赫連寒云半道上便接到了那只黑蝙蝠,一見此他更是瘋了般的向皇宮哪里跑去。出事了,柳兒她定是出大事了。否則穩重如小夏,斷不可能放出這魔鬼蝙蝠來。
清霜的身形一向如煙似霧,這次的速度更是如風般。她感受到皇宮之中籠罩著靈火的氣息。這柳綺琴在催動鸞鳳佩的力量,她在強力的催動鸞鳳佩的火靈之力。
赫連寒云與清霜沒過半盞茶的時間,便已經來到了鬼殿。
赫連寒云輕車熟路的轉動了那香爐,速度奇快的跑想了那密道。
清霜隨后進入那密道,如一縷輕煙般來到了那間密室。
赫連寒云將柳綺琴抱在懷里,大手撫摸著她滾燙的身子,沉聲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離開才多久?她怎么就變成了這副樣子?小夏,你到底是怎么保護的她?”
“屬下該死!”小夏自知現在解釋的再多也是無用。在堂主盛怒之下,如是個聰明人,就該學會閉嘴。
清霜看了一眼那單膝跪地的小夏,飄身到了柳綺琴身邊,蹲下身子纖指點上了她的眉心。
“你聽得到我說話對嗎?那就請聆聽我的聲音,跟隨我的指導,讓我的氣息,流動在你的血脈里?!鼻逅悦苤湫姆?,將聲音傳進那昏睡人兒的神識中。她現在已經連著靈魂也沉睡,唯有此法,方可喚醒她的心與靈魂。
柳綺琴在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她跟隨著那個聲音,放開了所有的防備,讓那一縷白煙流動在她的血液于心魂里。
清霜緩緩的閉上了雙眸,指尖一點紅光閃過,直達柳綺琴的眉心。
小夏與赫連寒云緊盯著清霜的一舉一動,唯恐這兩個女子會在這期間出什么事。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清霜方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眸,口中吐出了一團白煙:“多謝!”
柳綺琴依舊昏迷不醒,可她的臉色,卻已經變得有些血色了。
赫連寒云望著清霜,待她調息好后,他方才開口冷聲的問道:“她怎么樣?何時會醒來?”
清霜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那黑袍男子,唇角揚起一抹淡笑道:“動了胎氣的人,需要好好休息,大概明日便會醒來。”
她也沒想到,柳綺琴不止懷了身孕,更是因為這孩子而使得她靈力大增。
而她更是因禍得福,在救了柳綺琴的同時,也修復了自身的靈力。
“什么胎氣?”赫連寒云顯然是一時沒反應過來。因為他所有的心思,都在關心著柳綺琴什么時候會醒來?會不會柳綺琴這一睡便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所以根本沒想過,只有孕婦才會動胎氣這些事。
小夏聽到這個大喜訊,剛開始也愣了下,隨之便笑著拱手道:“恭喜堂主,您要當爹了!”
謝天謝地??!這陵王妃不止沒出事,更是因禍得福懷了孩子。
“當……我當爹了?”赫連寒云顯然對此事有些反應過慢,到了現在,也還是一副傻愣愣的樣子。
小夏望著他英明神武的堂主,此刻竟這般傻楞楞的有失威儀的樣子。嘴角抽搐了下,憋笑地點了點頭:“是??!您要當爹了?!?
唉!要被清劍他們看到堂主這個樣子,估計會直接笑抽過去吧?
唉!這男人遇上女人有變傻得??伤麤]想到,他家堂主遇上當爹這事兒,倒也能變成傻楞子了?
清霜看了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一個青衣女子身上。這個女子,似乎看著有點眼熟?
“堂主,先離開這里吧?王妃她現在需要好好安胎,不宜再留在此處冒險?!毙∠牡皖^憋笑的抽著嘴角提醒道。不是他定力不夠,而是剛才堂主那樣子實在是太逗笑了。
赫連寒云這才反應過來,低頭望著懷中的白衣女子,愛憐的撫上她熟睡的容顏。他當爹了?他真的當爹了?她的好柳兒,真的給了他一個孩子。
“好主子,別激動了!再耽擱下去,天可就要大亮了?!毙∠恼嬗悬c皇帝不急太監急的感覺。唉!這堂主是怎么了?要高興回家高興去???在這陰暗潮濕的破地方瞎高興什么?。?
赫連寒云這才收起了傻笑,冷著一張臉,抱著那昏睡的白衣女子,出了這間密室:“把這里全燒了,寸草不留?!?
“你還是為她與孩子積些德吧!”空氣中,傳來了清霜淡冷飄渺的聲音。
小夏嘴角狂抽搐著,終于破功的笑了出來:“哈哈……咳咳!堂主,清霜說得對!為了王妃和少主……您還是大發一回慈悲吧!”
赫連寒云回頭瞪了小夏一眼,冷哼一聲出了密室。那他就看在他孩兒的份兒上,暫且先饒了她們這些人。
小夏摸了摸鼻子,撇了下嘴角,笑得有些欠揍的跟在了那黑袍男子身后,離開了這間森冷的密室。
在他們走后,那本該昏迷的素玉卻坐起了身子。她憂悒多情的眸子里,閃過了一抹哀傷。孩子?她曾經也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可是卻因為他的夫君,而成為了爭權的犧牲品。
可是,如柳綺琴肚子里的孩子是那黑袍男子的,那愛憐柳綺琴的陵王,又會拿這孩子如何呢?
是殺了?還是拿著孩子要挾那魅影堂主為他所用呢?
她知道,那黑袍男子是魅影堂主。而藍衫男子則是魅影堂夏護法,而那灰紗袍女子,應該就是魅影堂的蜜女了。
柳綺琴一個小女子,卻能牽動魅影的喜怒。然而這一重大發現,她又是否該去告訴賈皇后呢?
告與不告訴,恐怕也沒有什么區別吧?畢竟柳綺琴被救走是事實,而救走她的人是魅影,這也是事實。
賈皇后在第二天早上一醒來,便氣得渾身發抖。她千防萬防,防了自己的兒子與赫連寒云,卻唯獨沒防住魅影堂的那些人。
豈有此理!這魅影堂的人簡直太目無王法了!竟然敢夜闖禁宮,更敢對她下藥,將她變成了現在這副豬頭模樣。
素玉戴好了新的人皮面具,面癱的站在賈皇后身后。她也沒想到,魅影雖然沒再下令燒鬼殿。可是卻讓那小夏來了鳳梧宮,把賈皇后的臉給毒成了豬頭。
“素玉,你還愣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去找太醫!”賈皇后望了眼那鏡中的豬頭臉,起身甩袖走進了內殿。
素玉在她走后,便低頭面無表情的出了鳳梧宮。太醫?恐怕要解那夏護法的毒,需得去請仙醫公子了吧?
可她聽聞鳳無殤此人性情淡漠,只要是他不高興醫的人,你就算是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還是眼睛都不眨的——不醫。
所以,對于上一回十皇子能請來仙醫公子,并且還能讓他為陵王妃醫病之事,大伙都感到驚詫不已!
而這一回,也不知道剛和賈皇后鬧過別扭的十皇子,會不會去為賈皇后請仙醫公子?
陵王府
芙蓉苑里一大早就冒得熱火朝天。大盆小盆,大碗小碗。丫鬟仆人,忙的是一刻也不得腳沾地啊!
而一身酒氣的白衣仙人,正點著腦袋,半睡半醒的為那床上昏睡的女子把著脈:“嗯?還真是喜脈?難怪上回覺得她的脈象有異。”
赫連寒云坐在床邊,大手撫著昏睡女子的額頭,皺眉望向那白衣仙人,咬了咬牙:“你是說,你早就發覺她有孕在身了?”
鳳無殤抬起頭來,望著那壓抑著怒火的老友,淡淡一笑,帶著些挪揄的說道:“陵王,你的王妃懷孕月余,你不止不知道,竟然還如此傷她的心?嘖嘖嘖!這孩子可說是命真大啊!否則?。≡绫荒氵@偉大的父親給折騰沒了?!?
赫連寒云剛張嘴想反駁……
鳳無殤便收回了手,一臉凝重道:“陵王妃之前應是見過紅,而你們竟然沒一個人知道嗎?”
紅袖這才想起來,那日在王爺離開芙蓉苑之時,王妃就說過她葵水來了。當時她們也沒在意,畢竟王妃身子一直不好,月事忽早忽晚,也都是很正常的事。
而現在想來,那時的王妃恐怕就是動了胎氣,傷了身子。
赫連寒云一聽及此,便眸光森冷的望向了紅袖她們:“柳兒出過事?為什么你們沒一個個人對本王說過?”
屋里的婢女跪了一地,各個低著頭噤若寒蟬。
跪在最前面的花兒,抬起頭來,柔聲的回道:“那日王爺離開芙蓉苑后,王妃便見了紅??僧敃r王妃只是說……說她是葵水來了。所以奴婢們,也就沒對此太過于注意?!?
“王妃身子不好,月事一向不準。上一會見紅,有只是見了一些,便就沒有了。當時奴婢們還擔心,是不是王妃郁結于心,所以便月事量減少了?!奔t袖低著頭,如實回道。
其實她也挺為王妃的身體擔憂的,畢竟見紅大都會小產。而今王妃又動了胎氣,還,還到現在都沒能醒過來。
夫人!您說留的是救命的東西,可為什么只是一封信呢?這東西,到底要如何救王妃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