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羅剛想說什么,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碧色身影:“呀!那個……好像是天護法啊?他什么時候回來的?唔!話說他和圣女這一回來,怎么感覺都不一樣了呢?”
“少廢話了,快走啊!”索阿娜拉著那迷糊的黛羅,便向著小溪邊跑去。唔!這個天護法在圣女失蹤后,那一回酗酒,她就上前看了他一眼,差點被喝醉的他給掐死。
現(xiàn)在想想,還讓她心有余悸呢!
遺恨天看了那些對他皆有些懼意的族人,勾唇冰冷一笑,便懷抱銀色鳳首箜篌,緩步向著柳綺琴他們剛才離去的方向而去了。霜兒,你可知,你是逃不掉我的!
柳綺琴他們來到一座塔樓前,輕悠推開木質(zhì)院門,率先走了進去,側(cè)身立在一旁請道:“族長就在屋內(nèi),女祭司大人請!”
柳綺琴輕點了下頭,偏頭看向清霜,眼角瞥見了門口的一抹碧綠,她揚唇淡淡一笑,溫然道:“我進去和族長說些事,你就先在此稍等,我一會兒就出來。”
“是!”清霜微低頭,那銀色飛鸞冠上插的兩支銀色流蘇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微微的晃蕩出點點星光。
輕悠隨后跟隨上柳綺琴,恭敬地為她引著路。
遺恨天舉步跨進了這淡雅芬芳的落英族院,站在清霜的身后,眸光憂傷的望著那抹純白的身影,輕喚了一聲:“霜兒……”
清霜寬袖下的雙手,緊握成了拳頭,可那妖艷的面容上,卻依舊是那未變的冷若冰霜。
遺恨天舉步走了過去,站在他面前,與她低頭對視著,再次憂傷的輕喚了聲:“霜兒……”
清霜纖長的羽睫半掩著那雙幽冷的眸子,她面色未變,淡冷的啟唇說道:“天護法放肆了!圣女的名諱,可非是你可以輕喚的。”
“霜兒……”遺恨天望著她的熟悉的眉眼,痛苦的輕喚著她的名字。他顫抖的伸出手,輕柔的撫上了她的臉頰。微涼的冰肌,就如同她眸中的冰冷般,那樣的刺痛著他的心。
清霜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眼眸微低垂,宛若一尊冰冷的玉雕。柳綺琴除了是女祭司,還是她而今的主子。主子的命令,她只會遵從,而不會有一絲違逆。
如不是柳綺琴故意讓清霜在這里等她,恐怕在遺恨天出現(xiàn)的時候,清霜便早已轉(zhuǎn)身離開了。
遺恨天見她一動不動,心里的痛,逐漸的變成怒火。他伸手將她抱在懷里,低頭輕吻上了她艷麗的唇瓣:“霜兒,你的無聲抗拒,是對我無用的!這樣無動于衷的你,只會讓我更瘋狂呢!”
清霜依舊低垂著雙眸,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啟唇淡冷的說道:“天護法別忘了,這里是族長居住的地方。而此刻,女祭司正在陪同族長說話。”
“那又如何?你還以為……我是當年的那個我嗎?”遺恨天嫵媚的狐貍眼梢微挑,薄唇邊勾勒出一抹妖魅的弧度,低頭含住了懷中人兒的紅唇,輾轉(zhuǎn)霸道的侵入她的檀口。
清霜依舊是那般疏離清冷的站在那里,腰背挺直,面無改色,仿若真是一尊無生命的玉雕人兒。
她的淡漠,使得遺恨天停止了掠奪,憂傷痛苦的望著她,輕輕地喚著她的名字:“霜兒,霜兒,你……”一定要對我這么殘忍嗎?他多想問出這句話,可是他卻發(fā)現(xiàn),他根本沒資格去問。
柳綺琴進了一間種滿蘭花草的雅靜房間,靈巫族長此刻正坐在大軒窗前的羅漢床邊,神情祥和的低頭下著一盤棋。
輕悠無聲的退了下去,隨手關(guān)上了雕花房門。
柳綺琴雙手撫著隆起的腹部,緩步走了過去。
靈巫族長落下一子后,便抬頭望著她,伸手淡笑請道:“女祭司大人,請坐!”
柳綺琴腳踩上那木質(zhì)腳踏上,走上去坐在羅漢床的另一邊。她望了眼面前矮桌上的棋盤一眼,便淡笑的望著靈巫族長,開口直言道:“族長深知綺琴歸心似箭!那綺琴在此也就不和您繞彎子了。我此來,只為問清,我母親和婆婆的真實身份。”
“呵呵呵!女祭司大人,真是老夫見過,最為率真的人!”靈巫族長落下一顆白子后,便低頭淡笑的緩緩說道:“云兒的母親傾兒,是靈巫族的小公主,是上任族長的嫡親孫女。而藍兒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存在。”
特別的存在?柳綺琴雖然自歌舒炎光哪里,聽到過一些母親的事。可是,到底母親是否真如那般簡單,她心底卻還是存著疑惑的。
“藍兒的母親曾是一代圣女,而藍兒的父親,則是鳳族的王族之人。”靈巫族長望著她,淡笑著徐徐道來:“他們的結(jié)合,曾經(jīng)讓族人很憤怒。可后來,在藍兒出生的那晚,他們一家人居住的木屋,卻被天火所焚燒為了灰燼。”
“在那夜之后,那被她父母拼死保住的藍兒,便被我送進了圣泉洞。”靈巫族長望著對面那安靜的女子,有些欣慰的一笑,繼而說道:“在哪里,藍兒她居住了整整十五年,過了十五年的平靜生活。直到有一天,靈巫族選舉新一代圣女,我便將她接了出來。”
“族長不覺自己很殘忍嗎?十五年的孤獨成長后,出來便要面對一生的漫長孤寂,一世的無情無欲,宛如一個活死人般的,永寂的活著。”柳綺琴開口淡淡說道,言辭間有些犀利,眸光卻是那般的平靜如水。
靈巫族長笑望著她,輕點了點頭:“您說得對!我這樣做,對于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確實很殘忍。”
柳綺琴靜默不語,只是眸光淡淡的望著對面的老人,等待他繼續(xù)講完母親的悲苦一生。
“藍兒天生就有著純凈的靈力,在那十五年里,她喝的是靈泉水,吃的是奇異樹上的果子。居住在靈泉洞中,吸收著純凈的靈氣,修習著靈巫族的冰心訣。”靈巫族長輕輕喟嘆,搖頭苦笑道:“當年我一心想栽培藍兒,成為一代女祭司。可卻不料最后……她卻被傾兒那任性的丫頭,給帶離出了靈巫族。”
“也許族長的做法是對的,母親如能無欲無情的安度一生,也好過踏入紅塵,經(jīng)受了那么多的痛苦煎熬。”柳綺琴在歌舒炎光哪里聽到了母親的經(jīng)歷,再從這里聽完了靈巫族長說的往事。忽然間,她覺得母親也許一直留在靈巫族,才會是對她最好的安頓。
至少無情無欲的她,可以像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純真無邪的生活在這里。雖然會孤寂,卻少了去遭受那些痛苦折磨。
柳綺琴站起身來,忽然彎腰對靈巫族長行了一禮:“綺琴懇請族長,讓我母親回到靈巫族吧!”
“女祭司大人,您這是折煞老夫了。”靈巫族長忙慌站起身來,伸手虛扶著那紫袍女子,彎腰惶恐道:“您已成為了女祭司,不止您的母親可以進入靈墓,就連你的外祖父他們夫妻,也已可以埋入靈墓了。”
柳綺琴直起身來,對著靈巫族微笑頷首謝道:“多謝族長爺爺!母親能回到這里,亡靈也定可安息了。”
靈巫族長見她直起了身來,緊張的神情,總算是回歸了原本的淡定溫和:“女祭司大人,以后您可萬萬不可如此這般了。在靈巫族里,您可以決定任何事,無需多禮對誰說懇求。”
柳綺琴聽靈巫族長如此一說,便又淡笑的提了一個要求:“既然族長爺爺這么說了,那綺琴就再提一個要求。我希望寒兒的母親,也能回到靈巫族來。”
靈巫族長望著他們特別的女祭司大人,朗聲一笑道:“呵呵呵!這一點女祭司就不用操心了,圣光長老,早已將傾兒帶回族中了。”
其實在前任族長進入辟谷修行時,便將唯一的孫女,交付給了他照顧。
這些年來,他一直寵愛著這個可憐的女娃,以至于,終于把她寵的無法無天,最后竟敢大膽的拐走了他們族的圣女。
柳綺琴聽到赫連寒云的母親已回到靈巫族,便淡淡開口笑言道:“我想去看看婆婆,不知道,這可會為族長增添什么麻煩?”
“沒什么麻不麻煩的,女祭司大人,請隨老夫來吧!”靈巫族長伸手請道,前面帶路打開房門,走出了這間幽雅的房間。
柳綺琴他們來到院中,便看到了那兩個人在對立而站,一副隨時可能會火山爆發(fā)的情景。
“天兒?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靈巫族長走了過去,蒼老的面容上,有著一絲淡淡的喜悅。
遺恨天回頭看了走來的靈巫族長一眼,便轉(zhuǎn)回頭對著清霜,丟下了一句話:“我會等下去!”
清霜面色如冰霜,幽冷的眸底浮現(xiàn)了一絲痛苦之色,黯然的微低下了頭。
“天兒……”靈巫族伸手喊了一聲,可那一向聽話的孩子,卻頭也未回的離開了。這都是怎么了?這兩個孩子回來后,怎么全變了樣了呢?
輕悠跟隨在靈巫族長身后,也隨之出了這座塔樓。天師兄的歸來,只是為了霜師姐。而族長不止其中之故,才會對天師兄的轉(zhuǎn)變,而感到疑惑無奈。
可他們這位女祭司大人,似乎對于天師兄與霜師姐的事,很是眼明心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