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孫子奕出了芙蓉苑,便去攔住了那幾個沒腦子的侍衛。這要是讓人把賈憐夢的尸體送回了丞相府,那賈丞相那老兒,還不得氣死啊?
隨之他便去了凌云閣,未經人通報,便直接闖進了那禁地書房。
之后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那就無人可知了。
反正自孫子奕進去后,書房里就開始安靜的可怕,一點兒聲音也沒有了。
書房地下的密室中,小夏恭敬地站在一邊,神情肅穆的回稟著:“經五月他們幾人的的探查,已經查到了一條線索。這條線索的指向是——皇宮。”
“皇宮?”端坐在紫檀雕龍椅上的赫連寒云,面色平靜無波,眸底卻翻涌著那滔天的怒火。皇后,又是皇后。為什么她就是見不得他好呢?只要是與他過于親密的人,都總會遭到這毒婦的殘害。
孫子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輕搖著玉蘭扇,神情凝重道:“無論抓走王妃的人,是宮里的什么人。這件事情,你都不可以輕舉妄動。畢竟此事牽涉人物匪淺,若是赫連夜白還好!若是……唉!那可就麻煩大了!”
赫連寒云自然知道孫子奕在擔心什么。可皇宮此行,他意已決,誰人也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小夏心知赫連寒云心意已決,便拱手恭敬道:“堂主,還是讓屬下陪你一起去吧?”
赫連寒云輕點了下頭,算是默許了。此行兇險,有小夏陪伴,多少也可輕松一些。
孫子奕見這二人心意已決,便只得搖頭輕嘆了一聲:“唉!罷了罷了!你們此行萬事小心!小夏,寒云他被情感所累,如有不冷靜之時,你切記要在一旁多提醒他一些。”
“七星公子放心,在下定會保護好堂主。”小夏此刻的臉上雖有些散漫,可他那雙詭異的眸子里,卻透露著一抹忠心的堅定。
夜色深沉,如化不開的濃墨。飛雪在傍晚已停,墨染的夜空里,出現了幾顆零落的星子。
兩抹身影,如鬼魅般潛入深宮。躲開了那些巡邏的甲胄士兵,向著棲鳳宮飄去。
一身藍衫的小夏,憑借著他那雙詭異的貓眼,在這漆黑的夜里,領著赫連寒云到了一處荊棘滿布的荒廢宮殿前。
他縱身跳起,身輕如燕,如一縷輕煙般越過那些荊棘,飄向了那座廢棄的宮殿。
身后的黑色身影飄飛而起,寬大的袍袖上隱泛著金線的流光。銀色的面具后,那雙漆黑的瞳眸,冰冷且詭異。森冷的戾氣,使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暗夜的魔王。
小夏拉著赫連寒云停了下來,傳音給他說道:“堂主,這里的守衛全在暗地里。我前面走,您后面跟緊些。”說完,他便伸手入懷,邊走邊打開了那個紫金藥瓶。
一縷藍煙絲絲縷縷飄散在四周,沒多大一會兒,便彌漫了整座院子。
他二人緩步靜悄悄的進入殿內,那藍煙隨著他們的進入,也慢慢的彌漫了整座宮殿。
四周那些活死人,全被定在了哪里,一動不動的閉上了眼睛,如一個個精美的玉雕人兒,站在宮殿的各處。
“以前總聽聞鬼殿生人勿近!原來這里,還真的是有鬼啊?”赫連寒云嗤笑的冷哼聲,回蕩在這空曠的暗黑宮殿里。
小夏拿出一根手指粗細,三寸長的熒光玉棒。漆黑的殿內,瞬間被照亮。
宮殿雖然陳舊,可卻還算干凈。一看便知此地,經常有人打掃。
小夏神情嚴肅的看著四周,望著那些繚繞的藍煙氣流。沒過多久,他便揮出一掌,驅散了滿室的藍色煙霧。
赫連寒云跟在小夏身后,負手向著內殿里走去。
小夏到了內殿里,轉動了一個香爐,便有一張石門打了開。
小夏轉過身來,望向了那黑袍男子。他點了下頭,便扔了手中的熒光玉棒下去,隨之他便藍衫飛揚,如一縷煙影般進入了密道。
隨之赫連寒云便跟著他進入了密道,里面的黑暗與潮濕,讓他不由的皺起了眉頭。皇后,你居然把她關在這里,當真是該死!
小夏的聲音,自里面傳來:“堂主!”
赫連寒云一聽小夏那驚嚇的聲音,便急忙地跑了進去。當看到那木架上渾身是傷的白衣女子時,他竟恐懼的不敢移一步上前去。
小夏見赫連寒云這個樣子,便只得自己上前將那白衣女子自上面解了下來。
一松散下來,柳綺琴便覺得自己渾身都疼得讓她發抖。她悶哼一聲,緩緩的抬起了那沉重的眼皮。
然映入眼簾的卻是小夏那雙詭異的貓眼,她張了張干裂的嘴唇,嗓子暗啞的輕喚了聲:“小夏?”
“堂主,她沒事,就只是受了些皮外傷。”小夏見柳綺琴蘇醒過來,忙回頭喊了聲那怔楞在原地的黑衣男子。
赫連寒云步伐沉重地走了過去,半跪在地上,伸出雙手,將那渾身是傷的人兒攬進了懷中。
柳綺琴望著他銀色面具后的雙眸,虛弱地笑了笑:“寒,我沒事!真的……我真的沒事。”雖然身上很疼,可只要看到他來,她就不覺得疼了。
赫連寒云大掌撫上她蒼白的容顏,撫上她唇上的傷口。他眸光很溫柔,聲音也是那般的輕柔如落羽:“疼嗎?”
柳綺琴輕搖了搖頭,望著他笑的很柔軟道:“不疼!只是些小傷,會好的。”
小夏看了看四周,發現這里面竟然刑具多的可比刑部大牢了。哼!這老妖婆真夠心狠的,居然用這些刑具來對待一個弱女子。
赫連寒云抱起了她,向著甬道外走去。
柳綺琴見他要帶她走,她一雙小手,緊抓住了他金線繡的領口:“寒,我暫時還不能走,我還有些事情沒弄清楚呢!”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會派小夏去給你調查清楚。現在你什么都不要說了,我帶你先離開這里。你身上的傷,必須馬上醫治。”赫連寒云冷著一張臉,話語間透露的是哪不容拒絕的威嚴。
柳綺琴剛想說什么,便開始劇烈地咳了起來。
赫連寒云頓住了腳步,低頭望著那咳得面色通紅的女子。
柳綺琴抬手掩口,連咳了幾聲,嘴角流出了一縷血絲。她抬頭望著他,輕搖了搖頭。那雙盈水的眸子里,滿是懇求:“寒,這一回,算我求你好嗎?”
小夏隨后跟來,望著他二人,搭了一句話:“先出去再說吧!”
“不行!皇后那邊……我還沒弄清楚哪些事情以前,我絕不會離開這里。”柳綺琴蒼白的面容上,話語間透著堅定。她望了望小夏,又轉望向赫連寒云,眸光里透著凝重道:“傾妃之死,與皇后有關。”
“我知道!”赫連寒云對此只是淡淡的說了句。這些年來他調查他母妃之死,條條線索皆指向皇后。
可奈何他一直苦無結果,又因答應過皇祖母,不到萬不得已時,絕不輕易危害皇室中人。
所以才拖到至今日,他也沒去對皇后下手。
否則憑他現在的勢力,就算沒有證據確鑿,他也定要了皇后這妖婦的性命。
柳綺琴早就猜到赫連寒云定也有懷疑過傾妃之死。可她卻沒想到,他竟然已經早就在調查皇后了。如此也好!這樣的話,她就不必對他解釋自己非留下來的原因了。
不過,赫連寒云接下來的話,則是徹底的破滅了柳綺琴的希望:“這事我會查清楚,你現在只需要回府養傷便好!”
“不!寒,我拒絕你的安排!”柳綺琴抬頭直視著他,眸光里的堅持,是那樣的堅定:“我一定要查清楚……當年知情的人是否全都死了。放我下來,不要要惹我生氣,也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只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點,她便可以看完皇后的過往種種了。在這緊要的時刻,她絕對不可以離開。
柳綺琴見赫連寒云只是抱著她一動不動,只是那樣直勾勾的望著她。她有些心虛的撇開了頭,望向小夏皺眉沉聲道:“小夏,你立刻把我重新綁回去,然后帶他離開這里。”
她見小夏只是愣在那里,一臉為難的望著他們。她眉頭擰起,焦急道:“你還愣著做什么?快一點,素玉她隨時會來這里的,你們被發現了就麻煩了。”
小夏熒藍的眸光,望著那帶著冰冷銀面具的黑袍男子,猶豫了下才道:“堂主若不放心,不如……讓我留下來暗中保護王妃吧?”
赫連寒云在聽到小夏這句話后,明顯的松了口氣:“嗯!你先出去看著,我幫她上些藥。”
鳳無殤說過,柳綺琴不能動怒。否則,便很可能會再次昏迷不醒。
所以,如她不愿意離開,他也不敢太去強行帶她走。
小夏自身上拿出幾瓶藥,交給了赫連寒云,便轉身走了出去。
赫連寒云抱著柳綺琴回到那間密室,將她放在了那個木架子下方的臺子上。隨之便開始為她解開那染血的白衣,期間只要一見柳綺琴皺眉,他就會嚇得縮回了手來。
柳綺琴見他這副樣子,不由得取笑了起他來:“沒想到堂堂魅影堂主,竟然也會害怕這一點血啊?嗯!讓我猜猜看,你一會兒會不會暈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