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巖貓捉耗子一般,戲謔的看著蘇寒,這里是妖墟,有不明力量封印,法寶無用,皇甫巖自認一根手指就能壓死他。
“來啊,你的這張破弓不是很有威勢嗎?射箭啊,來射殺我。”皇甫巖步步緊逼,他不會一掌拍死蘇寒,而是要將他生擒下來,好好折磨一番。皇甫家的子弟在真極五洲行走,處處都受人恭迎,何時被一個無名無姓的小修士追殺過。
“不要逼人太甚,否則就是自討苦吃!”蘇寒恐嚇對方,不到萬不得已,他并不想擊殺皇甫巖,此人背后有世家,不同于那些散修。
“媽的!死到臨頭了,還要嘴硬。”皇甫巖根本不理會蘇寒的恐嚇,大步上前:“來,有本事就拿你的破弓射殺我!”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肉皮子發癢了,自己來找打。”
“小雜種!”皇甫巖大怒,他認定蘇寒手中的破弓在妖墟無法催動,因此有恃無恐:“拿你的破弓射殺我,若我躲一步,就不算皇甫家的骨血……”
嗡……
皇甫巖話音未落,蘇寒已經抽出五彩長箭搭在了弓弦上,破弓在妖墟無視封印,弓弦一動,殺機彌漫。
“見鬼了!”皇甫巖見機極快,將后面的豪言壯語咽回肚子里,調頭就跑。
“別跑啊,你躲了多少步了?”蘇寒彎弓,但并未真的射出五彩長箭,能將對方驚走是最好的,不過他也有點擔心,怕自己收起破弓后又被追擊。
“你徹底惹怒了皇甫世家!”皇甫巖很雞賊,在半空如同蛇行,繞來繞去,避免被破弓射殺。
“少不得要給你點顏色看看了!震散你一雙腿,讓你好好在這里老實呆著!”蘇寒改變主意,他要以破弓射傷皇甫巖,給自己爭取逃脫的時間。
皇甫巖心里一個勁兒的叫苦,臉都綠了,他身上有幾件法器,但在妖墟內派不上用場,根本無法抵御破弓。
咔嚓……
就在蘇寒將要射出一支長箭的時候,破弓竟然猛的從中折斷,一下子成了兩半。
“破弓斷了!”蘇寒一顆心頓時沉到腳底板,最讓他擔心的事終于發生,腐朽的破弓不堪重負,在這關鍵時刻竟然折斷。
這是出乎意料的大轉折,蘇寒頓時傻臉了,正在拼命躲避破弓的皇甫巖先是一怔,而后大笑起來。
“小雜種!看你這次還有什么依仗!”
皇甫巖在半空調頭,俯沖而來,這次他再也不敢托大,實實在在是被破弓搞怕了,生怕蘇寒還有別的花招。
呼!
皇甫巖手捏印訣,催動出一枚崩山大印。如山一般的大印,從他指掌間演化,好像真的攝拿起一座大山,鎮壓下來。
“老瘸子!”蘇寒心里使勁詛咒這個奸商,奮力一振手臂,紫光蓬勃,鐵拳生煙,崩山大印已經鎮壓到了頭頂,他躲避不及,必須全力對抗。
轟隆!
紫氣鐵拳似乎轟擊在了一塊金鐵上,隱隱作痛,這是十龍境八龍小境修士一擊,很難應對,蘇寒難過的將要吐血,神藏陣法大亂,被崩山印直接撞飛了。
“恩?小雜種,肉身倒是很硬!”皇甫巖本以為這一下就要將蘇寒鎮成肉泥,沒想到對方只是被撞飛出去。
他緊跟上去,雙手捏印,山崩地裂,大印重新演化,又是雷霆一擊。
蘇寒和對方實力差的太多,而今完全處于被動局面,被大印撞飛,身形還未站穩,皇甫巖第二擊就接踵而至,不給蘇寒喘息的機會。
“鎮不死你!”皇甫巖此時很威風,全然忘了剛才被破弓逼的抱頭鼠竄,他懸浮在半空中,居高臨下,以雙手結印,不斷鎮壓下來,要擊殺蘇寒。
轟隆……
大印重有萬鈞,虛空都壓塌了,蘇寒躲避的非常吃力,幾次都險些被崩山印壓中。
蘇寒于慌亂中保持著一點清明,他很清楚,此時此刻,若一味的躲避,皇甫巖將越戰越勇,在絕對的優勢下生生把他鎮死。
“不得不拼了!”
蘇寒從大印下翻滾出去,立身而起,大喝一聲,血碑秘術在運轉,一瞬間,他全身上下的血液幾乎要沸騰了,化作滾滾的巖漿,肆虐咆哮。
滋滋……
沸騰的鮮血將要破體而出,蘇寒的身軀仿佛隨之膨脹起來,肌膚被浸染成血色,雙眼閃動紅芒,魂魄都在燃燒,他象是從血海中掙脫出來一般,周圍的空氣變的暗紅一片。
“這又是什么鬼花樣!”皇甫巖遲疑了一下,而今蘇寒變的像一支人形火炬,很嚇人。
血碑秘術彰顯神妙,不到兩個呼吸間,蘇寒周身的血色開始消退,但身軀內如同有莫名空間的神力加持,戰力在飛漲。神藏上漆黑的陣法有些黯淡,肉身強度飛速流逝。
蘇寒修煉血碑秘術時間不長,每次運轉均不能持久,瘋狂的戰力大約保持半刻鐘,因而他想要搶得一點先機。
呼!
蘇寒始終在潰退的身形猛然升騰,從半空急沖過來,臂骨紫光加上血碑秘術,此時的他如同被力神附體,一拳之下,山搖地動。
鐵拳攜裹著濃濃的一層紫氣,破空而來,速度快的驚人。皇甫巖也搞不懂蘇寒發生了什么變化,但心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一聲狂吼,崩山印催動到了極致,隱隱有震懾四方的勢頭。
這是皇甫世家一門攻殺之術,運轉到極致時,威力很驚人,鐵山都能壓扁。
蘇寒毫不畏懼,而今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拼死將皇甫巖擊退,否則被他一個勁兒的糾纏,讓人吃不消。
崩山印壓塌虛空,橫撞過來,蘇寒幾乎在半空化成一條紫氣天龍,又如一桿黃金神矛,矛頭是一只拳頭,洞穿一切。
嘭!
兩股大力碰撞,崩山印頓時粉碎,皇甫巖的身形都拿捏不穩了,兩只手掌像是被大錘砸了一下,指骨咯嘣連響,痛徹心扉。
皇甫巖快被氣暈了,今日運道不佳,碰上這樣一個稀奇古怪的小子,先被破弓攆的來回亂跑,而后對方又像燃燒起來一般,戰力大漲,將自己手掌都快震碎了。
蘇寒自然也很不好受,畢竟他面對的是十龍境八龍小境的修士,境界相差的太多,不是戰力就能夠完全彌補的。
幸而蘇寒的肉身夠強悍,攜血碑秘術,硬撼皇甫巖的崩山印,一記重擊,雙方都吃了不小的虧。
但蘇寒沒有任何停滯,一條肩膀幾乎都掄圓了,拳頭怒砸過來,象一柄天界遺失下來的神錘。
“八龍小境的修士,螻蟻!一只拳頭就能砸死你!”蘇寒在半空大喝,震懾對方心神。
皇甫巖氣的要吐血,堂堂十龍境的修士,被一個不入流的小修士恥笑,很沒面子。
他亦大喝,鼓動全部戰力,手掌直接就橫拍過來,如同一條蜿蜒的山嶺騰空。
嘭嘭嘭……
兩人在半空大戰,不斷碰撞,一個境界高,一個實力強,勢均力敵。一只紫氣鐵拳,一雙如山大手,片刻間就對撞了千百次,皇甫巖一口血憋在嗓子眼,強忍著沒吐出來。
“這小子肉身怎么這么強!”皇甫巖暗暗心驚,而今他才知道,這個神池境的小修士,不僅一張破弓很古怪,肉身也強悍的出奇,好像鐵鑄一般。以這種大戰的強度,不要說神池境修士了,就算十龍境四龍甚或六龍的修士,都要被打趴下。
不過此時,蘇寒心里也開始發虛,十龍境的修士不是蓋的,自己幾乎是將能動用的力量全部動用了,又依仗強硬的肉身,才跟對方硬拼了這么久,能保持不敗已經很不易,要想打垮對手,沒有任何可能。
這樣糾纏下去對他很不利,皇甫世家的高手都在妖墟內,不要說黑衣人那種境界的修士了,此時皇甫世家再來一個神池境的修士,和皇甫巖聯手,就能把蘇寒收拾的滿地找牙。
蘇寒能想到的事情,皇甫巖自然也能想到,他還是占據著主動和優勢的。因而他慢慢穩下心神,不求將蘇寒當場擊殺,就這樣耗下去,自己就先立于不敗之地。皇甫巖愈是冷靜,對蘇寒愈是不利。
“皇甫家的螻蟻,還敢跟我對戰嗎?不敢戰就立即滾蛋!”蘇寒大喝。
“媽的!”皇甫巖氣的幾乎要炸裂,強忍怒氣,告誡自己:“冷靜!冷靜!”
“三拳之內我收拾不了你,就任你處置,否則你就任我處置,敢不敢!”蘇寒接著大喊,使勁擠兌皇甫巖。
皇甫巖快要忍不住了,身子一個勁的發抖,不是害怕,而是氣的。
“不敢的話,跪下磕頭,我比你們皇甫世家有度量,可以放你離去。”
“小雜種!找死!”
皇甫巖虎吼,怒氣連五神藏陣法都壓不住了,什么攻殺之術都拋到腦后,如山大手顫抖著就拍了出來,想把蘇寒拍的骨碎筋折,否則根本解不了心里的怒氣。
“你終于從烏龜殼里露頭了!”蘇寒一邊擠兌他,一邊捏拳砸過來。
嘭!
一只鐵拳和一只大手再次狠狠碰撞,陣陣悶響在周圍回蕩。就在雙方對撞后的那一瞬間,皇甫巖只覺得一股徹骨的痛楚從手掌上傳來。
“怎么回事!”皇甫巖一驚,目光一瞥,立即看到自己的手掌上,插著一根被折斷的五彩長箭,箭鏃連同半尺箭桿都順手掌深深刺入手臂中。
“你!你!”皇甫巖這次真的是氣的說不出話來了,他萬萬沒想到兩人生死大戰間,對方還能想出這樣的損招。
“豬!”蘇寒一掌拍過去,將剩余一尺多長的箭桿拍進皇甫巖的手臂中,而后握著露在體外的半尺箭桿一抖,嘭的一聲,皇甫巖一條手臂頓時爆成了血霧。
破弓雖然折斷了,不能再用,但五彩長箭卻沒受什么影響,蘇寒有意激怒皇甫巖,暗中帶著長箭直接就捅了過來,讓對方吃了個大虧。
皇甫巖慘叫連連,飛身后退,一條右臂已經沒了,雖然他能夠血肉重生,斷肢再長,但這個節骨眼上,蘇寒怎么可能給他機會。
“你我再大戰三百回合!”蘇寒精神抖擻,提拳就是一陣狂風暴雨般的轟擊。
皇甫巖這次是真的要瘋了,但求生的欲念超乎一切,他強忍下來,轉身就跑,而且跑的飛快,轉眼就到了千丈之外。
蘇寒只裝模作樣追了幾步便停了下來,長長松了口氣,伸手抹去一腦門的汗水,此時,血碑秘術已經將要失效,他落下地面,繼續朝西南方向趕去。
“老瘸子!”蘇寒一邊趕路一邊暗中咒罵這個奸商,老瘸子太不地道了,賣給他破弓的時候,肯定就知道這張弓用不了多少次,否則這么好的東西,不可能五百塊魔晶寶玉就賣掉。
“下次看見你在古城里擺攤,我肯定第一時間去通知鎮城神管!”
蘇寒將要去的地方,位于西南方靠近妖墟中央的位置,此處地下有一股靈脈,能孕育很多靈藥。不過這是一塊寶地,也是一塊險地,其間有很多地脈形成的殺場,不亞于一些犀利的殺陣,誤入其中,立即死的連渣都不剩。
更要命的是,地下的地脈是能夠移動的,在這片盛產靈藥的靈地里,任何經驗都派不上用場,或許上次來這里時平靜無恙的一塊地方,到了這次就會被移動的地脈籠罩。
正因為如此,其中的一些靈藥才得以保存下來,若是一馬平川的話,早已經被人全部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