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柳沐繹看向柳雲澤的眼神分明是充滿了敵意的。
是那種毛躁暴躁易怒的年輕人,特有的眼神。
而柳雲澤看向柳沐繹的眼神就雲淡風輕的多,那雙桃花眼微微一笑,就不知道有多少女孩爲之瘋狂了,他舉手投足間就像是一個優雅的紳士,即便面對柳沐繹的不滿與質疑,依舊從容淡定。
“那個……”
突然被晾在一邊的毛唯瑾,看著眼前這對叔侄之前氣氛十分不和諧,便試探著打破這樣的僵局。
“柳先生,如果您沒有您朋友的照片的話,我是無法還原他的頭,我也就做不到您剛剛說的“完整”。”
毛唯瑾覺得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跟柳雲澤要一張那個無頭男屍的照片,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百分百確定,工作臺上躺著的那具男屍,就是出現在校園裡,已經被她消滅掉的那個魔化的鬼魂。
結果毛唯瑾還沒等到柳雲澤的回答,就聽見站在一旁的柳沐繹相當不滿的大聲質問道:“毛唯瑾你怎麼這麼虛僞!你平日裡跟我說話可不是這麼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的,怎麼見了他就變得不一樣了!你不會跟其他女人一樣,那麼虛僞吧!”
毛唯瑾:“……”
聽了柳沐繹的話,毛唯瑾心裡那個氣啊!
但她忍了,她覺得她跟你一個自以爲是的中二病患者理論那纔是她腦子有病。
於是她完全無視柳沐繹,看著柳雲澤,剛想開口繼續問:“請問柳先生知道誰有你這位朋友的照片嗎?哪怕不太清晰的也行……”
“毛唯瑾我真是看錯你了!聽你現在捏著嗓子拿腔拿調的樣子,呵,真讓人噁心!”柳沐繹見毛唯瑾完全不搭理自己,心裡更氣了,便開始口無遮攔的抱怨道。
“覺得噁心就滾出去!”
毛唯瑾是真的沒有那麼大的耐心忍著這個中二富二代青年,於是在柳沐繹話音未落的時候,她便猛的轉頭,一雙眼睛怒睜著瞪向柳沐繹,高聲對她吼道:“我在工作呢你看不見嗎?你眼睛瞎嗎!我警告柳沐繹,你要是再敢打擾老子工作,老子特麼就把你扔出去!”
“你……”見毛唯瑾對他發飆了,柳沐繹愣愣的看著毛唯瑾,完全沒有了剛剛囂張的樣子了。
“你什麼你!給我到一邊安靜的坐著去!”毛唯瑾說完,又瞪了柳沐繹一眼。
然後柳沐繹就像是一隻被訓斥的小奶狗,耷拉著耳朵尾巴,乖乖的坐到了一旁,一臉傻笑的看著毛唯瑾。
他就說嘛,他認識的毛唯瑾怎麼可能因爲柳雲澤是柳家人就對他客客氣氣陽奉陰違的!
如果那樣的話,那他也是柳家人啊,他還是第三代長孫呢,身份不是更高?
雖然他很喜歡毛唯瑾這種懟天懟地懟空氣的性格,但是如果有一天她也像對柳雲澤那樣的態度跟他說話的話,那他全身一定酥麻死了!
想著,柳沐繹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不少,甚至因爲腦補了毛唯瑾對他溫柔體貼的畫面,讓柳沐繹全身不自覺的顫抖了幾下。
看著跟傻了似的,坐在那裡傻笑的柳沐繹,毛唯瑾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剛剛的脾氣和情緒努力的壓了壓,調整好心態和聲調,便再次禮貌的對柳雲澤說:“柳先生,我剛剛的建議……”
“我沒有他的照片。”柳雲澤再次用柔和的聲音駁回了毛唯瑾的提議,“我只需要他完整,至於其他的,我沒有要求。”
那也就是說,她把那個屍體的腦袋做成什麼樣,柳雲澤都不會在乎了?
毛唯瑾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柳雲澤,心想,躺在工作臺上的那個真是你朋友嗎?該不會是仇人吧!
這麼隨便的嗎?隨便弄個頭,弄個長相就行了?
但既然客戶這麼要求了,那她也就沒有什麼好再堅持的了,於是點頭示意了下柳雲澤,便轉身去了工作間。
這其間,她一眼都沒有看柳沐繹。
柳沐繹看著毛唯瑾離開的背影,見她連看都沒看他,心裡忽然就有些小失落。
沒有從柳雲澤那裡得到照片,甚至連長相描述都沒有。
毛唯瑾站在工作臺前,雙手掐腰,看著那具無頭屍體,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具屍體如果與那個鐵青腦袋魔化的惡魔是同一個人的話,那這個人應該是死了很長一段時間了!
如果死了很長時間了,那爲什麼現在纔來做入殮儀式?而且還沒有頭?
難道說,這具屍體,其實是被殺的?
毛唯瑾越看著這具無頭屍體,心裡的問號疑惑就越多。
而且一般能魔化的鬼魂,都是因爲負面情緒較多,有怨,有恨,再被人教唆引導,就很容易魔化。
所以……
毛唯瑾看著眼前這具屍體,完全工作不下去,於是她轉身又出了工作間。
“毛唯瑾你怎麼回事,客戶還在外面等著你呢,你看看你這出去一趟進來一趟的,能不能好好工作?還想不想要加班費了?”
正站在另外一間工作間門口和王麗聊天的王潔看見毛唯瑾又從工作間裡出來了,便沒好氣的質問道。
結果這次毛唯瑾像剛剛無視了王麗一樣,這一次也無視了王潔。
但王潔畢竟是領導啊,她怎麼能允許毛唯瑾無視她?
於是她眼睛一瞪,踩著高跟鞋就跟著毛唯瑾去了大廳。
再次來到大廳,便看見柳雲澤和柳沐繹分別坐在那裡,兩個人誰都沒搭理誰,看樣子關係並不怎麼好。
“柳先生,有件事,我必須要問清楚。”
與之前的語氣截然不同,這次毛唯瑾的表情嚴肅認真,眉頭微皺起,說話的聲音不卑不亢,卻不容忽視。
“什麼問題。”柳雲澤擡起頭來,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毛唯瑾,聲音依舊磁性溫和。
柳沐繹也從自己的手機中擡起頭來,盯著毛唯瑾,不知道她要問什麼。
“柳先生,您確定躺在工作臺上的那具無頭屍體是您的朋友嗎?”毛唯瑾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柳雲澤,聲音清冷的問:“那請問,您的朋友,是被殺的嗎?他的頭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