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亥點頭對著老山君說道:“知道,聽說是幾個老家伙組建的。”
“那么你知道三殿主為誰?”
“我也僅僅是從蠻靈哪里知道一二,她和九神殿沒有交集,我也不知道。”
“昆吾。”
“昆吾!它還沒有死!”麟亥依舊聲音平淡,可是聽著卻是能夠感受到此事麟亥的詫異。
老山君點頭回答道:“不止是它,有幾個老家伙一直活在這個時間。”
“這么說當年天君怒斥蒼穹時,那個無情的天道也仍舊在?”麟亥聲音中竟然有著一絲顫抖的問道。
老山君聽到這里,不僅神色黯然,看著麟亥說道:“他?也許在,但是他卻也是重傷未愈。”
麟亥聽到這里時,聯想到當日那個神色俊朗,身穿道袍的桀驁男子,他怒斥蒼穹,為的就是上蒼不公,他一劍斬仙,為的就是挽回紅顏。那時的那個俊朗道人,身為九州之主,神宗宗主,已然是站在世間之巔。
故而他有資本可以與天爭,與天斗,并且他成功的將仙斬落,可是他仍舊沒有逃脫了上蒼的懲戒,來自恒古的天罰,最終將他打入百轉輪回,當年跟隨在他身邊的人或靈都知道他不會就此隕落,因為他的傲,因為他的情,因為他的不舍,都知道他在這個世間仍舊會有留戀,因此都在等待,都在想念著那個道人,麟亥如此,老山君如此,即便是當日方楓所熟悉的云家老祖仍舊如此,世間還有很多人都是如此。
當然這些人中,有的人經過千年的等待,或多或少的都有了別樣的情緒,因此原本被認為因已然祥和的世間漸漸發生變化,一層層陰霾包裹在九州的中,這其中有的人漸漸忘了當年的守護,覺得九州應該改變,也有的人仍舊守護,不過無論如何,世間仍舊是九州之人在各自發生混亂,可是誰知當日的仙卻是仍在,而他卻還沒有醒來。
“世間唯有一仙,當年天君斬仙,卻不知仙未逝,而天君以逝。”麟亥這時不知何時,竟然在他的雙目中留下一滴淚水,淚水在陽光的照耀下,猶如水晶般絢爛。
……
大先生眼下手握古劍仙韻,難得的喘著粗氣,這時的大先生雖然和當日與離炎子一戰時,修為提升很多,道境也理解的高出很多,可謂說已然不凡,但是近日他與西蠻之主,蠻靈戰時,仍舊感受到一股壓力。
大先生能夠感受到蠻靈的壓力,蠻靈同樣能夠感受到來自大先生的威壓。
“你我這樣終究不是長久之事,只會是徒勞罷了。”大先生對著蠻靈說道。
蠻靈點頭后,對著大先生說道:“我知道,可是我仍舊要如此。”
“你這樣又是為何?”
“西蠻不能不在!”蠻靈沙啞著聲音道。
“西蠻可以再,不過我要的只是乾州統一!”大先生不孜不倦的對著蠻靈道。
然而正當二人準備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聽到耳畔傳來麟亥的怒吼與嘶鳴,緊接著老山君的鷹龍龍吟依舊響徹天地間。
蠻靈看此后,一直以來籠罩在其身旁的黑氣,陡然散開,顯露出一個妙齡女子的容顏,她的容顏原本極美,可是不知為何她的臉上有一道疤痕,疤痕貫穿整個臉頰,并且肉皮外翻,很是猙獰。
大先生看到蠻靈如此時,亦是眼眉微蹙,對著蠻靈道:“這是當年留下來的?”
蠻靈點頭對著大先生說道:“是,除了他,還能有誰!”
“仙,真的有那么強嗎?”
“世間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可是他卻沉睡了,而今你們都說他醒來了,不要說就是方才的那個小子!”蠻靈淡漠道。
“三魂七魄,覺醒的也許僅僅是一魂罷了。”大先生回答道。
“怎么能夠證明?”
“蒼幽虎,墨珠都在他的身上。”
“蒼幽虎,那個家伙也沒有死嗎?”蠻靈似是追憶般說道。
大先生點頭道:“沒有,可是修為卻是不如你太多。”
“它也該受到些懲戒,你這么著急,真的能夠確定他要醒來嗎?”
“恩,我能夠感受的到,況且我準備立即前往離州,先要解決該解決的事情,總歸要比真的等他覺醒了要好!”
蠻靈聽聞后,沒有多言,而是沉思片刻后,才對著大先生說道:“西蠻,今日起可歸乾皇,可是我要離開。”
“為何?”大先生蹙眉道。
“你不覺得有些事,不是我應該去管了嗎?”
“原來你也變了。”大先生對著蠻靈感慨說道。
“誰都會變!”蠻靈竟然感慨道。
大先生點頭說道:“好,西蠻而今也早已變樣,不過我會同樣保存西蠻的存在,其實我來此你也知道,不過是不想在出戰離州時,后院起火罷了。”
“你何時也這么多言。”
“也許是阿福傳染給我的。”大先生在談論道阿福時,不免流露出一抹笑顏。
蠻靈看著微笑的大先生,竟然覺得很是不熟悉,可是就在這時感受到一股危機感陡然襲來,蠻靈連忙抬起頭顱,望著老山君和麟亥的方向看去。
大先生亦是如此,隨即大先生的瞳孔內竟然看出一抹殺機,這抹殺機要遠遠超過剛才對于蠻靈的殺念,可以說,這時的大先生才是真真正正的那個乾州中令人畏懼的男人。
感受到危機的其實不光是大先生二人,臨近最前的老山君則是最先感受到前來的危機,因而立即抬起龍首,望著蒼穹,看到蒼穹中出現一道黑色的漩渦,緊接著就看到從虛無中走來一名男子,此時男子的周身出現一聲聲碎裂的聲音,聲音如同破冰般,接著就看到仿若是踏著寒冰而來的那個青衫男子,睜開冰寒的雙眸望著老山君道:“老山君,你為何還不動手?”
老山君聽到后,面色一沉,可是卻沒有出聲反抗。
麟亥卻是在聽到后,面無表情的抬首看著出現之人,聲音中依舊沒有任何情感道:“你是誰?”
“麟亥,不過是個亡魂之靈,你不配知道我。”青衫男子言談時低沉陰寒道。
麟亥則是無喜無怒的對著青衫男子道:“你知道我,也知道我現在不是曾經的我,自然可以藐視我,但我問了你是誰?”
青衫男子輕哼一聲對著麟亥說道:“你竟然也有了他的一絲傲氣,可是你要知道你現在不應該有這樣的情緒,也不配有!”
麟亥沒有理會青衫男子,可是卻能夠清晰的從青衫男子的周身看到一抹極為濃重的威壓,甚至可以說是危機,不過他現在卻是不在乎這些,而是轉首對著老山君說道:“再見,老朋友,能夠在這個時候看到你一眼,我也算明悟了很多,對與不對早已不是這么重要了。”
老山君聞言后,望著麟亥,身軀一震,緊接著不等麟亥再多言,就看到麟亥的周身上浮現一層寒霜,寒霜在凝聚后化為一道道寒冰,將麟亥封鎖在內。
可是被冰封的麟亥,已經擁有著憤怒的眼神,望著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看到后,伸手在虛空一探,五指合攏,就看到環繞在麟亥周身的寒冰隨之崩潰,然而一同奔潰的也有麟亥的魂魄之身。
“六殿主,你……”老山君望著青衫男子說道。
“多言。”青衫男子卻是沒有理會老山君的態度,只是隨意說道。
接著就看到青衫男子轉身望向大先生,可是不等他說話,就聽到大先生說道:“九神殿?”
“六殿主,天寒。”青衫男子望著大先生寒聲道。
大先生說道:“坎州,天寒,沒想到你也是九神殿之人,更沒有想到艮州唯一的化神期修士,竟然是這樣的人。”
“那樣的人?”
“無恥的人。”大先生面露譏諷道。
天寒聞言后,看著大先生,眼中已經冷漠陰寒道:“看來你我不投緣,那么就無需多言!”
“正如我意!”大先生點頭道。
蠻靈看到天寒揮手間就將麟亥的魂魄磨滅時,就早已經神色極為陰沉,更是暗暗思慮,近日到底是怎么了,先是大先生前來攻打西蠻,與其對峙,更是不等二人事畢,所謂的九神殿之人就已然出現,可是無論如何眾人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這里是西蠻,蠻靈才是西蠻之主。
蠻靈將自己的怒火一再忍下后,目露陰沉的看著天寒,緊接著就看到蠻靈將環繞在自己周身的黑氣握在手中,黑氣竟然凝聚成一枚鵝卵石大小的黑晶,不過此時的黑晶上卻是有著一條血紅色的圖案,細看下可以看出乃是一只火雀圖案,不過卻是與離州的圖騰火雀不同,其上的火雀神情更為高傲,栩栩如生,仿若可以破石而出。
天寒自然看到蠻靈的變化,看著蠻靈語氣不屑的說道:“二個一起。”
最先出手的不是大先生和蠻靈二人,竟然是一直在天寒身后的老山君,老山君仰天發出一聲嘶吼后,鷹龍羽翼上飛舞出一塊塊滿是血色的褐紅色尖錐,尖錐上包裹著化神期的真元,一時間鋪天蓋地的向著天寒沖去。
“你竟然敢叛我九神殿嗎?”天寒卻是沒有立即出手,只是寒聲說道,不過他的聲音看似不大,卻是清晰的傳入了老山君的耳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