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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鯉魚少女

月如銀盤,漫天繁星。

一處靜湖旁,少年斜躺在草地上,嘴中叼著一根青草,微微嚼動,任由那淡淡的苦澀在嘴中蔓延開來……

舉起覆帶有些繭子的手掌,目光透過手指縫隙,遙望著天空上那輪巨大的銀月,神情有些恍惚……

靜悄悄的湖面中心一道波紋緩緩向四周擴散,鬼叔不知何時已經盤膝坐在了少年的身旁,腰間還繫著一隻綠色的葫蘆,臉上一副醉醺醺的摸樣,酒氣藉著空氣開始向四周擴散。

少年聞見這股略帶些靈力的酒氣,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雖然看上去有些厭惡,卻沒有過多言語。

顯然是知道鬼叔又去和人斗酒了,然而,對於這種事情並沒有作過多的規定,反而認爲鬼叔爲自己操勞頗多,喝酒不乏爲一種消遣,排憂的方式。

鬼叔一臉的紅潤,笑呵呵地瞭望這四周高高的蘆葦,說這個,說那個的,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爲少年有一個白癡父親了。

少年見鬼叔已經無法生活自理,心中打算一會託鬼叔回去便可,先讓他嘚瑟一會吧!緩緩閉上眼睛休息,不再恍惚。

湖面上一道細微的波紋漸漸蔓延,可依舊逃不過鬼叔的法眼,定睛一看,一隻鯉魚在水面上探出了腦袋,兩側的眼珠子不停地打轉,似乎對湖岸上的兩人十分好奇!

看著近在眼前的食物,鬼叔想到一會就有烤魚吃,兩眼便不停地冒煙,差點就甩出火星了,心中打定主意,便不再多逼逼,認真地一手將之抓起,手法之快,超出鯉魚之想象。

儘管鯉魚再怎麼擺動掙扎,也根本無法從一名皇境強者的手中掙脫滴,看來等待它的只有被烤熟的份了。

看著鯉魚無處可逃的樣子,鬼叔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來,笑聲驚醒了躺在一旁輕睡的少年。

“少主,你一定餓了吧!屬下爲你烤一隻大魚去!”說完,還抹了抹不知何時自溢出來的口水,弄得滿袖子都是,真是酒後亂套啊!很難想象一位皇境的強者會有如此之風範。

少年聽清鬼叔的話後,略微點了點頭,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正當準備再次閉眼休息時,一隻熟悉的魚兒出現在了視野中。

熟悉的顏色頓時無聲地勾起了童年的回憶。

幼時,少年總是在這湖畔玩耍,修煉。湖,成爲了童年不可磨滅的回憶。然而,生活總是那麼的枯燥,孤獨迫使有個人可以陪伴他,但爲了身份的泄露而引來不必要的追殺,少年與湖中的鯉魚作伴。

曾記否。

“小鯉,我叫心銘,你呢?”

“哦,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會說話的。”

“今天,鬼叔叔說一些妖獸也可以修煉成人的,我要和你一起修煉!”

“小鯉,你要是母的話,等你變成人後,我就娶你做我的魔妃,要是公的話,我就讓你做我的好兄弟,我們一起闖蕩天下,怎麼樣?”

…………

種種回憶涌上心房,雖然只是童年,兒時的話語,卻包攬了心銘溫柔的一一面。

看著鬼叔手中落淚的紫魚,心銘的臉上一片鐵青。

“黑冥,你在幹什麼?”少年發出了低沉的質問聲。

鬼叔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用靈氣快速地將酒氣驅散,待看清自己手中的魚兒是少主最好的夥伴時,慌亂地將其扔在了一邊,轉身跪下。

魔族一向對尊卑觀念十分看重,正因爲如此,才很少出現勾心鬥角,背生逆心的事情,在他們眼中,魔族之主的利益是高於一切的存在,魔族的少主更是不容玷污。

在如此理念下的一族,鬼叔的反應就不顯得那麼另類!

少年並未理會鬼叔,當然,也並未允許他可以站起。徑直走到正在草地上打滾的紫魚前,將之用兩手捧起,發現紫魚!身上並沒有受傷,心中的火氣頓時就消散了許多,準備再次將它放回湖中。

搞清楚來龍去脈的鬼叔,靈機一動,稟聲就說道:“少主,今日屬下偶得一枚化形丹。”

少年聽後,沉默了片刻,正當鬼叔錯覺般地認爲自己的話有些多餘的時候。

“黑冥,站起來說話。”

鬼叔一聽,大喜。恭敬地回答後,一臉笑意地爲自己少主解釋這化形丹。

“今日青雲帝國的老祖宗劉青山與屬下打賭,誰能以最快的速度穿越帝國,誰就是贏家。贏了的人不僅可以去單獨去找白雲仙子,另外一個人不能阻止,輸的一方還得賠償一件物品。少主,你是不知道那白雲,老漂亮了,幸好我贏了………”

少年一聽,臉越來越黑,心中一頭烏鴉飛過,這哪裡是在說什麼化形丹,這在說你那越描越亂的故事,心中徹底無語了。

“黑冥,說重點!”

“謹遵少主諭令。”鬼叔這才意識到自己貌似說偏了許多,莫非是那該死的靈酒,心中打定注意下次一定要找那青老不死的算賬。

“少主,皇境之上是尊法境,在上是聖靈境,最後那個境界就有些渺茫了,也就是帝靈境,凡妖族之人達靈皇境界就可以在獸身與人身之間自由轉換,其餘境界一律不可。轉化成的人形也不是能確定的,主要是根據轉化是心中所設想的那個形象。”

少年聽了,也大概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

接過鬼叔遞過來的人眼大小的丹藥後,正準備餵給紫魚時,紫魚突然掙脫了少年的手掌,重新跳回了湖中。

鬼叔撓了撓亂蓬蓬的頭髮,尷尬地說道:“少主,我還有一事,不知當說不當說。”

“但說無妨。”

“就是妖獸在吞食化形丹時,必須要自願才能變成自己想變成的模樣,否則化出的人形會十分難看且不確定。”

少年看著月光照耀下波光粼粼的湖面,看來紫魚是不想吃這枚化形丹了,是因爲太珍貴呢?

也對六品靈丹即便是等級最差的也是天價,可是那又如何呢?

心銘擡頭看著天上滿輪的月亮,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這讓鬼叔有點摸不清頭腦了。

鬼叔看著少主異樣的舉動時,猜測少主是不是太悲傷了呢?真是,自己喝了酒說啥都感覺有點問題啊!就在鬼叔準備出言歸勸時,少主命令他先回草屋,自己一會就回去。

鬼叔雖然十分擔心自己家的少主會有什麼奇葩的想法,不過還是要遵從少主的命令纔是,畢竟小銘已經十七歲了,應該有獨屬於自己空間,如果換做鬼叔要是擔著復興一個種族的大任,估計得愁的頭髮都變白吧!

鬼叔緩緩離開湖邊,只剩下小銘一人,當然,還有在湖中游動的紫色鯉魚。

“小鯉,你還沒有名字吧,那我給你起一個吧!或許這是幾年來,第一次和你再次以這種方式交談,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我母親是姓慕,鬼叔說以後的魔妃必須姓慕,那你就叫做慕紫鯉吧!”

少年不再站著,坐在了草地上,繼續說著。

“魔族,那是一個怎樣的種族啊!我根本就沒想到自己是個魔族的人,更沒想到自己是魔族的少主,我的母親是誰,父親又是誰,他們還在不在了,不知道,也沒有人可以告訴我,我除了修煉就是修煉,毫無止境的修煉。我真的壓力好大,整天提心吊膽地怕有人族強者追殺,也不敢隨意和人一起玩耍,就更別提交朋友了,童年只有你是我的回憶。我很孤獨,希望有一個人可以陪我,陪我一起四處玩遊,不再理會世間的紛爭。如果可以的話。”

說完少年將手中的化形丹放在了湖邊的草地上,轉身離去。

在剛剛心銘離去的位置處,草尖上突然莫名多了許多滴晶瑩的水珠,紫魚越出水面,它知道,這是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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