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云成持與山崎片兩人剛要離開之際,山中俊好與大谷吉政也已經(jīng)押著糧草趕到了這里,當他二人得知朽木元綱居然用戰(zhàn)力低下,且均是處在劣勢的小荷馱部隊,就輕易打敗精銳的淺井家旗本足輕之后,在佩服其勇武的同時也在暗自后悔,若是自己剛才再快上一步的話,那就會向三云成持與山崎片家一樣,分得些功勞了。
現(xiàn)在不但大老遠的跑了一趟,而且還什么功勞也沒賺到,他們心中不免有些煩悶,只是平淡的與朽木元綱客氣兩句之后,便拉著所帶來的糧草與三云成持兩人一道返回荒神山城去了。
不過還未等他們來到城池近前,便見到西面城池方向的天空上濃煙滾滾,四人見狀,哪還敢有半分耽誤,也不等所率足輕與小荷馱部隊,快馬加鞭便朝荒神山城狂奔而去。
當他四人到達荒神山城城外時,本就由木料筑建的城池此刻燒得正旺,天守閣已經(jīng)在大火的焚燒中徹底倒塌,而原本留在城中負責防守的武士與足輕早就已經(jīng)不見蹤影,三云成持與山崎片家等四人見狀,雖然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們也感到十分慶幸,糧草被焚毀顯然是重罪,還好自己率軍救援或是運送糧草而去,責任不大,不然的話,恐怕不但自己要為此城陪葬,就連家名也難以保住。
想到這里,他們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只聽山中俊好說道:“三位大人,現(xiàn)在荒神山城中糧草已經(jīng)全部被焚毀,我等在此地多帶也無回天之力,不如盡早前去佐和山城外大帳中,向主公匯報吧。”
佐和山城外,六角家營寨大帳內(nèi),六角義治在接到所屯糧草被付之一炬后,暴跳如雷,如今他已經(jīng)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也不問緣由,先是將三云成持等四名家中重臣臭罵了一頓,隨后又令他四人切腹謝罪,還好一直被六角義治所倚重的家中重臣蒲鄉(xiāng)賢秀出言相勸,這才作罷,不然的話,三云成持的四人就要冤死當場了。
還好朽木元綱與山崎片家各運來了一日糧草,而這些糧草正好可以維持大軍返回觀音寺成之用,不然,大軍就要餓著返回南近江了。
就在六角義治下令撤軍,六角家足輕拔營之時,突然從后方殺來一軍,而這支軍勢的人數(shù)大約在三四千人之多,率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肋坂秀勝所率的淺井家援軍。
六角家因糧草被毀,本就士氣低落到了極點,現(xiàn)在又見淺井家援軍趕到,哪還有絲毫戰(zhàn)意,紛紛向西面潰逃而去,這些敗兵為了能跑的更快一些,就連手中的武器也不要了,紛紛隨手扔在一邊。
六角家武士見已經(jīng)約束不住麾下足輕,自己留在這里也是送死,所以也只好跟著那些足輕向西逃竄。六角義治見大勢已去,連那兩日糧草也不要了,在數(shù)百名旗本足輕的保護下,倉皇逃往觀音寺城,本次合戰(zhàn),六角家可謂是損失慘重,一年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了再次粗軍的能力,而淺井家雖然也有損失,不過和收獲相比,這些損失實在是微不足道了。
一直在城墻上關(guān)注城外戰(zhàn)斗的淺井長政見援軍已經(jīng)到達,剛想率領(lǐng)城中足輕殺出便看到六角家已經(jīng)開始潰逃,就算自己立刻下達命令也有些晚了。所以他并未出軍。
淺井長政除了派人向肋坂秀勝傳達命令,叫其立刻返回佐和山城外,還開始大擺筵席,準備慶祝。
佐和山城之中的守城足輕見到敵軍已經(jīng)撤退,不由發(fā)出震天徹地的歡呼聲,佐和山城評定室中,氏宗已經(jīng)坐在這里,除了他之外,淺井長政以及麾下家臣也都穩(wěn)坐當中。
氏宗發(fā)現(xiàn),在自己前去燒毀六角家糧草之前,那一半對自己不友善的家臣,現(xiàn)在的面色都很難看,而且氣宗還有不少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變得柔和起來,不再向過去那樣橫眉冷對了。
而原本保持中立的家臣,更是對氏宗報以了善意的笑容,如今在看淺井家眾家臣,大部分都已經(jīng)不再對自己,對織田家抱有敵意了,在氏宗看來,這便足夠了,讓所有人都不反對,那是不現(xiàn)實的,只要能讓淺井家大多數(shù)人站在織田家這邊,那么這次自己便是超額完成任務了。
既然任務已經(jīng)完成,那么也時候返回尾張,想織田信長匯報去了。不過,就在氏宗剛要開口之時,只聽淺井長政率先開口說道:“經(jīng)過此戰(zhàn),六角家之人已經(jīng)喪膽,此正是本家一統(tǒng)近江的大好時機,我決定,明日天亮便從佐和山城出發(fā),進攻六角家領(lǐng)地,不知諸位有何意見。”
現(xiàn)在形勢已經(jīng)十分明朗,若是本家進軍南近江的話,就憑六角家那新敗之軍,絕對難以抵擋,說不定本家真的可以就此多的近江全境,先這樣有功勞可賺的事情,家臣們又怎會錯過。
只聽他們開口說道:“主公英明,請主公吩咐。”
目前集中在佐和山城中的淺井家軍勢共有7000,人,其中有五千是淺井長政麾下直屬之軍,所以,他并不怕眾豪族家臣搶功,就算他們再怎么去搶,也不可能有自己獲得的利益多。
現(xiàn)在城中之自己軍勢超過了總軍勢的一半還多,所以,淺井長政底氣十足,一改剛到此城時的頹廢面容,也不再讓家臣們進行討論,而是直接開口說道:“渡邊任,肋坂秀勝,你二人本次與六角家作戰(zhàn)之時皆立下大功,我現(xiàn)在晉升你二人為侍大將,并命令你二人各領(lǐng)一千五百軍勢,分兩路進攻南近江,我與眾家臣領(lǐng)四千軍勢在后為援。”
渡邊任與肋坂秀勝聽完心中大喜,和得到晉升相比,他們更重視最后的南近江侵入戰(zhàn),主公這是擺明了讓自己賺取本次大功,那就說什么也不能給主公丟臉,也好借此機會讓其他家臣們看看,主公的這個決定是多么的英明,想到這里,只聽他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多謝主公厚賞,屬下必不辜負主公重托。”
淺井長政直接晉升這二人身份,在場的眾家臣到?jīng)]什么話可說,畢竟這次他們二人所立功勞,也應該得到晉升,不過主公卻明目張膽的直接派他二人為先鋒,進攻南近江,這豈不是明擺著要將此次南近江攻略的大功送給他們二人了嗎,渡邊任與肋坂秀勝本次的功勞已經(jīng)夠大了,若是在讓他們前去的話,你愛自己豈不是連湯都喝不到了嗎?
雨森彌兵衛(wèi)的領(lǐng)地離佐和山城最遠,又因為護送高山氏宗前去小谷城,耽誤了不少時間,所以當他來到這佐和山城的時候,眾人連慶功宴都已經(jīng)吃過了。
雨森彌兵衛(wèi)不禁想到,若是不把先鋒搶到手的話,這次自己不就白折騰了嗎,想到這里,他最先忍不住開口說道:“主公,屬下認為,主公麾下直屬軍勢在這幾日中不是在作戰(zhàn)就是在連夜趕路,足輕早以疲累,而屬下等麾下軍勢卻以休整完畢,此時,不但使其高昂,且精神飽滿,所以屬下申請率領(lǐng)麾下軍勢為先鋒進攻南近江六角家,為主公分憂,還請主公恩準。”
待他話音剛落,只聽其他家臣也隨聲附和道:“雨森大人所說有理,屬下等皆愿為主公分憂,還親主公恩準。”
淺井長政見狀,不由眉頭一皺,哪怕有少數(shù)家臣同意自己的決定,他都不會感到如此頭疼,就算他現(xiàn)在在軍勢上占有絕對的優(yōu)勢,也不敢專斷獨權(quán)。
淺井長政不由心中暗嘆一聲,唉,看來自己被本次勝利沖昏了頭腦,不但以自己以往的做事風格,就算想要從中獲利,也絕對不會讓家臣們看穿的,可現(xiàn)在既然家臣們已經(jīng)全部反對,那自己就不得不考慮一下家臣們的感受了,若是自己一意孤行的話,萬一家臣們向?qū)Υ约焊赣H那樣,聯(lián)起手來對付自己,以自己目前的實力,還是難以抵擋的,一方面要積蓄實力,一方面還要夾著尾巴做人,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可以結(jié)束呢?
如今家臣們?nèi)糠磳ψ约旱囊庖姡瑴\井長政也沒有太好的辦法,最終只能選擇妥協(xié),只有這樣才能讓淺井家保持平穩(wěn),否則,不用敵人來攻,自己家中就先內(nèi)亂了。
想到這里,淺井長政又恢復了平靜,想要獲得家中的主導權(quán),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循序漸進才是上上之策。淺井長政將這一想法深埋心中,只見他面色平靜的說道:“彌兵衛(wèi)所說的到也有些道理,既然諸位求戰(zhàn)心切,那便由渡邊任肋坂秀勝同領(lǐng)兩千軍勢,諸位領(lǐng)麾下兩千軍事,分兩路去取南近江城池,而我親率三千旗本在中路策應。”
讓出一條路給家中眾家臣,已經(jīng)是淺井長政的底線了,若是家臣們還是不同意的話,那出軍南近江之事也只能作罷,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在說完后,他的目光不由向中家臣掃去,家臣們見主公愿意讓出一部分利益出來,評定室中的氣氛頓時緩和下來。
只聽家中第一重臣遠藤直經(jīng),上前一步開口說道:“主公英明,屬下等必不辜負主公重托。”其他家臣見遠藤直經(jīng)都已經(jīng)表態(tài)了,隨后也連忙跟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