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現任家主是趙開芳,五十整歲,膝下有兩子,一李世民的妹夫,娶了李淵的最小一個女兒,常樂公主。一為趙瑛,年不及弱冠,才學一般,從小嬌生慣養,養成了一身紈绔的習氣。
只是不知為何,像趙家這樣的大戶,不讓趙瑛去長安求學,反而要在這鄉下的私塾里廝混?
還有,趙瑰既是李世民的妹夫,那他們趙家也算是皇親國戚了,身份也是不小,可是為什么他以前從沒聽人提起過呢?
楊叔沒有,公孫文達,公孫賀蘭也沒有,今天要不是碰上這件事情,要不是聽老柳為他講得,他到現在都還不會知道,原來在這三原縣,竟還隱藏著這樣一戶人家。
皇親國戚,多大的名號,連老柳都知道的事兒,楊叔還有公孫武達他們不可能不知曉,但是上次楊叔為他說起這三原的大戶時,為什么獨沒有提及這趙家呢?是忘了?還是覺得這趙家根本就不值一提?
柳一條站身,把柳二條趕進書房去溫習功課,在這件事情解決之前,他已不適合再去私塾,免得會遭人趙家的報復。
早上他教給柳二條的那兩招,他可清楚得很,攻擊的部位有些陰損,且威力奇大,柳二條又是含恨出擊,指不定把人趙瑛給抓成了什么樣了。
不過看那兩個姓張的和姓李的下人,趙瑛的傷勢應該。不是特別地嚴重。不然人早就抄家伙來抓人了,哪還會這樣慢調斯禮地來找你私了?
老柳也把心放開了,既然決定放權,那家里的大事兒就由著大小子做主就好了。大小子現在不比以前,有本事,有能耐,有見解,有他在。想來二小子也不會有什么意外。
所以,跟柳一條打了聲招呼,老柳就鉆到蠶房里了。
打掃衛生,清除蠶糞,養蠶雖說是女人的事兒,但是這些活卻也不能讓柳賀氏一個人勞累。所以說,有時候,這老柳還是很會疼媳婦兒的。也難怪柳賀氏這么一朵鮮花,會這么心甘情愿地插到老柳這堆牛糞上,而且一插就是二十幾年。
“大哥。”柳小惠穿著一身短小的花布衣裳從里屋跑了出來,及到柳一條的跟前,抱著柳一條的小腿,膩到了柳一條的懷里。
柳一條甩甩頭,把剛才地事情先放到了一邊兒。呵呵笑著把柳小惠抱坐到自己的腿上,兩只手輕抓著她紅彤彤的小臉兒,笑著說道:“哇。我們的小惠今天好漂亮。嗯,香噴噴的,來,讓大哥親一個!”
“不要,不要,大哥的臉好扎人。小惠不讓大哥親。”柳小惠忙捂著自己的臉,保護著它不讓柳一條親到。
“呃?”柳一條一楞,遂即在自己的下巴上摸了一下。不覺之中。他竟已長出了一些胡須來。
“你這小丫頭。竟敢不讓大哥親親,看大哥怎么收拾你!”柳一條沖柳小惠做了個鬼臉。然后裝模作樣地哈了下雙手,便伸手在柳小惠的下腋和兩肋處咯吱起來。
“咯咯,咯咯”柳小惠在柳一條的腿上扭來扭去,躲避著柳一條雙手地襲擊,嘴巴里面也是咯咯直笑,稚嫩清脆的笑聲在整個院子里來回游蕩。
看得出,這個小丫頭很喜歡這種感覺。而柳一條,也是樂此不疲。
“好了,趁現在大哥有空閑,大哥帶小惠出去轉一轉好不好,就騎著咱們家的那頭小毛驢兒。”柳一條高高地把柳小惠舉將起來,寵溺地把她放到自己的脖子上。
“好啊,好啊,小惠好久沒有騎小白了,好想再騎騎小白,謝謝大哥!大哥你最好了!”說著,柳小惠竟自己彎下身,抱著柳一條的腦袋,在他的額頭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小白是柳小惠為柳無痕起的名子,就像是她為家里地那頭小黃牛起地小黃一樣,以毛色來分名。
走到牛篷,柳一條舉手把柳小惠從脖子上抱下來,輕放到柳無痕的背上,然后解開韁繩,將柳無痕給牽了出來。
“走嘍,大哥帶小惠去兜兜風!”出得大門兒,柳一條翻身上驢,把柳小惠給緊緊地護在懷里。
看著柳小惠因興奮而變得通紅的小臉旁,柳一條輕笑著拍了下柳無痕的腦袋,柳無痕會意,抬腿就奔跑了起來。
不過,他們還沒走出幾步,便又給生生地停了下來。
因為,在他們的對面,來了兩個
知德與李武,縣里的縣丞老爺和總捕頭。
柳一條聳了下肩,從柳無痕的背上跳下,低聲勸慰了柳小惠一會兒,便牽著柳無痕在路邊靜候。
看李知德與李武的樣子和他們所走地方向,他們像就是來尋他地。
“李叔父,李捕頭,小子這里有禮了。”及到李知德他們走到近前,柳一條好整以暇地拱手問候。
“呵呵,一條賢侄有禮。”李知德勒著馬韁繩,在柳一條地近旁停了下來,笑著說道:“趕巧,為叔正是前來尋你,不知賢侄這是欲往何處?若是不急,可否稍待一二?”
李知德這么客氣,讓柳一條有些受不了。他忙調轉驢頭,躬身對李知德說道:“小侄哪有什么要事,就是有,也不能怠慢了李叔父不是。李叔,請跟小侄來,咱們到家里敘話。”
牽著柳無痕,柳一條把李知德他們領到了家里。
李知德把韁繩遞于李武,讓他去把馬匹拴起起來,之后便跟著柳一條進了客廳。
“李叔請坐,李捕頭請坐。”柳一條把柳小惠打發到里屋,親自為李知德他們端上了一碗茶水,輕身貼著李武在一旁坐下。
“不知李叔此次前來,有什么吩咐?”柳一條沖李知德拱了下手,輕聲詢問。
“也沒有什么大事兒,”李知德直了直身子,對柳一條說道:“還是上次為叔給你提過的田地和耕牛地事情。”
“奉皇上他老人家的旨意,上面賜于一條賢侄的那三百頃地和五十頭耕牛,為叔已為賢侄準備妥當。嗯,這是地契,”說著,李知德從懷里掏出一張蓋有紅印的紙契遞于柳一條,道:“三百頃永業田,全是荒蕪之地,位置就在這古田村的村西,正好與賢侄先前的那三十頃永業田臨近。”
“真是有勞李叔了。”柳一條雙手接過地契,看了一眼,然后彎身給李知德行了一禮。
村西的三百頃荒蕪之地?怕是村西的那一片荒地全都在里面了吧?
柳一條想著他田地旁的那一片一望無際的荒野,心里面充盈著無盡的欣喜。只是可惜,現在春耕已過,這三百頃土地,怕是趕不上趟了。
“還有那五十頭耕牛,不知何時給賢侄送來妥當?”李知德看了一眼柳家的院落,說道:“為叔觀賢侄這家里,怕是放不下了吧?”
“李叔明鑒,”柳一條拱著手說道:“家中院兒小,已不堪重負,故此小侄便想再建一所大一些的宅院,估計需一月所左右的時間,在此之前,那些耕牛,不知可否請李叔先派人代為管理?期間所需的費用,全由小侄來結付。”
“這個,自然是沒問題,”李知德喝了一口茶水,看著柳一條說道:“反正那些耕牛也費不了多少的草料,賢侄又肯出錢,也算不得是壞了朝廷的規矩。回頭為叔便吩咐下去。何時賢侄的新宅建好了,賢侄何時再來找為叔提取吧。”
“多謝李叔!有勞李叔費心了!”柳一條站起身,恭敬地給李知德行了一禮,不管李知德的人品如何,人家肯答應幫下這么大一個忙,柳一條是打心底里面感激。這一禮,他行得很誠心。
“賢侄多禮了,”李知德虛抬了下手,示意柳一條坐下,說道:“其實真要謝的應該是為叔才是。”
李知德也很誠心地看著柳一條道:“賢侄先前創辦的那個‘柳氏犁坊’,可沒少為咱們三原,為為叔漲臉啊,連皇上他老人家都為此夸贊過為叔幾次,日后在這仕途之上,為叔若是有什么成績,賢侄功不可沒。”
說這話時,李知德臉上筆瞇瞇地,就在昨天,他已從長安一好友處得了一個確切的消息,再過不了多久,他便要再度升遷,趕往長安了。
在職不到四個月,便有望被調任至京師,這是繼王志洪之后,第一個在任不滿三年的三原縣丞。
李知德也感覺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他現在也算是真正地體會到了當年王志洪的心境,這柳一條,是一個旺官的命——
李知德拍著柳一條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道:“小伙兒,好好干,牛奶會有的,月票也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