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後之秋,銀杏樹葉嫋嫋傾身伏在芬芳泥土之上,白依雪和白依月打破矛盾,披荊斬棘,終於攜手並肩站在秋風裡。
一場意外卻改變了她們的生活軌跡,又是秋,卻只剩白依雪一人淋著蕭瑟的秋雨。
......妹妹,妹妹,妹妹!你去哪了,爲什麼我就是找不到你?
Wωω ?ttκā n ?c○
我還沉浸在妹妹走失的悲傷中無法自拔,那兩個人——我親愛的媽媽和白叔叔倒去法國度起了蜜月,好像這件事和他們毫無關(guān)係似的。不過按照他們的說辭,現(xiàn)在也該回來了,打個電話問一下。
“向左向右向前看~”,我剛執(zhí)起手機,一通顯示著“巴黎來電”的國際長途就打了過來。
我急忙按下了接通鍵。
“依雪啊”
“你在哪兒?”
“我......我”
“怎麼了,欲言又止的,快說呀!”
“我們移民法國了。”
我聽到這七個字,怔停片刻,接著默默冷笑一聲:“哦,我就說怎麼顯示的是巴黎來電,號碼也改了,夠全面的呀。”
緘默。
“哼,原來度蜜月的深層含義就是移民啊,如此看來我知識真是太淺薄了!不過話說回來,請問您的心是鐵做的嗎?連自己女兒都不要了。”我冷言道。
“依雪,我們是想......有更多資源找依月。”
聽到這話我頓時火冒三丈:“說的比唱的好聽!請問中國的遍地資源您好好利用了嗎?我一報警您就掛,真說明了情況您就回撥,說我是瘋子還污衊我假報警,千方百計把我反鎖屋內(nèi)。而您恐怕現(xiàn)在正在哪兒說著Bonjour(你好),喝著Whisky(威士忌),比誰都瀟灑!”
“我......”
“騙子!”我實在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白依雪,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長輩,怎麼說,”
“嘟——”她不配教誨我。
這一天家裡冷鍋冷竈,晚上八點家中已燈火全無,明天要啓程去北京,後天早晨,北大報到。
安靜而清冷的夜。
第一縷陽光射進窗子,灑在牀上,金黃一點點籠罩了屋子,全新的一天。
我蹬上運動鞋,一出門就與陽光撞了個滿懷,九月初的清風攜帶泥土和鮮花的氣息四處奔走,昨日殘留的雨露使人神清氣爽,明明那麼輕鬆,可妹妹甜美的笑容還是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緊攥著的手終究沒有打敗臆想,我逆著風昂首,望著沒有云彩的高遠蒼穹,
那絲絲甜甜的味道被淹沒在碧空。
我的眼眶已經(jīng)酸澀,沒有任何驚喜的發(fā)現(xiàn),我失落地搖搖頭,無奈,闊步向前。
“女士們,先生們您乘坐的G378次列車因陰雨天氣晚點,我們對此感到十分抱歉,請您耐心等候。”
......
北京,繁華的大都市;
北大,現(xiàn)代的國子監(jiān),我來了。
踏進了北大的門,老師對待高考狀元的態(tài)度亦是如此,在學習面前,無謂的想念只能乖乖認輸。
拾起幹勁來,在知識的海洋中徜徉,我的“業(yè)績”便是拿獎拿到手軟,各種職位收入囊中,本碩博連讀的考覈竟然也通過了。
但,我學習起來就像一臺拿獎機器,從不失手但無血無肉。呵,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想這樣形容自己。
不知不覺地,秋風來了,不那麼隨和地來了。
國慶,那個家還回嗎?Double Angle(雙天使):
白天使理直氣壯:“不回去,還得花錢買票,花時間坐車,多麻煩啊!”
黑天使振振有詞:“真會自欺欺人,妹妹是不在了,也不能不回家呀!”
“誰自欺欺人了?”
“你呀,虛僞!”
我已無心聽他們爭吵,腦子一團亂麻,怎麼辦啊?
要不......就算了?
騙自己的話隨便說,反正永遠也不會有人揭穿我。
我獨自一人走在學校的林蔭小道上,踏著落葉,聽著那孤獨的沙沙聲,眼淚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轉(zhuǎn),我的視線模糊了,我趕緊擡頭看天,可眼淚還是奪眶而出,汩汩地順著臉頰往下滑,騙自己的話竟再也說不出口。
眼淚落在地上,“啪嗒”。
那一刻,我彷彿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那一刻,我這個十九歲的少女的心,離世界越來越遠了。
無意間,戴在左手上蔫蔫的紅豆串映入模糊的眼簾,我恍了神,憶起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