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五個躲過巡查,冒著變成“熊貓眼”的風險,一夜守在埃菲爾鐵塔上,打開心扉,暢所欲言。
深夜凌晨,我們把腦袋支在冰冷的欄桿把手上打盹兒。昏昏沉沉中,忽覺一縷光溫柔地灑在身上,我搖搖頭,一擡眸,失聲尖叫。幾人被我驚醒,睡眼惺忪,卻被眼前因地球自轉而產生的景象所震撼,一起尖叫——
遠方,與薄霧中的高樓大廈銜接的太陽公公剛剛露出羞紅的半邊臉,金黃的光芒萬丈,照亮了上方仍呈現羣青色的蒼穹,一旁的彎月也已漸漸淡出視線,日月更替,新的一天開始了!
依月興奮道:“我還是第一次在巴黎看到日出哎!”
“我們都是啊!”大家附和。
“按照正常推算,巴黎處於歐洲西部,日出時間較晚,我以後的一年可以天天看了。”易輕輕鬆鬆地說。
我突然晃過神來,一把揪住他凌亂的襯衣領子,厲聲問道:“蘇涼易,什麼意思?難道你要,”
“對啊。”他笑著打斷我,但咫尺的距離讓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在他眼眶中打轉的晶瑩液體。
通過我倆的一問一答,俊辰也反應過來:“老蘇要留下?進修嗎?”
蘇涼易攤攤手,故作開心道:“對,進修一年。巴黎是設計之都,頂尖設計師雲集之地,公司外派給我爭取了這個名額。”
“所,所以你來不是爲了爸媽的囑託?”冰宸顫抖著詢問。
“當然不是啦!我是先考慮你們,再想的出國。”易攥攥拳頭,好像已經忍不住了。
見狀,我忙鬆開他,拍拍他肩膀,湊到他耳旁“威脅”:“趁大家沒注意,蘇會長,男兒有淚不輕彈,小心我不認你是我直接領導啊。”
他看我一眼,眸底閃現著,堅毅。
依月走過來一把攬住她哥哥的肩膀,說:“蘇哥,放手去做吧!誰的青春不瘋狂,我們支持你!”
我接著開口:“對啊,待你一年之後歸來,依月和冰宸上大學,我和俊辰的事業也會更進一步。到時候我們都是更好的自己,再相聚,把酒言歡!哦,當然前提是——蘇涼易你不給掉鏈子。”
易重重點頭。
午後,巴黎機場,登機口。
我們一衆四人走向安檢口,留易蕭條的身影一人佇立在我們身後。我們戀戀回頭,心中滿是不捨,他陽光地笑著向我們揮揮手,示意大夥兒往前走。
突然,已經淚水漣漣的依月和冰宸奔向易,她們二人撲向他緊緊抱住他,往後踉蹌幾步的易滿臉幸福,低頭笑著安撫兩個妹妹。幾句話的功夫,易鬆開二人,揉揉她們柔順的長髮,又不放心地囑咐幾句,最後溫和放行。
這一幕親情溫馨的場面,我和俊辰轉頭對視,抿脣,眼角卻已溼潤。
兩姐妹回到我們的行列,大夥兒再次揮手與易告別,但這次,我們把故作輕鬆的背影留給了有點兒孤獨薄涼的他。
所有人再次忽略了蘇涼易劃過臉龐的冰涼淚珠,這個陽光男孩笑笑,與他眼中牽連的不捨比肩,在巴黎柔和的微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