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他的質問,凌悅悅低聲解釋:“我就是不想你生氣,我才沒有告訴你……”
“夠了!”慕席城驟然厲喝一聲,打斷她未說完的話。
被他這么一喝,她所有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蒼白的像一張白紙的臉蛋,快要透明了似得,瑩亮清澈的眸子,充滿了無助和不知所措,就像是做錯了事,等待著老師批評的學生。
慕席城緊捏著她的肩膀,猩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聲音沙啞而壓抑的沖她低吼:“為我好?欺騙我就是為我好?明知道我不喜歡你跟向逸昕有過多的接觸,你還瞞著我去見他,這就是你口中的為我好?如果今天不是碰巧被我撞破,你是不是還要為了你心中的那所謂的為我好,再繼續把我當成傻子一樣欺騙?凌悅悅,是不是在你心中向逸昕才是最重要的,重要到你可以為了他來欺騙我?”慕席城將最后一句話咆哮而出。
他不想懷疑凌悅悅對他的感情,更不想以這種冷酷而咄咄逼人的姿態面對她,可卻控制不住心里住著的那只喜嫉妒的魔鬼,讓他過人的理智,一度走向崩潰的邊緣。
已經被心中嫉妒沖昏頭男人,神色癲狂,如一只暴走的野獸,憤怒而猙獰,他倏地怒吼一聲,發泄似得一腳踹在旁邊的玻璃桌上,只聽見嘭一聲,玻璃嘩啦的碎成無數片,濺的到處都是。
凌悅悅被這突然起來的響聲嚇得一跳,大腦一片空白,她愣愣的望著眼前面如修羅的男人,動了動唇,想要反駁他的話,想要告訴慕席城她的心意,可是喉嚨處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一點聲音。
不,不是這樣的!
在她心目中,他一直都是最重要的,向逸昕只是她崇拜的對象和努力的目標,其余的什么都不是。
她心里在乎的是他,無人可以取代。
她之所以會選擇欺騙他,只是不想他生氣,并不是他所有的在乎向逸昕多過他。
她真的好后悔那一念之間的決定,早知道會變成這個模樣,她說什么都要跟他實話,哪怕他會生氣,不允許她去,也好過現在這幅模樣。
久久沒有聽見她的聲音,慕席城心中的嫉妒熊熊燃燒起來,燒掉他最后的理智,他臉色猙獰的沖她咆哮:“我不管你現在心里面在乎的到底是誰,但你既然嫁給我了,這一輩子就是我慕席城的妻子,休想要逃離我的身邊!”他一字一句說的極其簡單,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強霸。
望著眼前嫉妒的快要發狂的男人,凌悅悅心頭一陣苦澀,她從來就沒有想過要離開他。
“我沒有,我心里面在乎的一只都是你,騙你是我不對,我知道錯了,我只是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她蒼白的解釋,不但沒有讓慕席城消火,反而覺得心冷、諷刺,“你為什么不愿意直接了當的告訴我,非得要用我最痛恨的欺騙!說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害怕跟我說了,我會限制你的自由!”
不可否認,凌悅悅是愛著他,在乎著他,可卻不信任他。
這還真是一大諷刺,都已經結婚快半年了,她依舊不信任他。
冷漠的言語如同一把利劍,剮著她的心臟,凌悅悅慘白著一張小臉,連連搖頭,強忍的眼淚,在這一刻不受控制的往下落,“不是這樣的,我沒有不信任你,我沒有!”
她確實有點擔心慕席城會因此限制她的自由,但這并不是不信任。
那晶瑩剔透的眼淚,刺痛了他的雙眼,他強忍住想要將她摟住懷中的沖動,狼狽的別看頭,故作冷漠的說道:“你有沒有你自己心里面最清楚,我累了,不想再跟你討論這件事,今天我睡客房。”說罷,他轉身離開,只留給凌悅悅一個冷酷無比的背影。
最后六個大字,將她直接打入萬丈深淵,房間里明明這么暖和她卻冷的全身發抖。
她想要讓他不要走,可喉嚨處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真的沒有不信任他,真的沒有。
為什么不愿意聽她的解釋?
她不是故意要去欺騙他的,她只是不想他生氣。
如果知道他會這么生氣,她寧愿放棄這次學習的機會。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樣,凌悅悅軟軟坐在地上,白皙的小手,捂住快要炸掉的頭,眼神空洞,眼淚不停的落,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
慕席城身子倚靠在陽臺的圍欄上,單手插-在口袋,神情頹廢的在這黑夜里吞云吐霧。
冬夜里的風,如鋒利的刀,無情的刮著他裸-露在外面的肌膚,他卻像感覺不到疼,只是維持著一個動作。
狂風忽起,吹起房間里的窗簾,在這黑的不見五指的夜里,像極了張牙舞爪的魔鬼,十分的陰森駭人。
卻吹不走他滿腔的妒火和煩躁。
抽完這一根煙,又接著抽另一根煙。
直到地上丟的都是煙蒂,他才停下這跟自虐差不多的行為。
腦海里不停的回放著這混亂的一夜,心頭只覺得分外苦澀。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讓她信任他?
只要是她要的,他都會滿足。
為什么她寧愿用謊言去欺騙他,都不愿意給他一點信任。
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涌上心頭。
慕席城唇邊溢出嘆息聲,那丫頭就是他天生的克星,讓他無可奈何。
他轉身剛準備去看看凌悅悅現在怎么樣了,心臟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他緊攥著胸口的衣服,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俊美的臉上浮現出猙獰的神色,身體僵硬的如一塊石頭,一動不動的維持著剛才的動作,宛若一座雕塑。
……
響個不停的電話鈴聲,讓床上睡熟的人兒,蹙了蹙好看的眉毛。
凌悅悅緩緩的睜開雙眼,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從床上爬起來,拿起響個不停的手機,看了不看直接接聽起。
“什么?怎么會這樣?王嬸你不要緊張,我馬上就回來。”凌悅悅面色發白的掛斷電話,清澈的眸子里,布滿了慌張,仿佛受了很大的刺激。
她手腳慌亂的穿起衣服,來不及梳洗,就匆匆忙忙的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