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他很貼心,這種貼心比三年前更甚,已經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方。
將她沒有想到,或者是忽視了的,全部都考慮到了。
慕卿恬斜睨某男一眼,臉上的笑容越發的嫵媚動人,“席城要不是我弟弟,我保準嫁給他,真是太貼心了,男人中的典范啊,不像某些人,不但不貼心,還天天板著一張臉,活像有人欠了他幾個億!”溫溫柔柔的語調,說出來的話可真是跟溫柔不沾邊。
溫爵依舊冷著他那張刀削般的臉,對慕卿恬的話充耳不聞,好像她說的人并不是他,那模樣要多帝王,就有多帝王。
凌悅悅眸光驚悚的看著火花四濺的兩人,為毛她覺得這火藥味越來越濃了,會不會殃及無辜啊!
她要不要考慮先遁走啊!
慕卿恬風情萬種一笑,捋了捋那頭飄逸的長發,“悅悅,我們進去吧!”直接將某男無視到底。
溫爵目光沉沉的注視著那抹窈窕的身影,手緊握成拳,那張沒有一絲表情的臉,讓人無法窺視他此刻的想法。
凌悅悅偷偷的瞅了一眼不斷釋放冷氣的冰山美男,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快速跟著慕卿恬走進酒店。
她本來以為慕席城性子已經冷到了極致,沒想象到這個外國帥哥比慕席城還要冷。
就像是一座移動冰山,還是那種千年玄冰種類的。
夏天要是跟他在一起,連空調都省了。
絕對時時刻刻透沁涼啊!
慕席城拎著一大包衣服走過來,就看見溫爵站在酒店門口,一動不動,如一座雕塑,唇邊勾起冷漠的笑容,譏諷道:“怎么受不了?”
溫爵抬眸,眸光冷冽的掃向慕席城,沉聲說道:“我是不可能放棄的!”
他明白,慕卿恬是在故意刁難他,為的就是讓他知難而退。
可是只要是他認準的事,就沒有放棄的道理。
所以不管前路有多么艱難,他都不會放棄。
慕席城冷哼一聲,一言不發的越過他,走進酒店。
在他走到酒店門口時,走動的步伐停頓了一下,“既然不準備放棄,還傻站在那里干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姐姐身體不好,需要有人時時刻刻照顧啊!”說罷,也不管他是什么表情,大步走進了酒店。
溫爵先是一愣,隨后如春回大地般,臉上露出一抹極其難得笑容,走進酒店。
男人之間,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就能夠知道要表達的意思。
慕席城剛才那一席話,在告訴他,他接納了他跟慕卿恬的關系。
這是一個很令他振奮的笑意。
因為個別原因,慕家男女老少都十分反感他。
特別是慕瑾然,恨不得直接給他一槍。
慕席城這一接納,算是一種鼓勵和支持。
他相信,再過不久,慕家肯定都會接受他的。
換好衣服,凌悅悅和慕卿恬就直接去泡溫泉。
她們泡的是一個中藥溫泉,據說對身體有很大的好處。
偌大的一個溫泉,只有她們兩個人。
凌悅悅如一只出了籠子的小鳥,暢快的在溫泉里游泳。
慕卿恬靠在石壁上,看著凌悅悅游著泳,眼底流露出少許的羨慕。
是的,羨慕。
以前她很喜歡水下運動,比如游泳、潛水,都是她比較喜歡的項目。
可是那段黑暗、殘酷的往事,讓她對水產生了一種厭惡、恐懼的情緒。
有段時間,她一碰觸到水,就會想起那段對她來說帶著毀滅性質的往事。
讓她精神一度失控,幾乎快要崩潰。
那段時間,她連水都不能喝,全部靠著營養液維持著生命。
好在一年的治療,她已經對誰不在像以前那么厭惡和恐懼,能夠碰觸水,甚至是呆在水中。
可是她再也不能對以前喜歡的水下運動,產生喜愛。
凌悅悅在溫泉游了一圈,重新回到慕卿恬身旁,發現她的臉色有些陰郁,關切的問道:“卿恬姐,你臉色好難看,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慕卿恬回過神來,神情冷冽,眸中掠過一抹戾氣,“沒什么,就是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
何止是不愉快,用殘忍、黑暗、血腥,來概括更加的全面。
凌悅悅緊咬下唇,明艷的眸,滿是愧疚,“卿恬姐……對不起!”
三年在異國他鄉的漂泊,讓她看明白了許多東西,性子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天真、單純,懂的很多東西,觀察力也敏銳了不少。
她能夠猜到,她口中那件不愉快的往事,是在指什么。
對于這一點,她很抱歉。
沒有那場盛大婚禮,就不會變成這副景象。
慕卿恬輕挑眉梢,面露不解,“為什么突然跟我道歉?”
“卿恬姐,都是我不好,如果沒有三年前那場婚禮,你就不會受傷,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變成這樣的!”心中的自責幾乎要將她淹沒,她從沒有想過要傷害誰,可是她任性最終還是傷害了那些無辜的。
慕卿恬平靜的看著她,臉上沒有一絲起伏,“悅悅,這件事跟你沒有一點關系你無需自責,你放心,我這不是在安慰你,而是事實,我會變成這樣,完全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太相信他,太相信我們之間的感情!”
“在沒有遇見他之前,我以為我在面對愛情的時候,會很理智,等我真的愛上他的時候,我才發現愛情中本身就沒有理智可言,我跟他的感情,就是一場豪賭,最后我輸了,險些失去失去了生命,我恨過、怨過、痛苦過也絕望過,最多的是努力活著,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沒有命,拿什么去恨去怨啊!”她的語調很輕,帶著幾絲飄渺,卻讓人有種莫名的悲傷和沉重。
看似簡單無比的話,卻是在經歷過生死一線,傷害折磨,痛苦與絕望,才換回來的感悟。
這份感悟,沉重而悲傷。
“卿恬姐……”這一刻,凌悅悅失去了語言,除了叫她的名字,再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才能安撫她。
沒有感同身受,根本無法知道她到底承受的是怎樣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