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說話,哼哼了幾聲又平息下,丫頭這才松了口氣繼續,誰知還沒動便聽他口中喃喃道:“阿花……我們回鄉下吧,好不好。”
眸中的關心漸漸被傷感替代,她手中拿著藥,怔怔坐在那兒看著他,開口時,聲含哽咽:“你還是,忘不了她么。”
“阿花,咱們回鄉下吧……我殺牛,你呆在家,我會努力賺錢治好你的寒疾的,阿花,你不要留在這里,你不要跟小公子在一起好不好……”說著說著,他這個七尺男兒竟哭的像小孩子,手無意識緊緊攥住丫頭的手:“你不要在留下來了,丫頭為你付出這么多,你也得罪了這么多人,能不能不要報仇,能不能像以前那樣……”
“難道你還不知道,她已經不是以前你眼中的那個阿花了么。”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眸中掉下了淚。心痛如刀割,伸手顫抖的撫摸過他流淚的臉龐:“我愿意做你的阿花,跟你回家,你愿不愿意帶我走?”
他嘴里只反復呢喃著剛剛說過的話,像個大孩子一樣脆弱。
丫頭漸閉雙眸,淚如雨下,她一直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可是到了如今的如今她才明白不是每一顆石頭都能水滴石穿的,所以,她要親自劈開那個石頭。
“既然你忘不了她,我便,當你夢中的她吧。”手指來到盤扣,慢慢解開,褪下了衣衫,拉下了紗帳。丫頭含淚趴在了他的身上,低頭看眼前深陷在痛苦的臉龐,顫抖的吻了上去:“……對不起,別怪我。”
她曾說過,愛情,有時候也需要些手段。
她曾說過,對待阿牛這種人,有時候他把責任看的比愛還重要。
阿牛被她吻得身體發熱,忽然,口中蹦出一口:“阿花……”然后主動抱住她,笨拙而又熱烈的回吻。
丫頭笑著哭了:“傻瓜,不是這樣吻的。”然后低下頭慢慢吻住他,她亦是第一次主動吻人,生澀,可是在愛的趨勢下漸漸熱烈,而眼淚,也漸漸濕了臉頰。
紗帳內,人影糾纏。
京城,皇宮。
樓宇相連,氣勢輝煌,宏偉的金鑾殿內一片金光閃爍,有數千階這么高的臺階上,一中年老子身著官服,神色匆匆的抬階而上,他似乎很急,走的也很快,滿頭大汗也不停歇。
金鑾殿外,一太監尖著嗓子道:“皇上宣皇太傅路文求見。”
“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路文跨步而入,剛入殿內便跪下行禮,聲音嚴肅。
金黃黃的龍椅之上,正坐著一年輕男子,頭戴皇冠,身著龍袍,仔細看眉目秀氣,唇紅齒白。混身無一不透著俊貴之氣。他正是當朝大煙國皇上皇少卿。
“路太傅,四下無人,你便起來吧。”皇少卿不開口時,一身尊貴。但一開口便如尋常孩兒般謙和有禮。
路文用力搖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思慮良久才道:“皇上,今日臣有一事要稟告。”
皇少卿見他堅持,也不好在說,只點頭:“說吧。”
“前段時間犬子大鬧妓院還打傷了人,后來被一女子告到板打二百,半身殘廢。”
皇少卿揮手打斷他的話:“這件事朕已經聽說過,太傅你也務必太傷心。不過那女子確是奇女子。”說到這,不禁感慨。
路文臉上有汗冒下,凝聲道:“此次臣要稟告的正是與這女子相關的事。她處理案件的果決和熟悉律法的程度都無疑的和前任已故丞相硯十三十分相似!更令臣驚異的是,上次去一友人家坐客巧遇她……”當即,把那日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什么?!世上竟有如此相似的人?!”一直靜坐于上皇少卿忽然激動起來,一雙英氣的眉是下難忍的悸動。他快步抬階而下,走到路文身邊急聲問:“你快說,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兒,有沒有可能是十三……”
“皇上,臣知道你與十三至小一同長大,感情深篤,可是你也要冷靜三思呀!”路文語重心長說著,一張蒼老的臉滿是對皇家的虔誠:“臣目前只是懷疑那個女子是不是硯丞相,當年雖然她墜入懸崖,可是尸體一直都沒有找到,很難說人是死是活,況江湖又有易容一說,總之此事疑點重重。而且,言相也不知何時私下去煙花鎮,不知是不是皇上下派的?”說到這疑望向他。
皇少卿表情莫測,只三言二語帶過這個話題:“言相身為當朝丞相,做事自然有自己的理由。”
“是。”路文低著頭,讓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但,朕命你查清有關那女子一切。無論是與不是,都事無巨細向朕稟告!”他命令道,整個人比起剛剛那個親和謙禮的人相比,赫然一變,凜凜有勢。
路文跪于地上,面龐暗暗抽搐,良久才應了一聲:“是!”
“退安吧。”皇少卿心事重重的坐回龍椅,望著桌上一只黑玉筆怔怔出神。
“皇上。”快要離開時,路文又轉過身,鄭重其色道:“臣明白你心里一直對十三丞相念念不忘。可皇上務必以江山社稷為重!”說完,重重扭頭離開。
“來人。暗中秘密監視皇太傅和言相二人的動作。有任何風吹草動務必都向朕回稟。”他執起那一只黑玉筆,像是自言自語般,只聽殿側傳來一陣輕動,幾個黑衣人無聲無息的飛了出去,而他,視線始終定在黑玉毛筆上。
………
“少卿,永遠都不要相信任何人。”她將那一只黑玉筆遞給他,面含微笑。
他用力搖頭,雙目通紅:“不!我不要貶去你的職位!都是那些大臣嫉妒你!都是君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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