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于懷第二天走的很早,花語依舊發(fā)著燒,人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臨走時還是有了片刻的清醒,囑咐了耿于懷晚上早些回來。人又昏沉了過去。吻了吻花語的額頭,耿于懷微微皺了皺眉,應了是。?
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頭重身子也是沉沉的。模糊中花語感覺有人在握她的手,一驚人也清醒了不少,睜開眼居然見一個四十歲左右模樣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而刑離站在他的身后。霍地花語從床上坐了起來,防備的把手腕自那人手中抽了回來。?
“是主上讓他來看看你的病的。”看到花語的驚異,刑離解釋著。?
花語有些譏諷的笑了,他在耿于懷面前喊自己“大嫂”,昨天喊自己耿小姐,現(xiàn)在直接連稱呼也省了。他對自己的態(tài)度還真是讓人玩味。?
“我很好。”?
醫(yī)生?懷居然還是叫了醫(yī)生來。?
張了張口,刑離不知道怎么回應。想說的話也縮了回去,一時之間氣氛陷入沉默而尷尬的僵局里。?
花語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他手里正拿著測壓器似乎正準備給自己測血壓的樣子。輕輕噓了口氣,語氣放軟了下來:“我只是發(fā)燒,怎么要測血壓?開點退燒的藥就可以了。”懷讓他來,不能不讓他開些藥,不然會引起懷疑,這個道理花語心里還是明白的。她留下的日子不是太多了。浪費時間在這些無謂的爭執(zhí)上實在沒必要。?
微微整理了手里的儀器,“醫(yī)生”開了口:?
“我看一下你的舌苔。”語氣很慢,溫溫軟軟很有耐心的樣子,?
僵持了一下,花語終于還是張開了口,男子認真看了一下,又看了下花語的眼瞳。最后終究是又測了體溫,量了血壓。做足了全套的“望.聞.問.切”后,最后無可避免的看到了花語右手腕上的三個肉包。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里,肉包已經(jīng)有指甲殼大小了,呈褐紅色。當下男子的臉色就變了。?
“看出來了?”?
花語冷冷的笑,渾身的無力感卻愈發(fā)的重了。刑離在這中間到底是個什么樣的角色?他讓劉業(yè)勛和自己私下見面,就算他沒有背叛耿于懷,可是也已經(jīng)說明在這件事上,他的立場應該和劉業(yè)勛是一邊的。難道劉業(yè)勛沒有告訴他,她生病的原因嗎?居然領(lǐng)了醫(yī)生來看,那要告訴耿于懷自己得的是什么病嗎??
右手手腕在陌生男子的手中,花語的眼睛卻是盯著刑離的。突然間心底泛起有些恨意,她沒有太大的愿望,她只是想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過一段平靜的日子。原來她停下爭斗和算計,世界并不愿意停下。在龐同德和簡風亦那里自己為了活下去要算計要掙扎,原來到了這里還是一樣要如此。?
“你身上怎么會有‘非洲血螞蝗’?”陌生男子的表情漸漸凝重,最后終是震驚的問出了口,一臉的不可思議。?
這是“東靖盟”勾陳堂下的“血刑”。除非犯了重大的過錯或者嚴重叛幫,一般不可能使用的。可是據(jù)他所知這名女子并不是“東靖盟”的人。可是她身上的確是“非洲血螞蝗”不會錯的。?
刑離在聽到答案后臉上的淡漠面具已開始出現(xiàn)裂紋,他一把拉過座位上的男子:“你說她身上有‘非洲血螞蝗’。”?
“恩,而且有一段時間了。她發(fā)燒是‘血螞蝗’引起的。”緊皺的眉頭,倒是比花語的表情要凝重幾分。偏頭看了看一臉冷漠的女子,心下的猜疑更重了。?
看到刑離呆怔的表情,花語倒是愿意相信他并不知道這事的了。可是就算不知道又怎樣呢?什么也改變不了了。安靜的看著兩個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的男人,花語突然有些好笑。自己唱的戲,卻找不到臺階下了。?
“要告訴懷嗎?”坐在床沿上,花語卷縮起雙膝,下巴隔在膝蓋上,悠悠的問,語氣輕慢,連自己都感覺有些惡劣。?
“我打電話給主上。”半響刑離居然蹦出了這樣的答案。?
看到刑離真的拿出手機,花語的眉不覺皺了起來,低喝:“不可以!”刑離的反應在她之外,不管他是不是做戲,她卻不能冒著讓他告訴耿于懷此事的險。她還有一些事要做,刑離改變不了什么,所以就不能讓他壞了自己的計劃。?
花語轉(zhuǎn)頭,淡淡的對陌生男子微笑:“我最近頭暈的厲害,可以緩解嗎?”?
“嚴重貧血引起的,輸血會有一些幫助,可是……只要‘血螞蝗’拿不出來治表不治本,而且到了春天……”?
“到了春天,它會在我的體內(nèi)繁殖。”花語幫他接下要說的話:“貴姓?”?
“敝姓劉。”?
“劉醫(yī)生,我身上的東西你能拿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