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今之計,是要先把肚子給填飽,至于能不能闖出去,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娘娘……”
“噓……”
葉婉欣小心翼翼的把牢門打開,從鶯兒手里接過食盒,動作麻利的盤腿坐下,也不用筷子,伸手就往嘴里大把的放,狼吞虎咽的大吃起來。
“娘娘……”
鶯兒見葉婉欣吃的很香,帶了勸慰的語氣說著,“您慢點吃,小心被噎住了!”
“是冷子寒讓你來看我的嗎?”
葉婉欣一邊吃,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雖然心里清楚,鶯兒一定不會給自己說實話,但葉婉欣還是想知道,她會怎么回答自己的問題。
“不是的,娘娘,殿下已經(jīng)陪皇上出去游玩了,估計三兩日是回不來的!是奴婢自己擔(dān)心娘娘,求了柔妃娘娘,才允許奴婢進來探望的……”
出去游玩?
葉婉欣一邊大口的吃個沒完,一邊若有所思的想著,難道,自己剛剛的猜想,都是錯的?
冷子寒畢竟是冷承悅的親生兒子,他們父子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他那個皇帝老子爹到底是個什么人,他心里自然清楚,憑冷子寒那顆聰明的腦袋,一定會比自己看的明白,只是,他會不會明明知道冷承悅藏了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大陰謀,反而身為兒子的他,卻要跟著冷承悅,為虎作倀呢?
“知道去了哪兒嗎?”
“呃……”鶯兒只得葉婉欣的性子,不敢對她撒謊,支支吾吾的說著,“好像……好像是東海!”
東海?
東海不就是冷承悅當(dāng)年和水清清、李梅兒見面的地方?
對了,葉婉欣幾次見到過的那個白色的長長的大怪物,自己好像前世在哪兒見過,努力回想著自己最后一次見到那個怪物的最后一個畫面,一個白白的像極了大蛇的長身怪物,渾身雪白的鱗片、如同老虎一樣大大的紫色眼睛,頭上還長出一對似有還無的兩只小角……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龍?
葉婉欣之前問過冷子寒,他好像對此全然不知的樣子,可葉婉欣每一次見到那只怪物的時候,心里雖然害怕,可不知道為什么,內(nèi)心深處,卻是還會有一種隱隱的熟悉感,好像和那只長長的白色恐怖怪物,心里很是莫名的親切。
白龍啊,白龍,你究竟來自哪兒?
“這個人應(yīng)該內(nèi)功很深厚,臨死的時候,把所有的內(nèi)力都積聚在了心上,然后一把火被轟燒,最后就成了凝聚內(nèi)力的紫色心臟!”
“那一個瑩白色的,應(yīng)該是什么靈身上的內(nèi)丹所化,不過這屋子里放了不少這個動物身上解刨下來的東西,你看,那兒有角,那兒有爪子……”
忽然之間,葉婉欣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當(dāng)初,自己和夜無歡前往太仆寺少卿書房的密室之中,盜取《修神訣》之時,好像看到過一些肢解下來的關(guān)于龍的部位。
葉婉欣陡然停了手里的動作,再也吃不下去東西了,一陣兒莫名的惡心,竟然油然而生,“
嘔……”
“娘娘……”
鶯兒站在牢門房外面,雖然牢房的門是打開著的,她卻不敢堂而皇之的走進去。
葉婉欣忍住心里的百種滋味,懷著難以相信的心情,一遍遍拼湊著腦海中的記憶。
李梅兒究竟因何緣由離開冷承悅,如此深愛她的冷承悅,又怎么可能對她的失蹤放任不管,葉婉欣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冷承悅并非不想去尋找她,而是,根本找不到她!
東海,或許就是李梅兒藏身的地方!
那,那只白龍,會不會就是李梅兒本人?
冷子寒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想設(shè)法的冷落自己,生怕自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害怕離開呢?
不行,葉婉欣必須要搞清楚冷子寒身上的一切謎團,再考慮回去幻國,去做水清清交付給自己在幻國的任務(wù)。
葉婉欣心里定定的想著,就算走,也要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愧對自己的本心和初衷,對于夜無歡,葉婉欣這輩子欠了他,以后有機會,總是要還回來,至于冷子寒,他畢竟是自己以身相許過的丈夫,他不管是何緣由的付了自己,可葉婉欣始終不愿意就這樣走的不清不楚,她要讓他心里清楚,葉婉欣從來都不是依附在誰的身邊才能堅強的活下來,只是相對自己曾經(jīng)的愛情,畫一個完美的句號。
即便,他已經(jīng)不愛,即便,他正用另外一種方式,想把自己徹底的撇開自己的世界,可葉婉欣本就不是誰能控制,說來就來,說走就會走的。
“娘娘!”鶯兒見葉婉欣好像已經(jīng)吃飽了,帶了試探的語氣說著,“殿下已經(jīng)再也不是之前那個人了,自從你們兩個一前一后從雪國回來,好像,他就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如此對你,奴婢真心覺得……”
鶯兒的話只是說了一半,便沒敢繼續(xù)往下說,葉婉欣起身,儼然是來了幾分的精氣神,或許就是吃飽和沒吃飽的區(qū)別,凝眸看向隔著一層虛掩著的牢門的鶯兒問著,“覺得什么?”
“奴婢只是替娘娘感到不值!”
“那鶯兒,你覺得本妃該怎么做,才算是對得起我自己呢?”
葉婉欣雙手緊緊的抓住牢門,帶了詢問的語氣,不冷不熱的說著。
“娘娘!”鶯兒猛的抓住牢門,和葉婉欣似乎面貼著面的距離,帶了激動而又緊張的語氣說著,“奴婢剛剛?cè)フ胰徨锬锏臅r候,能聽的出來,她分明就是向置您于死地,殿下對于您的事情,卻又不管不問,所以,您不能再繼續(xù)這樣耗下去了!”
葉婉欣聽鶯兒所說,儼然能看出鶯兒似乎話里有話,“你想讓本妃怎么做?”
“娘娘,我們換一下衣服,奴婢代您在這兒坐牢,您穿上奴婢的衣服,快點離開這兒吧?”
葉婉欣雙眉微挑,看向鶯兒的表情,卻是帶了難掩的驚疑,去見柔妃娘娘,然后買通天牢的獄卒,堂而皇之的提著食盒來天牢里給自己送飯,這些看似慣常的事情,好像很是簡單,可這里面的每一步,都透著
萬般的兇險,自己可是凌皇的御林軍親自關(guān)押進來,鶯兒就算拿到了柔妃的探視許可,也并非能順利進來這天牢中的死囚牢,所以……
冷子寒,你究竟還要向自己隱瞞什么?
“這李代桃僵的辦法的確是好!”葉婉欣眼神冰冷而又鎮(zhèn)定如常的看著眼前一臉期盼的鶯兒,帶了贊賞的語氣幽幽的說著,“只是,你代替本妃進了這牢籠,然后被看守的獄卒發(fā)現(xiàn),我們二人被掉了包,最后你冤死在這天牢,本妃卻在外面逍遙快活,我們相處這么長時間,你覺得,本妃會答應(yīng)你的辦法嗎?”
“娘娘……”
“別說了!”葉婉欣根本不給鶯兒解釋的機會,她不敢確定是不是冷子寒安排鶯兒來如此做,但葉婉欣卻不愿意犧牲任何人,來保全自己的性命。
自己的命是命,別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鶯兒,你是本妃認識的一個好姑娘,你的心意本妃都懂,而且,你冒著這么大風(fēng)險,給本妃來送飯菜,本妃已經(jīng)感激不盡,又怎么能拖著你代替本妃去死?”
“娘娘?”鶯兒一副不甘的表情解釋著,“奴婢不會有事的,您一旦逃離開天牢,他們發(fā)現(xiàn)奴婢根本就不是娘娘您,就算是生氣,也會問清奴婢的身份,好歹奴婢也是太子府里的人,他們不敢輕易對奴婢痛下殺手的!”
葉婉欣忽然發(fā)現(xiàn),鶯兒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
就連說起話來,都變得這么一套一套的,看來,她背后肯定還有主謀。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葉婉欣冷漠的回轉(zhuǎn)過身去,再次盤腿坐在那團雜草堆里,擺出一副逐客的拒絕表情。
鶯兒見說不動她,就只好俯下身子,開始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偷偷地注視著葉婉欣在里面的動靜,想著,自己是不是太害怕傷到葉婉欣,往飯菜里面的迷魂藥放少了,所以,她才一直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好了好了!”身后,一個喝的微醉的獄卒搖搖晃晃的催促著,“時間差不多了,這姑娘也該早點回去了!”
“是是是!”
鶯兒很是聽話的點頭應(yīng)著,“奴婢這就收拾干凈,還請這位大爺寬容一些時間!”
“快點,別耽誤大爺們喝酒劃拳!”
“是!”
那獄卒催促完,轉(zhuǎn)身又跑去喝酒去了,鶯兒手腳麻利的收拾完碗筷,再抬頭,卻看見葉婉欣已經(jīng)昏昏沉沉的倚在墻壁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鶯兒眉間一喜,想著終于找到合適的機會了!
環(huán)顧一圈兒,拉開擋在眼前那道虛掩的門,飛快的替換了二人身上的衣服,然后,又給葉婉欣梳了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發(fā)髻,這才感覺好像妥當(dāng)?shù)臉幼樱焓謴囊滦淅锾统隼渥雍o的那顆丸藥,放在葉婉欣嘴里,推送了進去。
然后扶著葉婉欣走到牢房門口,動作麻利的緊鎖上牢門,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漸漸平復(fù)下來。
“娘娘,您多保重,奴婢這就回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