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欣嘴角微微扯動一下,卻還是強(qiáng)擠出一絲苦笑出來,緩緩俯下身子,一手幫冷子寒撐著傘,另一隻手拿著一塊絲絹,溫柔的幫冷子寒拭去臉頰上的雨滴,“子寒,對不起!”
葉婉欣一邊說,一邊不爭氣的劃下兩行熱淚,轉(zhuǎn)過臉去,卻不敢再看冷子寒一雙帶了撫慰的神情眼神。
“傻瓜!”冷子寒身手想幫她拂去腮邊的淚水,卻發(fā)現(xiàn)手上的雨水,甚至比葉婉欣的淚水還多,“要說對不起的應(yīng)該是本王纔對,原本要給你驚喜,沒想到最後卻成了夢魘!”
“對啊!”葉婉欣用袖口帶了置氣的表情,胡亂的擦乾淨(jìng)臉上的淚水,一副得理不饒人的俏皮表情,“你搞什麼名堂嗎,人家說讓你娶人家,可沒說讓你搞出這麼大動靜,要拜堂我們兩個人拜就好了,幹嘛還要請那麼多不相干的人?還有,我以後再也不要什麼驚喜,你要想做什麼事情之前,還是先告訴我比較好……”
葉婉欣嘟嘟嘟的說個沒完,冷子寒一邊聽一邊不自覺的笑了,笑的甚是忘情。
在乾坤殿跪了一天,總算聽到她的聲音了,好喜歡,好溫暖!
“我們回去好不好?”葉婉欣一副孩子氣的表情,一邊拉著冷子寒的臂彎,一邊在雨中喊著。
冷子寒一把握住葉婉欣拉著自己的其中一隻手腕,拼命地?fù)u頭說著,“欣兒,此事不比其它,如果本王一旦妥協(xié)了,我們……”
“我們還是夫妻,沒有人可以替代我們彼此!”
“你都知道了?”冷子寒看向葉婉欣的表情,卻是寫了滿滿的驚疑。
葉婉欣拼命地點(diǎn)著頭,強(qiáng)迫眼眶裡的淚水不要再留下來,這一次,一定要堅強(qiáng),禍?zhǔn)亲约宏J的,怎麼可以讓子寒代自己受罪,“我們走吧,不要再求任何人了,誰愛去幽王府誰去,幽王府地方大的很,能養(yǎng)那麼一大院子人吃飯,還愁養(yǎng)不了三個女人?”
“欣兒,你不懂的!”
冷子寒該怎麼對葉婉欣說,如果自己妥協(xié)了,收了南宮雪兒爲(wèi)平妻,納了心兒和葉婉怡爲(wèi)妾,按照凌國的道德法令,就一定要一視同仁,不可以天天在一個女人那兒過夜!
“我懂得!”葉婉欣帶了倔強(qiáng)的語氣說著,“不就是你不能在一個女人的住處長期待著嗎,臣妾反正也是沒有寢宮的,不是一直住在幽王殿下的寢宮裡嗎?丈夫不可以守著一個女人,那他的妻子一直守著他總可以吧?”
“你的意思是?”冷子寒聽葉婉欣說的頭頭是道,儼然是有備而來,雖然都是謬論,卻的確是有幾分道理,只是,她想的如此簡單,萬一父皇還會插手,自己又該如何分身?
所以,不能聽葉婉欣這些旁門左道,不收平妻不納妾,纔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子寒?”葉婉欣再次拉住冷子寒的一直修長的臂彎,帶了懇求的語氣喊著,“求你了,我們回去吧!”
看著他越來越蒼白的一張俊臉,葉婉欣實(shí)在不忍他繼續(xù)跪在這兒了
,帶了滿滿懇求的語氣說著,“既然是聖旨,皇上怎麼可能收回成命,只要我們心裡有彼此,就不怕有誰會破壞我們之間這段感情!難道,你連自己都信不過嗎?”
冷子寒抓住葉婉欣那隻緊緊拉著自己的小手,卻是一臉的不甘心,“欣兒,本王已經(jīng)給不了你一個完整的婚禮,難道連最後一份唯一的名聲都給不了你嗎?這樣本王會自責(zé)一輩子的!”
葉婉欣唔得將手裡的桐油傘一拋,一臉倔強(qiáng)的陪著冷子寒跪倒在大雨之中,任憑雨水傾灑在自己小小的身體上,看向眼前的乾坤殿高聲喊著,“好啊,既然殿下執(zhí)意要求皇上收回成命,那臣妾陪你一起來求好了,要死就一起死!”
“欣兒?”冷子寒握著葉婉欣一雙冰冷的小手,帶了心疼和責(zé)備的語氣高聲喊著,“你怎麼那麼不聽話,你跪在這兒沒用的……”
“是啊,他又不是臣妾的爹,肯定不會心疼臣妾,可他是你的爹啊,他怎麼就不懂得心疼你?”葉婉欣渾身已經(jīng)淋透,雨水順著臉頰往下滑落,在冷冷的大雨之中,凍得瑟瑟發(fā)抖,“皇上不心疼,臣妾心疼啊,子寒,你若真是愛我,就跟我回去吧,你這麼折磨自己的身體,比欣兒自己跪在這兒還難受……”
“欣兒?”冷子寒一把將身邊的葉婉欣抱緊在懷裡,良久不捨得鬆開。
“子寒,欣兒陪你,只要你還要我,欣兒就會永遠(yuǎn)的陪著你!”
“轟隆隆……”天空中雷聲轟鳴,傾盆的大雨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冷子寒抱著懷裡瑟瑟發(fā)抖的葉婉欣,感知到她的寒冷,又心疼又無奈,面對這樣的葉婉欣,冷子寒實(shí)在無計可施。
算了,還是先送她回去,自己明日再來想辦法。
“欣兒,我們回家!”
聽到回家兩個字,葉婉欣纔算放鬆了,看來,子寒真的是百般的疼愛自己,不然,他怎麼捨得說放棄呢?
葉婉欣從地上爬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冷子寒?dāng)v扶起來,待守在暗處的小喜子慌忙推了輪椅過來,三個人的身影才緩緩消失在瓢潑的大雨之中。
乾坤殿,冷承悅站在門前,看著門外兩個人相互依偎扶持的身影,卻是一臉的陰鬱和冷漠。
海總管打著浮沉,快步走進(jìn)大殿,站在冷承悅身前恭敬地細(xì)聲稟著,“聖上,幽王殿下被幽王妃勸走了!”
冷承悅微微點(diǎn)了下頭,音色陰鬱的說著,“朕都看見了,派人送點(diǎn)薑湯過去,幫他驅(qū)驅(qū)寒,別再落下什麼病根!”
“是!”海總管應(yīng)聲答著,轉(zhuǎn)身快步走出殿堂。
子夜,幽王府。
一間雅緻的浴室之內(nèi),煙霧繚繞、輕紗遮掩,各種花瓣灑落一池,伴著葉婉欣和冷子寒微微波動的動作,水面上花瓣,跟著來回波動著,而浸在暖暖的浴池裡的兩個人,卻是一個個面色潮紅、略顯幾分青澀和不自然。
葉婉欣擡起一隻纖細(xì)白皙的手腕,隨手抓起幾片玫紅色花瓣,看
向一直坐在離自己有一段距離的冷子寒,帶了幾分關(guān)心的語氣說著,“感覺好點(diǎn)了嗎?”
冷子寒不敢直視眼前的葉婉欣,只是簡單瞥了一眼,慌忙閃離開了,微微點(diǎn)了下頭輕聲應(yīng)著,“嗯,好多了!”
葉婉欣看著眼前似乎一直在刻意逃避的冷子寒,心裡不覺怪怪的,自己都做的這麼明顯了,他竟然還能這樣無動於衷,冷子寒到底對自己有沒有感覺嗎?
起身,葉婉欣嘩啦一聲站立起來,整個白玉般的身子完成展現(xiàn)在冷子寒面前,一張醜醜的小臉上全是慍怒,只是她還沒有張口,冷子寒似乎聽到葉婉欣那邊的動靜,繼續(xù)把臉再次扭的更遠(yuǎn)了,音色中帶了暗啞,低沉的說著,“洗完了就趕快穿上衣服,不要著了風(fēng)寒!”
“子寒?”葉婉欣終於忍無可忍,試探著上前滑動兩步。
“不要過來!”冷子寒唔得伸出一隻手去,一雙俊美凝成一道直線,帶了低喝的嗓音說著,“我們……我們不可以……”
葉婉欣聞言,本來很是生氣的表情,瞬間變得變成滿滿的失望,一團(tuán)雲(yún)霧在眼眶裡打轉(zhuǎn),葉婉欣強(qiáng)忍著沒有流出來,低壓著嗓音冷哼一聲,抓起一條浴巾裹住了身子,起身,大步憤然而去。
冷子寒看她離開,低頭看著自己身體某處本能的反應(yīng),卻是萬般無奈的苦悶。
難道這是老天故意捉弄自己嗎?
看到自己心愛的人,明明是那樣的欲罷不能,可還要假裝出一副風(fēng)輕雲(yún)淡的樣子,天知道自己假裝的有多痛苦,爲(wèi)何偏偏就是給不了她該有的東西,如果時間可以倒流,他就算死,也會強(qiáng)撐著把那個該死的婚禮辦完,又何必造成今天這樣難爲(wèi)的局面。
葉婉欣覺著一張嘴,坐在梳妝檯前打理著一頭順滑的長髮,冷子寒也已經(jīng)換好了一身潔白的錦緞寢衣,緩步朝從偏門走了進(jìn)來。
“時候不早了,我們早點(diǎn)休息吧!”
冷子寒走到牀榻旁邊,儼然沒有要靠近葉婉欣的意思。
葉婉欣透著銅鏡的反光,看著冷子寒,高大欣長身軀,透著無比的清冷和沉默,整個人似乎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這個笨蛋,難道就看不出自己正生他的氣嗎?葉婉欣生氣不想理他,乾脆假裝什麼都沒有聽見,繼續(xù)拿著篦子整理頭髮。
“怎麼了?”冷子寒撩開被子一角,正要上牀,卻看葉婉欣坐在那兒,一直沒有起身的意思,感覺她有些不對勁。
轉(zhuǎn)身,緩步走到葉婉欣身後,看著鏡子裡那張崛起老高的小嘴,卻是看的心花怒放,伸手親自幫她打理起頭髮,“再崛,就能掛上一頭牛了!”
“啪……”葉婉欣伸手把窩在手裡的篦子放在了梳妝檯上,轉(zhuǎn)身帶了慍怒的看向冷子寒,卻是一臉的質(zhì)問,冷子寒正幫她打理著頭髮的一雙大手,瞬間石化在半空,看著這樣一張奇怪的表情,瞬間凌亂了,看來這丫頭是真生氣了,只是,生的哪門子氣,自己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