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欣成天聽著幾個女官在耳邊沒完沒了的聒噪,當(dāng)真是耳朵都長了耩子了,煩的厲害,不就是幾個男侍嗎,先去隨便挑選兩個,打發(fā)其余人走了,再回來繼續(xù)練習(xí)自己的功力。
葉婉欣一邊想著,一邊收回內(nèi)力,起身,一臉不高興的往門外走去。
其實(shí),葉婉欣自己也覺得,自己就不是能當(dāng)一國之君的料,自從來了幻國以后,這五年多的時間,都是清風(fēng)朗月一手支撐著,自己除了關(guān)在這牡丹殿研習(xí)靈力,其它的什么都做不了,也不想去做,徒掛著頭銜,養(yǎng)在這幻國皇宮,儼然自己才是一個真正吃白飯的主,根本就是可有可無。
她現(xiàn)在想要做的,就是要好好研習(xí)靈力,早日修煉出來以后,能再次打開通往人間的異世通道,自由穿行,去找東海的冷子寒,哪怕,只是遠(yuǎn)遠(yuǎn)的看上他一眼,也就足夠了!
葉婉欣知道,自己不可能修得冷子寒一樣的壽命,但只求自己在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他的樣子,然后,知道他已經(jīng)成親生子,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自己便于愿足矣。
至于自己,雖然身為一國之君,身邊君后男侍八千,可葉婉欣誰都不會去碰,不管是前世,還是在凌國,她只記得自己已經(jīng)愛上了一個人,那么這個人、這顆心都永遠(yuǎn)的屬于一個人,再也不會去沾惹其它任何人。
冷子寒,現(xiàn)在的你,還好嗎?
葉婉欣一邊感嘆著往前走,一邊望著雅殿里跪倒一地的人,卻是一臉難掩的煩悶。
或許,自己真該抽個時間,行使一下自己貴為一國之君的權(quán)利,把那些冗繁而又不該有的制度,該廢除的廢除,該整頓的整頓,要不然,會有多少男人,因?yàn)樽约旱牟还懿粏枺装讓⒋蟀训那啻海速M(fèi)在這個庭院深深地宮墻之下。
“參見君上陛下,君上陛下千歲千千歲”
葉婉欣提著裙角邁步進(jìn)去,先是看了跪在最前面的清風(fēng)和朗月,抬手示意他們兩個先起來,然后緩步走到跪在地上沒有抬頭的新進(jìn)男侍身邊,快速掃了一圈兒,眼神,卻獨(dú)獨(dú)停留在一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上面,良久,一顆原本安靜的像一潭死水的心,陡然被提到了嗓子眼,明知道不可能是他,可那一抹太過熟悉的身影,依然勾起了葉婉欣無限的向往和想要靠近,一步,兩步,三步……
冷子寒跪倒在地上,聽著葉婉欣一步又一步靠近的腳步聲,一顆本來就分外激動的心,愈發(fā)的難以平靜,五年了,欣兒,我們終于,可以又在一起了,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會把我們分開!
葉婉欣低下身去,一張精致的小臉,寫滿難掩的激動和緊張,顫抖著伸出雙手,一把將身下的那個男人的腦袋拖起,陡然之間,那張臉,那張美的足可以傾國傾城的臉,依然是那么冷漠如常,依然是那么美艷絕倫,眼淚,一滴又一滴,顆顆灑落在冷子寒白皙的臉頰上面,滾燙而又苦澀……
“是你?真的是你嗎?”
葉婉欣哭的梨花帶雨,淚水沖刷了她現(xiàn)在所有的正常意識,她怕自己只是在做夢,夢醒了,眼前的一切,就都不在了!
“欣兒?”
一聲欣兒,徹底吹垮了葉婉欣僅剩的那點(diǎn)清醒,完全被對方的一切所俘獲,倏的投進(jìn)對方的懷里,嗅著他身體散發(fā)出來的氣息,眼里、心里和身體里,全部都是他給的氣息,好溫暖,好溫暖!
“子寒,子寒,好想你,我好想你……”
冷子寒緊緊的抱著她,禁不住也落下了激動的淚水,“欣兒,好欣兒!我們再也不要分開,好不好?”
葉婉欣哭完,忽然想到了什么,慌忙抹干臉色的淚水,帶了一臉審視的目光,細(xì)細(xì)的審視冷子寒一會兒,雙手從他的臉頰,滑到他的雙肩,再從他雙肩,滑到他的腰身,一張?jiān)炯雍托老驳谋砬椋查g轉(zhuǎn)化成滿滿的心疼和自責(zé),龍骨沒了,龍筋也抽走了,那么龍鱗肯定也磨掉了,這具身體,現(xiàn)在和自己并沒有什么兩樣。
“冷子寒,你……”
葉婉欣騰地一聲從冷子寒身邊站立起來,指著他的鼻子,傷心欲絕的厲聲喝著,“你這個傻瓜!”
冷子寒依然跪在地上一臉的坦然,看向她的眼神,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滿滿的寵溺,這一次,不管她怎么生氣,都找不到任何借口再把自己趕走了。
“六道輪回很好玩吧?”葉婉欣含淚指著他的鼻子問著。
“還行!”冷子寒答的一臉輕松,好像經(jīng)歷過那些苦痛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本人。
“扒皮抽筋也很舒服對嗎?”
“還可以!”
“那你一定沒喝孟婆湯吧?不然,怎么還能記起我?”
“喝了也沒忘,怎么辦?”
“你——”
“欣兒,我沒死,還活著,六道輪回、剝皮抽筋、孟婆湯,這些跟我們能在一起,都不算什么,我不怕死,也不怕痛,只怕每天睜開第一眼的時候,沒有你在我身邊……”
“子寒!”葉婉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撲騰一聲,再次緊緊的投進(jìn)
他寬大溫暖的懷里,淚水伴著無盡的心疼和自責(zé),像斷了線的珠子,傾盆而下……
冷子寒輕撫著她的臉頰,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幫他拂去臉上的淚水,這種思念已久然后緊緊相擁的感覺,真好!
清風(fēng)微嘆一聲,擺手示意眾人紛紛散去,然后最后一個緩步出門,輕輕的掩上了雅殿的朱漆色大門,將屋子里那對緊緊繾綣在一起,一刻都不愿分開的戀人,緊緊的關(guān)在了那間寬大而又充滿一室溫情的雅殿之內(nèi)。
朗月表情呆滯的站在雅殿門外的方臺之上,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牡丹花叢靜靜地守望著,清風(fēng)緩步走到他的身旁,與他并肩而立,“走吧,朝堂上的奏折快堆成山了,我們最好能趕在今天天黑之前,妥善處理完畢。”
清風(fēng)說完,轉(zhuǎn)身,快步朝皇宮皇宮的牡丹殿走去,朗月輕嘆一聲,卻是難掩一臉的惆悵和苦澀,轉(zhuǎn)身,順著清風(fēng)引領(lǐng)的方向,緊步跟去……
三個月以后。
葉婉欣牽著冷子寒的手,二人穿梭在牡丹花叢,閑庭散步,靈動絕美的一對璧人,卻是飽足了眾人眼,人花相映,美不勝收。
“子寒,你看,那兒有一對靈蝶!”
冷子寒循著葉婉欣手指的方向去看,看到那對紛飛在牡丹花叢的蝴蝶,卻是忍不住怦然心動,一個月了,這樣美好而又幸福的時刻,冷子寒總覺得像似一場夢境一般,因?yàn)榈脕聿灰祝裕芘乱徊恍⌒模蜁偈ィ磉叺倪@個小人兒,已經(jīng)完全不需要自己的照顧和庇佑,她長大了,也有自己的能力,為自己的一切撐起一片領(lǐng)域,面對這樣一個葉婉欣,冷子寒總有種怕得到而后會失去的擔(dān)憂。
葉婉欣看著冷子寒似有迷離之色的眸光,小心翼翼的從懷里取出那日冷子寒親手戴在她頭上的那枚蝴蝶珠釵,“子寒,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對不對?”
冷子寒點(diǎn)頭,看著葉婉欣沉在花海之中,一臉純真而又嬌媚的臉蛋,難掩一臉的寵溺,“蝴蝶夢雙飛,同心結(jié)連心!”
“那我今天也要告訴你,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wǎng),中有千千結(jié),這個蝴蝶結(jié)的這端是你,這端是我,我們兩個已經(jīng)被中間這個結(jié),緊緊的系在一起,這一輩子,不下一輩子也永遠(yuǎn)不會分離……”
“欣兒?”
冷子寒似有幾分激動的輕聲喚著葉婉欣的愛稱,卻是難掩一臉的欣喜和激動,她懂得,原來她一直懂得自己的心意。
“子寒,我們要永遠(yuǎn)這樣幸福下去,管他什么東海,管他什么幻國,我們只做我們的白頭夫妻,十年也好,一百年也好,一萬年也好,只要這個世界上還有葉婉欣,就一定還有冷子寒,好嗎?”
“嗯!嘔——”
葉婉欣伏在冷子寒的胸前,說的正一派深情和投入,冷子寒卻無端的想要嘔吐,慌忙推開葉婉欣努力的克制著自己胃里一股酸澀的嘔吐氣息,葉婉欣不停地幫他輕輕拍打著后背,帶了一臉擔(dān)憂的喊著,“來人,傳——”
冷子寒一陣兒干嘔過去,原本有些紅潤的臉頰上,變得有些慘白,伸手拉過葉婉欣,捂住她的小嘴巴帶了提醒的說著,“傻瓜,喊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要珠靈轉(zhuǎn)世嗎?現(xiàn)在不就來了嗎?”
“嗚嗚——”葉婉欣努力掰開冷子寒捂著自己嘴巴的那只大手,襲上一臉的驚愕,一雙靈動的眼眸,睜得溜圓,“你是說……”
冷子寒捂著自己的腹部,一臉幸福的苦笑,葉婉欣折騰了大半年沒有懷上的珠靈,最后這個任務(wù)卻是要自己來完成,這老天還真是會跟自己開玩笑。
“你什么時候服用了化瀔水!”
葉婉欣這才想到幻國的一條禁令,貌似外界男子進(jìn)入幻國以后,如若想做回幻國的男子,在此安身立命,就必須要服用一種轉(zhuǎn)變身體結(jié)構(gòu)的化瀔水,傳聞,那個東西一旦服食以后,三日之內(nèi),會有萬蟲噬骨之痛,常人根本難以忍受的感覺,冷子寒卻是什么時候服食了那個可怕的東西。
雙手緊緊抓住冷子寒的臂彎,雙眼蒙上一層水霧,帶了一臉緊張和心疼的語氣追問著。
冷子寒靜靜地站在葉婉欣身前,看向她的眼神,一樣的溫暖如初,“傻丫頭,你以為幻國女尊的男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模环没癁k水,我又怎么能得來侍奉你的機(jī)會?”
冷子寒說完,葉婉欣的淚腺狂涌,哭的肝腸寸斷,嗚咽著說著,“子寒,你什么都做了,我還能為你做什么……”
冷子寒一把將葉婉欣緊緊擁在懷里,帶了撫慰的語氣說著,“傻瓜,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好好守在我的身邊,永遠(yuǎn)都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嗯嗯……”葉婉欣倚在冷子寒結(jié)實(shí)的胸膛里,不住的點(diǎn)頭回應(yīng)著。
三年后。
冷子寒和清風(fēng)朗月在牡丹殿忙的焦頭爛額,葉婉欣站在雅殿里,正努力研習(xí)靈力和心法,身后,三個小東西并排站在她的身后,一個個表情很是無奈的跟著葉婉欣做著重復(fù)著枯燥乏味的動作,卻是一臉的敢怒而不敢言,一邊擺弄著手里的動作,還
不忘一邊眼巴巴的看著門外的動靜,期盼著冷子寒爹爹早點(diǎn)回來。
“都認(rèn)真一點(diǎn)好不好,你們老是不認(rèn)真去學(xué),老娘怎么樣才能分辨出你們的前身到底是誰?”
“咳咳咳……”
“幻兒,你怎么了?”
三個小東西中的其中一個小女娃,假裝出一臉的痛苦,捂著胸口忽然傾倒在了地上,剩下兩個小男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間化作一臉的擔(dān)憂和心疼,雙雙抱住了幻兒的躺下的身體,不停地叫著那女娃的名字,“幻兒,幻兒……”
其中一個指著葉婉欣說著,“娘親,你快來看看幻兒,幻兒怕是不行了!”
“冷夜兒,你怎么就知道冷幻兒就不行了?”
葉婉欣轉(zhuǎn)過身子,掐著細(xì)長的腰身,一臉盛氣凌人的走過來,“冷幻兒,我數(shù)三聲,你要是還裝死不肯起來,老娘就把你丟到幻國冷山河里去!”
“一、二……”
“娘親,妹妹都暈倒了,你就不要再讓她練習(xí)武功和心法了,要練習(xí)的話,就讓夜兒和海兒兩個男孩子練吧!”
“呀!”葉婉欣一臉的驚訝,聽著夜兒那一句很是帶了一番教導(dǎo)的口氣,倒是很是驚喜,只是,這三個孩子還都不到三歲,竟然一個個古靈精怪,唯有海兒的性子略還沉穩(wěn)一些,其它兩個,簡直就是能逆天!
“現(xiàn)在就知道學(xué)會訓(xùn)斥你老娘我,將來還不是要反了你們了,聽著,我是你們的老娘,我讓你們做什么,你們就必須做什么,冷幻兒,你給我起來!”
“嗚嗚……嗚嗚……”冷幻兒從地上爬起來,開始撒嬌吆喝起來,“娘親,你是我們的親娘嗎,成天就知道讓我們?nèi)齻€練這個那個,我們都還不到三歲……”
“三歲怎么了?”葉婉欣一副討價(jià)還價(jià)的口氣說著,“三歲你爹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了,我不是沒逼你們?nèi)W(xué)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只是讓你們學(xué)學(xué)幾招強(qiáng)身健體的靈力而已,都學(xué)了那么久還不會,你說你們是你爹親生的嗎?”
“咳咳咳……”
冷子寒倒背著雙手和清風(fēng)朗月兩個一起走進(jìn)來,正在門外聽到這爭吵十分熱烈的場景,忍不住加裝輕咳走進(jìn)來,貌似再晚來幾步,這雅殿就要發(fā)生一場家庭大戰(zhàn)了。
“爹爹,父左,父右……”
三個小奶娃看三個最最親近的人走來,一人抱了一個,卻是把整氣勢洶洶的葉婉欣,甩在了一邊,葉婉欣瞬間氣得暴跳如雷,似有要把那三個小奶娃再扯過來,好好訓(xùn)斥一番的氣魄。
冷子寒慌忙把懷里的幻兒拉去身后,示意清風(fēng)朗月二人趕緊把他們?nèi)齻€帶出去,里面的這個人交給自己一個人來對付,清風(fēng)朗月看向冷子寒,皆是一臉的同情,慌忙一人抱了一個,又拉著一個,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跑的比兔子還快。
“哎,你們這是帶著他們?nèi)齻€去哪兒,回來,都給我回來——”
葉婉欣正想要跟去幾步,卻被冷子寒一個掌風(fēng)猛地推了出去,順勢將雅殿那扇朱漆木門掩住,實(shí)實(shí)擋住了葉婉欣眼前的所有視線。
“冷子寒,你——”
葉婉欣剛剛被三個小東西激起的怒氣未消,就只好再轉(zhuǎn)移到冷子寒的身上,轉(zhuǎn)身,怒指向冷子寒說著,“都是你的錯,一次生出來那么多,害我分辨那么久,都沒有找出珠靈的原身,到底哪一個才是珠靈嗎?”
冷子寒站在葉婉欣身前,雙手環(huán)臂,笑的一臉邪魅。
“猜猜我剛剛和清風(fēng)朗月他們,在冷山云端那邊發(fā)現(xiàn)了什么?”冷子寒發(fā)現(xiàn)了一條可以通往人間的一條路徑,只是,還需加后期靈力的修為,所以,即便能去往人間,還需要自己和葉婉欣靈力的修煉,所以,很想把這個很是驚喜的消息告訴她聽,只是某人,好像除了關(guān)心珠靈,其它的什么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誰要去管你們?nèi)齻€人的事情,我要去找珠靈!”
“欣兒,何必糾結(jié)珠靈是他們?nèi)似渲械恼l,三個小鬼頭都那么可愛,你忍心只疼珠靈一個,而不管其它兩個,你這樣做,對的起為夫這番辛苦所為嗎,當(dāng)初我們生下他們?nèi)齻€的時候,你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
“可我們欠了珠靈那么多,總不能……唔!”
冷子寒一口含住對方那雙粉嫩的唇瓣,帶了懲罰的意味,肆意的掠奪著對方每一寸領(lǐng)域,“看來不給你點(diǎn)懲罰,你是不會懂得怎樣當(dāng)好這個娘親了,下一次去往人間,換你來生!”
“唔……生什么?”
“生猴子!”
“等等,你剛剛說去哪兒?”
“等不及了,要出人命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哈哈,啊——”
……
五彩云朵之間,牡丹花叢之中,清風(fēng)朗月用靈力招來無數(shù)的靈蝶和螢火蟲在花叢中飛舞穿梭,三個美的一塌糊涂的可愛精靈游走在花叢之中,一個個天真而又浪漫,可愛到讓人無法拒絕,和清風(fēng)朗月邊打便鬧,完全沉浸在彼此的幸福喜悅之中,歡聲笑語一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