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應(yīng)泓開的玩笑
因為我毫無防備,就這么被拽了進(jìn)去,等我意識到這是件很危險的事,就馬上想轉(zhuǎn)身退出來,段天盡從旁邊伸出一條腿,把門也關(guān)上了!
我兩眼睜得滾圓看著他,詫異的問:“盡少,你要做什么?”
“你是不是覺得我該做點兒什么?”他帶著媚笑,緩慢靠近。
越是近,來自于身上剛洗過的香波味兒,就更清晰,我自來離他這么近時,就被動得不知所措,此刻也只能低垂著臉部去看他。
他剛才就發(fā)現(xiàn),我身上還穿著從外面回來的潮濕衣服,這會兒語氣一變,命令的口吻:“把衣服脫了進(jìn)去洗個澡!”
“哦好!”我答應(yīng)得爽快,但動作是開門想出去。
這里是段天盡的房間,我就算要脫衣服洗澡,也應(yīng)該回自己房間啊!
他大手蓋住我剛抓到門把的手,問我:“你聽不懂我說的嗎?”
“可是……”
他不聽我的話,拽著我就往浴室里去。
其實我若是反抗的話,他也拿我沒辦法的,可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沒想過反抗,甚至在緊張中,好像還期待著什么。
浴室里,燈光很亮,段天盡放開我,淺淡問:“你自己來,還是我?guī)湍悖俊?
“我……自己來!”我垂著的臉,已紅到了脖子處。
他也知道我難為情吧,轉(zhuǎn)身就出去了,還帶上了門。
我看到他出去了,愣站了片刻,把衣服脫下來。然后走到鏡子前面,將臉上那些用于變裝的東西輕輕摘下來,躲在偽裝后的面容漸漸在鏡子里出現(xiàn)。
在今天沒有見到筠筠之前,我從未發(fā)現(xiàn),我和筠筠有幾分相似,裝起可憐來真的惟妙惟肖。
下午我震驚之后,特別想問筠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現(xiàn)在,我也問了一遍自己,白鴿,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嗎?
外面那個是段天盡啊,他對我到底是種什么態(tài)度?將我看作失而復(fù)得的梁胭,出生入死的小軍。還是準(zhǔn)備恣意報復(fù)的白鴿?
他每一句不清不楚的話,都讓我心迷意亂。
我剛才就不應(yīng)該進(jìn)來,我還不應(yīng)該臉紅,一臉紅弱點就被他看到了,我現(xiàn)在要是沖出去跑掉,他一定覺得我在欲擒故縱,可是我明明就沒有欲情故縱,我只是太緊張,感覺全身細(xì)胞都燃了!
為什么平時無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我,在段天盡面前,就像個傻逼一樣啊?
啊——我要瘋了!
這一磨蹭,我在浴室里快一個小時了。外面的段天盡等得不耐煩了,終于跑來敲門。
我穿上浴袍,慢吞吞的開門走出去,目光在周圍亂飄。
在我沒出來之前,段天盡靠在床邊上看書,那書翻著一半頁面,反扣在床單上。
床頭的壁燈是鐵藝做的薔薇花,淡藍(lán)色的光,憂郁而唯美。
段天盡喜歡灰色,床單全是灰色的,不過地毯的米白色,長長的絨毛。踩在上面很軟。
那么幾秒我把周圍的一切都打量個清清楚楚,卻不敢正眼看面前的段天盡一眼。
他瞧我又把頭低下去,伸手摸了摸我頭上的頭發(fā),詫異問:“你的頭發(fā)呢?”
“剪了!”每天要化妝就已經(jīng)很麻煩了,頭受傷了,戴著假發(fā),隨時都怕頭發(fā)掉下來,還不如剪了呢。
所以我現(xiàn)在的頭發(fā),就和段天盡差不多長,剛到耳朵。
他雙眉一皺,語氣奇怪的說:“你把梁胭的頭發(fā)剪了!”
我抬頭看過去,好幾秒被這話堵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怪我把梁胭的頭發(fā)剪了?可我剪的,明明是我自己的頭發(fā)!
段天盡該知道自己這話得有多可笑,可他絲毫味覺地又補上一句,“這樣難看死了!”
我本是想破口大罵的,到最后,我低下頭,回了一個:“哦。”
有些失落,現(xiàn)實似乎與自己想的有點落差,我以為,他終該接受我是白鴿的事實,可一次次提起梁胭來,卻更像是一種懲罰。
“哦?”他偏著頭,輕聲說:“你這樣子,最像梁胭。”
我臉色徹底冷下來,再也找不到剛才那種悸動,就好像被人扔進(jìn)了冰窖里一樣。
段天盡瞧我木在那不動,便伸出手指放在我臉上,他的手和身體總是很溫暖,但現(xiàn)在,他的指尖卻是涼的,他說:“曾經(jīng),我真被這張臉給騙了,甚至到現(xiàn)在,明明知道你是誰,卻還是以為你是她……”
我不知道哪里來的火氣,揮手便將他的手從我臉上打掉,提醒他:“那盡少現(xiàn)在記好了,別再看錯了!”
誰知,段天盡竟順著我的力道,一把將我拉進(jìn)懷里抱著。
我用力推了推,沒推開,我張嘴就朝他手臂上咬去。
他吃痛地叫了一聲,伸手過來,掐住我嘴巴說:“松……松口你趕緊給我松口!”
終于,兩人有了一米的安全距離,段天盡氣急敗壞道:“你以前從來不敢咬我!”
我頭一昂,終于覺得占了上風(fēng),必須嚴(yán)正聲明自己的主權(quán)!
“以前那是裝的,現(xiàn)在才是真的!”
“是嗎?”這男人眉毛一挑,眼中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兩步過來就捧著我的臉!!親我!!!
瞬間,我全身都僵了,跟他今天在那條陰暗的小巷子里親我一樣,踮著腳,瞪著眼,不能動彈。
看似親,那分明就是蓄意啃吮,毫無憐惜可言,他就這樣抱著我嘴啃了十幾秒。猛地放開我,攤開雙手挑釁說:“一親吻就像個木頭,以前是裝的,現(xiàn)在也是裝的?”
“你——”我漲紅了臉:“無恥!”
“我還可以更無恥!”他說完,又上來抱我,這回,我早已經(jīng)將心里那小鹿給扔出去十萬八千里了,所以他的手一碰到我,我一個側(cè)身,慣性一腳就往他身上踢去。
“哎喲!”他估計沒想到我真踢他,踉蹌倒在了旁邊的床上,抱著腿蜷縮在那里,被子跟著他的身軀折皺出形狀。
我臉上一愣,忘記他腿上還有傷來著。
可是,誰叫他挑釁我的?
活該!
活該后的幾十秒,段天盡一直保持那個卷曲的動作躺在床上,半個臉都埋在枕頭里,看起來十分痛苦。
“你沒事吧?”我終于擔(dān)心向前走了兩步,看他臉色不像是裝的,這才意識到真玩大了!
他沒回答我,我就又靠近了一點,伸手去拉他的腿,想看看那里的傷口什么情況,但我的手剛摸到他,他突然一個翻身,將我反壓在床上。
我心里大罵:操,中計了!
段天盡知道我隨時會找機會翻盤,所以整個身體都壓著我,并用手臂鎖著我手,他這時臉垂下來,在我耳邊位置嘲弄說:“還是金牌刀頭呢,這么容易上當(dāng)!”
他不知道我完全是擔(dān)心他的傷,若換了別人,死了我也不管。
果然,心軟是致命的弱點啊!
我商量著對他說:“你放開我,我們重來一次!”
再來一次,我保證騎他身上,讓他叫我大爺!
段天盡壓著我的力道沒有減輕,竟大言不慚說:“就算重來一次,你也輸!”
“那你放開我啊!”
“沒門兒!”他繼續(xù)壓著我,不對,我感覺他整個重量,是躺在我身上的。
這床特別軟,他這么躺著,我身體全陷下去了,實在難受,我奮力想爬起來,手終于掙脫了,剛想讓他吃我一記手肘,他順手將我手臂壓在床上,有些乏力的說:“乖乖給我躺著!”
“你這么重!”壓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他聽見這么一聲,才往旁邊移了點,但絕大部分重點還在我身上,彷如我是他的人肉抱枕似的。
因為我兩都穿的浴袍,這么一折騰,有大半個身子都露在了外面,我趕緊拉了拉。
“別亂動!”他抓住我的手,我身體一僵,睜著眼睛看著他手指一根根扣著我的手指,就好像。我們是在一起很久的情侶。
就這樣,房間里突然安靜了,段天盡抱著我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好像睡著了!
我突然想到今天在忠義宴上,他被海城三會的人圍在中間、孤獨無援的樣子,雖說后來一場虛驚,他從開始到最后,都鎮(zhèn)定自若,但內(nèi)心是怎樣的,誰又知道呢?
他明明就是一個多疑敏感之人,可他竟將弱點,暴露在我面前……這令我十分不安、忐忑。
這是怎么了?我能承受這世間如此多惡意,卻為這男人此刻毫無保留對我的信任,感到無所適從。
這夜,我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想了很久,身體實在麻痹得不行,才勉強動了動。
我一動,段天盡抱我的姿勢也隨之一變,這樣來來回回很多次,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天似乎就亮了!
“咚咚咚!”門外響起急迫的敲門聲,緊跟著傳來秦小爺大驚小怪的聲音,“天盡兄弟,你起了沒?”
我和段天盡幾乎同一時間坐立起來,互相看了一眼,他撓了撓頭發(fā)回了一句:“秦兄?”
“是我,天盡兄弟,趕緊開下門!”秦小爺不知道慌個什么,又敲了幾下。
我猛地跳下床,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
段天盡倒是不慌不忙地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看樣子是要開門。
開門!!我還在這里面呢!
又不敢出聲,我干脆打開衣柜鉆了進(jìn)去,關(guān)門那剎那,門也開了!
秦小爺走了進(jìn)來,腳步聲略顯急促。
“怎么了秦兄?”段天盡語氣還是剛睡醒的樣子。
秦小爺特意把門關(guān)上,壓低了聲音說:“我感覺我生病了,天盡兄弟!”
“生病?”段天盡詫異著。
那家伙就著急的形容道:“就是……就是這幾天,我一睡覺就做夢,而且做的特別奇怪的夢……”
他一大早急匆匆跑來,就為了說這個?
段天盡估計也傻眼了,不過還是配合著他問:“什么奇怪的夢啊?”
“我老夢見各種美女在我面前飄啊!”
段天盡憋著笑,“這不是挺好的嗎!”
“可是那些美女都長得跟小軍差不多,握草!你說我是不是生病了?”隔著衣柜,也能感受得到秦小爺?shù)亩罕茪赓|(zhì)。
我看不到段天盡聽他說完這個什么表情,可能是為了表示尊重吧,他特意清了清嗓子說:“可能你最近壓力比較大吧!”
“是嗎?”秦小爺想了想,“那晚上我們必須得去放松一下咯?”
“這……”
“就這么決定了!”
秦小爺走后。段天盡過來把衣柜門打開問我:“你家小爺不知道你的身份?”
我搖了搖頭。
他眼中閃過一絲迷波,那是他思考什么問題時就會有的。
等我從衣柜里出來,他突然又問我:“你知道秦小爺最近都在做什么嗎?”
我還是搖頭。
“你就不好奇?”
做我們這行的,最忌諱的就是好奇,所以能不過問最好。
只是段天盡突然在這茬問我,是幾個意思呢?
秦小爺是替他做事,都在做什么,他必然一清二楚吧?
果然,下一秒他坐到床邊,慵散地翹著二郎腿,點上一根煙道:“秦小爺在這短短兩個月時間里,強購了海城第二大的賭場,不日應(yīng)該就要開業(yè)了,就在珍珠對面!”
我聽后還是有點驚訝的,賭場的生意,一直都是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