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手揪著他兩個手臂的衣服,手指用力導致手背的青筋都顯現了。
蒼白的嘴脣被她咬得都出了血,眼淚流到嘴裡面,鹹得她心都難受。
這人怎麼就能這樣呢,等等她會死嗎?
她覺得自己這一個月以來所遭遇的委屈和驚險是估計是她這一輩子最多的了,而這些都不重要,因爲始終都會過去的。
她只是覺得害怕,joke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她到底是天真了,總以爲兩個人相處了這麼些日子,他總能照顧一下她的感受。
可是就在剛纔腳滑下的時候才知道,對joke而言,她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他不會殺她,但是也不是一定不會殺她。
她的生命在他看來就跟腳下的泥一樣,可踩可不踩。
她擡起頭看著他,第一次生出無數的怨恨,直直地對著那雙黑眸看了幾秒,然後鬆了手,擡手摸幹自己的眼淚一言不發地跟在他的身後。
從未走過這麼多這麼崎嶇的山路,鞋子裡面的腳被磨得起了泡,她看了看前面半臂遠的joke,咬著牙一步一步地繼續跟著。
又走了大半個小時,腳下磨起來的水泡好像破了,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刃上。
兩點多正是最熱的時候,十二點太陽最猛的時候積累下來的熱氣,即使是走在這麼多的樹木之間,她還是免不了出了汗。
倒是晚上陰冷的山風,這時候顯得十分的清爽。
一直孜孜不倦地走著的人突然之間停了下來,joke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走到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下坐了下去:“休息一下。”
言簡意賅。
閔茜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他,直接就在身側的樹下坐了下去,曲起雙頭抱著自己的雙膝,頭緊緊地埋在裡面。
腰是軟的,小腿是酸的,腳底是痛的,她渾身都難受,咬著牙不想讓自己哭出來,卻還是沒忍住眼淚。
有時候眼淚不是一個人懦弱的表現,那只是一個人被逼到山窮水盡了之後的一種情感表達。
就像閔茜現在這樣,她不是懦弱,她只是難受,哪裡都難受,難受的一閉上眼睛就忍不住流眼淚。
往常總是她撩起話題,儘管joke她說幾十句他纔回一句,她也樂此不彼,至少那樣沒有那麼冷清。
可是今天卻全然不同,她就那樣蹲在那兒,誰也沒有說話,偌大的林子就只有偶爾的飛鳥叫聲。
昨天晚上睡得一點兒都不好,天剛剛亮就開始往山裡面走,連續六七個小時的山路讓她疲倦不堪。
閔茜坐在那大樹底下,原本身上的燥熱也被山風一點點吹散了,坐久了之後她還覺得有些涼。
人一旦在疲倦的時候停下來就很容易犯困,閔茜坐了會就覺得眼皮在打架,耳邊沒有任何的異響,全都是風的聲音。
她鬆了鬆手,擡眼看了看不遠處的joke,對方正閉著眼睛在假寐。閔茜微微鬆了口氣,動了動換了個姿勢,然後閉著眼睛不知不覺的就睡著了,身體往後一倒,直接就靠在那樹幹上。
山林幽靜深遠,她坐在那兒睡得十分的熟,耳旁那林鳥的聲音忽大不忽小,她突然有些分不清楚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