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拉攏
性格,聽說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不許哭!眼淚都不許掉下來!每掉一滴眼淚,一切就要從頭開始!你這個病怏怏的野種,你要記住,你吃的每一口飯,喝的每一口水,我是我施舍給你的,要保住你那弱小的性命,就給我老老實實地聽話!”聶仁盛嘶啞的聲音此刻有些顫抖,手中的石楠木煙斗被攥地直響,隨后又一下子扔了出去,砸在了聶深的頭上。
聶仁盛,聶門家族中排行第五,身體壯碩,平時少言寡語,讓人不容易揣測他的心理,見過他的人都會對他的眼睛留下深刻的印象,因為都說那是一雙蛇眼。
只有八歲的小聶深,跪在一大坨冰塊上,周圍全都擺滿了制冷設備,“呼呼”地朝他吹著寒白色的冷風,聶深全身瑟瑟發(fā)抖,嘴唇已經凍成了紫青色,滿是不解地看著聶仁盛,小臉蛋上不斷地抽搐著,楚楚可憐。
“什么是野種?您為什么說我是野種?您為什么要這么懲罰我?我犯了什么錯誤?您為什么突然間就不愛我了?為什么不再抱我了?”一連串的疑問從小聶深口中哈出,他的口齒都有些不清楚了,舌頭都不會彎了。
聶仁盛從身邊拿起了皮鞭,氣沖沖地走到了他的面前,揮起大手,一皮鞭抽了下去。
他下的是死手,由于一直處在冷凍狀態(tài),小聶深的皮膚此刻極為敏感,這一鞭抽到他身上,皮肉頓時綻開,滲出了殷紅的血。
小聶深疼的一下子蹦了起來,大哭著就要往旁邊跑,聶仁盛大步一跨,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小聶深被掐的哭聲都發(fā)不出來了。
“寒冷和炎熱可以很好地鍛煉一個人的忍耐力,你必須要完成它,你要知道,你不是我親生的,所以就必須把這么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還給我,聶門是一片泥濘的沼澤,你必須要在這片沼澤里戰(zhàn)斗到最后,戰(zhàn)斗到贏為止,然后把我想要得到的作為你的感恩,回報給我。”聶仁盛的臉上感覺不到絲毫人的氣味,眼神中的冰冷讓小聶深覺得比那一大坨冰塊更有寒意。
隨后聶仁盛把他朝旁邊一甩,吩咐了一聲:“把他綁起來,繼續(xù)。”
幾個部下走過來,心懷不忍地綁起了小聶深,把他又放回冰塊上。
不遠處,他的母親跪在地上,扶著門框,已經哭得快要暈厥……
但命運,才正是塑造一個人性格的罪魁禍首……
聶門成人儀式結束之后,只有十六歲且發(fā)著高燒的聶深僅僅差了十幾秒就可以完成,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面無表情,如死灰,側眼看了一下聶仁盛所坐的位置,聶仁盛早已經不在那里了,回過眼又看了看唯一完成的聶痕,眼神中泛出了一抹異樣的神色,就好像死神一樣。
回到家里,他心中有些忐忑,但在臉上絲毫看不出來,一路娓娓,下人們都不敢和他說話,甚至很想避開他,因為這個時候的他,身上已經開始有了一種詭異的氣場,死寂一般的恐怖。
來到母親的房門前,他沒有敲門,直接推開了,眼前的景象也正如他所預料。
她的母親吊在橫梁上,自盡了。
聶深站在門口,強忍著淚水,因為小時候聶仁盛的話給他留下的陰影,他怕一切都要從頭再來一遍。
可是,還是沒有忍住,一滴淚水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滑落,那是他流的最后一滴淚水。
大管家從走廊一邊端著一碗湯朝這間房子走了過來,走到聶深身邊,禮節(jié)性的打了個招呼,但聶深根本沒有理會他,面無表情,蒼然的雙眼一動不動地看著母親。
大管家回過頭,可著實嚇壞了,手中的湯腕摔到地上四分五裂,哭喊著沖進屋子,把聶深母親的尸體放了下來。
“剛才主人過來,對太太說了一句‘你們以后有好日子過了’,然后太太就很不開心,我就去叫廚房準備了一碗湯……”大管家哭著向聶深重復剛剛的事情。
聶深走了進來,跪在了地上,把母親的尸體抱在了懷里,這時他發(fā)現(xiàn)了母親手中攥著的一張字條。
拿過字條,把紙展開,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
媽媽對不起你,但請相信媽媽。
聶深凝住了約有一分鐘,抬起頭,對哭嚎著的大管家微微地笑了笑:“你可以出去了。”
這時,走廊上由遠至近傳來了不耐煩地腳步聲,聶仁盛的身影從門口閃了進來,還有些凌亂的頭發(fā),額頭上微微的汗液,脖頸上的唇印,衣冠不整,兩腿中間的突兀……都證明著他剛剛在做些什么。
“怎么這么吵……”話說到一半,他看到了聶深母親的尸體,沒有驚訝,沒有傷感,只是不屑地笑了笑。
聶深同樣微笑地看著她,輕輕說道:“沒什么事。”
聶深就那樣抱著他的母親,臉上淺淺地笑著,三天三夜,紋絲未動……
……
聶跡坐在一張高檔精致的紫檀木椅子上,聶深給他斟了一杯紅酒,液體稠稠地掛在水晶高腳杯上,像鮮血一樣。
“今天想問問跡大哥,事情交接的怎么樣了,順便我們兄弟倆敘敘舊。”聶深緩緩地說著,聲音很柔,又很冷。
聶跡不屑地笑了笑,但似乎有些許無奈:“別開玩笑了,我們有什么舊可敘,只是最近才接觸得多一些。”
聶深沒有反駁,他也不習慣這種虛偽的做派,但一直很有禮節(jié),臉上的笑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我知道跡大哥不再想插手聶門的事情了,但看在我多次救過你們的份上,有些事情你還是要站在我這邊。”
聶跡沒有回應他,舉著酒杯來回晃著,雙眼隨著鮮紅的液體轉動,腦中若有所思。
聶深看出了他的想法,淺飲了一口紅酒之后,試探性地問著:“痕大哥畢竟已經去世了很多年了,你有什么打算?冷桑清真的是一個難得的好女孩。”
一句話戳中了聶跡的神經,他緩緩抬起眼,表情有些不悅:“別說的好像你有多了解清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