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全都瘋了
聶跡守護著父親,挾持著羞月,三個人走出了禮堂。
刺眼的陽光,瞬間覆蓋住了他們的身體,讓幾個人一時間有點不適應。
剛剛道別沒有多久的明媚,如今卻變得陌生起來,好像一個世紀都沒有再相逢過,不再那么柔暇,不再那么和絢。
也許,原因并不在太陽本身,對他們來說,聶門已經進入了永夜。
羅森管家的臉色很難看,今天這個安排,聶仁恒就是充當“導火索”的作用,可如今這根“導火索”被澆熄了,接下來似乎已經沒有辦法再進展下去了。
他用眼角瞥視著聶痕,粗聲的喘息流露出他心中的不甘。
“聶痕,哼哼,你似乎總是能在絕境中找到出路。”他心中想著,無奈和興奮并存于表情之間。
聶仁恒見到三個人若無其事地走出來,心中躁狂不已,他再次舉起槍,指著聶仁君。
而聶痕用同樣的速度,把槍上了膛,槍口死死地貼在聶燃的太陽穴上。
“你的兒子也在他們手上,你瘋了嗎?”聶仁義再次堵在了聶仁恒槍口的前面。
聶仁君毫無懼意,不以為然地笑著,輕輕推開了聶仁義,自己靠在了槍口的前面,趾高氣昂地看著聶仁恒:“能開槍的話,你還用窩囊到現在?”說話間,他拍了拍聶仁恒的臉:“我在想你今天是不是海洛因吸的過量了,怎么從頭到尾都像個瘋狗一樣。”
聶仁恒聽了這句話有些激動起來,表情極其猙獰,臉上的肌肉不斷地抽搐著,雙眼已經布滿憤恨的血絲,他把槍指向了聶仁君的眉心,貼在扳機上的手指微微地顫動著。
“不要!父親,不要沖動!”聶燃感覺到了父親的殺意,聲嘶力竭地勸阻著,他生怕自己的性命會終止在父親開完槍之后。
聶仁恒轉過頭,憤恨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心中似乎憋下了整座維蘇威火山底部的所有巖漿:“沒出息的東西!”
聶痕冷嘆一聲,如野獸呻吟般狠狠地低吼:“如果你敢開槍,我絕對會在要了你兒子性命的同時,把你也帶上!”
聶仁恒長嘆了一口氣,緩緩地放下了槍。
“痕兒,跡兒,我們走!”聶仁君傲慢地笑著,轉身朝車子的方向走去。
而聶痕和聶跡卻沒有要走的意思,兩兄弟竟同時在人群中搜尋了起來。
不過,這個人很容易找到,聶深一個人坐在噴泉水池的旁邊,像一個觀眾似的在賞析著這邊發生的一切事情。
他察覺到了聶痕兩兄弟正在看向自己這邊,于是微微地笑了笑,指了指聶門的大門,確定地點了點頭。
聶痕并沒有回示他,依然面無表情,他拖著槍下的聶燃,警惕性地正對著所有人,倒退走在父親的身后。
聶跡這邊似乎就要輕松很多,羞月會時不時象征性地掙扎一下,不過因為她終究是個女流身份,沒有人會在意到她那無力地反抗。
isabella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聶仁君一家此時的行為,她表示十分不滿:“痕兒,跡兒,你們先把人放了,如果聶仁世不是你們殺的,你們現在的行為簡直愚蠢之極,如果真是你們殺的,這樣做也頂多就是能爭取到料理后事的時間。今天的事情還有很多地方值得推敲,有姑姑在,一定會給你們一個公道,可是你們如果就這樣走了,連一個交代都沒有的話,姑姑也沒有辦法再幫助你們了。”
聶仁君嗤笑了一聲,打開了車門,一只腳跨在了里面,轉過頭看著isabella:“如果你能夠給我們公道的話,我們就不會差點死在亂槍之下了,公道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在聶門的教育范圍之內。
接著,他抬起手來指著所有人:“我聶仁君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做過的事情絕對不會否口,而沒做過的事情,想要硬加在我身上可沒那么容易。今天的事情,我會在最短的時間里,給所有人一個交代,如果在這段時間里,誰要是想找我們家的麻煩,可以盡管來試試,我隨時歡迎!”
“少爺,不能就這么讓他們走。”羅森管家俯腰小聲對聶煥說道。他此時的面色十分不悅,可是在這么多掌事人面前,終歸輪不到他說話的份。
聶煥抬手示意,羅森管家把他推到人群前面來,他摘下了氧氣罩,并沒有對著聶仁君,而是直視著聶痕,眼神之中并沒有憤怒,也沒有怨恨,似乎另有其意。
“我給你們四天時間,如果到時你們不能給出一個交代的話,整隊的戰斗機將會讓你們住的地方變成地獄。”
“少爺,你……”羅森管家似乎對聶煥的這一決定不愿意贊同。
聶煥緩緩抬起了手,打斷了他的話。
聶痕沒有說話,懾人的冷光掃視了在場所有的人,隨后一腳踢開了聶燃,坐進了車里。
聶燃捂著依然正在流血的頭,踉踉蹌蹌地跑向父親,而聶仁恒則是一副恨不爭氣的表情,看都懶得看一眼聶煥。
聶跡按著羞月的肩膀,把她塞到了車里,自己剛要上車,就聽聶仁義在那邊大喊:“聶跡,為什么還不放了她?”
聶跡邪魅地一笑,那種獨特的放蕩不羈又回到了他的臉上:“帶回去當壓寨夫人,還能賺個小的。”說完,他也鉆進了車里。
聶跡開動了車子,他選擇了從側門離開,因為正門的方向,聶仁義和他的兒子正在朝車子跑過來。
一腳油門,車子急速沖出了所有人的視線,只留下震耳的馬達聲。
而與此同時,一輛純白色的跑車,飛速地從正門駛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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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痕是為了自己著想,擔心場面混亂之后,自己會有危險,所以才把自己支開。
覺悟到了聶痕的這個想法之后,冷桑清一路狂奔地趕回了聶門,所用的時間,僅為離開所用時間的三分之二。
一路上,她思緒萬千。
她有想過,聶門這種地方水深火熱,似乎完全是脫離了現代文明的另一個世界,自己回去的話如同再入虎口;
她有想過,自己回去一定會再次惹到那個男人生氣,如果兩伙人發生什么爭執,他可能會因為要保護自己而多分出一份心,自己將會連累他;
她有想過,他曾經問過自己懂不懂愛情。懂嗎?自己遇見他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大腦在理性思考著的時候,身體和心已經開始提前行動了,已經開始朝那個男人靠近了。
即使那里是水深火熱,即使那里是虎口,雖然自己已經離開了,可心卻還是留在那里的,心疼痛起來,是會痛不欲生的。
這個笨家伙竟然要支開自己,他應該想到整件事情從前到后,自己要比他更清楚,有自己在場的話,羅森管家和聶煥的陷害根本不會那么容易。
他會生氣又如何,自己不懂愛情又如何,有哪所學校會教這種東西?
自己看到他在自己身上擋住了羅森管家的攻擊,而奄奄一息的時候,心中的疼痛是毋庸置疑的;
自己看到他躺在病床上,需要自己的血液來救命的時候,自己是心甘情愿的;
自己聽到他在最情濃意柔的時候,大聲要求自己沒有經過他的允許絕對不可以離開他的時候,自己心中的那種歸屬感是真實存在的;
自己每一次在熱情的時候,他都會一盆冷水澆下來,而在自己心灰意冷的時候,他又默不作聲,以他的方式把自己拉回懷里,自己的心中的矛盾是隱忍糾結的……
還需要其他什么嗎?
一路上,她思緒萬千。
風馳電掣的速度,夾雜著轟然的馬達聲,震的道路兩旁的樹葉紛紛灑灑。
所幸的是,這條專屬于聶門的道路上,并沒有什么車。
不幸的是,聶痕幾個人離開,走的也不是這條路。
回到聶門,大老遠就能看見一群人圍擁在禮堂的門外。
“糟糕,不會已經出事了吧!”冷桑清戰戰兢兢地向人群中看去,此時的車速也放慢了下來。
空氣中還彌漫著剛剛槍林彈雨之后,所留下的火藥味,這讓冷桑清的心更加忐忑不安了。
一點一點地靠近人群,她并沒有下車,也沒有讓車子熄火,滿場不和諧的氣氛讓她提高了警惕性。
經過噴泉水池的時候,她再次看到了聶深,他臉上并沒有什么其他的表情,似乎這個人在對待其他人的時候,臉上就只有那一種表情――微笑。
聶深看到返回的冷桑清,微微地笑了笑,向她揮了揮手。
可冷桑清卻并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回應他,她一雙晶致的美眸,正在努力地尋找著聶痕的身影。
聶門的人也注意到了這輛緩緩駛來的車子,見到了車子上的人,有些人歡喜,有些人則格外歡喜。
聶仁恒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攔在了車子前面,一只手按在了車頭燈上,這讓冷桑清沒有辦法,被迫停下了車子。
她并沒有馬上下車,而是機警地鎖好了所有車門,冷靜地盯著聶仁恒的舉動,粉頸上的汗液,緊貼著她的肌膚滑到她的胸前,被浸濕的純白色襯衫,此時顯得若隱若現。
其他人也紛紛涌了過來,神情不悅地看著車子里的冷桑清。
“抓住她,她是聶痕的未婚妻,有她在我們手里,不信聶跡會不還回我懷著孕的兒媳!”氣急敗壞的聶仁義看到了返回來的冷桑清,猶如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三步并兩步地朝這邊跑過來。
“聶跡挾持了他的兒媳!逃走了嗎?聶痕呢?聶伯伯呢?也一起逃了嗎?”她的心瞬間凝結到了冰點,因為她很清楚,這么大的火藥味絕對不止是兩槍三槍就能散發出來的,而且既然已經到了挾持的地步,剛剛一定發生了很激烈的沖突,不過,通過聶仁義的話,可以確認的一點是,盡管還不清楚是否有受傷,幾個人應該已經離開這里了。
可是猜測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她的心仍是放不下來。
這時,聶仁恒走到了車門旁,瘋狂地開著門。
這一舉動嚇壞了冷桑清,她尖叫了一聲,但仍然很冷靜地摸索著還未拔出的車鑰匙,準備沖出這里。
聶仁恒見到她的舉動,猙獰一笑,揮動手臂,一拳打碎了車子的窗戶,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緊緊攥住了冷桑清正要扭動鑰匙的手。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冷桑清用盡全身力氣怕打著這只毛茸茸的大手。
無論怎樣掙扎,聶仁恒的大手仍是紋絲不動,他色迷迷地盯著冷桑清左右亂晃的身體,呲著牙,舔了舔嘴唇,凜冽地笑著:“想讓我放開你?我可是快要愛死你了,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
聶仁義匆匆跑了過來,一把拽住了聶仁恒的手臂,不過以他的力道,也沒有辦法挪動分毫。
“聶仁恒,你夠了吧!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她是唯一可以換回我兒媳的籌碼,我不允許你傷害她,更不允許你把她帶走!”
一向貌似斯文地聶仁義,此時也變得如此犀利。
聶仁恒微微側過臉,用鄙夷的眼神很不爽地看了他一眼:“要么是她,要么是你那性感的兒媳,我必須要一個,你決定一下吧。”
聶仁義聞言一怔,充滿殺意的眼神死死盯著聶仁恒,隨后,他一把從懷中掏出了手槍,抵在了捏仁恒的太陽穴上。
“你這個瘋子,我不想做什么決定,趕快給我放開她,不要逼我!”
聶仁恒把車鑰匙拔了出來,緩緩地直起了腰,一雙囂狂的眼神兇殘地盯著聶仁義,大聲咆哮道:“要開槍打我嗎?來啊!來啊!老子今天心中的憤恨一定要找人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