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若新帝登基,右相之女封后,那麼這平衡便會被打破。你即便沒有謀反之心,卻也躲不過別人咋髒。
誰讓你已經爲高權臣,還想著讓女兒封后。再大膽推想一步,你孫子不就是太子。這大楚國豈不是要改朝換代!
可謂是暗箭難防!人心難測!伴君如伴虎!
“女兒知曉!新帝意欲何爲!父親,他這般將我們白府推上風口浪尖,擋下明槍暗箭。”她說到這裡,停頓下,看著父親,見對方已經明曉她話中含義。
聲音顫抖說道:“事後,很有可能滅了白府滿門!女兒若爲皇后,誕下龍兒,必爲太子,這般必會有人說父親蓄意謀反!”
“大逆不道!這話是你一個未出閨閣之女可以隨意亂說!聖意難測,怎麼可妄加猜測!老夫一生爲大楚精心精忠,豈是小人可以妄自菲薄!”父親義正言辭說道。
“父親,新帝登基在即。這時候宮裡透漏出這種消息。不正是讓我們白府擋下那些明槍暗箭!”她說道。
父親被她這般直白挑明厲害話語,愣在原地,沒有回答。是人都知道,這個時候他們白府出一個皇后。表面看是新帝喜愛右相,纔會一登基便封了右相之女爲後。但是,風光過後呢?
這風光難道不需要屍骨去堆砌嗎?
歷年選秀之人不說上萬也是上千,這裡面又有多少是大臣之女!又有多少是來自敵國奸細,又有多少是殺手!
這個時候白露爲後,即便皇帝不出手,光說這寵愛,便是她此時無福消受得起!
自古後位都是用前人鮮血和屍骨堆砌上去,她憑白無故爬上這位置,她卻無能力去做實這位置。
父親許久後,才嘆氣一聲。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畢竟當年之事,確實是臣之過!”
她不明白父親這句話究竟是何意,她好像摸著爲什麼楚子昊這般厭惡她,這般狠她,這般厭惡白姓原因。
“父親當年究竟做了什麼,讓九王爺這般厭惡我們白府!不惜一登基,帝位不穩便開始對付我們!”
“不該問不要問,以後你要入宮,記住凡事勿問、勿聽、勿見!方能在後宮存活下去!”父親說出這句話時,彷彿一下老去十歲。
這個男人好像一下變得蒼老,失去了平日孤傲。
她有些疼惜,她想著孃親若是在時,也會如她這般。
“父親,不若拒絕後位!孃親若是在世,想也會如女兒這般決定!畢竟沒有誰比父親活著更重要!”她說道。
父親看著她,深深看著,好似又再透著她看著另一個人。
“慧娘在時,一直嚷嚷要出門,想看看外面湖水是不是也是這般清澈,外面天空是不是也和這裡一樣藍!是時候該到處走走了!”
父親的話帶著釋然,又透著無限淒涼。
她會心一笑,說道:“聽說北邊國家不像我們大楚,而是遊牧生活。父親不若去看看!”
父親點了點頭,擺了擺手
,示意她退下。
“偌!”她對父親行禮,退出書房。
剛出書房,便瞧著一個丫鬟背影從院外打掃著地面。卻時不時偷看向這裡。她不動聲色從旁邊走過,小桃子已經在一旁等候多時。
“小姐!早朝時……”
她打斷小桃子話,說道:“待會回院,去廚房端些糕點。我有些餓了!”
“偌!”
小桃子是個聰明伶俐丫鬟,她這般說辭,小桃子便不會再接著剛剛話題繼續說。而是會等到回院子在告訴她。
她喝著桌上茶水,吃了口點心,問道:“今日,你們三人爲何同時不在院中!”
“老奴今日回了躺老家,臨行時,走得匆忙,忘了稟報五小姐!”陳婆子說道。
“可是家中出了事情?”她關切問道。
“小兒昨夜晾著,發了高燒,這會已經退下。多謝五小姐關心!”陳婆子說道。
“怎麼不在家中多待些時日,讓孩子痊癒後,再回府也不遲!”她說道。
“已經無大礙!有老奴男人照顧,不會有什麼事!”陳婆子說道。
她便沒有再問,而是看向秋月、小桃子。
“四小姐喚了奴婢過去。奴婢拒絕了,但是四小姐執意讓奴婢過去幫忙!”秋月說著,便低著頭。
“哦?”她好奇四小姐喚秋月過去做什麼。
“其實也沒幫什麼忙。只是、只是……”秋月吞吞吐吐不說,讓人有些著急。
小桃子推了推秋月,催道:“秋月有什麼事情和我們小姐說,小姐定不會讓人欺負了你去!”
“四小姐沒有欺負奴婢,而是讓奴婢去看了幾樣東西。聽四小姐院裡人說,是宮裡賞賜妃子用的物品。”秋月磕磕絆絆說完,神色擔憂看著她。
宮裡東西怎麼會去四小姐那裡。是誰送過去的,她有種不好感覺。
秋月磕磕巴巴又說了一句“她們說……說四小姐也要進宮當妃子呢!”
果然!四小姐進宮,上一世並沒有這事情。四小姐是嫁給了新科狀元郎,當時,還傳出一段才子佳話。
是誰讓四小姐進宮,太后?九王爺?
她想起那日太后身邊婆子話語,很明顯太后是中意她,應該不會讓四小姐進宮。畢竟姐妹一道進宮不是不可以,只是不會選在同一個時間。
四小姐喚秋月過去,這很明顯是在炫耀,在告訴她,四小姐也要進宮。若不是和她同時進宮,四小姐不會這般炫耀。
再說,四小姐若是此時不進宮,便只有再等三年,到時候已過了入宮最佳年齡。不是不能入,而是白府也不會送一個大齡閨女進宮。反正白府又不是隻有一個女兒,有的是子女。
故,四小姐定是和她一道進宮。
看來,遊戲越來越有意思!
她想到這裡,點了點頭,意思是知曉。小桃子上前,說道:“奴婢聽說新帝登基欲封小姐爲後,奴婢便去打聽實情!擔心是有人故意造謠!”
堂大奶奶才與她說,小桃子顯然在堂大奶奶來之前,便已經知曉。
這事情,已經到了讓一個深閨丫鬟都能知曉地步嗎?看來,是有心人故意放出這消息,只是不知道這暗中操縱之手出自哪裡,目的何爲!
若是爲白府宿敵,那這人恐怕是打算錯了。白府如今地位,就算沒有後位,平常人也不敢得罪。
她一手支著頭,擺了擺手,揮退了她們。
“偌!”三人同時行禮退了出去。
她閉目養神,心思在飛快轉動。這些事情看起來毫無頭緒,卻爲何偏偏挑在一起。她忽略了什麼,一道靈光閃現,她猛然睜開眼睛。
“來人!”
陳婆子進屋,問道:“五小姐,何事?”
“我剛剛在屋中找到了丟失物品,放了她吧!”她說道。
“偌!”陳婆子領命說道。
“不好了、不好了!”小桃子慌慌張張跑進來。
陳婆子與小桃子一道去了關押那丫鬟柴房,見到丫鬟已經氣絕。小桃子便驚慌先行跑回來給她稟報。
“什麼事情,這般慌張!”她問道。
“小姐,她、她死了!”
什麼!丫鬟死了!
糟了!她終於明白哪裡不對,這些人到是會挑時間,挑在這時。
“小姐,有一婦人說要來看望女兒,說她女兒在這裡當差。前幾日說,要將存的這大半年俸銀送回家。婦人在家中等了數日沒等到她回來,這便尋了過來。問問是不是小姐這裡太忙,抽不開人手,這纔沒瞧見她回家。”
她被人擺了,是誰對她下了套。
不用再問,那婦人女兒必是這已經死去丫鬟。只是不知道這婦人知曉幾分,是參與者,還是全然不知曉。
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後者,唉!
“陳麼麼,你去處理了此事!去之前,先去尋了大管家,邀他一道處理!”她說道。
“偌!”
陳婆子和大管家一道去處理了這件事情。沒多久,丫鬟屍體便被人擡了出去,白府賠償些銀兩。
這件事情也算是了,畢竟尋常人家根本不敢與白府做對。
只是,她今日輕敵,給日後埋下隱患。敵人已經開始佈置棋子,她卻還不知道敵人究竟是誰。
封她爲後這件事情,最近幾日都未再聽見人提起。想必是父親做的。只是不知道父親用了什麼法子。
金秋十月,大地似乎弄找在一片喜悅之色。
百姓豐收,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一日,朝堂之上,新帝提及欲封她爲後,父親抗拒聖意。惹得新帝勃然大怒,父親責罰。父親就此事,遞上早已經準備好奏摺,奏請告老還鄉。
父親將一干右相信物,軍權全部交付,當場放在玄武殿堂上,脫下一身官服。對著新帝連磕了三頭。
接著便有十幾名官員隨同父親跪下,請求新帝恩準父親告老還鄉。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