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法因緣生，因緣盡故滅

秦歡顏也好，秦昭昭也好，她們對鐘曉明沒有惡意，只不過家里來了一個陌生人在努力適應當中，秦昭昭雖然抱怨，可也只是背著鐘曉明說的。

鐘曉明不吃晚餐，向引素開始也覺得她是不是不好意思下來啊，覺得拘謹，就把飯菜送上去，送到她的門口，可鐘曉明從來沒有動過，她習慣了吃兩頓飯，吃兩頓飯好，可是讓自己清醒點，這里只是暫時避風的港灣不是她家，不是的。

“姐，你到底會不會弄??？你要是不會，我就去找我哥了……”秦歡顏坐在秦昭昭的身后，等的實在有些不耐煩。

秦思朗前天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了一臺電腦，說是給孩子們玩的，秦昭昭和秦歡顏高興的不得了，特別是秦昭昭非要自己鼓弄鼓弄，結果才有了這一幕，鐘曉明今天要去醫院拆石膏，向引素已經穿好了衣服從房間里走出來，鐘曉明從樓上下來，她看著向引素，向引素以為是自己的穿著有什么不妥的，不然曉明為什么要這么看著她??？

“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她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臉，那邊秦昭昭還在繼續探索，秦歡顏聽見鐘曉明下樓了就精神緊繃了起來，她自己也說不好到底是為了什么，只要她一看見鐘曉明，就渾身的警鐘都響起來的樣子。

鐘曉明試著對向引素笑笑，向引素第一次看見這個孩子笑。

鐘曉明覺得向引素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特別是脖子上的項鏈，太好看了。

在她記憶里養母被病痛折磨的雖然不是很久，可即便沒有生病的時候養母也沒有穿過向引素此刻身上所穿的衣服，鐘曉明記得養母瀕死胡亂的抓著自己的手，大聲的喘氣兒，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人給掐住了脖子，上不來氣兒。

“曉明，不要恨媽媽……”

向引素看著鐘曉明一直在瞧自己脖子上的項鏈，了解的笑笑，轉身回了房間里，出來的時候她的脖子上已經換了另外的一條，將原來佩戴的那條放在項鏈盒子里。

“走吧。”

向引素自己也是有車的，奇怪的很，秦思朗倒是沒有，也是他白天上班也用不上車子的。

“昭昭，歡顏你們倆自己在家行嗎？我要帶曉明去醫院，要不要一起去？”

向引素出了門還是問了里面一句，秦昭昭正弄的不耐煩呢，揮著手說不去不去。

向引素對著鐘曉明淡淡的笑著，給她打開車門。

“走吧。”

鐘曉明康復的不錯，醫生給她檢查以后笑著說，小姑娘以后要小心啊，在自己家樓上都能摔下來你真是太不注意了，鐘曉明也只是笑不說話，向引素帶著鐘曉明又是看耳朵，那個醫生說慢慢來吧。

鐘曉明的一只耳朵里佩戴著助聽器，她不知道的是，這是秦思朗托人從外面買回來的，秦思朗為人最討厭的就是去求別人，可是這次他破天荒的求了一個人，特意在國外買回來的，好不好他不知道，可是聽說口碑不錯的，就是醫生也說這個牌子很好的。

向引素帶著鐘曉明從醫院出來并沒有馬上回家，而是車子一轉進了商場的地下停車場。

“曉明，阿姨給你買些衣服換著穿好不好？”

向引素很是平常的一句話卻讓鐘曉明的心尖子跟著疼，她說不出來是為了什么，只是心里難過，養母也好，奶奶也好都是把衣服穿到洗白了，洗舊了，鐘曉明低垂著頭想起了過去，衣服壞了，奶奶會特別手巧的給縫上，而且看不出來。

向引素覺得鐘曉明這孩子情緒有些不好把握，她都沒有說什么，可是鐘曉明眼中的淚光……

難道是不想買？

向引素試著對鐘曉明笑：“曉明，既然不想買，那我們吃個飯在回去好不好？”

鐘曉明點了點頭，向引素松了一口氣，她抬起頭去看向引斯，看見她眼睛里的笑意，鐘曉明喜歡特別會笑的人，因為會覺得陽光。

向引素帶著鐘曉明去KFC，這是鐘曉明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她就像是姥姥進了大觀園，什么都沒有見過，向引素讓她坐在一邊，自己好去買東西吃，可是鐘曉明不敢坐，她跟著向引素。

向引素看著上面的食物想著哪個會是鐘曉明喜歡吃的，結果一回頭就看見了她跟在自己的后面，納悶的問她。

“曉明，你怎么不去坐?。孔染托?，第一次來是吧，沒關系的，昭昭和歡顏以前第一次進來這里也是一樣的……”

向引素試著讓自己的聲音溫柔一點，鐘曉明這孩子敏感，她說話得格外注意些。

后面排隊的人看著向引素也不動就跟著孩子說話，不耐煩的說了一句。

“還能不能快點??？”

鐘曉明按照向引素說的，自己在那個位置坐下，眼睛起了些許的微瀾，慢慢用長睫壓下。

向引素端著漢堡和薯條還有可樂過來，想著自己剛才說的那兩句話鐘曉明不會多心吧？

向引素從來沒有覺得這么累過，這個孩子太別扭了，她有些扛不住了。

旁邊的一個媽媽帶著幾個孩子，可能是孩子太多，大家都就鬧，一個孩子喝了可樂往外面吐，噗噗的玩著，還覺得有意思。

“我的小祖宗啊，你別吐了，在吐我打你了啊……”

向引素把可樂cha好習慣然后放在鐘曉明的面前：“喝喝看，要是不喜歡我在給你換?！?

說完看著旁邊的那一桌不屑地瞥了一眼，嘴里說著：“一點教養都沒有，怎么能吐出來?！?

向引素真不是一個能和別人相處融洽的女人，別的家屬住在一起的都說她有點隔眼，人的性格本來就是千奇百怪的。

鐘曉明從來沒有喝過可樂，那種味道就好像是中藥，她差一點就要往外面去吐，結果聽見了向引素的話聲，可樂都到了嘴邊了生生的又咽了回去，鐘曉明長睫低垂，淺淺的笑著，外面的熱風吹過，走在街上的少女嚷著，有說話的聲音，還有叫罵東西的，反正什么聲都有，光線落在鐘曉明烏黑的長發上隱隱約約發著熠熠光華。

向引素看著鐘曉明，還好，記得秦昭昭第一次喝可樂就直嚷嚷說不好喝，秦歡顏雖然沒說，可是那個表情也表明了，不過秦昭昭和秦歡顏喝可樂的事兒那都是早多少年的事情了，向引素想到這里笑了笑。

她就著窗外的陽光看著鐘曉明的發絲，心里感嘆著，這孩子的發絲真好看，就像是拍廣告的頭發。

鐘曉明沒有伸手去拿那個漢堡，她一直在喝可樂，向引素以為她是不喜歡吃呢，讓了兩次她也不吃，自己吃了兩口，然后用白色的紙巾擦拭著自己的手指，把剛才從家里出來包好的項鏈從包里拿出來。

“你喜歡這個，是嗎？阿姨送給你好不好？”

向引素覺得這沒有什么關系，小姑娘喜歡美，喜歡好看的東西，她自己也是女人真的沒有什么。

“阿姨，我不要，阿姨，哪里有剪頭發的地方？”

向引素看著鐘曉明，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剪頭發了？

她試著說服鐘曉明，說女兒還是留長發好看，飄逸多好啊，可是鐘曉明就是淡淡的笑著，就仿佛是沒有聽進去，向引素皺著眉，好半天才冷笑聲音說，走吧，我帶你去。

小時候的鐘曉明不明白，她應該試著去妥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