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外的荒野上,索爾斯帶著一隊人馬毫無頭緒的尋找著玦的蹤跡。剛出來的時候,索爾斯想的很美好,認為只要一出城就能夠馬上找到玦的行蹤,可是現在已經出來小半天了,他們卻什么都沒有找到,就不要說進展之類的了。不過,索爾斯卻是不信這個邪,他很堅信一定是他找到玦的,就算不是,他也會讓這件事變成是的。
正當索爾斯帶著人沒頭沒腦的在荒野上亂竄的時候,玦已經帶著五個盒子朝著卡森城的方向飛遁而去了。他飛行的速度極快,不過是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土里了山地的范圍進入了平原所在。此時就算阿星脫困,也不可能追得上他了。既然已經知道阿星的目的是這個五個盒子,到時候再來防范他也不是一件難事了。
飛過平原的時候,眼尖的玦一下就看到了無頭蒼蠅一般在荒野上亂跑的索爾斯一行人。玦對索爾斯沒什么好感,自然也就不會停下來和他打招呼的,所以他想也沒想就直接飛了過去。玦飛過時發出的呼嘯風聲驚動了地面上的人,索爾斯這個老家伙的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長的,其他人都只是看到一道青光在天上劃過,他卻很肯定的說飛過去的那人就是玦。
要知道這小隊里面還有異能者存在,憑那個異能者的眼力都沒能看清青光中的人是誰,而他索爾斯卻是可以如此肯定。卡森城內的風系異能者雖然不多,但是怎么著也有十幾二十個左右,難道這些人就不能在城外亂飛亂竄。憑什么你索爾斯就認定那人就是玦?就因為你和和玦不對路?
一行人一路行來很是不滿索爾斯那種高高在上的態度,此時又自顧自的將自己的主觀想法強加到別人身上。這就更讓那些人對他感到不滿了。不過這次索爾斯倒是沒有說錯,那飛過的人的確是玦,只是索爾斯也沒有看清青光里面的人,他只是想當然的那樣說而已。
看著青光往卡森城的方向飛去,索爾斯馬上下令一行人回城,而且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去。他的本意就是要比那道青光的速度還快。他這完全不講理的命令讓一行人更加不滿。任誰都知道和風系異能者比速度是最為白癡的事情,而現在的索爾斯竟然就要他們做出如此白癡的事情來。心中雖然不滿,但是這些人也是知道索爾斯是睿先生身邊最為重要的人之一,他們也不愿得罪這家伙,所以盡管不滿,他們也只能全速往回趕了。
等這一行人進城的時候,頭頂上的那道青光早就消失不見了。剛一進城,一行人就急忙往睿先生家趕去,剛進門,索爾斯就火急火燎的去找睿先生了。他奔跑的速度之快已經是他此生之最了。可是無論他跑的多么快,他始終沒有辦法改變他比風系異能者要慢的事實,也就是比玦要慢的事實。
等得索爾斯趕到睿先生面前的時候,玦已經站在那里了。此時的玦已經將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剪成了短發,和瑜有七分相似的干凈臉蛋上帶著慵懶的笑容,他身上的衣服不算華麗,但卻是極其的干凈整潔。火急火燎沖進來的索爾斯根本沒注意已經換了一個形象的玦,他張嘴就對睿先生道:“先生,玦帶著五個盒子跑了。”他一張嘴就將一盆屎扣在了玦的頭上。他沒有找到玦的消息就回來了,那么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玦好過。
“你說的是這五個盒子?”坐在椅子上的睿先生很不滿的看了胡亂說話的索爾斯一眼,指了指桌子上五個造型古樸的盒子。他這個管家做事什么的都很好,唯一的缺點就是喜歡亂說話,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敢睜眼說瞎話。
睿先生的一句話,索爾斯的目光就落到了桌面的五個盒子上,一看到那五個造型古樸的盒子,索爾斯差點沒一口血吐出來。他剛才說什么來著,玦帶著五個盒子走了,可是現在這盒子就在這里呢。睜眼說瞎話到了這種地步,他真當睿先生是傻瓜白癡不成?索爾斯的一張老臉憋的通紅,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他怎么就這么倒霉,剛給玦扣了個屎盆子,結果沒扣準反而自己弄了一身污穢。
一旁的玦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臉上仍舊帶著慵懶的笑容。他上下打量了窘迫無比的索爾斯一眼道:“索爾斯先生,你這招栽贓嫁禍似乎不太高明啊。”
直到玦開口,索爾斯才想起身旁屋里還有另外一個人,他這才仔細的打量起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來。這不看還好,他乍一看去以為是瑜站在那里,可是等看真切了這人卻又不是瑜,倒是和瑜有七分相似。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很是認真的打量了眼前這個年輕人一番,愣是沒有認出這人是誰來。玦恢復這個容貌之后,就一直沒有在索爾斯面前出現過,索爾斯不認得也是正常的。
“你是誰?”既然是不認識的人,那么他也就沒必要給面子對方了。索爾斯又開始擺起譜來。
“我啊。”玦笑了起來,慵懶的笑容漾開的時候給人一種春風拂面的感覺,“我就是帶著那五個盒子跑掉的玦。”他將剛才索爾斯扣給他的屎盆子又端了出來,而且還放到了索爾斯面前去惡心他。
“玦?”索爾斯失聲叫出。眼前這人就是玦,就是那個整天邋里邋遢沒有個人樣的玦?索爾斯的看玦的眼神就像是看到鬼一般,他從來就沒有這么驚訝過,但是今天他不得不如此驚訝。從他認識玦到現在他就從來沒有見過玦打扮成這個樣子。
一直以來玦都是以那副邋遢慵懶嗜睡的形像示人,誰又會想到眼前這個干干凈凈的人就是玦。倒是睿先生沒有絲毫的意外,顯然他是見過玦的樣子的。
“你是玦??”索爾斯仍舊有些不相信。不是他不愿意相信,實在是玦的變化太大了,更為重要的是他剛才還當著玦的面扣屎盆子。這無論怎么說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如假包換。”玦攤了一下雙手,臉上的笑容依舊帶著點點慵懶神色。
但是他的這副表情落到索爾斯眼中卻讓索爾斯覺得是在嘲笑他一般。索爾斯漲紅著一張臉,不再去看玦,而是看著一直默不作聲的睿先生。很快他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索爾斯的臉色立即恢復了正常。他看著帶著慵懶笑容的玦問:“既然盒子帶回來了,那么偷盒子的人呢?”索爾斯很開心,非常開心,剛才盒子失竊,現在盒子回來了,可是卻沒有看到偷盒子的人,那么這又意味著什么呢?
“被我殺了。”玦簡單的回了一句。
“尸首呢?”索爾斯緊咬著不放。他就是要讓玦難堪,然后將他趕出去。
“我有病啊,帶個死人回來干嘛。”玦看了一眼胡攪蠻纏的索爾斯。他也知道這家伙好不容易逮著自己一個錯誤,要是不大肆利用一番那才有鬼呢。玦也知道如果一直和這家伙胡攪蠻纏下去的話,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說的輕巧。誰知道會不會是你跟那賊人勾結到一起的。”索爾斯斜睨了玦一眼,轉而看向睿先生,“先生,我覺得還是先檢查一下盒子里面的東西比較好。”說著他也不等睿先生回答,就徑自去檢查盒子里的東西了。
盒子一打開,索爾斯那張帶著笑容的臉就僵住了。盒子里面放著一張紙,一張很久很久的紙,而不是他預想中的那塊不知名金屬制成的薄片。隨后索爾斯臉色一變,他將里面的那張紙拿出來扔到玦身上喝問:“這是什么東西?里面的東西哪里去了?”他那歇斯底里的模樣,看起來好像他才是那個盒子的主人一般。
玦也一直以為盒子里面就是那些東西。可是現在里面除了那張紙再無任何東西,他的臉色也在瞬間變得煞白,慵懶的笑容更是消失一空。臉色陰晴不定的變換了好一會,玦這才呼出一口氣喃喃道:“好好好,果然是好手段。倒是我太過大意了。”他也不想解釋什么,因為解釋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盒子是帶回來了,但是里面的東西卻不見了。現在就算玦長了一百張嘴也沒辦法將這件事給說清楚。盒子是他帶回來的,那么就只有他才有機會將東西掉包。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解釋又有什么用呢。
索爾斯就像是一只斗勝的公雞一般昂著頭,睥睨玦。在他看來這件事足夠讓睿先生處理玦的了。只要玦不快活,索爾斯就會覺得很快活,沒來由的快活。昂首挺胸的站在玦的面前,索爾斯抬了抬下巴道:“你還有什么話說?”這話說的那叫一個舒爽啊,索爾斯都想要仰天大笑三聲了。不過此時睿先生在場,索爾斯也不好做的太過分。索爾斯并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因為他一直都是在幫睿先生做事,就算是剛才稍微驕傲自大自主主張了一下,但是他的出發點還是極好的。
玦沒有回答索爾斯的話,他現在懶得跟這個胡攪蠻纏的家伙說話,尤其是在這種有理說不清的情況下,他越是解釋,索爾斯就只會越得意,越給他潑臟水。所以現在最為明智的舉動就是等睿先生做決定。玦將目光移到睿先生身上,他想要知道睿先生的意思。同時他也認為盒子里面的東西是阿星給換掉了,所以一會他還要去找阿星算賬,雖然不知道到時候阿星還在不在那里。
“鬧夠了沒有?”一直沉默不語的睿先生終于說話了,他的聲音很低沉很低沉,低沉到讓原本滿臉喜色的索爾斯也是臉色一沉。
收斂起臉上得意的笑容,索爾斯沖玦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相信睿先生會做出一個很合理的處罰的。
“陷害自己人很有意思嗎?”睿先生看著索爾斯緩緩說道。盡管知道索爾斯和玦不對路,但是他卻沒想到索爾斯竟然是想要把玦往死路上逼。玦和瑜的關系,睿先生是知道的,哪怕其他人都背叛了他,玦和瑜都不會背叛他的。而現在他最為倚重的一個手下竟然如此詆毀另外一個得力干將,這實在讓他感到心寒。
睿先生一個簡答的問題卻讓索爾斯半天說不出話來。他剛才的表現實在太過張狂了些,張狂到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的地步。睿先生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可是盒子里的東西……”索爾斯的話沒說話就被睿先生打斷了。
“里面的東西我早就收起來。這些不過是我放進去的東西。”睿先生緩緩道,他的目光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索爾斯,他對自己的這個管家實在是有些失望。只不過是抓住了對手的一個微不足道的錯誤而已,他就這樣不遺余力的攻擊對方,他甚至連對方的底牌是什么都不知道,實在是一個蠢的無以倫比的人啊。睿先生很失望,非常失望。
睿先生的話對于索爾斯來說無異于是晴天霹靂,索爾斯原本以為這一次能夠將玦徹底的置于死地的,卻沒想到竟會峰回路轉到如此地步。他有些怨恨的看了面無表情的玦一眼,為什么他就是沒辦法將這家伙置之死地?一想到自己三番五次的謀算都付諸流水,索爾斯心頭對玦的怨恨就又濃烈了幾分。
看到索爾斯臉上那怨毒的神色,睿先生心中微微一嘆,這家伙終究還是不堪重用。非但沒有絲毫的眼色,就連氣量也是如此的狹小。很是失望的看了索爾斯一眼,睿先生懶得再去理會這樣的事情,擺擺手道:“都下去吧。”說完這句話,睿先生感覺自己都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
看到睿先生如此表現,索爾斯也不敢再說什么,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倒是玦還站在那里一動也沒動。
等得索爾斯走了之后,睿先生才看著玦道:“那人就跟你說了那些話?”
“是的。”玦點點頭。他剛一回來就將阿星和他說過的話全都告訴了睿先生。只不過剛剛將那事情說完,索爾斯就沒頭沒腦的沖了進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睿先生突然扯開了話題,顯然他不愿意在鑰匙這件事上做過多的交談。
“我想出去走走。”玦看了眼窗外的景色,“今天算是徹底和他撕破臉皮了吧。他倒是個有趣的人。”
“這就準備走了?”睿先生沒想到玦會有這個打算。
玦點點頭:“瑜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我也該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了。等去那個地方的時候,你再叫瑜通知我就行了,到時候我會趕過去的。”
睿先生點點頭:“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吧。我知道我這里留你不住,也就不留你了。以后若是累了,我這里隨時歡迎你回來。”
“謝謝你。”玦微微彎了一下身子,隨后緩緩退出房間。他已經決定要離開了,就不會在這里多逗留。如果繼續留在這里,怕是他會和索爾斯起更大的沖突。不論是為了瑜還是他自己,他都應該離開了。
“可惜了。”玦搖搖頭,慢慢的走出了睿先生的宅子。現在他該去困住阿星的那個地方收回那五個風球了,如果可能的話他也許還會再見到阿星也說不定。
玦緩步出門的時候,索爾斯就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他離去。他的眼中滿是怨毒神色,似乎恨不得將玦給生吞活剝了一般。可惜很快玦就消失在他眼界中,索爾斯只能狠狠的哼了一聲,去處理自己的事務去了。
和睿先生告辭,離開了卡森城。玦甚至都沒有跟瑜打招呼,他就這么信步往南邊走去。卸去了肩頭的重任,拋開了各種勾心斗角,玦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他緩步行去,卻是覺得腳步輕快無比。當他回到山地的時候,阿星竟然還被困在那里,或者說阿星根本就沒有去攻擊那道光幕。他就盤腿坐在那里,閉目養神,身周飄蕩著淡淡的青煙,遠遠看去他就像是一個出塵的道人一般。
聽到腳步聲,阿星緩緩了睜開了雙眼,彌散在他身周的青煙也一下子縮回了他的身體里面。他看清了來人,隨后咧嘴一笑道:“想不到你竟然會回來。”
“我來拿我的東西,順便看看你還在不在。”玦手一樣,青色光幕消失,五個風球在空中盤旋一圈后,就飛回到玦身邊。
“你不怕我偷襲你?”見玦收回了光幕,阿星問道。
“如果你要偷襲我,你早就破開光幕了。又怎么會被困到現在。”玦淡淡的說道,隨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就這么和阿星面對面的看著。
“你已經看到盒子里的東西了?”阿星臉上又浮現了那詭異的笑容,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惡作劇的孩子一般。
“看到了。原來你早就發現了。”玦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發現了。怎么可能不發現。可惜了,終究還是沒辦法避免。”阿星微微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準備離去。
“你這就走了?”玦看著阿星問。
“走了走了。回去當野人好了。”阿星一邊走一邊擺擺手,他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林子里面。
留在原地的玦卻是輕笑了一聲,追著阿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