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差點沒把我嚇一大跳。
在我眼前的竟然是許易陽。
沒錯,他笑意盈盈地看著我。青色的下巴都快要抵到我的額頭上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我好奇地看著他。
“許落葵告訴我的唄。”他從身后掏出一大束花放到病床旁的柜子上。
“你不會是來給我變魔術的吧?”看著他的動作,我忽然想起了之前他給我們變的撲克魔術。
“那些魔術,你們都會了啊,這次來點新鮮的。”他神秘兮兮地說著。
“這次大變活人嗎?”我的眼睛睜得老大,生怕錯過他的任何一個動作。
“先不告訴你,你現在沒事了吧?”
“好了,虛驚一場。”
“好吧,等你出院了,我請你去吃自助餐,好好地補一補身體。”
“我現在可不能亂吃東西。”
“也是,好了,我還要趕去上班,到時候你出院了記得打電話給我,我有禮物送給你。”說完,他在我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站起身來走出了病房。
在那一瞬間,我差點失去了呼吸。
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許易陽竟然給了我一個吻。
雖然是那種長輩對于晚輩的關愛,是一個極其平常的吻。可是對于我來說,那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卻是那樣的漫長。
看著許易陽離開的背影,我的心突突突地跳得厲害。
那個埋藏在我心底的秘密在這一刻像水蒸氣一樣不停地往上冒。
后來,許易陽斷斷續續地來看過我幾次。
有時候是清晨,有時候是晚上。
而有一次,他是凌晨過來的,見我在睡覺,他就在我病床前趴著睡了過去。
天快亮的時候,我醒了過來。當我發現許易陽在我病房里時,我忽然有一種很恍惚的感覺。
此時窗外有鳥鳴,或許是剛剛下過雨的緣故,空氣里透著絲絲清涼。我想起許易陽住院的時候,我和許落葵也曾徹夜地呆在病房里。
那個時候,看著沉睡中的許易陽,覺得他像是一個安詳而寧靜的孩子。
而在我睡著的時候,他會不會也站在我的面前,靜靜地看過我呢?也會不會為我蓋好被子,或者一個人自言自語地說一會話呢?
我直起身子坐了起來,他微閉著眼睛,呼吸平穩。
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我竟然俯著身子吻了吻他的額頭。像上次他在我的額頭留下一個吻一樣,這個吻也極其的輕柔。
只是蜻蜓點水般的一瞬。我的臉還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趕緊縮回身子,深怕驚醒了沉睡中的許易陽。
而后,他從夢里醒過來,笑著問我有沒有吵到我。
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那是一雙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從中噴出火來。
林樂銘把早餐送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電視里放著早間新聞,林樂銘一
邊看著新聞一邊和許易陽聊著天。
這個時候,只有我,悄悄地打量著許易陽。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被我記在腦海里。等到他走之后,我便拿出來細細地回味。
關于之前那個讓我感到害怕的念頭還是終于實現了。我偷偷地吻了許易陽,那應該算作是一個蓄謀已久的吻。
如果,我不將這件事說出來,應該不會再有人知道。在那天色初亮的清晨,我做了一件連自己都不敢想的事。
04
顧青空和許落葵從廈門回來時,都給我帶了禮物。
許落葵帶的是一串貝殼做的項鏈,各種形狀大小不一的貝殼被一根絲線串聯起來,如果把貝殼覆蓋在耳朵上,還能聽到細細的轟鳴聲。
許落葵告訴我,那就是大海的聲音。
我把稍大的貝殼扣在耳朵上,果然有細微的聲響。絲絲的聲音灌進耳朵。閉上眼睛,仿佛我也站在了海邊。
而顧青空則送給我一套他自己拍的大海的照片。有日出時候的大海,日落的大海,陽光下的大海,還有暴風雨中的大海。
每一張大海,都代表了不一樣的意境。
他們還去參觀了海洋館,還跟海象,企鵝,海豚合了影。當顧青空把錄的光盤給我看的時候,看到海豚躍出水面的那一刻,我忽然在想,海豚的臂彎會是柔軟的嗎?應該是吧,就像戀人的臂彎。
顧青空說:“夏春曉,其實大海跟人一樣,也有喜怒哀樂的。”
“真的嗎?”我睜大眼睛看著顧青空。
“是啊,平靜時候的大海顯得特別的寬廣,一望無垠,而憤怒的大海就像是一只發怒的猛獸,是可以吞沒人的。”顧青空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顧青空,你看了大海之后,喜歡海嗎?”
“非常喜歡,真希望能再去看一看。”顧青空的臉上回蕩著幸福的感覺。
“那好啊,有機會了我們一起去看大海啊。”
“好啊,就這么說定了哦,我們要一起去看大海。”
這次的夏令營,許落葵想必是有點失落的。因為林樂銘為了陪我,而沒有跟隨他們去廈門。
雖然許落葵嘴上沒說什么,但是我知道,因為在那之前,她就跟我說過很期待這次的廈門之行,還說希望能在海邊牽起林樂銘的手。
所以當林樂銘問起許落葵在廈門是否玩得開心的時候,許落葵的臉上明顯有幾分失落,她撇著嘴巴說:“你們都不在,能玩得開心么。”
“不是有同學們嗎,還有顧青空跟你作伴呢。”林樂銘并沒有聽出許落葵話里的意思。
“他又不喜歡說話,老是悶悶不樂的。”許落葵繼續抱怨道。
“那這么說起來,還真是有點后悔沒陪你們一起去呢。”林樂銘像是道歉般的壓低了聲音。
“不過沒關系,以后的機會多得是。”說完,她把頭轉向了我,“春曉,你快點吧,顧青空還在學校門口等著我
們呢!”
“馬上就好。”我把最后一點筆記整理好之后,匆匆地收拾好書包跟著許落葵和林樂銘往學校大門走去。
因為顧青空的提議,晚上我們會去看一個馬戲團的演出。不知道顧青空是從哪里弄到的四張票,反正只要是他想的,就沒有辦不到的。
“馬戲團是來自俄羅斯的,據說會有很多驚險刺激的動作呢。”顧青空把我們叫上車,是他爸爸的車。
“我們能去摸摸那些獅子或者大象嗎?”許落葵問。
“好像不可以吧,它們雖然在馴獸師面前很溫順,但畢竟他們還是猛獸啊。”顧青空沒有回頭,駕著車。
到了馬戲團,顧青空讓我們先下車,然后他把車停到了附近的一個地下停車場。從里面出來的時候,他還特意拿了四瓶可樂,一一遞給我們。
馬戲團表演是晚上8點開始的,現在才7點半外面就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大家自發地排起了長隊,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激動,因為很少有來自國外的馬戲團到這個城市來進行表演。
我們站在人群中,等待著排隊進場。
那些金發碧眼的俄羅斯美女在臺上和大象獅子老虎進行著表演,臺下觀眾的掌聲也是此起彼伏。
“喲,快看,那只老虎的牙齒好鋒利!”林樂銘大叫一聲。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們看到了那只有著鋒利牙齒的老虎,以及躺在它肚子下面的馴獸師。
“不會是讓老虎親吻那個女馴獸師的臉吧?”許落葵不可置信地問道。
“當然咯。”林樂銘頭也不回地說。
“太刺激了。”許落葵直起了身子。
觀眾的掌聲淹沒了所有人的心跳聲。
在我家的抽屜里放著我寫的日記以及一些卡片。
我把顧青空送給我的那些照片也一并放了進去。在睡不著的夜里,打開臺燈,躺在床上,一張一張地翻看那些照片。
我想著,如果我沒有突然犯病,那么我便也會跟他們一同站在廣袤的天地間,看那藍得發亮的海面以及感受白花花的日光浴。
那么,我也就不會和許易陽發生那兩個看似并不存在的吻。
我在每一張照片后面寫上顧青空的名字,一筆一劃,認認真真地書寫。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是許落葵發來的短信,問我睡覺了嗎?
還沒呢,什么事。我迅速地回了過去。
然后,許落葵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來到陽臺上,接起了許落葵的電話。頭頂上,繁星密密麻麻地閃爍著,像是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心事。
“夏春曉,我覺得林樂銘真是個傻瓜。”電話那頭傳來許落葵輕輕的嘆息聲。
“怎么了啊?”我盡量壓低聲音。
“剛才從馬戲團出來,你和顧青空走了之后,我和他一直沒有打到車,我就說,不如你陪我一起步行回去吧。你猜他怎么回答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