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我的頭,在我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一會兒不看著你,你就喝得這麼醉。”
似無奈似縱容的語氣。
我撇了撇嘴說道:“那些人都是和薄氏有商業來往的,又不是普通人,別人來敬酒我總不可能不給面子,萬一不小心得罪了什麼人怎麼辦?”
薄昱辰起身給我倒了一杯水,笑著說:“怕什麼,人家都是來巴結你的,你愛理不理,誰又敢說你什麼?!?
我將水喝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雖然我在人情世故方面不算太瞭解,薄昱辰也有意的縱著我,但是一個人的情商還是非常重要的,沒有必要因爲這些小事給別人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徒增麻煩。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不用在這裡陪我,薄氏舉辦的酒會,你怎麼能夠不在場。”
他抿嘴點了點頭:“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安排人在外面守著的,放心?!?
等他下樓之後,我揉著頭躺在了牀上,看來自己還是有些大意了,那酒果然和林莎說的一樣後勁太足。
好歹也和林莎去過那麼多次的酒吧,我的酒量也不算太差,沒想到今天竟然喝了這麼點就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幸好是和薄昱辰在一起的。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通,腦袋昏昏沉沉的便睡了過去。
我在陌生的環境中一向有點警覺,哪怕是喝醉了酒,也不會像別人那樣完全的失去意識。
半夢半醒間我突然聽見了開門的聲音,薄昱辰說他派人在外面守著的,因此來的也不會是別人。
牀的另一側陷進去不少,我下意識的伸手往旁邊的人摟去。
靠近了,聞到了那人身上傳來的刺鼻酒氣,還聽到了隱隱約約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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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
黑暗中看不清到底是誰,我伸手用力的在男人身上掐了一把,完全不同的手感。
身上的味道除了酒味,也不是薄昱辰一貫的檸檬味。
剛纔睡了一會兒,這會兒我的腦袋清醒了很多。
準備從牀上坐起來的時候,一雙手臂摟住了我,嘴裡還念著我的名字,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
我心裡有一團火一直在燒著,卻也沒有大吵大鬧,因爲很難保證外面有沒有人,要是招來了其他人,恐怕這會兒是說不清了。
我打開燈,用力的將他的手掰開,看著季朗星那張臉,心裡說不上來是種什麼感覺,噁心倒也談不上,只是有些厭煩。
他像是醉得很厲害,強烈燈光的照射也只是讓他皺了皺眉頭,既然如此他又是怎麼來到這間房的。
薄昱辰說了有人在外面守著,可他卻能明目張膽的進來,這裡面的原因恐怕不單純。
我左右看了看,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之後慢慢悠悠的倒在了季朗星的臉上。
他的臉扭曲成一團,伸手摸了摸自己臉上的水,騰的一下坐了起來,也沒管是個什麼情況就開罵:“你他媽想死是…….不是。”後面的話底氣沒有那麼足了。
“我怎麼在這,你又發什麼瘋?”他皺著眉,扯了紙巾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水。
“你怎麼在這?這個問題我難道不應該問你嗎?季朗星,你是不是又想耍什麼花招,你難道非要在這種場合搞些事出來你才滿意嗎?”
季朗星原本還有些迷茫的臉,突然轉爲譏笑,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說道:“我真是不知道我的形象什麼時候在你心中變得這麼不堪了,鬱藍憂,比起以前,你是真的越來越不可愛了。”
我冷笑了一聲說道:“沒有人是一層不變的,你當初也沒有這麼討厭,現在不也變成了這樣?”
“你說說我哪樣了,我是殺人放火了,還是強、奸吸、毒了,你就這麼不待見我,出了什麼事都往我身上想,我他媽有那麼十惡不赦?”
他吼著說完這些話,讓我有些無法回答,我承認自己對他帶著偏見,只是他出現在這裡未免太過於巧合,而且我一點兒也不會信他會老老實實的回到薄家。
隱忍著不發,只是爲了更大的陰謀。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爲什麼要到這間房,門外守著的人呢?”
“我喝的爛醉如泥,被服務員扶著來的,我怎麼知道我爲什麼會來這裡,什麼破酒店,請的都是什麼人?!奔纠市潜г沟馈?
我看著他臉上的反應不像是假的,所以或許這只是一個意外而已。
可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服務員……
“出去,你快出去,隨便找間房待著都好,別在這裡?!蔽疫B忙將季朗星往前推了幾步,讓他離開這裡。
他看了我一眼,翕動嘴脣想說什麼,可他突然神色一變,眉眼間多了一份凌厲,然後迅速朝外面走去。
只是門剛好打開,卻又被用力的關上,隨後反鎖。
“你幹什麼,快走啊……”
“來不及了,有記者來了?!?
季朗星有些煩躁的雙手叉在腰上,在房間裡踱步走來走去,隨即又罵道,“要是我知道是哪個傻逼算計我,一定弄死他?!?
我看著他焦躁的身影,一言不發。
他停下腳步,被我的目光看得發毛。
“鬱藍憂,你不會到了這個時候還以爲是我搞出這些事的吧?”
我沒說是還是不是,只是意味深長打開看著他。
他瞪了我一眼,又說道:“你腦子是不是被門擠了,我的確對薄家很不滿意,可我沒必要用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方式,而且,我也不會用這麼卑劣的方式來算計你,讓你身敗名裂?!?
“你說句話?。 彼叩轿腋半p手捏住我的肩頭,搖了搖我。
我皺著眉頭將他推開:“嗯,我信你的話?!?
他暴躁的脾氣收斂了幾分,將手鬆開之後,又踢了踢擺在一旁椅子。
門外傳來了記者的聲音,看樣子不止一兩個。
在開著暖氣的的房間裡,哪怕此時是大冬天,我也開始冒汗。
“當務之急,是要怎樣擺脫那些記者?!?
季朗星醒過來不久,看著他幾分迷茫的樣子,我就猜到我們肯定是別人下套了。
加上來得這麼湊巧的記者,很顯然這裡面有其他人的手筆。
在剛纔的酒會上公開了季朗星的身份,也宣佈了我和薄昱辰訂婚的消息,如果不是我夠警惕,或許明天的頭條就是我和季朗星的醜聞了。
而且,被這麼一羣人當場抓住,簡直是讓人百口莫辯,老爺子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
到時,不僅我和季朗星會被牽扯,連薄氏也會陷入醜聞之中,這背後之人還真是夠狠的。
我的手機這會兒也沒在身上,想和薄昱辰通個氣也沒有辦法。
我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出去,外面站著好幾個記者,手上扛著攝像機,準備得非常充足的樣子。
薄氏舉辦酒會的時候,本來就請了記者,很難保證那裡面沒有混進來一些不安好心的人。
“拖著吧,等會兒會有安保人員上來的驅逐的,況且,薄家也不會允許這些人來砸場子的?!?
季朗星此刻倒是冷靜了下來,他淡定的打量了一下房間裡的環境,除了廁所,連一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那個廁所還剛好就在門口。
這門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打開的。
我蹲在門口看了許久,果然,沒過多久薄昱辰就到了。
酒店的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外面很嘈雜聽不見裡面的人說話,而我蹲在門口,刻意的去聽外面的人說話,卻是能聽到一些的。
薄昱辰帶著一羣保安,二話不說就讓保安驅逐那羣記者。
有記者壯著膽子問:“薄總,我們接到人爆料,說您的未婚妻和你的弟弟在一起開房,請問這樁醜聞是真的嗎?”
薄昱辰以一種維護的方式站在門口,背對著我,我看不清他的情緒,但見那記者問完之後有些不敢直視他的表情,大概也能想象出他的臉色有多麼難看。
“沒有接到邀請就私自來到酒會現場,還說出這種誹謗我家人名譽的話,你們這家報社挺有種的。愣著幹什麼,要是我未婚妻受了什麼驚嚇,這筆賬我一定算在你們酒店頭上。”
酒店的負責人正在點頭哈腰的賠不是,保安甚至開始用武力將那些記者趕走。
又記者開始拍照,薄昱辰一氣之下狠狠的將相機扔在了地上。
“薄總氣性倒是不小。”我聽見了程肆昱的聲音,貓眼太小,只能隱約看見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羣人,應該都是來參加酒會的來賓。
雖然私下我們和程肆雲不對盤,可在商場上畢竟沒有完全撕破臉皮,因此今天他也到場。
“昱辰,這是怎麼回事。”老爺子開口問道。
然後我聽到薄家的人都在詢問,看樣子人都來齊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昱辰讓他們打開門看看吧,要是有人故意造謠生事,別怪薄家做事狠厲?!崩蠣斪娱_口說道。
我一晃神,事情就開始向了另一個方向發展。
這話也算是赤裸裸的威脅了,可還是有記者不怕死地說道:“既然沒有這回事,怎麼不敢打開門讓我們大家看看。”
想必這羣人是特別的有恃無恐了。
薄昱辰還在堅持不準打開門,可他越是這樣,就未免讓人越覺得心虛了。
這裡圍著的人越來越多,要是今天這個門不打開,後果也是一樣的,哪怕沒有人報道,我和季朗星開房的事情也會在這些人口中流傳,再經過有心人的誤導,薄家的臉面也算是徹底丟光了。
我的後背完全被汗打溼了,禮服緊緊貼著肉,手有些顫抖的握著門把手。
薄昱辰儼然是發現了什麼,所以和那羣人僵持著,但這樣也不是個辦法。
該怎麼辦呢?
“喲,你們全圍在這裡,這是在看什麼好戲呢?”以前讓我有些討厭的語氣,這一刻卻宛如天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