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喬看著自己面前身形高大挺拔絲毫未變的秦慕揚,完全忘記了自己的額頭上還有傷,而且傷口還在流血。
“學長,你什么時候回b市的呀?為什么都不提前通知我一聲。害得我都沒去接你。”楚喬略帶報怨的口吻說道。完全顧不得已經(jīng)從自己鬢角流下來的鮮紅的液體。
秦慕揚拉著楚喬大步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然后抓住她的雙肩把她放到沙發(fā)上坐下,嚴厲的眼神狠狠地嗔著楚喬,帶著責備地語氣道,“你給我好好坐下,我讓你開口的時候你再開口。”
楚喬很是無辜地小眼神可憐巴巴地看著秦慕揚,撇了撇嘴。
學長大人。我哪里就得罪你了呀?你要一大早的給我擺老板架子?這樣好么?
秦慕揚邊吩咐秘書去拿來醫(yī)藥箱邊抽出紙巾去擦楚喬鬢角和額頭上的血,同樣嚴厲的眼神嗔著楚喬繼續(xù)一臉嚴肅地道,“別這樣看我,我不吃這一套。”
楚喬又撇了撇嘴,收起了自己無辜的小眼神,然后乖乖地任由秦慕揚給自己擦鬢角和額頭上的血。
好吧,學長大人出了名的大公無私。鐵面無情,不吃賣萌求饒這一套。
秦慕揚看著眼前比從前似乎大不相同了的楚喬不由輕蹙了蹙眉,以前楚喬的眉宇間總是染著一絲化不開的憂傷,而且,骨子里透著那么小小的自卑感,只有在法庭上與對手唇槍舌戰(zhàn)的時候才是她最光彩奪目的時候。
可是如今,楚喬的眉眼里全是濃的化不開的幸福與快樂,不見任何一絲以前的憂傷,她墨色的雙眸比以前更加澄亮透徹,里面閃爍著的是他從未見過的自信與大氣的光芒。
短短五個月的時間未見而已,楚喬卻已經(jīng)脫胎換骨,變成了他六年來一直想讓她變成卻變不成的那個楚喬。
是誰?是誰這么輕易地就改變了楚喬?
又是誰?用了短短五個月的時間就做了他耗費六年的光陰也做不來的事情?
那個人會是楚喬現(xiàn)在的丈夫么,是那個叫做尚方彥的男人么?
那個男人那么輕易地就改變了楚喬,給了楚喬如此燦爛明媚的笑容,卻讓她初心仍舊,愈發(fā)的善良而可愛。
很快。秘書就拿來了醫(yī)藥箱,秦慕揚動作熟練地拿出消毒藥水和棉簽給楚喬清洗傷口,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楚喬。
在美國的時候秦慕揚就給她處理過幾次傷口,所以楚喬已經(jīng)習慣了秦慕揚的動作,只是乖乖地坐著看著秦慕揚,不吭聲也不亂動。
“不行。你這個傷口有點嚴重,必須得去醫(yī)院。”給楚喬清洗好了傷口仔細觀察了之后秦慕揚下了決論道。
“啊~”楚喬立刻又一臉可憐巴巴楚楚動人地小模樣看著秦慕揚,求饒道,“學長,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去醫(yī)院了,能不去嗎?”
自從六年多前在她生產(chǎn)的那一天許佳欣和江北辰讓人將來搶她的孩子,而她跪求著醫(yī)生幫幫她而所有醫(yī)生都無動于衷的時候,她就討厭去醫(yī)院,甚至是再也沒有去過醫(yī)院。
不禁揚唇一笑,還好,尚方彥每次都不會讓她去醫(yī)院。
秦慕揚仍舊一臉嚴肅地看著楚喬,眼里帶著淡淡地溫柔的責備,楚喬變了,卻也沒有變。
他記得很清楚,在美國六年,楚喬每次感冒受傷都不愿意去醫(yī)院,哪怕高燒到40度了也只是在家里吃點藥,如果那次不是他趁著她昏迷的時候把她帶去了醫(yī)院,他懷疑楚喬是不是寧愿死在家里也不去醫(yī)院。
只是,他不明白楚喬為什么這么堅持,而且從來不肯跟他說明原因。
無奈地嘆了口氣,秦慕揚繼續(xù)嗔著楚喬道,“萬一留下疤怎么辦?”
楚喬挑了挑眉梢,一臉毀了容也無所謂的表情道,“不會的,你不記得我們有一次去滑雪我摔的很慘,額頭上的傷口這現(xiàn)在還嚴重,結(jié)果不是全好了什么也沒有留下嗎?”
秦慕揚看著楚喬直搖頭,好吧,這個時候你到覺得很光榮了。
“你確定不去?”
“嗯。”楚喬點頭,眼前的人是秦慕揚,又不是尚方彥,她想說“不”就可以不。
“留了疤也不介意?”
楚喬接著點頭,“嗯,沒事。”
好吧,秦慕揚只能服了,然后又拿起醫(yī)藥箱里的藥和紗布開始給楚喬處理傷口。
楚喬看著秦慕揚投降的表情燦然一笑,“謝謝學長。”
給楚喬處理完了傷口收拾好藥箱后秦慕揚才在楚喬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清亮的視線鎖住楚喬,一看就知道是有話要問楚喬。
楚喬一眼就看明白了秦慕揚眼里的意思,她當然知道自己隱瞞秦慕揚事實回國突然結(jié)婚而且到目前為止都不告訴他事實確實是件很不對的事情,所以很是心虛地垂下了頭,不敢與秦慕揚對視。
秦慕揚當然明白楚喬心虛什么,只不過他要問的卻不是楚喬想的那樣,剛剛樓下的那群記者來意不善,而那幾個身形剽悍的蘭奈兒的粉絲更是有問題,看得出來,他們都是受人指使后沖著楚喬來的,看他們的狠樣就知道他們想至楚喬于死地,如果不是后面有另外幾個身手不錯的男子沖出來應(yīng)對那些身形剽悍的粉絲,他真的完全不敢想像后果會怎樣。
“蘭奈兒的案子你別管了,交給我吧。”
啊!
楚喬驀地抬頭看著秦慕揚,完全沒料到他只是想讓她將蘭奈兒的案子轉(zhuǎn)給他跟而已。
雖然知道秦慕揚就是這樣的,就是這樣處處都為她考慮著想的,可是心里還是抑制不住地倏然涌起一股暖流,然后在四肢蔓延開來。
有那么疼她寵她愛她的尚方彥,還有為她這么周到的學長,楚喬真的太滿足了。
“學長,那個......”楚喬想,如果自己再隱瞞自己跟尚方彥結(jié)婚的事情,她會遭雷劈的。
“嗯,現(xiàn)在你可以開口說話了,說吧。”秦慕揚很是大方地道,臉上的嚴肅少了幾分,嘴角揚起了一絲溫和的弧度。
楚喬看著秦慕揚嘴角溫和的笑意,下定了決心,“學長,其實我當初突然回國是為了結(jié)婚嫁人。”
“嗯,還有呢?”秦慕揚徐徐善誘,不悲不喜地問。
楚喬沒料到秦慕揚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完全不詫異她交待的事實,所以放松了心情繼續(xù)說道,“我的老公叫尚方彥。”
老公?!
“老公”這樣的詞從楚喬的口里在秦慕揚面前說出來是多么的曖昧而不可思議啊,只有彼此相愛的夫妻才能在另外一個男人面前這么幸福而親昵地稱呼自己的丈夫為“老公”,而楚喬在說出“我的老公叫尚方彥”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眉眼里是一種令秦慕揚完全無法想象的幸福與驕傲。
眸色微斂,秦慕揚清亮的眸光倏然黯淡了幾分,心臟也仿佛被一只大手緊緊地握住了一樣,讓他微微有點點喘不過氣來。
雖然他早就知道了這一切,也早就做好了準備,可是為什么當親眼看到和親耳聽到卻會是另外一回事?
她很愛那個男人吧?楚喬很愛尚方彥吧?
“然后呢?”怕楚喬看出自己的失落與挫敗,秦慕揚又繼續(xù)抬眸看向楚喬,仍舊不悲不喜。
“尚方彥有個很可愛很聰明的兒子叫尚方敘......”本來楚喬想把自己和江北辰的那點事情也交待了,不過想想是不是太亂太多了會讓秦慕揚一下子接受不了,所以改變了主意道,“我很喜歡尚方敘。”
秦慕揚點頭,他聽的很明白,楚喬最后那句話的意思是她很喜歡尚方彥和尚方敘他們父子。
低頭輕輕地嘆息一聲,再次抬頭看向楚喬,秦慕揚淡淡一笑道,“這些我早就知道了,看到你能幸福,我很開心。”估低農(nóng)圾。
“學長......”楚喬從來沒有想過秦慕揚會沒有一絲責備的說出這些話來,鼻子一酸,楚喬感激的淚水倏地就濕了眼眶。
秦慕揚看著楚喬淚眼朦朧的樣子低笑一聲,揶揄道,“怎么,我說錯了,你現(xiàn)在不幸福?”
楚喬破涕為笑,“沒有,我是看到你回來所以太開心了。”
“為什么我回來你會這么開心?”秦慕揚幾乎是下意識地不加思索地問道。
楚喬一笑,明媚至極,“因為你一回來我就少一個大麻煩啊,以后還有人會繼續(xù)罩著我。”
秦慕揚一笑,再不多問什么。
如果說在這場愛與不愛的追逐里有人錯了,那么錯的那個人只能是他。
是他放棄了這么好的楚喬將她拱手相讓給了他人,是他整整猶豫徘徊了六年的時光卻沒有信心跨出那最后一步。
所以,他錯了,他就必須承擔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