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脫離危險之地後,王大壯長長鬆了口氣。
便在此時,他聽到那氣度不凡的俊美少年淡淡問道:“你們可是來自絕封城?”
王大壯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答到:“大人,我們正是。您可是要去絕封城內?”
陳石瞧著他,似笑非笑的道:“你可願爲我當這個嚮導?”
王大壯還未回答,柳曉雨已開心的跳了出來,“大人,這是我們的榮幸!”
……
夜幕降臨之前。
絕封城城門口。
城衛隊中一名年輕的隊員瞧著王大壯一行數人頗有幾分驚訝,“不錯啊,大壯!這麼快就有收穫了!讓我瞧瞧,還是變異狼皮?喲,我還以爲你小子目前只能抓幾隻變異老鼠或是最簡單的小蟲子呢,了得了得,一直小看你了!”
卻是王大壯身後雖揹著受傷的袁侯,背上另外還掛著個大包裹。裡面有著兩張變異狼皮,及幾十斤狼肉。他身邊的柳曉雨與林木,無不大包小包。
變異狼皮青灰色的毛髮透過包裹的縫隙隱隱可見。
王大壯心裡發苦。這次他們莽撞出城,要不是遇到陳石偶爾相救,便有九條命都涼了,還談什麼收穫。
但,王大壯偷眼瞧了一下陳石,他也不知道這位大人願不願意此時暴露自己的身份。
未得明確指示下,他艱難地嚥了口口水,掏出塊變異狼的後腿肉就往那年輕城衛手中塞,“僥倖,僥倖而已。張哥,這塊變異狼的後腿肉,拿給您和嫂子熬點湯喝吧,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年輕侍衛揮揮手笑道,“不用,你也纔剛開始狩獵,我怎麼忍心從你口裡奪食,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他瞧瞧王大壯背後的袁侯,皺眉道,“喲,這傷得不輕啊,賣了錢趕緊買兩瓶有等級的藥劑,先把自己的隊友治好是正經。”
年輕城衛堅決的將變異狼肉推了回來,“好好成長,下一輩可就看你們這些少年人的了?!?
柳曉雨眨眨眼,笑道,“張哥你才大得我們幾歲,怎麼說話如此老氣橫秋?”
於是衆人都笑了。
陳石淡淡立在一邊,看著高高的城牆,心中暗道:九大一級城市之一,絕封城果真名不虛傳。
數十丈高,能容數十人並行的城牆,一望無際,至少佔地數百公里的城內面積,規模氣魄遠超陳石之前所在的黑石城,風陵城,及之後短短一遊的青鄴城。
“這位大人?”
?
陳石淡淡轉頭,俊美無倫的容貌,銳利的眼神,身上的高等變異生物皮製成的獸皮衣,及坐下高大神俊的雪白變異狼王,交織散發出令人喘不過氣來的的壓力。
年輕城衛嚥了口唾沫,言辭間更委婉了些,“大人,不知您的坐騎可有安全資格書?”
瞧見陳石神色,他心中咯噔一下,卻還是硬著頭皮道,“未確認過的變異獸類坐騎是不可以進絕封城的。要麼,駕主得有訓獸師資格,又或者是同時得到三名訓獸師大人的證明,開出座騎類變異獸的安全資格證書,確認傷害人類的念頭才允許入絕封城,大人,您看?”
柳曉雨心中不忿,便想上前分說,這位乃是藥劑師大人,豈可如此輕慢?
卻見陳石淡淡擺手,自變異狼王背上躍了下來,拍拍狼王下巴上的雪白毛髮,淡淡道:“走吧,下次不要讓我撞到你傷人?!?
變異狼王如蒙大赦,瞧了陳石一眼,毫不留戀的掉頭就走。
跑出數裡開外方仰天長嘯一聲,加速奔向了斷雲山脈深處。背影頗有幾分倉皇與僥倖。
呃,堂堂首領級的精英變異怪說不要就不要了?真是奢侈啊。
年輕的城衛瞧瞧同伴們,無不面面相覷。彼此目光中皆傳達著同一個意思:等下交班後,務必要跟隊長說說,這城中又來了個看不透的傢伙。
……
與其它城市不同的是,絕封城這類一級城市明確的分爲內外兩圈。
與其它城市相同的是,絕封城同樣有平民區。這一點哪兒都一樣。
一路回來,陳石不動聲色的從王大壯幾人口中瞭解絕封城的各項信息。而王大壯柳曉雨三人也毫無保密意識,應該說在交談中主動的向陳石介紹他們所知的城中情況。
比如他們幾人都出生在絕封城外圈西部平民區,現就讀於城西第十三中學。
父親或母親都是最底層的覺醒者,一輩子混了個E-級,或因傷退休,而年紀大了想過安穩日子,勉強享受著公民待遇。但好歹,尚有幾分父母餘蔭,至少比家中從未出過覺醒者的最底層平民稍好。
比方說,他們四人便不約而同地都覺醒了,王大壯是力量,林木是敏捷,袁侯得了個鷹眼的特效,柳曉雨名符其實,覺醒了微弱如小雨般的水之力,未來可期。
以他們與世家子弟沒得比的家境來說,購買覺醒藥劑也是一個極大的壓力,估計得掏空家底。但至少,自小有機會吃到些變異獸肉,身體素質,體內靈氣,包括覺醒機率又遠遠超過平民家庭出生的子弟。
所以,這四人在城西十三中,還算是頗有名聲的小高手。
結果幾人剛剛覺醒沒兩個月,根本未完整掌握覺醒之力時,因爲與鄰校十一中的同學打賭,又有幾分少年意氣,腦子一熱,什麼也沒準備便急匆匆地跑到了城外,還闖入斷雲山脈挺深,要不是運氣不錯,早在遇到陳石前,九條命也都沒了。
此刻成功歸家,各自家人個個驚魂未定,罵得沒兩句,便抱頭大哭,卻是又喜又怕。
唯有袁侯家一片愁雲慘霧。
王大壯幾人將袁侯送至他家裡後,當著他父母也不好多說他當時如何想一個人先逃結果反被變異狼羣咬傷之事,只是許諾會盡快賣了狼皮狼肉狼骨,湊得一筆錢給袁侯治傷,務必不讓他留下什麼後遺癥。
袁侯父親是個老實的男子,只是吶吶感激三人。袁侯母親向來精明強幹,從來不肯吃一分虧,見到袁侯重傷大是不滿,尖聲叫道:“爲何你們三個都沒受傷,唯有袁侯一個人傷得這麼重?是不是你們沒好好照看他,還是遇到危險時將他推出來做擋箭牌了?哼,這些小把戲,我當年可見得多了?!?
王大壯三人面面相覷,柳曉雨心中憤憤,便想將袁侯先逃這件事捅出來,王大壯卻掩在她身前,緩緩搖頭,聲音極低的道,“好歹也是十多年的同伴,這件事要捅出來了,袁侯將來可就完全沒了名聲,不會有隊伍再要他。”
柳曉雨哼了一聲,心想,他逃的時候,可沒想過將咱們當成隊友啊。
幾人忍氣聽袁侯母親罵了一通,留下了一些狼肉狼骨給袁侯補身體後,便趕緊告辭。
離開前,三人卻沒留意到病牀上的袁侯擡起了血肉模糊的臉,眼中全是怨毒與恨意,哪有半分感激。
“爲什麼受傷的只有我?”
“爲什麼那位大人如此厲害,肯定早早到了,卻又不早點出手相救?呵,你們這些人,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