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設在鍾粹宮，華燈初上，各員大臣、妃嬪便入座整齊。

端木若在一旁侯著，心裡唾棄了宇文憬千百遍，她本不用來伺候的，可宇文憬硬生生的讓小哲子把她拽來。

宇文憬君臨天下般的坐在龍椅上，燭火在明黃色的龍袍上映出透亮的靈光更讓他氣宇非凡。宇文憬正襟危坐不茍言笑，他神色淡淡的看著臺下的歌舞。似乎眼前的一切與他隔著些什麼，讓人無法接近。

端木若看著宇文憬的側顏，心尖微涼。他削尖的下巴，薄情的脣，高挺的鼻樑。他是一個有魄力是君王。總有一天，他也會要了自己的命。

寒風捲著珠簾，泠泠作響。端木若打了個寒噤，她這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她正斂神竟對上宇文憬的眸。“若若。”宇文憬輕輕喚了聲。

席下的楊儀兒清清楚楚聽見皇上喚端木若‘若若’，心裡一痛。沒想到端木若真的背叛她，她明明答應過她，她不想選秀不想爲妃的。說一套做一套……

“你回長樂殿侯著吧。”宇文憬知道端木若今日沒添衣物，怕她著涼。

“奴婢告退。”端木若福福身退下。

宴席還未盡，笙樂歌舞，不盡繁華。

“林貴妃賢德，品性大方。賜字‘賢’。雲霞宮、夕露宮、端秀宮三宮主位妃嬪各賜一百金。貞貴嬪升爲貞妃，賜昭陽殿。君婕妤端莊雅婷，升爲君才人。”宇文憬慵懶的看著臺下。他端坐在制高點，恍能把下面的一切盡收眼底可偏偏他目中無人。

楊儀兒垂眸，肆意飲了一杯酒。爲什麼皇上分封妃子卻沒有她？

“才人，奴婢方纔出去換糕點時，看見端木若跟四王爺幽會。”秋兒趁著給楊儀兒倒酒的空檔低聲道。

……

“端木若回來沒有？我們才人有事傳她。”秋兒上前打聽道。

婢女道：“皇上讓她先在長樂殿侯著，她不會來了。”

“啊……可我方纔看到端木若在庭內跟四王爺談笑。”

……

宇文憬不知爲何笙歌難以入耳，談笑亦難以入耳。唯有端木若的事能讓他上心。

端木若竟又跟宇文焱扯上干係。

“這裡太悶，朕出去透透氣。你不用宣駕了。”宇文憬面無表情的吩咐著。

……

“怎麼樣？想清楚沒有？”宇文焱背身過去淡淡問道。

“你夠了。你爲了你自己，你要我跟那些青樓女子一樣賣身？”端木若氣不過，想離開，卻被宇文焱拉住。

“你記住，謹、言、慎、行。”宇文焱把她攬到自己懷中，緊緊的掐住她的下巴。

端木若正欲發作，就瞟見熟悉又威嚴的面孔。她重重給了宇文焱一巴掌。掙脫開來，跪下。“奴婢受不起王爺厚愛。”端木若知道皇上，絕不容忍自己的東西被旁人染指，哪怕只是一個賤命的婢子。

宇文焱似乎察覺到什麼，沒有說話。

“四弟當真是想娶妃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動朕身邊的人。”宇文憬臉色陰陰的，似乎面前的人犯了大忌。

端木若故作驚訝。“奴婢參見皇上。”

“臣弟參見皇上。”宇文焱淡淡問道，他的語氣滿是不屑。

“朕的御前宮女秀芝溫婉得體，賜給你當王妃如何？”宇文憬涼薄問到，他的眸卻透著嗜血般的殘忍。

“……”宇文焱沒有答話，區區一個宮女也配給他當妃？

“退下吧。”宇文憬厭惡的看著宇文焱，心裡窩火得很。

宇文憬負手戲謔的看著端木若，他搖搖頭上前把端木若扶起來。“嚇到沒有？”宇文憬把身上的披風解下，披在端木若身上。

端木若有些心虛，她搖搖頭。宇文憬本是喜怒不言於表的人，可面對端木若他幾乎每次都差點暴露自己的真實感情。他有些氣憤，按著端木若的肩膀，說道：“你傻了嗎？看見宇文焱怎麼不知道躲？你爲何不跟朕說？嗯？你就任憑他欺負你？端木若，若是今日你要有一點損傷，朕要你生不如死。”宇文憬恨得不得了。

“是。奴婢知錯。”

“宴席還有一會就散了，你先在這裡侯著，等會兒跟朕一同回去。”宇文憬瞪了端木若一眼，甩袖而去。

端木若長長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