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青春
記得大學時一個老師說過這樣一句話:人都是賤種,一方面希望自己一帆風順,一方面又受不了自己一帆風順,別人不折磨自己,自己都會想方設法折磨自己的。
顯然我作爲一個人,顯然我也有犯賤的時刻。有些事,過去了就是過去了,不回在重來;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不會再回來;而有些病,感染了就是感染了,治不好——所以,現在坐在飛機上的我,誠然是吃飽了撐著,主動攬下苦差事。
那晚失眠了半個多晚上,勉強睡了兩三個小時之後,第二天早早又起牀上班。臨出門時,路永生正在吃早餐,我拿了一塊他手中的土司,說:“你昨晚去哪兒了,竟然沒回家?!蔽铱吹铰酚郎氈AП氖侄读艘幌?,帶動裡面的牛奶也抖了一抖,我心想,果然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然後匆匆就出門了。
一到公司就發現氣氛十分沉悶,雖然以前氣氛也不活躍,但當天是異常的不活躍。這樣的氣氛,傻子都能感覺到肯定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雖說我是一名偏主管級人員,但是,萬一運氣不好,就是董事長也會下臺,所以,我特別小心翼翼地邁進了辦公室。
果然,氣氛斷然是十分沉悶的,預感也是十分正確的,凳子還沒坐熱,上頭就通知開會。
我從來都是一個特別怕悶的人,上課如此,玩耍如此,上班也如此。當然,主要原因是我頭一天晚上失眠了,嚴重發困加上會議嚴肅沉悶,華麗麗的,我就睡著了……
“那各位有什麼人選嗎?宋監製?宋製片?宋主任!”
“到!”模糊之間有一種陰冷之氣吹過,我猛地爬起來,發現經理在喊我。
經理皮笑肉不笑地問:“您覺得,這次H縣的主持人選拔事項,誰去比較好?”
陰風再一次陣陣吹來,我緊張地說:“我,我覺得……”
經理打斷我,說:“我覺得您就挺適合的,有獨特的見解,有多年的相關經驗,有充足的……時間。你看怎麼樣?”
心裡仰天長嘆一聲,“我滴個親孃勒”!然後我扯了扯嘴角露出個“笑容”,討好地說:“經理明智,我正有此意呢,哈哈,哈哈?!眴鑶鑶琛?
H縣是南方的一個小縣城,以發展十分落後而著名。原本我們和那裡應是不會有交集的,但是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據小道消息傳說,H縣縣長有一小女,貌美如花,聰明伶俐,最重要的是,和我們公司總經理有那麼一段不可告人的……良好關係。最近縣長小女想要從事傳媒工作,好藉此打開H縣大門,傳播H縣美好風光,發展H縣經濟事業,帶領H縣向前進!多麼廣大的宏圖呀!而縣長女兒最先想到的,就是要培訓一名,或者多名,出色的主持人,用嘴打開H縣縣門!而關係那麼的好,該幫的忙還是得幫的,爲了博取美人一笑……不,是爲了支持好友事業,打開H縣大門,發展H縣經濟,爲祖國共同富裕的目標獻上了很大的力量!
只是,我真的沒想到,H縣竟然落後到如此地步:下了飛機之後,我又坐了兩個小時的車,一路顛簸,搖搖晃晃,終於下車之後,負責人告訴我後面的路開車去不了,要走大概兩個小時的路!聽到這個消息我差點沒暈過去!兩個小時?老孃穿的高跟鞋呀!
幾經波折,我終於到了目的地。培訓兩個小時的路程使我走出了一身汗,腳雖然沒有磨破,也是痛的不行。然後,更讓人抓狂的事情出現了,我住的地方,是H縣的一個小村落,沒有熱水!確切來說,冷水也很少!因爲沒有水管,沒有方便的自來水,村民們都是去河邊打的水,河邊有些遠,一次挑來的水又很少,所以他們的水只夠用來做飯解渴,別說洗澡,就是泡個腳,都極其奢侈,我不可能讓人家跑很遠去挑水給我洗澡,或者泡腳,所以,我忍受著強烈的嫌棄自己的感覺,只用帕子擦了一下身子,便糾結著入睡。
因爲白天太累,儘管很嫌棄自己,我很快就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裡面有一個帥氣高大的影子,我看不清他的臉,但是我很依賴他,我去哪兒都會帶著他,當然,也許是他去哪兒我都跟著他。我們每天都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一起散步,一起遛狗,一起養花,就算是在夢裡,我也有一種很強烈的歸屬感,覺得我和他就應該是一體的,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我十分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時每刻,儘管我們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然後,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不和我在一起了,我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我想喊住他,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我突然想到了什麼——在夢中想到了什麼,然後,直到他完全消失,我終於喊了出來——“顏修!”
我是一個人去的H縣,經理說,我是去打頭陣的
H縣縣長女兒叫白楊樺,一直以爲她只是個長得好的花瓶,實際上,就如她的名字一樣,白楊樺,白楊樹和白樺樹都是特別堅韌又耐力十足的植物,她特別堅強能幹,是一個很有有實力的女人。在我來之前,她已經親自挑選了幾個有興趣並且實力還不算太差的苗子,教了他們很多東西,普通話也練習得很不錯,唯一欠缺的,就是一名專業指導人員和實戰經驗。顯然,這個專業指導人員就是我。我看到了白小姐的實力,感受到了她的努力,我是一個很容易被環境影響的人,所以我也投入了十二分的努力,盡我所能的去培訓、鍛鍊這羣孩子。
爲了讓訓練者能夠理解得更快,學到更多,我向公司申請調一個實力較強的主持來陪這些苗子鍛鍊,模擬現場,進行實踐,必然比空口傳授來得更深刻一些。
只是,沒想到,除了一名公司名嘴,路永生竟然也來了。
當時我還在給一個準主持教授要點:
“要做一名主持人,尤其是要做好一名主持人,首先,普通話必須過關,雖然我們的小縣城要求不會像央視那樣高,至少也得口齒清晰,語言流暢;這方面你已經培訓得差不多了,然後,我一直強調,主持最重要的是反應能力,反應能力必須要快,主持的時候會發生很多突發狀況,比如現場冷場,或者話筒沒聲音,或者嘉賓之間有衝撞……都需要你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想辦法解決各種事故。而在我看來,反應能力與自身的知識積累是有很大關聯的,你要懂的很多很多,纔有能力支持你的行動,才……”
“好!不愧是宋主任!說的太好了!”
我聞聲轉過頭——“路永生,你怎麼來了?”
路永生笑得燦爛,“想你想得不行了就來了唄?!?
我的老臉唰地一下紅了,路永生說話從來不注意場合。我尷尬害羞得找不到話說。但是,路永生剛說完那句露骨的話,所有的人都自覺地找理由離開,不一會就只剩我和路永生在訓練房。
“你怎麼說話從來不注意場合呢,別人都走了,多尷尬呀!你到底來這裡幹嘛呢。”我說。
路永生繼續笑著,說:“不是說了嗎,想你呀?!?
我白了他一眼:“沒個正經?!闭f著,打算也離開訓練房。剛邁出第一步,路永生突然從身後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聲說:“宋元,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想你。”
自從路永生也來到H縣,我在這裡的生活越來越順暢了。不知道他怎麼辦到的,每天都會有我喜歡吃的零食,或者糕點什麼的,最奇蹟的是,我每天都可以洗澡了!我問過他水是怎麼弄來的,他都笑著說是變出來的,他一個人不可能挑得了那麼多水,他也不可能讓村民們幫忙挑,而且,他差不多是和我形影不離的,根本沒時間挑水的,懷疑是懷疑,我也隨他去,反正沒影響到村民,我又佔了便宜。
臨近冬季,南方的冬天不會太冷,但由於H縣地理位置較高,也沒有想象中的暖和。在白縣長的帶領下,H縣除了用水不方便,其他方面都沒有太差,所以,天一冷,白縣長就組織給較爲貧困的村民發放棉衣熱食,我所在的村子顯然符合條件,我和路永生也沾光分別分到了一件棉服。
我和路永生共同呆在H縣的第三天,十一月十九日,路永生說有事要去辦,一大早就出門去,一整天沒回我們住的小村。路永生一直很怕冷,我以爲他大概有些受不了,回S市了。我很理解他,要不是任務在身,還有對白楊樺的佩服使然,我肯定也呆不久的。只是,也因爲受白楊樺影響,我越來越熱衷投身於訓練中,達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境界,然後忘了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