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真這突如其來的一跪,倒把風(fēng)蕭蕭給跪蒙了。
云玉真雖然行為有些出格,還總是被人哄來騙去,但只是自身能力不足,起碼忠心還是有的,絕不敢背叛,風(fēng)蕭蕭其實一直對她都算滿意,苦笑著搖了搖頭,上前將她扶起,柔聲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找我有什么事?”
云玉真偷瞄他一眼,見神情溫和,再沒剛才的譏諷模樣,心中稍安,壯著膽子道:“如今長江上下就沒有能瞞過我巨鯤幫的事,人家不但知道你在烏江幫的船上,還知道是師妃暄托川幫幫得忙。”
她原先一直都想成為風(fēng)蕭蕭的女人,好讓自己有個穩(wěn)固的靠山,不過上次洛陽榮府壽宴之后,她總算瞧出來了,風(fēng)蕭蕭對她的身體根本沒興趣,只對她的身份有興趣,她若想緊抓住這個大靠山,只能讓巨鯤幫在風(fēng)蕭蕭眼里變得更加有用。
為此,也的確費了很大的心血和功夫,效果斐然,才有今日這得意之語。
風(fēng)蕭蕭見云玉真膽怯褪去,面浮些許得色,便知她總算活得明白點了,微笑道:“巨鯤幫讓云幫主打理好生出色,果然不愧紅粉幫主之美名。”
云玉真紅著臉,扭捏道:“江湖上都以為人家是邪帝的女人,自然到哪都會給幾分面子,玉真也才能事事順利嘛!”
她仍是有些不甘心,總覺得憑自己的姿色,應(yīng)該可以更進一步。
風(fēng)蕭蕭根本不理,岔話道:“你還沒說找我何事呢?”
云玉真美眸中掠過失望之色,低頭輕聲道:“玉真剛從大江聯(lián)那里得到消息,聽說邪帝橫舟攔江,一招便殺了藏身于大江聯(lián)戰(zhàn)船上‘天君’席應(yīng),已引起江湖轟動。不過幾天時間,各方人的密信就如同雪片般送到我的手里,大都想探明你究竟有何用意,接下來又有何種打算。”
風(fēng)蕭蕭一向行蹤詭秘,而且不論他在哪里現(xiàn)身,都必會掀起狂風(fēng)驟雨,每每影響到中原形勢演變,甚至于勢力的消減,所以各方才對他的動向尤其關(guān)注。
雖然尋常江湖人并不清楚風(fēng)蕭蕭與巨鯤幫的關(guān)系,各方高層卻知道風(fēng)蕭蕭才是巨鯤幫真正的話事人。
若非顧忌風(fēng)蕭蕭這個魔門邪帝,和他先后拉上為巨鯤幫保駕的李閥與宋閥,單憑巨鯤幫那單薄的實力,敢霸著肥得流油的長江水運?早被人一擁而上,瓜分干凈了。
既然誰也找不到風(fēng)蕭蕭的下落,便只好通過云玉真打探消息,為此也沒少巴結(jié)吹捧這位紅粉幫主,讓原本并不受人重視的云玉真有了遠超乎以往的貴重待遇。
她就像常年受欺辱的小媳婦,,翻身做主,自然深覺揚眉吐氣,難免飄飄然起來,實屬人之常情。
風(fēng)蕭蕭“哦”了一聲,道:“你怎么答復(fù)的?”
云玉真搖頭道:“玉真沒得你回話,怎敢亂說?全都壓下不理,只不過……”
她猶豫少許,道:“其他人還好辦,直到林士宏和蕭銑都發(fā)來急信,玉真實在不好一齊得罪了他們,才不得不來找你。“
風(fēng)蕭蕭瞟她一眼,心道:“林士宏和蕭銑都有魔門的背景,這是替魔門試探我的口風(fēng)呢!”
嘴上冷冷的道:“聽沈落雁講,你一直和香玉山,蕭銑走的很近,好像都住進人家后宮去了,是不是打算當個皇后,攀上高枝呀?”
云玉真頓時慌了神,差點又跪回到地上去,急道:“沒……玉真只是受邀前去陪他的妃子說會兒話……”
風(fēng)蕭蕭擺手打斷,淡淡道:“你的私生活我管不著,喜歡和哪個男人鬼混我也懶得理,但若春/情迷腦,背叛于我,我就把你賣到當今最紅火的妓院去,掛上前巨鯤幫紅粉幫主的牌子,想來該有不少人會興高采烈的多光顧幾次的……嘿,你覺得洛陽的曼清院怎么樣?”
云玉真雙眸顯出極度驚恐之色,俏臉唰的慘白,嬌軀劇顫,一下子便撲到地上,死死抓住風(fēng)蕭蕭的褲腳,抽泣著指天畫地,連發(fā)毒誓。
她絕不是個貞潔烈女,且十分愛慕虛榮,但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最看重自己的地位與前程,不惜代價也想爬得更高,好讓別人都高看她一眼,如今她已享受過這種高高在上的虛榮,也就更加怕被打回原形,甚至過得更加屈辱。
風(fēng)蕭蕭低頭睨視她,冷冷道:“你來找我前,事先可問過沈落雁?肯定沒有吧!因為你知道拿蕭銑的事去問她,她肯定讓你一口回絕,理都別理,而你自覺會在蕭銑那里丟了面子,所以才會越過她來找我,對不對?”
云玉真頓時住嘴,紅通的俏目里噙著淚珠,可憐兮兮的翹首呆望著風(fēng)蕭蕭,總算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然后又縮到了他的腳邊,活像是受了驚嚇的怯怯小貓,哪有剛才在林朗面前,傲氣十足美人兒幫主的冷俏模樣。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風(fēng)蕭蕭“哼”了聲,道:“你大可以告訴蕭銑,就說這是我送給宋缺的見面禮,我本人與席應(yīng)并沒什么仇怨。”
蕭銑明擺是替魔門各派探詢他為何會殺“天君”席應(yīng),是否是他想一統(tǒng)魔門前的舉動。
尤其在祝玉妍行蹤不明的檔口,魔門領(lǐng)袖位置空懸,人人覬覦的同時,又人人自危。
風(fēng)蕭蕭卻深知祝玉妍未死,還不打算站在所有魔門派別的對立面上去,起碼現(xiàn)在不愿意,因為他正抵著來自慈航靜齋的壓力,完全沒必要在自己本就荊棘遍地的前行路途上多添無謂的阻礙,于是便將這個最合適的理由拋了出去。
魔門各派早知風(fēng)蕭蕭一直鼎力支持嶺南宋閥,所以他這個理由實在很充分,而且也曾當眾說出這個理由,兩相印證下,起碼能讓魔門各派將信將疑,不至敢立馬得罪他。
見風(fēng)蕭蕭雖然表示不滿,卻也終究親口表態(tài),云玉真不由喜出望外,認為自己這回攥得可是第一手的消息,完全能向蕭銑證明她在風(fēng)蕭蕭心目中有十足重要的地位,絕非可有可無,人家必得再高看她一眼。
云玉真想到興奮處,雖是仍跪伏于地,但揚起的俏臉上回復(fù)充滿生機的采光,低嗯了一聲,配上微紅雙頰掛著還未干涸的淚痕,顯得十足嬌媚,柔弱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