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聽聲音我覺得是燕飛來,憑感覺我又覺得不能是燕飛來:“你找我媽什么事兒啊?”
男人沒說話,電話被掛了。
我試著打過去,電話響了一聲,接著提示手機關(guān)機。我媽嘴里塞的都是食物,她口齒不清的問我:“朵朵?咋啦?什么事兒?”
“不知道。”我把電話放下,眨眨眼:“可能……”
我像是想到了什么,趕緊把我媽的手機搶過來。迅速的把剛才的電話設(shè)置黑名單,我撒謊的順溜:“房產(chǎn)廣告,問我美都那兒有沒有房子出售。”
“那你還跟他說那么多話,”我媽不滿意的嘖嘖嘴:“浪費我的電話費。”
李致碩看了我一眼,他眼神幽幽,眸子深邃。我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李致碩的表情又開始像上課時那樣恐怖了。
我低下頭猛吃,決定把自己心里的疑惑吃下去。即便來電話的這個人是燕飛來,我也不能讓李致碩知道。
不知道李致碩是不是有感覺,他不斷的頻頻抬頭看我。我去上廁所,李致碩更是追了過來。李致碩攔住憋尿的我,他開門見山的問我:“金朵,剛才的電話,是誰打來的?”
“廣告啊!”我絞盡腦汁讓自己的謊言聽著合情理些:“我不說了嗎?是房產(chǎn)公司記錯電話了,問我有沒有房子賣。”
房產(chǎn)公司打騷擾電話再正常不過,我覺得自己簡直是機智到了家……可是李致碩卻不相信:“金朵,那我問你,是哪家房產(chǎn)公司。”
“就是那個。”我糾結(jié)著想說哪家房產(chǎn)公司合適:“好像是……”
“你說,我看你能說出什么來。”李致碩面無表情的抱著胳膊站在我的對面,他的樣子活像是導(dǎo)員在對我進(jìn)行批評教育:“要是房產(chǎn)公司,你不早跳腳了?還能心平氣和的回?fù)苓^去?說吧,是誰。”
我硬著頭皮,撒謊到底:“我不知道是誰,所以才回?fù)苓^去啊!是誰,我真是不知道,我就是覺得,八成是房產(chǎn)公司。”
“八成?不止吧?”李致碩皮笑肉不笑:“金朵,你傻你當(dāng)我也傻嗎?剛才你不還跟你媽媽說,電話里問你有沒有美都的房子賣?”
“這個……”
李致碩盯的我身上汗毛倒立:“是不是燕飛來?”
“你怎么知道?”
我的話脫口而出,我氣的咬自己舌頭。看我的樣子,李致碩輕笑:“燕飛來,我太了解他了。如果他不出現(xiàn),那才是不正常。”
“真的會是燕飛來嗎?”既然李致碩猜到了,我也不瞞了:“其實,我真不知道是誰。他就問我是不是金朵的媽媽,我問他是誰,他就掛電話了……燕飛來,他打電話給我媽媽干什么啊?他想干嘛啊?”
李致碩揉揉額心,他的表情又回復(fù)到和燕飛曉在一起時慣有的冷冰:“燕飛曉肯定是給家里打電話了,燕飛來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他肯定不會就這么算了……燕飛來打給你媽媽,應(yīng)該是想讓你媽媽阻止咱倆在一起。”
“燕飛曉還給家里打電話啊?”我年紀(jì)太小,理解不了:“那樣的家人,還要他們干嘛?”
李致碩又嘆了口氣:“家人再不好,終究是家人。燕飛曉自己現(xiàn)在病情好了,她怎么也要打電話告訴爸媽一聲……燕飛曉的爸媽以前挺好的,就是最近幾年有點不近人情。”
“你話說的真客氣,那哪是不近人情啊?”我為燕飛曉抱不平:“那根本是沒有人性吧?燕飛來太混蛋了,自己的親妹妹,怎么能下得去手?”
“燕飛來一直挺混蛋,我最初認(rèn)識燕飛曉的那會兒,燕飛來已經(jīng)開始偷雞摸狗了。只不過他偷雞摸狗的次數(shù)不多,一般人不知道罷了。”李致碩話說的客觀:“金錢的誘惑,很多人抵抗不了。人心不足蛇吞象……以前也是我們家對燕飛來太謙讓了,基本上他提的要求都不會拒絕。用肉去喂狼,怎么可能會喂飽?”
燕飛來的混蛋樣,我是親眼見識過。加上前兩天不知道姓名的舉報電話,我無比擔(dān)憂:“燕飛來會不會對我媽做什么啊?他會不會傷害我媽媽?用不用報警?你上次不是說燕飛來解決了嗎?怎么又來了啊!”
“上次解決,我給了燕飛來一筆錢。燕飛來又找來,肯定是錢花光了。”李致碩摩挲著我的肩膀:“金朵,你別擔(dān)心,過兩天我回去一趟,去見見燕飛來。我們先冷靜一點,可能事情沒我們想那么糟糕。”
雖然我沒事兒愛對我媽的性格吐個槽什么的,但那是生我養(yǎng)我的大親媽,危機時刻,我難免不往糟糕了想……等我和李致碩從廁所出來時見到我們那桌有騷亂,我更是有一種怒急攻心的感覺。
燕飛來不拿家人當(dāng)回事兒,可我卻拿我爸媽當(dāng)眼珠子一樣珍愛。他要是敢碰我爸媽,我能去刨他家祖墳。李致碩拉都沒拉住我,我抓起一旁飯桌上的漏勺就往回沖:“媽!怎么了?有人惹事兒啊?”
“朵朵,你先把手里東西放下。”我爸被我莽撞的樣子嚇到:“你拿著漏勺多臟啊!”
在餐桌附近看了一圈,李致碩的表情也不輕松。接過我手里臟兮兮的漏勺,李致碩沉聲問我爸:“叔叔,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哈哈哈,金朵,李老師,你們干嘛那么緊張啦!”李夕瑩極具穿透力的聲音惹的周圍人頻頻回頭:“是阿姨說,剛才好像看到凌輝啦,所以我們才站起來找的。”
凌輝?!
我搖頭:“不可能,凌輝說他回去了……難道說,他又來了?”
“肯定是凌輝,我不會看錯的。朵朵你記得凌輝那件帶熒光條紋的外套嗎?他就是穿那件。以前我總說凌輝那件衣服晃眼睛,剛才車燈一照……”我媽站在窗戶邊往外眺望:“你說凌輝這孩子是干嘛呀!來了怎么不進(jìn)來?給我打個電話也是好的啊!”
李夕瑩和李致碩一起回頭看我,我被看的十分不自然。抬頭見到我爸狐疑的眼神,我更是不自在。我揮揮手:“媽,別看了,不行你給他打個電話。”
“我打了呀!”我媽急得要命:“我打了,他沒接。我給他發(fā)短信,他說現(xiàn)在不方便……哎,凌輝到底是怎么了?”
很突然的,我媽問我:“朵朵,你是不是跟凌輝吵架了?”
我立馬搖頭:“沒有,絕對沒有。我要是跟凌輝吵架,他不該跟你告狀了?”
“也是。”我媽想不通:“那凌輝躲著不見我們,是為什么啊?”
我媽倍感焦心,我和李致碩更是心事重重。餞行飯吃成這樣,不歡而散是一定的。
晚上我?guī)椭覌屖帐靶欣睿野忠恢痹谀莾嚎措娨暋N覌尡容^擔(dān)心:“朵朵,要不你先跟我們回去吧?你看你的宿舍被盜了,你留在這兒我怪不放心的。”
“媽,沒事兒。過年你們不就過來了嗎?再說,還有李致碩和李夕瑩呢!”我也很擔(dān)心我媽:“媽,最近有人去你單位鬧事兒的話,你千萬別跟他硬碰硬,記住沒有?有什么事兒,你報警好了。”
我媽高傲的揚揚脖子:“找我鬧事兒?他找我鬧事兒,我巴不得呢!硬碰硬我還真不怕他,我就受不了背后使壞的人。”
“媽!”燕飛來沒人性,我媽話說的我肉跳心驚:“你能不能聽我的話?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
“小樣吧!”我媽拍拍我的臉:“還急了。”
東西收拾了一半,李致碩打來了電話。李致碩說他在酒店大廳等我,但是有什么事兒他卻沒說。我媽瞥了我一眼,嘖嘖嘴:“有事兒就去吧!我和你爸自己收拾就行了。”
得到我媽的恩準(zhǔn),我揣好手機跑了下去。看見李致碩,我立馬急著問他:“怎么了?燕飛來有情況沒有?”
“沒有,我就是來看看你。”李致碩微微一笑:“你晚上沒好吧?我?guī)闳コ渣c飯。”
晚飯的時候確實是光顧著愁燕飛來的事兒了,李致碩這么一說,我還真有點餓。跟著李致碩去了快餐店,我們兩個都沒怎么說話。點了漢堡和可樂,李致碩坐在對面靜靜的看我吃。
我被李致碩看的羞赧:“我吃著你看著,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要不你再要點東西吃?”
“我不餓。”我剛注意到,李致碩換了身衣服。噴了香水,還打理過頭發(fā)。李致碩眼眸亮晶晶的,看得我一陣心慌:“金朵,你吃冰激凌嗎?我去給你買。”
冰激凌……好像有點涼:“給我買雞翅吧,我想吃雞翅。”
李致碩臉上的表情一頓:“那再要個冰激凌?”
“不用了,最近要來大姨媽。”我不忘囑咐:“你也不準(zhǔn)買啊!你買了,我該想吃了。”
李致碩坐在椅子上半天沒動地方,我奇怪的問他:“咋了?咋還不去。”
在我的催促下,李致碩動作緩慢的起身買去了。等李致碩端著雞翅回來,他悶悶的說:“金朵,手。”
我伸手過去接雞翅,可是李致碩卻沒給我雞翅。
李致碩動作流利的把我的手指套住了。
我低頭一看。
是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