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辰是誰,他最會猜看我的心思。
我語氣眼神一不對,他立刻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但這家伙平時挺溫柔,可一旦倔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去,尤其是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他不但不做任何解釋,甚至還會火上澆油。
他立刻就壞笑起來,那神色那眼神,仿佛在告訴我,我就和張明月有關系,你能把我怎么樣!
“姜北辰!”醋壇子一旦打翻,想事情也就會陷入極端,越看他那樣,越覺得兩人有一腿。
事實證明,這種猜測百分之百都是錯誤的,但當時就是鉆進牛角尖不愿意出來。
“那孩子,那孩子是你的?”
聲音已經透出哭腔了。
有時候真心鄙視現在的自己。
從小到大,一直都非常頑強的生活著,雖然我內心很柔弱,但身上的鎧甲卻厚若金剛。
那時就是在姜北辰身邊,各種恥辱我都會坦然面對,甚至在看到姜北辰和別的女人在翻云覆雨之時,我會完全淡定的遞上衛生紙。
現在,是怎么了?
一點點胡思亂想的念頭就可以把我的眼淚逼出來,什么時候我變成哭哭啼啼的林小姐了?
這或許就是愛情的力量吧。
哭音一出,姜北辰只有投降的份,摟著我,親吻我,但解釋,卻一句也沒有。
氣哼哼推開他,“不敢承認了是吧,你說的果然很對,她的男朋友甚至不如一條狗!”
心里懷疑,但同為女人,我心里還是挺同情張明月的,既然不讓通知她的家人,但她的身體是很需要補養的,沒辦法,只好再麻煩嬸嬸。
送了幾天飯,心里真覺得好笑。
本來是想抓內奸,逼她說出幕后主使是誰。
但現在可好,即不能逼問,還得費心盡力的伺侯,生怕再有半點閃失。
而且,看著張明月的肚子,我心里還堵著一個大疙瘩,甚至不想跟姜北辰說話。
這天嬸嬸特意去郊區買了一只野生母雞,燉了好幾個鐘頭,讓我把雞湯給張明月送過來。
喝著雞湯,張明月眼淚就啪嗒直往碗里掉。
“怎么了?”趕緊勸她:“醫生說寶寶沒什么事,而且你恢復得也挺快!”
“喻小姐!”張明月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我對不起你!”
心里頓時咯噔一下,我擔心的事,果然成真了!
用力想要擠出笑容,但哪還能假裝得出來,一股火在心底升騰,卻只能強壓住,畢竟她懷著寶寶,畢竟姜北辰太優秀了,我不能替他生孩子,自然有大堆的女人愿意替他生。
我要怎么做?我能怎么做?
“你,你……”我已經不知道要說什么,心,像有人在一片片的割開,疼啊!
“我背叛了公司,背叛了你和姜總,但是,但是,我真不知道為什么,會喜歡上姜南興,我,我真的被自以為的愛情撞昏了頭,我對不起你們,真的對不起!”
姜,南,興!
被重重噎了一下,好吧,我又在胡思亂想,冤枉姜北辰,自己沒事找事了。
“張主管,你說,是姜南興指使你入侵公司內網,去偷芯片?”
張明月哭得不能自抑。
微嘆一聲,女人一遇到所謂的愛情,就會失去分寸理智,這點我深有體會。
“對不起,對不起!”
心里豁然開朗,安慰了她好半天,讓她只要安心養胎,別的事也就別多想了,看她情緒穩定,我這才離開醫院。
一瞬間,心情格外舒暢,天是藍的,花是美的,就連那些聒噪的汽車喇叭聲,也變成了音樂。
興沖沖直奔公司。
數據已經安全恢復,公司重新又進入正軌,員工們個個忙碌得都抬不起頭來。
輕輕叩響姜北辰辦公室的門,我錯怪人家,怎么也得去認個錯啊,當然了,我是不會嘴上說出來的,我嘛,要用點實際行動。
房門被輕輕拉開,我正要撲進去,卻看到沙發上,陳可心兩眼通紅,正在低聲的抽泣著。
“可心姐?”趕緊過去摟住她:“怎么了?”
“我爸爸……”話沒說完,她俯在我懷里早已經哭成了淚人。
雖然我對陳父的印象并不太好,但?微嘆一聲,盡力安慰。
等到陳可心傷悲稍過,我又有些疑惑,陳可心回來,為什么第一時間要見姜北辰?
又是一股酸意從心底涌上來。
但想到剛剛吃過張明月的干醋,事實證明我是錯的,我也不敢再造次,
“父親臨終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讓我和姜南興完婚!”陳可心說到這里又嗚咽起來。
暴脾氣立刻上來,人都過世了,還要糟踐自己的女兒?這得有多大的仇!
“不能結!”
“可是,可是我媽媽,媽媽每天躺在床上,已經兩天不吃不喝了!”
肺氣得隱隱作疼,天底下怎么竟會有如此奇葩的父母,明知道那是一個大火坑,卻還要非逼得自己的女兒往下跳。
“北辰,怎么辦啊!”
這事還得姜北辰給出個主意,幸虧我剛才沒不明所以的發醋意。
姜北辰眉頭微鎖的搖搖頭:“暫且也沒什么好辦法,先拖拖再說吧。”
“我媽媽?”
“沒事的,我聯系一下你家那邊的醫院,請護工定時給她打營養針。”
陳可心還想再說什么,但估計轉念一想也只能如此,總不能為了滿足父母的心愿,而自己主動掉進火坑吧,那樣也算是孝順,但很蠢!
陳可心擔心母親,還要回去陪在母親身邊,但我卻讓多多纏住她,據護工那邊傳來的消息,她母親吃喝拉撒,比正常人都暢快,她就是想用苦肉計逼迫陳可心!
我可不會讓她陰謀得逞,誰知道這是不是姜南興設的圈套呢!
而現在,姜南興似乎也有些顧不上這些,他自己作死,非要跟整個南城的幾大企業做對,現在被商會拉進黑名單,公司的維持已經是強弩之末。
按著我的意思,一鼓作氣把姜氏集團逼到破產,看姜南興還如何再囂張。
但姜北辰卻不同意,他沒有說什么原因,我自己想了半天,覺得是大概不想他父親辛苦打下的基業就此毀于一旦吧。
張明月終于還是給她的家人打了電話,雖然我們公司本著仁道主義沒有開除,沒有起訴她,而且醫藥費全都替她報銷,但張明月還是辭了職,跟著父母回了老家。
“明月,有什么事,你就打電話告訴我們啊!”不看大人的面,但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也是有些不舍:“咱們就都是一家人了,你千萬不能苦了自己啊!”
“謝謝你喻小姐!”張明月緊握我的手:“等孩子大了,我會讓他過來看望大伯大娘的!”
對姜南興的鄙視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了。
一切,似乎又都平靜下來,生活,再次回到原來的軌道上。
金大河那邊的恢復情況也不錯,鑒于他是警方最有利的證人,警方上下極為重視,派了一支最精銳的特警部隊來保護他。
“這小子,真是不知足!”于大叔有些惱火,“四五個特種兵天天守在病房門口,這小子還直叫害怕,真拿自己太當回事了!”
“大叔!”我忍住笑,“那特種兵個個臉板得像鍋底似的,他本來心里就發虛,能不害怕嗎!”
于大叔忍不住也笑了。
金大河既然醒了,警方自然希望他能盡快把姜南興做的壞事都供出來,時間已經拖得太久了。
“他現在意識已經很清晰了!”于大叔壓低聲音:“上面已經做出決定,再等一天的時間,如果他再不招供,警方就要采取措施了!”
“大叔!”看著不遠處玩得正開心的金小寶,“會采取什么措施?”
“別的不知道,但至少加重刑期是免不了的!”
“大叔!”趕緊拉住他,“你再申請申請,多加兩天吧,畢竟他才醒,而且,如果加重刑期,以后小寶,小寶有多大的陰影啊!”
于大叔搖搖頭:“上級已經很人性化了!”
“那我跟他談談行嗎!”
于大叔猶豫一下,按規定金大河此時是不能見任何外人的,但規定是死的,法律也不外乎人情啊!
金大河躺在病床上,雖然頭上還纏著厚厚的紗布,但臉色已經紅潤許多,眼神也非常精神。
看到我,他立刻一翻身,“今天又換護士了?你們醫院的人還真多!”
悶哼一聲,我帶著口罩只露一雙眼睛,還帶著眼鏡,這個樣子,就連于大叔第一眼都沒認出來,他當然認不出我!
拿著粗大的針管慢慢走過去,金大河突然坐起來,狐疑的盯著我:“你,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推動那粗大的針管,冷笑:“重要的,醫院的醫術只能醫傷,卻不能醫人,醫良心!”
“喻葶!”金大河一下子叫起來,直接跳下床就要往病房外面跑,一邊跑一邊還叫:“救命,救命啊!”
于大叔早已經跟外面的同事打過招呼,那些特種兵把門帶死,任他再怎么拉,門是紋絲不動。
“你,你想干嘛!”
面對我手中粗大的針管,金大河驚慌的往旁邊躲:“我警告你,如果你敢逼我,我會在法庭上告你的!”
“隨便!”輕蔑一嗤,“一個連害死自己母親的人都要包庇,反正我們也不指望你做出點人事來!”
“你說什么!”金大河突然面色一黑,眼睛忽得變得通紅,一步步向我反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