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頭疼得幾乎要炸開,動一動都感覺要暈倒的樣子,但口渴的厲害,忍不住還是想要坐起來找水。
獨(dú)立慣了的,再沒想到要去求助他人,但頭上的傷口讓我還是忍不住的呻吟一聲。
“醒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心頓時悸動起來,在做夢?我還沒醒過來嗎?
一只大手從我的身下抄過托起我,隨即臉就靠在寬廣而又溫暖的胸膛上,忍不住抬眼去看。
“嗤!”姜北辰那張千年不化的寒冰臉竟然露出一絲輕笑。
他還在關(guān)心我。
一絲濕潤,不冷不熱的白水立刻滋潤我的唇,仿佛久旱逢甘雨,我立刻張大口咕嚕咕嚕狂喝起來。
“果然喂不飽!”
臉上頓時一紅,這個時候他還來調(diào)戲我。
“姜總?”喝了水有些精神,我這才開始打量四周,雪白的墻壁雪白的床,四周彌漫著來蘇水的味道,我在醫(yī)院里。
姜北辰低頭看著我,說實(shí)話,再美再帥的人也抵不過下巴殺,試想你躺在某人懷抱中,抬眼去看,如果是特別瘦的人,那兩個鼻孔就足可以讓你從遐想回到現(xiàn)實(shí)。
但姜北辰卻根本不給我嘲笑的機(jī)會,他的頭低得幾乎快貼到我的臉上,俊朗的五官沒有絲毫的變形,反倒顯出前所未有的溫柔。
他的眼角含著笑,他的嘴角在上揚(yáng),總之,現(xiàn)在我面前的姜北辰再不是那冰窖中出來的魔鬼,溫潤得我真想就此融化在他懷中。
身下突然傳來一股震動感,就如……
趕緊坐起來,尷尬咧咧嘴,“姜總,電話。”
他似乎不愿意我聽到電話的內(nèi)容,走到窗邊背對著我接通電話,他并沒有出聲,但我已經(jīng)感覺到他的背影瞬間變冷。
果然,再回頭,剛剛?cè)诨拿嫒菀讶挥只\上一層寒冰,“你好好休息!”話未落,人已經(jīng)走了出去。
呆坐片刻,似乎剛才水喝多了,雖然難受卻也只能強(qiáng)撐著下床去衛(wèi)生間。
事畢,洗手照鏡子,卻完全呆住了,這是誰?
一張腫脹得完全變形的臉,額頭上纏著紗布,兩只眼睛腫得快要合上縫,嘴唇更是可笑的噘起,再加上滿頭亂蓬蓬的頭發(fā),這個樣子演豬八戒都不用再上妝了。
我緊抓住頭發(fā),用干笑來掩飾我內(nèi)心的震驚,我剛才就是以這幅尊容來面對著姜北辰,丟人真是丟到姥姥家去了!
也難怪他會笑!
恨恨的坐回到床上,經(jīng)過剛才一番折騰,額頭已經(jīng)有些微微冒汗,精神好一些。
昏迷前的一幕重新又浮現(xiàn)在我眼前,有人想撞死我!
雖然不肯定,但我已經(jīng)把懷疑放到林舒雅身上,目前為止,她是最想除去我的人!
突如其來的鈴聲嚇得我一個機(jī)靈,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了,這個時候誰會騷擾我?
“你再也不會見到我了!”我媽幽靈一般的聲音從手機(jī)那頭傳來,頭又開始疼起來,下意識的去床頭柜上摸煙,但只能苦笑一聲,這里是醫(yī)院。
“媽,我現(xiàn)在就過去!”支撐著下床,去門口24小時餐廳給媽媽買點(diǎn)水餃之類的,巧得很,我和媽媽住同一家醫(yī)院,不用我再多跑路了。
不知道她見過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會有何感想。
“被人打劫了?”二十八年第一次聽到我媽的關(guān)心,有一絲的感動。
“天天穿得那么少,裙子恨不能提到肚臍眼,扣子恨不能都不系,不被打劫才怪,你有沒有被那個?”
我懶得跟她吵,把水餃放在床頭,“你先吃,醫(yī)藥費(fèi)我明天再去交,沒什么事,我走了!”
“死丫頭,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媽,你想把我氣死!”
她一天不跟我吵,似乎生活就沒有了意義,從發(fā)現(xiàn)合同被篡改,直到受傷住院,我真的盡一切可能的忍耐,現(xiàn)在,我真的快要忍不住了!
“有沒有,你都是我媽,你放心,就是死,我也會死在你前面!”吼叫幾聲,趁著我媽沒反應(yīng)過來,趕緊扭身就走,我真怕自己氣炸后會做出出格的事。
骨科和外科不在一棟樓,醫(yī)院的生意再好,在夜晚也顯得格外寂靜,來到樓下我裹緊衣服,快步向另一棟大樓走去。
清冷的地面發(fā)出我單調(diào)的腳步聲,但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卻感覺有另一個腳步聲在附合著我,心一下子提起來。
屏住呼吸加快腳步,幾乎是沖進(jìn)外科住院大樓,拼命的按電梯。
電梯停在15層,隨著我的按動在慢慢下來,借著電梯門的反光,后面并沒有人,剛才可能是我多疑了。
“叮——”電梯下來了,我微吐一口氣邁進(jìn)電梯,正要伸手去按鍵一道黑影忽得就沖進(jìn)來,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條胳膊勒住我的脖子,“上去!”
如果不是那人捂住我的嘴,我想我的心臟都能蹦出來。
顫抖著手按下我病房的那一層,透過電梯的鏡面看后面這個人,臉色發(fā)青雙眼通紅,渾身上下透著殺氣。
“你最好老實(shí)點(diǎn)!”電梯門一關(guān)那人的兩只胳膊放下,我正要松口氣腰間卻一涼,一柄硬物抵住我,“我放血的手段可是一流的!”
平時最討厭醫(yī)院的熙熙攘攘,但現(xiàn)在我卻痛恨它的安靜,來個人,快點(diǎn)進(jìn)來個人,哪怕有一絲的求救機(jī)會,我都不愿意放棄!
這個時候,老天爺一定也是睡著了。
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我病房的那一層,電梯門剛一打開,一個頭上手上腿上纏滿紗布的病人坐在輪椅上,腫脹的雙眼有些詫異的盯著我,看他干涸的嘴唇似乎嚅動一下,我還沒來及發(fā)個求救信號,后面那把匕首一挺,刀尖立刻戳進(jìn)我的肉里。
靠,真他媽的疼。
“這么晚了,還亂跑,趕緊回病房休息!”男人放緩了聲音,一只手摟住我,青臉立刻也貼過來,酸臭氣息熏得我屏住呼吸。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他是情侶呢!
無奈的再看一眼那個粽子,或許這將是我看到的最后一個人類吧,那個青臉不能算,心狠手辣畜牲不如!
一步步挪回病房,青臉立刻砰得一下把門鎖上,現(xiàn)在他也不用再偽裝了,直接把匕首亮在我眼前,我心中一寒,竟然是帶血槽的,奶奶的,那刀尖上還滴著我的血呢!
“進(jìn)去!”他拎著把椅子拉開衛(wèi)生間的門,看樣子他要在衛(wèi)生間里把我給放血了。
“這位大哥!”死到臨頭,我反而不怕了,往床上一坐露出一絲媚笑,后來我想過,之所以這個媚笑沒有成功誘惑那家伙,實(shí)在是因?yàn)槲耶?dāng)時的樣子太狼狽了。
“最后一遍,進(jìn)去!”青臉不為所動,一招美人計不成,我只能扭著細(xì)腰慢慢向衛(wèi)生間走去。
走到那青臉身邊的時候,我故意裝做腳下一滑,人就撲向青臉,胸前兩塊軟肉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壓在他身上,“哎呀!”
如果這一招再沒用的話,我死了也沒話說,誰讓對方不是男人呢!
青臉的手直接攬住我的腰,酸臭氣息又湊到我眼前,我強(qiáng)忍著惡心,“腳,腳好疼!”
“哼哼哼!”青臉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態(tài),胳膊使勁一勒,就將我托抱起來,“小馬蚤貨,都要死的人了,還不忘勾引男人,就讓大爺成全你,死前再讓你風(fēng)/流/快/活一把!”
緊接著那家伙直挺挺就把我扔在床上,震得我五臟六腑都挪了位。
“馬蚤貨,來吧!”那家伙扯著褲子就撲上來。
我看準(zhǔn)他的位置,狠狠一腳就踹了過去,這一下可是事關(guān)我的生死,我覺得自己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
估計青臉一輩子也沒經(jīng)歷過如此酸爽吧,整張臉完全就變了形,眼睛瞪得幾乎快要爆出眼眶。
“賤,賤人!”沒想到他還挺頑強(qiáng),都這樣了竟然還能拿著匕首向我戳過來。
“救命,救命!”我忍不住大叫,一邊拼命的丟東西,什么枕頭手機(jī)皮包,能扔的我全都扔出去了,依然無法阻擋青臉要?dú)⑽业臎Q心。
帶著血槽的匕首高高舉起來。
一想到我就要被活活放干血而死,真的感覺到了恐懼。
血槽匕首在距離我不足一尺的距離突然就停住了,殺手的那張青臉在慢慢變得煞白,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聽到濃稠的血從他額頭上飛速涌下來。
撲通聲中,一張纏滿了紗布的臉露了出來。
“你,你?”
“喻小姐,你沒事吧!”是小保安的聲音,此時他翹著一條腿,手中舉著他的坐騎—輪椅。
劫后余生的慶幸,想笑卻忍不住哭出來的喜悅,都在此刻得到心情在釋放,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感激這位小保安。
算起來,他已經(jīng)救了我兩次。
“謝謝,謝謝你!”我跳起來一把抱住他,毫無任何雜念,就是像抱著自己兄弟一樣。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小保安扎著手單著腿,被我這么帶沖擊力的一抱,一個踉蹌就坐在地上,而我正好栽進(jìn)他的懷中。
門口立刻傳來一聲巨響。
對方還有同伙?
我嚇得趕緊去搶青臉的匕首,準(zhǔn)備自衛(wèi),但看到來人時,匕首當(dāng)啷一聲掉在地上。
姜北辰那張黑臉看起來比任何時候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