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倒映著柳條搖擺,柔韌的枝條蕩漾著晃人心神,“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這首膾炙人口的唐詩一向在春春之際詠出,那意境陶醉得人人感同身受。這令柳樹美太延續的夏日,自然更有一翻風味。不再是細嫩的淺綠,而是那映入眼簾深刻綠色。
眼望著這一片綠波的水面,心神就如同這水面般平靜。
“少爺,先生太太讓您過去客廳。”穿著工整傭人服的傭人恭敬地請已經在欄桿望了半個小時的小少爺移步,他家少爺依然望著水面出神,不得已,只得再次出聲,“少爺。”
總算,被叫的人有反應了,“不去了,跟他們說我待會兒要去圖書館。”起身整整自己的衣衫,白凈而已經顯出輪廓的俊臉配上藍色的T-shirt看起來很干爽,不難看出長大后的模樣。
傭人犯難了,他家先生太太貌似就他家少爺喜歡待在圖書館的原因才會叫他的,“少爺,您還是先過去吧。”
少年抬起手腕,“約定的時間要到了。”想來傭人這態度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真是的,就不能在晚飯后說。邁著不緊不慢步伐時,他還能這樣說。
聽著少爺這稍微抱怨的語氣,傭人都有些好笑了,從少爺上了初中后,不知道為何總喜歡待在圖書館,如果因為某些事拖延了他的這段時間,會這樣小小地抱怨,總算有些可愛了。
“云儒,過來坐。”年齡看著不大的婦人招手道。
“爸,有事?”完全無視自己的媽媽,走到另一邊的沙發,對自己爸爸也不見得有多尊重,態度淡得可以。
習慣了兒子這樣的語氣,夫妻兩人都沒什么反應,倒是一邊的傭人察覺到不對,以前少爺就算是淡,也不會是多了一絲絲的冷。這樣的變化施云儒也沒看出什么來,久而久之在傭人無意中的視線中才注意到自己的語氣。是什么時候開始的呢?不知道。突然間的電光火石閃的記憶中,才記起那是暑假時白雪不再過來的那一天起,自己的媽媽的態度和跟自己說不要太多接觸。沒想到這樣的話不但沒有跟白雪疏遠,有些疏離的反而是自己的父母,真是諷刺。
“啟勁。”見丈夫仍看著股票,蔣鳳俞便推了一把,“兒子跟你說話呢。”
施啟勁這才把手上的東西放下推推眼鏡,“云儒,不是爸爸說你,去圖書館不是不好,也要懂得合理地利用時間。”
皺皺眉頭,“我不覺得我的時間安排不合理。”
兒子的態度也不難糾正嘛,“初三的學習是有些緊,這爸爸能理解,你去圖書館也是為了學習,不過,如果你能在這段時間來看下公司的業務,這會更好,喬斯以后也是你來做主。”
喬斯集團以出口貿易為主,生意做得大,自然也要他來幫忙,只是他現在沒這個心思,“有大哥就行,再不然堂哥堂姐也行。”
這些人自然是有想到的,不過誰讓他們家里最優秀的還是最小的孩子。“他們自然也會幫忙,而你也一定要。”
“再說吧,如果僅是為了這樣的事。”雙手插兜筆直地站起來,“我出去了。”
施家父母無奈地對視一眼,這個孩子,真是沒家庭事業心。
圖書館里學生居多,不泛有已工作的上班族在其中填補知識。這是全市最大的圖書館,書類也自然多著一排排整齊的書架里放著整齊的書本,有些人在上電梯時就已噤聲。不用四處尋找,便能知道那個一直以來的周末一起到來的同學的身影。拿起一本初三數學解讀走到那邊坐下,身旁的人已然入神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也沒有去打擾而是翻開書頁拿起筆記本記起來,這是他們一慣的相處方式。
【來很久了?】一張草稿紙放在另一張草稿上,娟秀的字跡就如人的性格一樣。勾起嘴角抬起頭,迎面的是燦爛的笑臉。“沙沙沙!”
【挺久了,你在看書沒叫。】
吐吐舌頭,白雪拿過草稿紙,【我餓了。】附帶一個饑餓的圖片。
表情很是可愛,施云儒差點笑出聲,做個口型讓她跟著,收拾好書放在紙袋里裝著。
兩人走到街上隨便走進一家店,不怎么在外面吃東西的施云儒當然是哪家近走哪家。
“好吃,就是辣。”小狗一樣吐吐舌頭,用手扇著企圖令舌頭上的辣味淡些。
“喝點水,”好笑地遞過一杯冰水,“否則怎么叫‘酸辣粉’,還有誰讓你不跟老板說不要放太辣。”
接過冰水喝了一口,冰和辣的感覺同時刺激著,似乎沒那么辣了,辯解著:“這是你點的好不好。”
挑挑眉,他是故意的又怎么樣,本意就是想試下她能接受辣的程度是多少,“我點的你不會說哦。”
呃,這是個道理,是自己沒說。“果然是個惡劣的家伙。”嘀咕著。
戲謔地用筷子敲敲她的碗,“你的意思是我要做個惡劣的人嗎?嗯,這個我不擅長,不過你可以配合我一下的。”
“哈哈哈哈!”干笑著,“你在說什么?我完全不理解,我什么都沒說,我一直在吃東西。”一旦他露出這種笑容,白雪就能反射性地說出一樣的話。
挑挑眉想再說一句“那你現在不是在說嗎?”又覺得不妥,于是轉了一句:“好學不學學寒川冰裝瘋賣傻。”
“好學不學,學大人調戲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