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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中秋

娘子,中秋

顧清點頭,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雖然這辦法麻煩了些。

孫言嘆聲:“只能如此了。”

帶著孫言找到了醫館,讓大夫給孫言瞧了瞧,說是胸口上有些淤青,擦點藥養養就好,并無大礙,顧清便讓大夫給孫言開了些去淤青的藥,并且重新開了一副孫言之前損失了的藥,孫言一直無措地直說‘不可不可’,滿臉不好意思。

顧盼兒聽得嫌煩,將孫言拎到了一邊:“吵什么吵,閉嘴!”

孫言縮著脖子,訕訕道:“這位夫人力氣真大!”

“甭管我力氣大不大,只說你這么吵有意思么?真就不要這些藥?你就不怕你拿不到藥回去,你家那娘子會病得更嚴重,說不定就……”顧盼兒就看不起這種明明就很需要,可就是硬挺著這張臉拉不下面子的,所以說話也半點不客氣。

反正換位思考的話,顧盼兒自己要是遇到這種情況,不止是醫藥費啥的,還得訛對方一頓才行,可這位酸書生實在是……太酸了。

臉面那是啥玩意?不能吃又不能喝的,比得上命重要?

“小生,小生……”孫言啞口無言,面色漲紅,很明顯羞的。

顧盼兒嗤笑:“我說得對吧?所以你就老老實實地等著,省得去給我家小相公添亂。估計你這書也是讀到狗肚子去了,啥玩意也比不上人命啊!”

孫言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書中有言,君子不受嗟來之食。”

顧盼兒問:“你是君子?”

孫言面色再次漲紅:“小生……不是!”

顧盼兒大力拍了拍孫言的后背,笑瞇瞇道:“就算你是君子也無所謂啦,畢竟這又不是嗟來之食,而是我們倆口子賠給你的醫藥費,你可以理所當然地收下的。不過話說回來,酸書生吶,你上幾年級了?”

孫言被拍得面色憋紅,不解地問道:“什么幾年級?小生不明。”

顧愣了一下,然后又拍了孫言一下:“慚愧慚愧,我這也沒念過書,所以不知道你們這些讀書的是怎么算的。我的意思是問你,你有沒有考過試,這要是考過試,又考到什么級別了。”

孫言這才算是聽明白,面上閃過一絲哀傷:“小生十六歲時便考上了秀才,只是……發生了一些事情,被革了功名,此生無緣再入考場。”

顧盼兒又問:“那你現在多大?”

孫言略為不好意思地說道:“小生現年十八。”

一聽孫言說才十八歲,顧盼兒不免有些驚訝,因為孫言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可是比司南還要大,沒想到竟然是個剛成年的青少年,還真是……看不出來啊。

都說歲月是把殺豬刀,顧盼兒覺得這生活也是把殺豬刀啊。

一才十八歲的小伙子,愣是滄桑憔悴成這個樣子。

“行了,這藥已經買好了。孫大哥,你家住在哪里?我跟我家瘋……娘子一塊送你回去。”顧清見孫言被顧盼兒幾巴掌拍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不免替其哀嘆一聲,這惹誰不好,偏偏惹這瘋婆娘,骨頭沒拍斷算是大命了。

孫言慌忙擺手:“不,不必了,小生自行回去便可,不能再麻煩二位。”

顧盼兒卻懶得跟他廢話,一把拎住孫言,就將孫言給拎上了牛車,斜眼問道:“你家住哪?快說。”

孫言無措道:“真的不必了,小生已經太麻煩……”

顧盼兒聽著又不耐煩了:“少跟老娘酸嘰嘰的,趕緊說住哪,再不說的話休怪老娘打斷你的腿,讓你想自己回去也沒法自己回去。”

好兇狠!孫言立馬縮了縮脖子:“鎮口第二個胡同!”

顧清安慰地拍了拍孫言的肩:“你早說不就好了?我家娘子就這個脾氣,不喜歡跟人羅嗦,你別介意,她只是好心想要送你回去而已。”

孫言內流滿面,哪有人好心到要打斷人家的腿的。

顧盼兒突然想起自己隨身帶著的幾瓶藥,其中就有一瓶大力丸,便好心地問道:“喂,那個酸書生,新鮮出爐的大力丸要不要?這可是獨家秘方!”

顧清聽得滿頭黑線,這分明就像是賣假藥的,誰敢要你的藥。

孫言膛目結舌:“大,大力丸?”

顧盼兒笑瞇瞇地取出一瓶藥,扔了過去:“有病治病,沒病養生,一天吃上一丸,絕對比剛才抓的那副藥好使。怎么樣,要不要來點?”

孫言慌忙接住,生怕一不小心把瓶子給打破了。

“這,這花肯定很貴吧?”

“沒事,看你還算是順眼,就不收你銀子了。”顧盼兒也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要是不做點什么可能會后悔,況且這書生雖然是酸了點,可看起來還算是順眼,便將藥拿了出來,免費送這酸書生一場。

顧清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顧盼兒,平日里顧盼兒雖然不是個摳的,可脾性卻算得上是個冷漠的,很少對人表示友好,而這半路撞出來的書生卻是個例外。不由得看了一眼這酸書生,也覺得沒覺得有哪里特別的,倒是有些酸得掉牙。

孫言不好意思道:“小生愧不敢收,愧不敢收啊!”

“少來,再跟老娘酸,腿給你打斷了!”

“……”

見孫言老實收下藥,妥妥地放進懷里面,顧盼兒才滿意地點點頭:“大丈夫能倔能伸,如今你家娘子身染重病,可得好好養著。”之后又隨口問道:“有工作沒?”

孫言尷尬道:“家中娘子病重,小生實在放心不下,所以……”

這倒也是事實,這有人病了也不好去找活干,不然病人沒人照顧。

“小奶貓,給他十兩銀子唄。”顧盼兒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給了大力丸,這心里還是感覺不妥,干脆讓顧清再給這酸書生點錢。

顧清面色古怪,不過也沒當著外人的面駁顧盼兒面子,當真拿出十兩銀子遞了過去,說道:“這銀子你拿著罷,給你娘子買點好的補補身子。”

孫言大驚,忙拒絕:“不可不可,這絕對不可,就算打腿小生的腿也不能收啊。”

顧盼兒摸了摸鼻子,這書生怎么知道她要用這一招威脅他的?

“這是借予你,等日后你有了銀子,便到顧家村還我倆就是了。”用硬的不行,用這一招總行了吧?然后顧盼兒又添言道:“你個大老爺們不為自己著想,總得為你家娘子著想吧?況且你好歹考上過秀才,相信你才華也不是個賴的,到時候若是實在還不起,就到咱們顧家村教書去,用勞動抵債唄。”

這一提到娘子,孫言頓時就軟了下來,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顧清看不透顧盼兒是在鬧哪樣,不過聽顧盼兒這么一說,也配合說道:“是啊,孫大哥真不必擔心,等日后有了銀子,再送到顧家村便是。倘若孫大哥有意,也可以到我們顧家村去當教書先生,村子里的孩子還是挺多的。”

要真到村子教書,這瘋婆娘肯定不會跟村長要錢,這村長豈不是樂顛了去?

則孫言猶豫了許久,還是紅著臉將銀子收了下來。

很快就到了鎮口第二個胡同,這個胡同十分窄小,牛車根本就沒有辦法進去,顧盼兒就在胡同外停了下來,讓孫言自己回去。

“倆位進來坐坐?”孫言禮貌地發出邀請。

顧盼兒瞥了那胡同一眼,直言道:“胡同太小,懶得去!”

孫言無語凝噎,目送著倆人駕著牛車離開,腦子里還是有些懵懵的,總覺得自己這是在做夢,因為感覺實在太不真實了。

不由得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疼得孫言臉都皺到了一塊。

“好人啊,小生這是遇上好人了。”孫言眼中含淚,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趕緊擦了擦眼角的淚,匆匆地往家中跑回。

說是家也不過是臨時租來的地方,不大的一小院子,顯得十分破舊,四面墻看起來方搖搖欲墜的樣子,頂上蓋的雖然是黑瓦,可因年久失修的原因,到處都是破洞,遇到下雨天便是四處漏雨。

可這里便宜,一個月只要十文錢,便選了這里。

孫言與娘子逃難至此,早已身無分文,身上能當的東西也當了個干凈。原本還指望著給人寫信或者抄書賺點銀錢,可今日連最后的筆墨也當了出去,日后就算想要寫信或者抄書也是不可能了。

可以說顧盼兒這十兩銀子,的的確確地解了孫言的燃眉之急。

“娘子,我回來了。”孫言小心亦亦地推開門,看樣子也不知道是怕把里面的人吵到,還是怕太過用力會把這門給推壞了。

一年輕女子扶著墻邊走了出來,臉色焦黃憔悴,脆弱得能風一吹就倒。

孫言忙跑過去扶住:“娘子你怎么起來了,快快躺下。”

女子道:“相公出去太久,我不放心。”

孫言聞言不免內疚,忙將自己遇到的事情說了出來,并且將自己接受了那十兩銀子的事情也說了出來,面上盡顯尷尬與羞愧,一副生怕女子看不起的樣子。

而女子卻并沒有注意這些,而是喃喃地說了三個字:“顧家村。”

孫言忙點頭:“是啊,那夫婦二人說來自顧家村,還跟為夫說村里缺個教書先生,若是為夫愿意的話,可以到他們村子教書。”

女子怔怔出神,腦中一直盤旋著顧家村三個字,總覺得在哪里聽過。

孫言以為女子不太高興,又忙解釋道:“娘子莫要生氣,為夫定會陪娘子先找到岳父母,等一切安定下來以后,再考慮去顧家村教書的事情。”

女子微微回神,說道:“無礙,我只是覺得這顧家村有些特別,不管我爹娘有沒有找到,你都可先去教書。畢竟這拿了別人家的銀子,你我現在又沒有這個能力去嘗還,教書倒是一個挺好的出路,還能嘗還那對夫婦的人情。”

孫言一聽女子也這么認為,頓時眼睛一亮:“既然娘子也是這般認為,那甚好,待娘子身體好些,為夫就去顧家村教書。先如此安定下來,再慢慢尋找岳父母。聽那對夫婦說,這泗水鎮不大,要找人的話應該不會太困難。”

女子愁容滿面:“可我只記得村子背靠大山,其余都不記得。”

孫言安慰道:“那就找靠大山的村子,一個一個找,總能找得到。”

而似乎除了這個法子也沒別的法子了,女子只好嘆氣點頭。孫言見狀放心下來,將女子扶至床上躺好,然后趕緊取出藥包去給女子煎藥。

女子望著窗外怔怔出神,不自覺喃喃道:“不知妹妹現在如何了。”

大好的節日里頭遇到這么一件事,小倆口誰都沒興致再逛下去,況且這街上的東西也看過了,沒有什么想要買的,于是買了幾串糖葫蘆就回去了。

半路上,顧清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瘋婆娘,你為什么對那姓孫的那么好?”

顧盼兒也疑惑:“我也想知道,好奇怪的感覺。”

顧清驚,脫口道:“你不會是看上那書生了吧?”

顧盼兒扭頭就賞了顧清一暴粟子,噴道:“靠之,你眼睛進屎了不成?就那酸書生酸成那個樣子,老娘沒揍人都算是脾氣好了,還能看上?”

顧清摸著被打的腦袋嘀咕:“那你還說奇怪的感覺。”

顧盼兒好心解釋道:“我那絕逼不是看上他,只是有種預感,如果不去幫那個酸書生的話,我以后一定會悔到腸子都綠了那種。”

“又是你掐指算的?”

“那第六感懂不?一看就知道你個二貨不懂!”

“你才二貨,老子一手的!”

“……”

到底這古代與現代人還是有代溝的,至少語言與理解方面的代溝還是挺大的,顧盼兒愣愣地想到,若是自己說‘坑爹’,小相公會不會理解為挖坑埋爹?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不是看上了那姓孫的,而是掐算出如里不幫他,你以后就會后悔,并且還是悔到腸子都綠了那種是吧?”顧清到底還是不太放心,不由得再次確認一下。

顧盼兒斜眼:“不然咧?真看上他,然后去給他當妾?”

顧清:“……咱可沒這么說過。”

顧盼兒伸出手指頭戳著顧清的腦門,鄙夷道:“可是你這腦瓜子里就是這么想的,是你腦殘還是我腦殘,我要真是看上那酸書生怎么可能給他藥還借他銀子讓他把娘子治好?肯定是巴不得他娘子早死好當正室,你個傻x!”

顧清摸著腦門嘀咕:“最毒婦人心!”

顧盼兒:“……”

回到家門正好遇上來送月餅的張氏,顧盼兒不由得想起自己昨晚與小相公一塊做的月餅,雖然只有南瓜與豆沙兩種,不過數量卻是不少,便將張氏請了進去,打算給張氏也裝一點回去,讓家中兩個妹妹也嘗一嘗。

而想到兩個妹妹,顧盼兒不免皺眉,還有另外兩個不知身在何處。

拿起張氏送來的月餅,顧盼兒拿起來敲了敲,發現還真是堅挺無比,便笑著對顧清說道:“你說要是正在換牙的孩子咬這月餅,會不會把牙齒也咬掉好幾顆?”

顧清呆住,想起那畫面,竟也覺得好笑。

顧盼兒又道:“老人更加咬不動!”

說完以后顧盼兒又想起周氏,心道周氏之所以不讓吃月餅,是不是因為她自己吃不了,所以就不讓別人吃?要知道這月餅不止是三房吃不上,就連一直受寵的大房也得不到多少吃,每年周氏就摳摳索索地只買兩三個而已。

張氏在一旁聽得直翻白眼,忍不住解釋道:“大丫你怎么又變笨了,這月餅都是向來都是這個樣子的,老人孩子若是想吃的話,只要拿去蒸一下就會軟下來,老人跟孩子就能咬得動了。”

“這吃月餅還得蒸?”顧盼兒聽著也是醉了。

正說著話呢,去裝月餅的方嬸就回來了,只是這眉色卻是有些猶豫,一副不知該不該將籃子遞過來的樣子。

顧盼兒見狀問道:“咋了?”

方嬸猶豫了一下,還是將籃子遞了過來,說道:“剛我去廚房裝月餅,發現這月餅并沒有東家娘子說的那么多,這裝了二十個以后,就沒剩下多少了。”

顧盼兒接過籃子,打開看了看,然后遞給張氏:“拿回去吧,這可是我跟你女婿親手做的,味道應該不錯,讓三丫四丫她們倆也嘗嘗。”

張氏一聽這月餅沒多少了,哪里好意思接過,忙推脫道:“家里頭還有不少呢,你們家自己做的,就留著自個吃吧!”

顧盼兒將籃子塞到張氏懷里:“反正是也自己做的,這做起來也不困難,沒了再做便是。這給你的你就拿著,別在這里啰嗦了,趕緊拿上回去過節去。”說著又撿了幾包糖果啥的,塞進籃子里面,塞得滿滿當當的,然后直接將人推出了門口。

張氏無語地站在門口,看著一籃子的東西真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本來是過來送月餅的,不過是送了五個月餅過來而已,就回了這么一大籃子東西。

不過想了想,張氏還是扭頭回家了。

這些東西就算自己不吃,家里頭的仨孩子也要吃。本來就只買了十一個月餅,老屋那邊送了五個過去,這里又送了五個,家里就留了一個給孩子嘗嘗鮮,本來是沒覺得有啥,可聽到顧盼兒這么一說,張氏就覺得自己虧待了孩子。

顧盼兒將張氏‘送’出門以后就問方嬸:“廚房里還有多少月餅?”

方嬸不好意思地說道:“還有一個。”

若非連小相公也瞪大了眼睛,顧盼兒會以為自己聽錯了。

“廚房里就只剩下一個了?”顧盼兒雖然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但不確認方嬸是不是說錯了,于是再次確認一下。

方嬸點頭:“中午的時候夫人沒吃飯,讓送了十個月餅進去。然后司公子的下人來了兩趟,第一趟要了十個月餅,第二趟要了五十個。”

顧盼兒:“……”

顧清:“……”

見倆人面色難看,方嬸忙解釋道:“這是問過夫人的,夫人答應了的。”

于是乎倆口子面面相覷,齊齊聳拉下了肩膀,家有敗家娘親(婆婆)啊!

“咋辦?”

“再做唄,趁著現在還早著。”

“也是,反正都你做的,你樂意我肯定不攔你!”

“別想跑,給我打下手!”

“……”凸!

原本是做了一百個月餅,想著怎么也夠吃了,沒想到司南那蛇精病竟然要去了整整六十個。盡管這是安氏答應了的,可顧盼兒這心里頭還是不爽快,打死也不信司南那小胃能吃得下六十個月餅,不定是拿她做的月餅去做人情去了。

他大爺的,今天最好不要出現,否則……

“黑婦,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月餅嗎?快多做些,本公子……”話未說完,人就被一粉團給砸中了臉,‘咣當’一聲躺到了地上。

“公子!”

“公子您沒事吧?”

大富大貴嚇了一跳,忙將司南扶起,并且揭開那塊粉團兒。

司南那張俊臉被砸了個通紅,上面還有面粉兒,看著紅紅白白的,似乎是被粉團兒給憋住,現在才得已大喘一口氣,一副傻愣愣的樣子。

“公子,公子?公子您沒事吧?可別嚇奴才們啊!”大富大貴忙伸手在司南面前晃了晃,心道自家公子不會是被粉團兒給砸傻了吧?

司南一巴掌拍開兩奴才的手,這才說話:“疼死本公子了!”

也差點憋死了!這句話司南保留了。

顧清白了他一眼道:“活該!”

顧盼兒拋了拋手中的粉團兒,陰惻惻地說道:“你丫的膽子真肥啊,把老娘昨晚忙碌了一個晚上才做出來的月餅給全消滅了。老娘都還沒找你算賬呢,你竟然還敢跑過來朝老娘要,不知道老娘正在氣頭上么?”

司南傻傻道:“不知道。”

顧盼兒頓時噎住,手中的粉團兒直接拍到了司南的頭頂上,黑著臉道:“這下知道了吧!”

大富大貴頓時汗滴滴,趕緊將司南頭頂上的粉團兒給揭了下來,有些怕怕地對顧盼兒說道:“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我家公子計較呢?這不是因為你們倆做的月餅好吃,所以我家公子才會這么興奮,就別跟我們家公子一般計較了唄。”

顧盼兒又拿起兩粉團兒,陰惻惻地問道:“月餅是你們倆拿去的吧?”

大富大貴聞言硬著頭皮點頭:“是,是的。”

啪!啪!

兩粉團兒飛了過去,直砸到大富大貴臉上,將五官都給貼了出來。

大富大貴默默地低下頭,將臉上的粉團兒給揭下。

公子啊!不是奴才們不努力,而是奴才們也未能幸免吶!

浪費了四個粉團兒以后,顧盼兒不打算再浪費,而是將小相公扯到了一邊,陰惻惻地對大富大貴說道:“你們倆來做,今個兒要是不給老娘做出三百個來,老娘……就讓你們一人啃掉十個硬月餅!不給蒸軟的那種!”

這月餅要是不蒸,吃上一個都費勁,吃十個這牙齒還要不要了。

司南卻是眼睛一亮:“這本公子分一半如何?”

顧盼兒陰惻惻道:“可以啊,你讓他們做六百個,我分你一半。”

這六百個分一半就是三百個,司南的眼睛更亮了,用力點頭:“行,就這么定了!”

大富大貴頓時哭喪了臉:“公子啊,您這跟要了奴才的命有啥區別啊?”

司南一腳踹了過去:“少廢話,多做事!”

大富大貴:“……”

好在江嬸與方嬸也加了進來,否則就大富大貴兩個人要做出六百個月餅,還真得累壞了不可。不過這些顧盼兒可不知道,因為她說完了以后就將事情交給了顧清,讓顧清去教他們怎么做月餅,自己跑出去偷懶去了。

而雖然說要做三百個月餅,顧盼兒卻對這月餅沒啥打算,僅是出氣而已。

于是顧清忙著教他們做月餅,等月餅做出來以后又忙著往別家送月餅,比如送一些到村長家,往那六家人那送上一點,又托人往顧盼兒姥姥家送去一點。

最后剩下全福家那邊,顧清猶豫地問了起來:“瘋婆娘,你奶那里,咱要不要送些月餅過去。”

顧盼兒下意識道:“不送!”

顧清雖然也不樂意送去,不可還是解釋了一下:“畢竟是你奶,這大過節的要是不送過去,讓別人家知道了,說不定得說閑話。”

顧盼兒卻反駁道:“這也是我嫁到本村而已,我要是嫁到外村去,不往她那送東西,誰會說我?反正不許送去,老娘還是個傻子的時候,別說是吃月餅了,就是聞上一下也得挨她一頓胖揍,老娘憑啥給她送月餅過去。”

這倒是真事,顧清不得不贊同,可這偏偏就嫁到了同村啊。

這離得近了一些,似乎就親了一些,送東西也成了理所當然。

而且顧清也聽出來了,這瘋婆娘那是心里頭有氣,真要把月餅送過去的話,不定還得發飆呢。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再提往全福家送月餅這事。

別人愿意說就說去吧,誰讓自己娶了這么一個瘋婆娘,再好再賴也得受著。

月上柳梢頭,一直待在房間里的安氏終于舍得邁出房門,與顧盼兒還有顧清一起祭拜月神,只是這兒子都娶媳婦了,出門還帶著面紗是幾個意思?

顧盼兒一臉莫名:“這拜月還要帶面紗?”

顧清也一頭霧水:“娘親,你這是咋了?”

安氏立馬就可憐兮兮起來,淚盈滿眶:“娘臉上長了個痘,不好意思見人,所以才把臉蒙起來的,你們不會嫌棄娘親吧?”

顧清黑著臉道:“不嫌棄!”

顧盼兒卻不免面色有些古怪起來,因為以前安氏雖然也愛美,可還不至于變成這個樣子,不少次臉上還頂著鍋底就直接從廚房出來,并不顯尷尬的樣子。可若沒有看錯的話,似乎安氏看向不遠處的司家父子,似乎有一絲的防備。

那樣子似乎不是有什么仇,而是害怕被認出來一般。

聯想到南雨身上所中的陰寒之氣,顧盼兒不免有些懷疑起來,說不定安氏與司淮山相識,因為擔心被司淮山認出來,所以才帶上了面紗。以此再聯想到安氏最近足不出門,這懷疑便肯定了許多,遂也跟著點了點頭。

“不嫌棄,你愛戴多久就戴多久。”但愿這一份平靜不要被打亂,既然安氏可能與司淮山相識,又不愿意相認,自然有安氏自己的想法。

而顧盼兒不希望現在的平靜生活被打亂,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兩邊祭月都分開各自祭拜著,等祭拜完畢以后,安氏端著一大果盤離開,上面裝了十多個月餅還有瓜果一類的東西。司淮山也端了一盤類似的東西回了地下密室,由始至終司南淮與安氏都不曾真正見過面,頂多偶而看到對方一點背影而已。

司南則在祭拜完了以后就嬉皮笑臉地湊了上來,問顧盼兒:“今天月亮這么圓,你們小倆口有沒有打算到隔壁溜達一圈,花前月下什么的?”

顧盼兒斜眼:“你腦子進水了?這個時候哪來的花?”

司南僵了一下,訕笑道:“可以做點假的,你若是有需要,本公子可以讓大富大貴給你們做點,保證讓你們滿意。”

顧盼兒不給面子:“假的又不是真的,沒興趣!”

司南再次僵住,卻忍不住再接再勵道:“要不然大伙到隔壁玩玩?這人多玩起來才熱鬧不是?本公子還準備了幾壇桂花釀,大伙都品嘗品嘗啊!”

一看這家伙就知道是惦記起三丫來了!顧盼兒不由得翻了個白眼。

顧清突然開口:“也好,咱就一塊過去待會,或者將他們請過來也行。”

顧盼兒本不樂意帶這司南過去,不過小相公都已經開了口,顧盼兒就算再不情愿也沒反駁,說道:“還是咱過去吧,讓他們過來這邊,估計他們不會不太自在。”然后瞪了司南一眼:“還不讓你的人把東西帶上?要不然你別去了,反正你去也不太合適。”

“合適,怎么不合適,本公子現在就讓人把東西帶上。”司南趕緊說道,其實他可以自己上門去的,只是自己畢竟是個外人,去到隔壁的話不止三丫家人不自然,自己也會覺得不太好意思,可這要是把這小倆口給拽上那就不一樣了。

將家丁留下來給顧盼兒看家,司南只帶上大富大貴,便與顧盼兒倆口子一起登門。

相比起顧盼兒祭拜所用東西,張氏家的東西就相對簡陋許多。

大伙登門的時候,家里頭正在祭拜,個個臉上洋溢著笑容。

顧盼兒打量了一下他們桌面上擺著的貢品,上面簡簡單單地放著幾樣東西,大多數還是自己白天時給包子娘拿回來的,他們自己準備的東西則少得可憐,看著還是那么的簡陋。

不由得怔了怔,然后移開了視線。

自以為是個冷漠的,哪怕占用了這個身體,顧盼兒依舊不認為自己跟這些人有什么關系,頂多就偶而幫上一點,并且這已經是自己的底線。只是看到他們仍舊那么的窘迫,這心里頭竟然會不舒服,一時間好心情也沒了不少。

難不成是身體里的血液在作祟,讓自己變得心軟起來了?

“咋了?”顧清問。

“沒事,只是忘了剛才咱是怎么祭月的,所以現在認真看一下。”顧盼兒隨口找了個借口掩飾自己情緒的不對,不想讓人看出自己心軟了。

顧清盯著顧盼兒瞧,顯然不信顧盼兒的話。

顧盼兒被盯得不自然,伸出爪子將顧清的腦袋摁了下去,戲謔道:“小矮子,你這么一直抬頭看著我,你不嫌脖子累嗎?”

身高一直是顧清的硬傷,此刻被顧盼兒提了起來,頓時就張牙舞爪起來:“你個瘋婆娘給我等著,我遲早會長得比你高,到時候就輪到你來仰望我了!”

顧盼兒瞥眼:“等到了那么一天再說吧!”

顧清揮爪:“那一天肯定不遠了!這半年我都長了差不多三寸高,相信用不到兩年,我就能比你高,你就等著到時仰望我吧!”

顧盼兒壞笑道:“就算你比我高那又怎樣?我不想仰望你的話,直接把你打趴了用鼻孔看你就行了!你又能奈我何,小奶貓一只,長大了也頂多跟個野貓似的,對老娘來說,沒關點威脅性。”

顧清默:不用武力會屎嗎?

啪!

張氏一巴掌拍到顧盼兒的后背上,罵道:“你這孩子說的都什么話!”

顧盼兒理直氣壯:“人話!”

張氏無語凝噎,心道大閨女這脾氣估計也就大女婿能接受得了,要是換了別家還不得被氣死不可,就算不被氣死,這夫妻倆也不定得天天打架呢。

再想到大閨女這身力氣,換成誰做這大女婿,都得被打成殘廢不可。

盡管想替顧清出出頭,可張氏還是無奈地敗了下來。

顧大河摸了摸鼻子,干脆將女婿給拉走了:“走,今個兒可是個好日子,陪咱喝兩杯去。”然后又小聲說道:“這大丫雖然是粗魯了點,可人是個好的,就委屈女婿多擔待些了,別跟她一般計較,有啥屈可以跟咱說,咱替你說說她。”

顧清心想:你們說也沒用,那瘋婆娘就那德性。

那邊三丫正想跟四丫分月餅吃,還想著邊吃月餅邊帶著四丫與小豆芽一塊玩耍,誰料司南硬是擠了過去,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看得三丫直嫌棄。

“你一個大人跑我們孩子堆里有意思么?”三丫問。

司南先是一僵,然后又笑瞇瞇道:“其實我也不大,不過比你大九歲而已,也是個孩子,大孩子。”

三丫道:“大孩子,你應該跟我爹喝酒去。”

司南抽搐道:“我胃不好,不能喝酒。”

三丫白眼:“那你一邊待著去,別妨礙我們。”

司南又笑瞇瞇道:“行,我一邊待著,頂多看著,絕不妨礙你們。”

三丫覺得這人雖然長得挺好看的,就是腦子里有病,自家四叔雖然有了娃可也才十八歲,眼前這個人卻是已經二十歲了,居然還腆著臉說自己是個大孩子,明明就比自家四叔還要大竟然還不成親,肯定是病得不輕,得好好治才行。

不過三丫到現在還幫著司南洗衣服賺銀錢,自然不會說得太過份,擔心會得罪這個金主,以后自己就少了這份活計,這樣太得不嘗失了。

盡管司南已經表現得十分明顯,可三丫卻從來沒有往那方面去想,一是她年紀還小不認為自己會吸引到一貴公子,再且她對感情一事甚至連一點懵懂之情都沒有。過去想嫁人,純粹是想要逃離那個家,絲毫不懂這嫁人意味著什么。

就連到了現在,三丫依舊為過上好日子去努力,絲毫沒空去想別的。

對上一個還未懂感情的十一歲小丫頭,司南也是倍感無奈,覺得自己真是有病,怎么誰都沒有看上,就偏偏看上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毛丫頭。莫不成真跟黑婦說的,自己就是一個變態蛇精病,有著非常人的變態嗜好,要不然怎么解釋自己現在這感覺?

大富大貴聞到了酒味,頓時這嗓子就癢了起來,搓著手訕訕地問道:“公子,咱能不能也過去喝點酒?奴才看就他們倆喝,實在是冷清了點。”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又是中秋,司南也不想太拘著他們倆,便擺了擺手:“去吧,不過別喝醉了,不然本公子踹死你倆!”

“是是是,奴才們一定不喝醉了!”大富大貴忙應道。

顧清才十三歲,這年齡還不適合喝水,不過才抿了一小口這臉就通紅了起來,也不知道是醉的還是被嗆的,一臉的不自然。

顧大河卻一個勁地勸酒:“喝,再喝,作為一個爺們就得會喝酒,要不然……”

“要不然咋地?”顧盼兒大步走了過來,一把將放在顧清面前的酒碗給端了起來,然后朝顧大河敬了過去。“你一個大老爺們找一個小屁孩子喝酒有啥勁?我來陪你喝!”

顧大河僵住,嘴角抽了抽,這酒端也不是,不端也不是。

而顧清早被那‘小屁孩’三個字給鎮住,整個石化了。

敗家爺兒佛子二小豆芽受傷幻境還吃人吶平南失火又鬧分家彪悍媳婦彪悍媳婦又到鬼節瑣事有孕路遇人伢張氏挨打撞到了人元寶一兩個病人攆姥姥家去母子尋來老爺子的要求包餃子詭異傳出包餃子歸家晨曦公主風起云涌造反一報官竟是相識心脈隱患淡定的安氏聞香而醉雞飛狗跳一起看熱鬧讓他去死十年之變熟悉的藍河兩只哭包齊齊受創狠不下心牛錢給不給茶油樹花開恐嚇元寶三拿了就跑勸告警告一齊昏倒沖擊二給孩子找食面圣被人惦記拒之門外這是她的能否馬耕你也是豬造反一攆出來了撿到寶了能否剩點你也是豬又到鬼節我不認識她再進縣城黑洞漩渦二被包圍了曾賣了誰捅了簍子又鬧分家你也是豬成親去州城純陽之體死亡島現一周氏再鬧鬼節張氏挨打準備治腿幻境本尊很傷心古戰場二撿到寶了終于回歸算盤落空到達平南死亡島現一再得消息一齊昏倒打砸搶奇怪之人買年貨擼袖砸瓢出現錯覺晚飯沒戲了心脈隱患鷹蛇斗十年之變誰是喪門星跟隨相對無言搶了搶了謠言進山再得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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