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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官

報官

上官婉剛一進書房就聞到一股紙張燒毀了的味道,眉頭不自然的就皺了起來,很快又松了開來,仿佛剛才并沒有皺過眉頭一般,輕邁蓮步又近了一些,這才停了下來。樂—文

“夫君,慶兒之事該如何是好?本聽說遼州城水縣有位神醫,妾身讓人去請,可不知為何,卻是失去了聯系。夫君亦是知道,妾身能夠遣動之人不多,如今更是無可用之人,該如何是好?”上官婉并沒有吞吞吐吐,而是將事情直接說了出來。

文將軍皺眉:“你派人去了水縣?”

上官婉心中奇怪文將軍的反應,表面上卻是什么也沒有表現出來,依舊是一副擔憂的樣子,說道:“是啊,不然又能如何,千觴公子不愿意出手。眼見慶兒一天比一天憔悴,妾身這個當娘的又如何能不心疼,自然是盡量去想辦法。”

想到文慶的情況,文將軍亦是皺起了眉頭,畢竟文慶不止是自己的嫡子,還是唯一的兒子。出了這等事情文將軍雖然嘴里不說,可心里頭確實擔憂不已。

“這事你放心,南副將正好要去水縣看其侄子,到時候讓南副將去看一下情況,畢竟其侄子司南正是那顧氏所醫治。”文將軍想了一下說道。

此事上官婉早已知道,就是趁著這會南風在的時候前來,也想著如果南風去的話事情可能會更好辦一些,可沒想到南風竟然早有去水縣的打算。

想到剛才聞到的燒灼味,上官婉疑心起,表面上不動聲色,打算到時候自己再派一個人跟上。

上官婉可不止一次派人到水縣,可不知為何消息總是石沉大海,若非如此上官婉也不會用到文將軍的名頭。心想那不過一介草民,將軍直接出面邀請的話,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才是。

想到文慶,上官婉又蹙了蹙眉,告辭出了書房。

其實文慶胯下的傷口并不大,只有指甲大得那么一點,可那繁衍下一代的東西楞是被人從那一點點的傷口給強硬擠了出來。

當時擠出來時已經碎了,就是想塞回去也塞不回去。

傷口不過三天就已經不疼,可子孫根也無法立起來,文慶的脾氣變得更加古怪,也更加的殘忍。根本無上官婉說的半點憔悴,相反整個人變得陰森森地,更熱衷于去折騰女人,自傷好以后已有不少女子死于他手上,甚至于后院的小妾與侍女也不少折掉。

對此上官婉不但沒有責備,還替其遮掩,只可惜因為縱容,其中一有身孕的小妾沒能保住,并且還是直到人已經救不回來才發現其有了身孕。

之前因為文慶玩的太狠,很少有侍妾能懷上身孕,而就算是懷上了也會被灌上一碗打胎藥。

畢竟文慶尚未娶妻,上官婉不會容許妾比妻早育這種事情發生。

卻不曾想會因為這一舉動,讓文慶徹底斷了子嗣傳承。

自出了那小妾一事后,為了給文慶留下子嗣,上官婉讓人徹查后院小妾,可惜卻無再懷上之人。

也就是說倘若文慶無法醫治的話,那么文將軍府就會斷了香火,倘若要延續香火便只能納妾……不,妾的身份太低,說不準是平妻……

不,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上官婉不自然捂向小腹,當初若不是那個人,自己就不會小產,更不會因為小產的原因而斷送了再次當娘的機會,眼中噴發出一股深深的恨意,渾身陰寒之氣若隱若現,很快又沉寂下去。

哪怕是死了,也要將之挖起鞭尸,暴尸荒野!

上官婉出去以后,南風立馬就皺起了眉頭,心底下若有所思。

一直以來南風對上官婉就有所懷疑,可是跟文將軍提過兩次,文將軍都不曾相信,似乎也沒有任何懷疑,南風猶豫著要不要說第三次。

想了想,南風終究是沒有說出來,選擇了沉默。

畢竟文將軍與上官婉青梅竹馬,不相信自己也是應該的,況且這件事自己也沒有任何證據,僅憑猜測而已。

“這件事你怎么看?”文將軍皺著眉頭問道:“那個顧姓女子真有這么大的能耐?要知道就連千殤公子都沒有這個本事。”

南風也皺起了眉頭:“回將軍,自古以來斷了子孫根之人都無法復原,還請將軍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況且那顧姓醫者身為一個女子,又是初嫁一年,恐怕不會答應給文少爺治病。”

“本將軍亦是知道,只是但凡有一點希望,本將軍都不會放棄。”文將軍這是下了決心,不管能不能治好都要試一下。

南風聞言皺了皺眉頭,卻是沒再說話,文將軍決定了的事情他也無法扭轉。

畢竟這也是文將軍獨子,受此重創,這當父親的傾所有亦不為過。

“那末將便親自去詢問一番。不過還是那句話,將軍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畢竟那女子現年才十七,并且治療過的人寥寥無幾。從查探中得知,其解毒、療骨還有一般的病理比較在行,至于其它的則一無所知。而且亦并非萬能,此女子有一舅舅腿有舊傷,此女子就無從下手。”南風又再說道。

文將軍卻不愿意再聽,揮手:“行了,你下去罷,好好準備一下,明日便啟程罷!”

南風見狀也不好再說些什么,點頭退了出去。

待南風出去后書房里僅剩下文將軍一個,文將軍揉了揉疼痛無比的眉頭,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整個人癱坐著,顯然一副無力的樣子。

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尋找了近十五年,竟又一次失去消息。

如今獨子又被廢,文將軍可謂心力交瘁,瞬間就老了許多。

這些年為了尋找一人,一直忽略了對嫡子的教導,以至于嫡子形成了這種乖張的脾氣。原以為有著自己的庇護,嫡子只要不觸犯到一些人的利益就不會有什么問題,便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了這件事,沒想到竟然會釀成如此結果。

就算自己掌握了大楚國五十萬雄獅那又如何,終究只是普通人一個,也想要兒女雙全,與心愛之人共度此生。

可如今心愛之人不知死活,獨子被廢,自己掌握著兵符又有何用。

至今文將軍也難以釋懷,當年意氣風發,總以為有著自己的庇護,身邊的人都會好好的,絕對不會發生什么事情。卻不曾想會敗在小小的強盜之上,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夫人受傷痛失腹中胎兒,心愛之人更是掉落懸崖生死未卜。

或許早在掉落懸崖時人就已經沒有了,只是自己一直不愿意相信罷了。

畢竟當時地上好大一灘血漬,只是不見尸體罷了。

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哪里會有命在,況且下面野獸縱多,尸身早已被野獸吞入腹中,自己又如何能夠尋得到。

文將軍就這么頹廢地靠在那里,整整一天,一動也不動。

次日南風整裝待發,上官婉突然前來,除了貼身丫環以外,還多帶了一武裝女子,并且手牽一匹駿馬。

上官婉先是美目朝南風所帶之人掃了一遍,然后對南風說道:“出門在外,一群男人恐是很多事情都有所不便,南風將軍不如將秦蘭帶上,路上好有個照應。況且那顧姓神醫身為女子,有秦蘭在,女子之間比較好說話。”

說完也不等南風反應,直接將秦蘭叫至跟前:“秦蘭姑娘,你跟上罷。”

秦蘭點了點頭,牽著馬走到南風的身旁。

南風見狀皺了皺眉,實在是討厭這秦蘭,正欲開口拒絕。

一旁的文將軍突然開口:“帶上罷!女子與女子,必定好說話一些。”

就連文將軍都開了口,南風就算是再不情愿也得答應下來,只是看向秦蘭的眼神冷了下來,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厭惡。

秦蘭面無表情,眼中卻閃過一絲得意,還有勢在必得。

南風將軍早已娶妻,只是妻子至今未曾生育,而就算是如此,南風也不曾納妾。為此文將軍也曾給南風送過幾次女人,可南風可謂什么都聽文將軍的,唯獨這一件無比抗拒,并且無論他人怎么說,都堅決不納妾。

而此秦蘭為當今皇后娘家庶妹,打小喜武不喜文,更別提刺繡一類,自第一眼看到南風后便纏上,現今已雙十年華,卻仍舊未曾嫁人。對此秦家人似乎也不急,對秦蘭纏著南風亦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因其身份原因,南風盡管討厭這秦蘭,卻也不敢表現得過份。

遠在千里之外的水縣如今又開始繁忙起來,進入四月以后每家每戶都開始忙碌起種田來。這一開始種田,老百姓們就想起去年茶粕之事,雖然這事那時候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可真正能用上茶粕的卻是寥寥無幾。

又聽說這用過茶粕之后,產量都高上了許多,老百姓們自然心急。

老百姓這么一心急,就讓村長到鎮上去看看,而村長到了鎮上,自然又把事情給捅給了亭長,亭長自然又到了縣城里面。

這段時間時不時有亭長來訪,縣老爺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干脆大手一揮,說是一個月內給出結果。

之后就派人到了顧家村,直接找到了顧盼兒家。

顧盼兒正在藥房里煉化火髓與火蓮,需要閉關七日,直接謝絕會客。為了安全起見,還讓司南招來幾個武功比較高強的人守在藥房外面,以防有人打擾。

于是縣里頭來人,來了三次都不得而見,把縣老爺急冒了煙。

此時李師長再次上門,本欲與縣老爺相當茶粕一事,不料縣老爺正為此事煩惱。李師長眉頭一挑,因為他這此前來可不是為了水縣老百姓而來,而是為了大司農而來。大司農有令,一旦山上的茶籽完全成熟,需盡數送入京中。

得知這一消息,縣老爺這臉色就難看了起來,沉著臉不說話。

哪怕對方是一師長,縣老爺也沒有辦法給對方好臉。

畢竟這茶籽出產在水縣,并且還是在葬神山脈里,本就難以取出,可這一取出來還得送往京城,這讓水縣的老百姓該如何是好?

縣老爺自認為不是什么好官,可遇上這等事情也忍不住想要翻臉。

“下官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距京城一百里外也有一片山脈,并且與葬神山脈相接連,里頭的氣候應與葬神山脈相近。司農大人為何不下令到山脈里頭尋找,卻要到這千里之外來尋茶籽,是不是不太好?”縣老爺可不管這大司農要這些茶籽何用,只知道自己如果真應了這李師長,就沒辦法跟水縣的老百姓交待。

這會整個縣的老百姓都在眼巴巴地等著消息呢!

李師長聞言卻是嘴角一抽,大司農哪里沒有下令進山尋過,來來回回已經進入了三批人。哪怕那片山脈僅與葬神山脈相連,亦不是那么好對付的。這三批人甚沒有摸著葬神山脈的邊沿就死的死殘的殘,能活著回來的不到一成的人,并且有一半以上還殘了廢了。

以為是武功低下的原因,前不久又派了三十人一隊的進去,個個武功都不低,可至今未見那三十人回來,甚至連半點消息都得不到。

要么全軍覆末,要么被困在某個地方。

“縣老爺可莫要開玩笑了,這事就交給縣老爺去辦了。”李師長說道。

縣老爺可不樂意干這事,雖然這件事對上頭來說有功,可也不見得這有多大的功,就為了這一點點功勞把下面的老百姓給得罪個干凈,說不準出門都得挨石籽,縣老爺可不樂意干這種虧了大本的事情。

這李師長的官雖然是比自己大了那么一點,可畢竟也不是同一種官銜,縣老爺還真就不怎么怕這李師長,很堅決地拒絕了李師長的要求。

“李師長若強行要征收這茶籽也未嘗不可,不可在此之前,李師長最好貼個告示,跟老百姓說清楚是你李師長奉司農大人的命令來征收的,跟咱縣衙沒有任何關系。”縣老爺說著直搖頭,就算是這樣,縣老爺這心里頭也不高興著。要是老百姓們都能得到茶粕,這產量定然就高了。

這產量一高,不止老百姓們高興,自個的業績也進了一步。

等到自己三年任期滿,升職什么的,估計也不在話下。

可被這么一攪合,這產量鐵定回到原來的樣子,還有個毛業績可言啊。

李師長聞言嘴角一抽,這種得罪人的事情還真不樂意干,就想著要么直接就到那顧夫人家中,要求顧夫人去尋茶籽,然后悄悄地運到京城好了。

可一想到那顧夫人,李師長這嘴角更抽了,那可不是個會聽話的。

不過除此以外,似乎也沒有別的好辦法,莫不成要自己帶人入山?嫌命長了才干這事。這大司農還真不是東西,就算是要茶籽去種,應該也要不了這么多吧?畢竟這茶油樹是可以裁枝種的,估摸著這大司農想要自個用呢。

這老匹夫,不止死摳,還奸詐!

因為大黑牛還十分虛弱的原因,顧盼兒到底是沒有管家里頭的七畝地,將在田里頭忙活的長工給叫了回來,把家里頭的地給犁好收壟,然后在顧盼兒的指導下施肥,再剪紅薯秧子種上。

顧盼兒教完以后就去了藥房,這一閉關就是整整七天的時間。

本來顧清還因為顧盼兒不聽話懶惰而有些生氣,可隨著顧盼兒進入藥房的時間越來越長,都長到他的肩膀都要完全好了也沒見出來,顧清不免就著急了起來,時不時到藥房外面去看一眼,可不管怎么看那扇厚厚的門都沒有打開。

“這紅薯都種完了,大黑牛也出來活動了,這瘋婆娘還不出來。”顧清不想承認自己是在擔心顧盼兒,可隨著時間越久顧清就越是清楚,盡管不樂意承認,可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是有那么點關心這瘋婆娘。

藥房內的顧盼兒先是將火蓮子服下,煉化之后又將蓮蓬吃掉,最后才將火髓吞噬,可這吞噬的過程并不好受。畢竟這與黃階之軀吞噬溫度能達幾千的火髓實在太勉強了些,饒是這火髓再是溫和,顧盼兒也差點控制不住要爆走。

好在這具軀體經過淬煉以后,筋骨變得更加堅韌,否則真無法抗住。

正在努力吞噬火髓的顧盼兒并沒有看到,當她吃下蓮子的時候玉罐內本來還在打架的兩條蛇停了下來,吞噬蓮蓬后則分了開來,待到吞噬火髓時烈火蛇悄悄地頂開蓋子爬了出來,向顧盼兒爬了過去,然后在顧盼兒的頭頂上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蜷縮成一坨直接睡了過去。

若是這坨不是紅色的話,還真像頂了一坨糞了。

而另一條白玉般的蛇在紅蛇出去以后,也頂開蓋子瞧了瞧,瞧見顧盼兒渾身是火頓時嚇得縮了回去,直到過了一刻鐘,才又一次將蓋子頂開,瞅一會又縮了回去,如此來回數次,終于忍不住從罐子里頭爬了出來。

顧盼兒頭頂上的紅蛇突然抬頭,吐著紅舌盯著白蛇。

白蛇嚇了一跳,下意識就要往罐子里鉆,可是蓋子在它出來的時候已經蓋上,它又沒長手腳,怎么也掀不開蓋子,嚇得干脆就躲在了罐子后頭。

之后又探頭看了看,卻見紅蛇再次縮回去閉眼不動,可白蛇也不敢動了。

誰也不知這兩條蛇現在是怎么一回事,就算是顧盼兒看到這一幕也會大為不解,畢竟這兩條蛇本來是不相上下,不分勝負的,可轉眼間這條紅蛇就威武起來,而這條白蛇則是慫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慫,按理來說害怕了就會逃走,它連逃走的勇氣都沒有。

水縣司家。

南雨初醒來時腦子一片空白,沒有半點記憶,甚至連自己的枕邊人司淮山也忘記是誰。

這種情況司淮山看在眼里,雖然有些失望,但總歸人已經醒來,記憶什么的可以慢慢來。畢竟已經躺了近二十一年,能醒來已經很不錯了。

好在南雨的記憶并不是永久性失去,慢慢地就恢復了過來。

不過南雨的記憶僅停留在二十一年前,對這二十一年來的事情毫不知情。有一部份記憶則是在醒過來后的第二天猛然想起,當即抓住司淮山的手,急急說道:“小心秦貴妃,她并非表面上看來那么簡單,她身邊有一小女孩十分古怪。”

司淮山聽罷驚訝,卻皺起眉頭告訴南雨:“秦貴妃現在已經不是貴妃了,早在十八年前就冊封為皇后。”

南雨聞言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那么安皇后呢?”

司淮山吐了兩字:“難產。”

“又是難產!”南雨昏睡了這么多年,腦子并不靈活,事情只要多想一點就會感覺無比的頭疼,此刻想要動腦子去想清楚這件事,卻倍感頭疼。

“你先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一下。”司淮山無比擔心地看著南雨。

轉眼二十一年過去,南雨因為躺在冰棺的原因,容顏并沒有多少變化,現今看起來也不過才二十五歲的樣子。可司淮山卻因為這些年的滄桑,整個人老成了不少,面對著南雨,司淮山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連胡子都不敢刮掉。

生怕露出一張老臉出來,會被南雨所嫌棄。

可南雨醒來之后卻始終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動用著她還沒有被完全凍死的腦細胞去回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企圖從其中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不行,你快去查一下!一定要將秦貴妃查清,特別是那個小姑娘,當時看著不過十四歲的樣子,現今天就算是過了二十一年,她也頂多才三十五歲。我身上所中的陰冥掌,就是那小姑娘從背后給了我一掌。她以為我沒有看到,事實上我倒下去的時候,余光將她的臉看得一清二楚。”南雨最擔心的這是這個,陰冥掌為大楚國禁煉的功法,在江湖上被稱為禁術,可卻在那個小姑娘身上看到。

這么多年來,司淮山一直在查當初是誰傷害了南雨,可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有時候明明就查到了一點線索,可很快就會被掐斷,無形中有一只手在阻擋著這一切。

隱約中感覺不對,才放出去消息,南雨難產身亡。

可饒是消息再隱秘,南雨活著的消息還是被不少人探知到,還曾試圖派人前來刺殺,若非南雨一直無法醒來,估計來人還會繼續不斷。

如今南雨雖然醒來,司淮山卻不敢將消息傳出去,知道的只有幾個比較重要的人。

直到南雨醒過來的第七天,司南才將這消息告訴顧盼兒。

而南雨休息了七天以后,這腦子才終于沒再那么昏昏沉沉,記憶也不再那么的斷斷續續,偶而間還能想起不少的事情。不過大過數都是昏迷前三年的記憶,再往久的點的就難以想起,不過就算是這樣,這些記憶也讓南雨想起了不少事情。

而聽說安皇后身亡,南雨便急急問起安太傅的情況。

司淮山告知南雨,安皇后身亡以后,安太傅雖然很是難過,卻打算一心教導好被立為太子的楚晗。只是好景不長,繼安皇后身亡以后,安太傅高徒于鶴被舉報叛國,彼時離安太傅次女與于鶴成親之日只差一天,卻只得匆匆取消了親事。

于鶴不似包藏禍心之人,自小無父無母,由安太傅親手養大。出了此事安太傅亦是四處奔波,上奏請求明察,可情況卻是急直而下,沒過多久就傳出于鶴在牢里自殺的消息,安太傅所做一切皆成了一場空。

雖然最后查出人是被誣陷,可這人到底是去了,此事也不了了之。

一月后安太傅將次女嫁入司家……

說到這司淮山不免尷尬,小聲解釋道:“此事我只說與你聽,你不可道與他人。安太傅安雅當時已經懷上于鶴骨肉,而安太傅唯一能信得過的只有我司淮山,便將安雅嫁了過來!不過我對天發誓,我對這安雅并無半點想法,不過是受好友于鶴還有安太傅所托,照顧其母子二人罷了。”

南雨哪有心思管這個,趕緊催促司淮山繼續說下去。

司淮山感覺自己被忽略了,很是不爽快,可見南雨一副著急的樣子,還是趕緊又再說了出來。

安太傅將次女嫁與司家之后,便辭去官職,帶著幺女移居平南,過著深入簡出的日子。未過幾年,安太傅幺女不知何故被文將軍相中,以強硬手段將之納為貴妾,安太傅早已不在朝廷,盡管有還有威望,卻無力阻止。

本以為事情再壞也不過如此,不曾想半年后傳來幺女遇山賊失蹤一事,恐是落了個尸骨無存,安太傅一生無子,獨養了三個女兒,卻無一落好。安太傅大受打擊,自覺無顏面對早逝的老妻,自此一病不起。

而皇帝則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將當時還是太子的楚晗送至平南讓安太傅教導,安太傅這才慢慢地好起來,卻拒絕與將軍府有任何來往。在那里楚晗雖然也經歷了不少次暗殺,可因著有平南王的庇護,十多年來還算安好。

可一切就變在三年前,事情發生太快,甚至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據說當時平陽王世子娶了一側妃,卻正是太子楚晗心愛之人,眼見著不能阻止這一切,楚晗心傷策馬狂奔,卻不料跌入懸崖。若非千殤公子當時正在崖下采藥,救了楚晗一命,恐楚晗現在早已身亡,可雖然救回一命,雙腿卻落下殘疾。

出事之后,皇上派人接楚晗接回宮中,不過半年又遣出宮,移居京城邊緣的一座府上,并且廢除太子之位。

而抱得美人歸的平南王世子也沒落著好,不過半年便病逝,世子妃則被送進家廟當中。而事情并非如此簡單就結了,又過了一年時間,平南王次子被傳出毒害侄子當日,提劍將世子側妃殺害,之后背著侄子從平南王府中逃了出來。

然而就是那個時候,眾人才得知,那側妃竟是皇后侄女。

事實說到這司淮山才終于歇了一口氣,覺得自己該說的已經差不多說完了。南雨死死抓住司淮山的衣服,目露驚恐:“肯定是秦貴妃,一定是她!她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么溫柔嫻淑,而是心狠手辣之人,那所謂的侄女也一定有問題。”

這一點司淮山自然知道,可也不便多說些什么,畢竟南雨才剛剛醒來,有些事情覺得還是不宜讓南雨過早知道,至少得讓她好好休養一下,等身體完全好了才可以。

不過還是強調了一下:“秦貴妃現在已經變成了秦皇后,這點你可不能弄錯了。還有你醒過來之事還不便讓他人知道,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暫時不能隨便出去。不過不用擔心,我每天都會陪你,不會讓你悶的。”

南雨怔怔地看了司淮山一眼,之后又低下了頭,繼續想著自己的事情。

對司淮山來說是過了二十一年,時間很長很長,長到他都快堅持不下去。可對于南雨來說,事實就如同昨日發生的一般,一時間難以接受。

若非兒子長得像自己,南雨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有了這么大的一個兒子,并且南雨還有點氣憤,這兒子也太不孝順了,竟然拿三寸長的針來扎她,完全清醒的那天被扎了那么一針,差點沒把她再次疼暈過去。

現在想想都還有些發悚,滿腦子兒子拿針的樣子。

司淮山倒是會裝好人,見南雨害怕自家兒子,便毫不客氣地將兒子給攆了出去,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行為而感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司南自然是氣得不行,明明這扎針一事有這老子爹的一份,可老子爹打死不承認,非得把一切都賴在了當兒子的身上。要不是瞧著娘親剛醒來,還十分脆弱的份上,司南真想抱著娘親的大腿痛哭,并且還得告大狀。

要指控這當爹虐待,二十一年來不管不顧,并且還要聲明這大夫是自己找回來的,跟爹沒有半點關系!

可惜還沒來得及抱大腿,人就被司淮山給攆了出去。

現在的司南還在顧家村里游蕩著,要不是每天都能看見三丫,司南估計早就殺回去了!從來就沒跟娘親相處過,司南著實好奇娘親是什么脾氣,可這還沒等相處就被趕了出來,娘親也不阻止一下,司南這心里頭別提有多委屈了。

這不無處吐槽,跑來找三丫吐槽了唄!

司南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原因,總覺得這些話跟誰說都不安全,只有跟三丫說了才安全,認定了三丫不會傳出去,才如此的放心。

可三丫卻不耐煩:“都多大人了,還黏著你娘,還想吃奶不成?”

不免白了司南一眼,留兒可是一口奶都沒吃過,純粹喝魚湯長大的。這魚湯雖然不好喝,可好歹還有點營養,要不然四丫也不會健健康康地長了這么大。以前三丫可不知道什么叫營養,這可是跟著顧盼兒才知道的,無比慶幸自己當初找不到別的東西喂四丫,只能去抓魚。

小的時候抓小的,大了以后才能抓到大點的,好歹姐妹倆沒餓死。

想著想著三丫又一次沉寂了下去,由始至終三丫的心里頭都存在著一個結,哪怕這一年來生活過得不錯,爹娘也對自己與四丫不錯,可三丫對過去的日子仍舊無法釋懷。

有爹娘就跟沒爹娘似的,活像個野孩子,餓了就山里頭找食,找不到就去水里撈魚。連鹽都沒有,有時候連烤熟都困難,因為沒有火可用。不敢回家,只能跑到別人家借火去,明明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把火,還得遭人白眼。

司南還在吐槽呢,就發現三丫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得伸出爪子在三丫眼前揮了揮,又再揮了揮……嘴里喊道:“三丫,小三兒,小望兒,小小望……”

三丫斜眼看去:“若讓我大姐聽到你叫我小三兒,你小心你的狗腿。”

司南眨巴眼睛,一臉不解:“叫小三兒怎么了?”

三丫陰惻惻地說道:“你沒必要知道為什么,總之以后不要再叫就是了!”原本三丫對司南叫自己小三兒也沒有什么感覺的,可自從聽到顧盼兒無意中說的一句話后,便也不喜歡被人叫成小三兒,特別是從司南的嘴里頭說出來。

司南訕訕道:“不叫就不叫,那咱叫你叫小望兒。”

三丫想到了剛滿月那種肥嘟嘟的小奶狗子,這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陰惻惻地說道:“我的名字不是你能叫的,再叫一次以后別來見我!”

司南:“……”這又是腫么了?

眼見三丫轉身就走,司南趕緊跟了上去,心里頭更委屈了。

這才在娘那里受了委屈,現在又在媳婦這里受委屈,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三丫剛回到家門口,就見到四丫坐在門口那里發呆,撐著下巴看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才走近一些,四丫就木木地看了過來,道:“奶他們來了。”

三丫聞言皺了皺眉,這都已經斷絕了關系了,這些人竟然還上門。然而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爹娘為什么還讓他們進門,難道這所謂的斷絕關系僅僅是說說罷了嗎?

越往下想三丫的面色就越是陰沉,整個人看著都不怎么好了。

司南聽著也皺了皺眉,示意大富趕緊去找人過來,畢竟身后只跟了大富還有一個家丁,其余人都沒有跟著,若是進去以后發生什么事情,還真的沒有辦法應付。

只是未等進去,里面就傳出來了打罵的聲音,并且還有打砸聲。

三丫面色一沉,扭頭看向司南:“讓你的人去幫我報一下官,就說有強盜進我家里打砸。”

司南聞言眉頭一挑,立馬揮手讓身后僅剩下的一家丁去報官。

那家丁猶豫了一下,卻不敢離開司南半步,擔心司南的安全。

司南不耐煩道:“不過眨眼的功夫,大富馬上就帶人回來,你還猶豫點什么?趕緊滾,要不然官兵來了看不到這一幕可就不好玩了!”

家丁聞言又再猶豫了一下,見大富已經進入了顧盼兒家,遲疑了幾息后便轉身朝鎮上快速飛奔而去。

這人才剛離開,就見大富帶著四五個家丁沖了過來,一副氣忷忷的樣子。

正欲從門口沖進去,卻被三丫給攔了下來:“先別進去,讓他們打,讓他們砸,讓他們搶!攔在這里就好,不能讓他們走了!”打了人就賠醫藥費,砸壞了就賠,搶了多少還回來多少!

幾個家丁都知道自家大公子向來聽三丫的,聞言停了下來,僅是看了一眼司南,見司南沒有任何反對,便堵在了門口那里。

三丫站在門口那里聽著,里面的打罵聲可是不小,聽這聲音人似乎也不少呢。親奶、大姑、大伯娘、二丫、趙月兒等等這些人都在呢,并且聽著還有男聲,說不準老屋那一大家子都來了呢。

可是記得出去時門是拴著的,并且爹娘都下了田里干活。

而現在呢,不但從田里頭回來,還把門給打開了。

三丫冷冷一笑,若非爹娘將門打開,還能有誰將門打開?四丫?寶哥兒?這倆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會開門讓這些人進去。

大姐說得對,爹就是天生的賤骨頭,永遠只會好了傷疤忘了痛。

“哎我說,這不進去行嗎?你爹娘好像在挨打呢,要是打傷了怎么辦?”司南擰起眉頭,不免擔憂了起來,畢竟是未來的岳父母,任憑倆人被人打,貌似也不太好吧?

三丫冷著臉道:“只要不打死就成,反正再殘大姐也能救得回來。”

司南:“……”

不由得看向四丫,只見四丫又出神地看著遠方,似乎聽不到里面的聲音一般。面上更是無絲毫擔心,又或者四丫向來就是這么一副木木的表情,哪怕是再擔心也不會顯露出來……司南似乎也只能這么安慰自己了。

事實上三丫的心里頭并不好受,正在里面挨的爹娘就算再不對也是自己的爹娘,正所謂子不嫌母丑,三丫心里頭再是怨恨也無法放下,止不住擔憂里面的情況。

又到鬼節有敵來襲打司家主意羽扇相對無言打起來了十頭豬也不換難解衣服捅了簍子出關又到鬼節平南王府分家一波三折老爺子的要求顧大江歸來喂豬用的熟悉的飛鷹水車二十年之變顧二丫歸攆姥姥家去老先生二十頭豬也不換來了官兵跟隨張氏挨打來銀中毒到達平南貪吃的龍本尊很傷心造反一記吃不記打給孩子找食死亡島現一帶人入深山嚇栽了分家一波三折純陽之體殿試之后過年送禮坑爹的穿了猴兒酒要斷親打司家主意來銀中毒掉坑里了公子司南準備治腿平南失火大肚呱呱準備治腿有新發現進山重傷望兒要走鬧心紫黑色漩渦被熊掏了有新發現酒缸買牛這事兒熟悉的死人二老先生一捅了簍子上吊捏碎分家一波三折京城來人元寶一喂豬用的大肚子了姻緣來了母子尋來打砸搶心善的后果你想死被包圍了過年送禮狼狽歸來被監視打起來了五兩半你也是豬得瑟魔音驚人缺德的扔石頭死摳又鬧分家庫房搬空很餓很餓如此謠言上吊敗家的來了能否馬耕抓牛遇狼群姍姍來遲殞落文元飛到包子開始覺悟出關難解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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