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 風起云涌 風雨 網
顧盼兒走到屋門前又突然退后幾步,朝二樓看了上去,見到二人都在陽臺那里,只是不知二人都說了些什么,顧來兒嘴巴都噘了起來,一臉怎么高興的樣子,而晗王雖然看向遠處,卻是一臉沉寂,似乎也不太高興的樣子。
要不要去打擾一下?石頭剪子布……還是算了吧!
楚陌拎著小鷹又走了過來,不止將兩只鷹爪給抓住,連鷹嘴也給捏住,小鷹正在使勁掙扎。
看到這禿毛雞顧盼兒也真是醉了,都一個半月了,竟然還沒有長毛,不會是吃了什么脫毛的東西以后都不會長毛了吧?不過這小鷹長得挺快,現在已經趕得上一只大肥雞了。
“給你!”楚陌決定對這只鷹放棄治療了。
一個半月光長個不長毛不說,還死活不吃他喂的東西,寧愿自己去偷吃。這養不熟的禿毛雞,不要也罷了。
顧盼兒沒有伸手去接,小鷹被拋起來有掉了地方,發出很有感覺的一道肉掉地板聲。這家伙自由落體時還下一意識扇了一下翅膀,可惜兩翅膀沒有毛,扇也是白扇了。
小鷹從地上條起來,立馬就朝楚陌沖了過去,一副要跟楚陌拼命的樣子。
顧盼兒好奇:“你把它給得罪了?”
楚陌一腳將小鷹踢了回來,說道:“它偷喝酒,醉酒不醒,我把它扔水里了。”
顧盼兒聞言嘴角一抽,怪不得這禿毛雞會跟他拼命。
不過話說回來,這禿毛雞只是喝了一次酒就上癮了?這天下像它這么奇葩的面估計也不多見了。這楚陌也夠倒霉的了,冒著危險,死活不肯丟棄帶回來的禿毛雞,竟然翻臉不認人,也不知道是醉大了,還是真翻臉。
在楚陌又一次將禿毛雞踢回來時候,顧盼兒彎身將禿毛雞抓了起來,這一看立馬就發現這家伙還在醉著,眼睛都是紅紅的,身上也比平時要紅很多。
嘰嘰!
對上顧盼兒,這禿毛雞倒是溫順了下來。
楚陌見狀翻了個白眼:“白眼狼!”
顧盼兒看完又將禿毛雞扔到地上,這下禿毛雞沒再跟楚陌拼命了,而是跑到顧盼兒腳邊,腦袋往顧盼兒腳面上一枕,轉眼間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顧盼兒動了動腳,這家伙半點反應都沒有,如同睡著了一般,顧盼兒頓時就有些哭笑不得,將之拎了起來,遞給楚陌:“喏,還給你!”
楚陌沒有伸手去接,道:“雖然是我撿回來的,不過這家伙不識好歹,就只認你一個,就送給你得了。”本殿下可是生不起這氣了,就當真是撿了只禿毛雞回來罷!
顧盼兒道:“這可是鷹王,你就舍得?”
楚陌道:“舍不得,所以你記得拿十個大力果或者一斤猴兒酒來換。”
顧盼兒道:“我覺得池塘里那對蛤蟆挺合適你的,畢竟跟你還是一個屬性,你什么時候要就什么時候拿走,用一個換兩個,你賺大發了。”
楚陌瞥眼:“跟你一樣,太丑,入不得我眼。”
顧盼兒:“……”
“滾粗!”沒有任何猶豫地,顧盼兒直接將小鷹砸向楚陌,眉頭都豎了起來,感情自己在這死面癱的眼里,竟然連一只禿毛雞都不如。
雖然一直以來沒怎么在意別人怎么說,可當面被說成跟蛤蟆一樣的級別,脾氣再好也會發飆好嗎?
小鷹砸到楚陌的身上立馬又醒了過來,睜眼見又是楚陌,立馬就炸了起來,嘴巴狠狠地啄了過去。楚陌見狀趕緊抓住它的脖子,可是防住了嘴卻沒防住爪子,小鷹蹦起來爪子狠狠撓了幾把,之后趁楚陌吃痛松手,趕緊逃了出來,躲到了顧盼兒身后。
“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鳥。”楚陌將這句話還給了顧盼兒,然后捂著傷口轉身離開。
顧盼兒默默地低下頭,踢了一下小鷹,小鷹親熱地蹭了蹭顧盼兒的腳,顧盼兒抽搐著又踢了踢,小鷹更加親熱地蹭了蹭,眼中僅是孺慕之情,顧盼兒默默地嫌棄了一把,然后也不管樓上那兩個了,轉身離開。
小鷹甩著沒毛的翅膀,吧嗒吧嗒地跟上,顧盼兒走一步它跟一步,停下來也跟著停下來。
誰能來解釋一下,這禿毛雞到底是什么玩意?
蝗蟲過后,村民們擔心糧食會漲價,很多人當天就到鎮上去買糧,卻發現糧食早已漲到了十倍的價錢,村民們頓時就傻了眼。本來手中的銀錢就不多,還是扣扣索索才省下來的,就是價格不漲也買不了多少,這價格一漲,有些人手里的銀錢連一斤糧食都買不到。
去顧盼兒家做幫工的人不免慶幸,幸虧要的事糧食,否則這個月的口糧都沒有了。
不過村民們也愁了起來,那點糧食根本就不夠吃,一個人就領了三十斤左右的糧食,卻要供給五六個人吃,哪怕是喝稀湯也喝不了多久,況且山上這會連野菜都沒有了。
想到顧盼兒家還有不少的糧食,村民們就試著到了顧盼兒家,想要從顧盼兒那里去買點糧食。到了這種地步,大伙都有各自的私心,自然就沒有相互通知,自以為無人想到一樣,想著早些去能買到多一點。
卻不料想到這一點的人不在少數,傍晚的時候全堵在了顧盼兒家門口。
“這些人都是來買糧食的,你打算怎么做?”晗王好奇地看向顧盼兒。
顧盼兒道:“很簡單,不賣。”
這些糧食本就是
這些糧食本就是為村民們準備的,顧盼兒自然不會吝嗇,可這不吝嗇跟直接賣給村民們沒有任何關系。顧盼兒的打算是先把霉面還有陳米交給族里頭,等到真正缺糧的時候再由族里頭統一分配。
比如大鍋煮好再每人分上一點,或者人頭分配糧食。
而不是將糧食直接賣給村民,這樣會造成一些人有糧可吃,一些人就可憐得一口都吃不上,最后只有餓死的結局。
晗王只是頓了一下,便沒有多少的反應,見到安氏后不到三天的時間就已經查明,安氏的確是自己的小姨,眼前這女人則是自己的表弟媳,雖然少了一份疏離,可性格注定無法與對方和善相處,更何況這女人還將自己摯交好友以及得力助手給挖走了。
這女人如此不安分,小表弟是否知道?
“咋了?災難才剛剛開始呢,你就為你的子民心疼了?”顧盼兒斜眼晗王。
晗王抿唇:“本王不過一沒有任何權力的閑散殘王,天下百姓如何,與本王無關。”
顧盼兒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以為裝出一臉風輕云淡的樣子老娘就會相信你了。你丫的骨子里頭全是冷漠,不見得會同情老百姓,也不見得對那位置感興趣,可是為了報仇,你一定會去爭,哪怕粉身碎骨。”
晗王面色一沉,眼神陰冷地盯著顧盼兒,如同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一般。
顧盼兒立馬擼袖,豎眉到:“咋地?還想打一架不成?來啊!”
晗王默默地收回視線,扭頭看向別處。
大丈夫能伸能縮,豈能與一女子計較,更何況這女人還是自己的表弟媳。
“本王后天就走,來兒先留下來,等風平浪靜以后,本王來接她。”晗王沉聲說道。
顧盼兒一愣,眉頭挑了挑,難得此人竟然是真心在意顧來兒,只是這真心又能維持多久?聽說此人后院美人數以百計,一天一個估計都不帶重復的,這看得多了眼睛自然就花了,能將顧來兒放進眼里多久?
況且此人心中有恨,一旦雙腿完全治好,必然會往最高的那個位置上爬。憑著此人的霸道,到時候顧來兒很有可能逃不過淪為后宮其中一人的命運,以顧來兒那倔犟的脾氣,根本無法在后宮里生存。
可有些事情也不是自己能阻止的,這個人哪怕腿沒有治好,也不會是坐以待斃之人,依舊會往那個位置上爬,一旦成功,不是君臨天下就是幕后執掌者。
不過若是失敗,那更悲催,與之有關之人都很有可能會淪為殉葬之品。
顧盼兒道:“我其實挺希望你死在半路上的,這樣你就不會回來找來兒了。”
倘若這人成功了,那么很有可能就是皇帝,要自己為了一個剛認回來的妹妹與一個皇朝對上,顧盼兒覺得虧大了,自然不太樂意。
晗王這一個月來見識過不少次顧盼兒的毒舌,早就練就了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若是這女人突然說了好話,那才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據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本王從來就不是好人,所以表弟妹不用擔心,本王一定會活得好好的。”晗王風輕云淡地說著,面上還帶著微笑,不過看起來很假。
顧盼兒看其很是熟練的樣子,估計此人過去應該每天都帶著這么一副假面具。真正的晗王應該是從里到外都是冷漠的,就骨子里頭也是冰冷冰冷的。
這樣的人會喜歡顧來兒一個從青樓里出來的女子?扯蛋那是!
“那還真是可惜了!”顧盼兒嘆了一口氣。
晗王又再沉默,忍了忍,最終轉動輪椅離開。
顧盼兒去跟看門的說了一下,也轉身去了藥房里頭,這幾天最好就去一趟山脈,畢竟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自己都有可能沒空去,外頭越亂就越要守在家里頭,不然誰能保證會出什么事情?
只是一想到山脈就想到那片仙境,總忍不住想要去一趟,可想到那群大力金剛猿立馬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自己雖然是天生神力,可跟那群猿相比那就什么都不是,人家一巴掌就能將自己拍扁。
人家不止天生力氣大,而且骨頭也很硬,又天天有大力果或者猴兒酒喝,只能用變態來形容。而且別以為人家光力氣大不會內力啥的就好欺負,人家可是會扔石頭的,而且還一扔一個準,腦瓜子都能給你砸稀爛了。
顧盼兒沒試過被大力金剛猿扔石頭,可是以前跟師門的人進山卻是沒少被猴群扔石頭,那還是在沒惹到的情況下,要是惹到了可就不得了了,想象一群猴子想你扔東西,那是什么樣的感覺?
僅是猴子就讓人頭疼得不行,換成大力金剛猿,那感覺一定十分的酸爽。
這要去仙境還是要從長計議,不能太過冒險,這么想著顧盼兒就先放了下來,專心地煉起藥來。
顧大河緩了一口氣以后,渾身也感覺有勁多了這才想起自個的那十畝田,不免就有些擔心,這蝗蟲打這里走過,說不定被禍害就不少,這么想著就趕緊扛著鋤頭帶著鐮刀出門了。
到現在顧大河都還不知道,蝗蟲不止是過境那么簡單,還在水縣停留了三天之久。
等到了田里的時候,顧大河就傻了眼,自個的那十畝田竟然連稻桿都不見了,上面光禿禿的一片,田里頭有不少人正在撿著稻穗,大人孩子都有。
雖說別人家的田也是
家的田也是這樣,可顧大河還是不樂意相信這是被蝗蟲給吃的,就想去問一下張氏是咋回事,是不是張氏給割了。
可瞅著田里頭亂七八糟的稻穗,顧大河這心里頭就沒了底,又或者因為老屋這邊的事,顧大河根本就沒臉去見張氏。
蝗蟲來的時候顧大河的那十畝稻子已經黃了一半,稻谷也有一半變得很硬,所以雖然蝗蟲逗留了三天,還是留下不少稻穗。不過稻稈是全讓吃掉了,剩下的一些稻穗也全都掉到田里頭。
別說村民們現在買不到糧食,就算買得到也不會放棄去撿這些稻穗,所以十畝田里擠了大大小小不少人在撿稻穗,稻穗撿完了還有落在稻田里零星的稻粒,村民們也一樣都不肯放過。
見到顧大河來,村民們擔心顧大河會將稻穗要回去,個個悄悄把自家撿到的放到一起,然后讓一個人帶回家去,只要帶回了家里頭,任這顧大河怎么發難也沒用,還能到家里去搶不成?
顧大河瞧著雖然不樂意,可顧大河更想知道這是被蝗蟲禍害了,還是被張氏給割了,想來想去,顧大河一咬牙就去了找張氏了。
雖然也可以問田里頭的人,可顧大河就是沒來這個口,扛著鋤頭就去找張氏去了。
張氏這會正忙著脫粒,之前匆匆忙忙地收割稻子,也只是收割了而已,后面那兩天兩夜收割回來的都沒有脫粒,一捆捆地堆放在屋里或者小房里頭,都塞得緊緊的,要是不要點打出來,或者攤開來曬,很快就會發霉壞掉。
這攤開來曬是不能的,畢竟這稻稈曬軟了的話就不好拿了,到時候就用不上脫粒機了。
顧大河來敲門,張氏聽著不免疑惑,這個時候村民們不應該正在忙著抓落在后面的蝗蟲,又或者在田里撿著殘留的稻穗嗎?誰又會有空來敲門?不過張氏也沒多猶豫,像門口走了過去,從門窗上看到是顧大河,猶豫了一下,把門給打了開來。
“你來有啥事?”張氏還真有些厭惡起顧大河來了,要說蝗蟲來的前四五天也就罷了,可蝗蟲到了州城邊界的事情很快就傳了回來,村民們為了搶收糧食,不少人稻子沒黃就開始割了。
可顧大河卻是懶得連看都沒看,張氏這心里頭自然就不舒服。
不過心里頭也有容一口氣的感覺,自家的這二十畝還是趕在蝗蟲飛來的檔口收完的,再晚上半柱香的時間也得遭殃了。所以顧大河那十畝田自然就顧不上,要是沒分出去自己還不得心疼死。
現在也心疼,不過好歹沒那么嚴重。
顧大河訕訕道:“咱來這就是想問問,咱那十畝田的稻子是不是你給割了。”
張氏聞言立馬就發了飆:“顧大河你這是啥意思?這稻子被蝗蟲吃了,你還想來找咱算賬還是咋地?”
顧大河退后一步:“沒,沒……咱沒這么想,就是不知道情況,過來問問而已。”
張氏冷笑:“少給咱來這一套,你就跟老屋那邊的人沒啥區別,自個懶得收割,瞧著被蝗蟲禍害光了就想來占咱的便宜。咱們的田的確是挨在一塊,可有不少人可是看到的,咱一棵也沒有貪過你的!”
顧大河郁悶,再次解釋:“咱真的是來問問而已,咱前幾天生病了,今天才醒過來。這不是不了解情況,所以才來問你嗎?”
張氏聞言冷笑,這壯得跟頭牛似的能生病?說出去誰信啊,大閨女的藥可不是白吃的。
“咱沒空跟你啰嗦,你可以去問大伙,這蝗蟲停留了三天,到昨天才走了。不說是你那十畝田,村里頭誰家還不都是一樣,都被禍害了。”張氏說完就要把門關上,實在不想跟顧大河說點什么。
要是大伙的稻子也就罷了,可這十畝田可是在顧盼兒的幫助下比大伙要早上十天左右就全部種上了,蝗蟲還的十樓時候也熟了一半,村民們瞅著都眼熱,就想割了往家里拿,可做為這十畝田的主人卻不管不顧,現在稻子被禍害了才知道后悔,早干嘛去了?
顧大河被關在門外,一臉的郁悶,自己說的是實話來著這娘們怎么就不相信呢?
雖然們關上了,可里面機器的響聲還是傳了出來,顧大河還想問問要不要幫忙來著,可想到張氏那副嘴臉,顧大河覺得還是算了。
這心里頭也不舒服了起來,這稻子被收了還好說,可沒被收而是被蝗蟲吃掉,顧大河這心里頭就不舒服了,你說你收自個的也是收,幫咱收一下也是收,干啥就不幫咱一下咧?
這十畝的稻子就這么讓蝗蟲給禍害了,就一點都不心疼?
到底顧大河還是不太愿意相信,路上逮了幾個人來問,得出的結果是蝗蟲來了三天,自個那十畝田真是讓蝗蟲給禍害的,張氏多一棵都沒有割。
而且提到張氏,這些人個個都羨慕得不行,畢竟張氏是把稻子全收了,趕在蝗蟲來的前半柱香時間運回家中的,比起村民們來說幸運多了。
顧大河終于得出了結果,整個人就泄了氣,也不知該做點啥才好了。
小豆芽等張氏回來,就問道:“娘,剛才是爹來了吧?他來做什么?”
張氏張了張口,本來是想說點顧大河壞話的,不過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去,改成:“沒事,就是他這幾天有事,都不知道蝗蟲來了三天。看到田里頭的稻子全不見了,以為是咱們幫忙收割了。”
小豆芽點了點頭:“可
點頭:“可惜咱們家的都是堪堪收完,還是連夜收割的,根本就沒辦法幫到他。”
四丫突然開口:“你還想幫他?”
小豆芽一臉認真道:“也不純是為了他,畢竟十畝田的糧食不少,浪費了太可惜了一點。大姐不是跟咱們說過?現在的糧食,就算是有銀子也很難買得到,村民們有很多都餓肚子了。”
四丫幽幽道:“早知如此,就該煽動村民去割了。”
小豆芽愣愣地看了四丫一眼,然后低下頭來玩著自己的手指頭,留兒姐說的煽動肯定不會是她自己去,而是要自己去煽動,她肯定只在一旁看熱鬧。
四丫卻沒再看小豆芽,轉身抱了一把稻子繼續干起脫粒的活來。
張氏見狀也開始忙活起來,這稻子收割得雖然早了點,可瞧著產量應該沒低,就是稻谷可能不太好,碾出來的米肯定不太好。可今年這情況,有得吃就挺不錯了,還能指望變成精米?
就這樣的稻谷拿去賣也能賣不少銀子,聽說現在米的價格已經很貴了。
不過張氏張了想,沒敢這么做,現在賣糧食忒危險了點,一個弄不好會被搶。現在不能以后肯定也不能,所以這米只能自己吃了,想到這張氏也高興。
這種了那么多年的田,可是從來沒吃過自家種的米,今年總算是能吃上了。
雖然沒有出村子,張氏也惦記著外頭,不知道外頭變成什么樣子了。
現在的水縣還是很平靜,縣城里除了糧鋪門前以外,比起以往來還要安靜許多。街道上再也沒有賣吃的,小販也還有不少,不過都是用的玩的東西,生意比起以往來要差上許多,基本上無人問津。
蝗蟲的肆虐,讓老百姓們都產生了恐懼,雖然現在還沒有到斷糧的時候,可這也用不多久了。現在糧價已經成為天價,大楚國再不做出決策來,很快就會動亂起來。
此刻朝廷之上,大司農正不顧形象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蝗蟲肆虐就京城附近的縣城也沒能避免,大楚國各處都起了蝗災,至少有三分之二的糧食被毀掉,大司馬親自管轄下的稻田、麥地全被毀了個一干二凈。
蝗蟲來的時候大司農試過鳴金,也試過升火驅趕,可半點用都沒有不說,還折了十幾個人進去。
皇上看到這樣的大司農也是一個頭兩個大,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解決老百姓的吃喝問題,可剛一問這大司農,這大司農就毫無形象地哭了起來。這種情況下,皇上就是再著急也不能急著詢問了。
現在也還沒到開倉賑糧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阻止商販哄抬糧價,皇上又將視線看向其他大臣,誰料一個個當起了縮頭烏龜來,只有丞相與文將軍靜立不動。
皇上看了看些兩人,最終將視線落在秦丞相身上,說道:“如今我大楚國上下出現了糧價哄抬一事,丞相認為該如何是好?”
秦丞相不緊不慢地走了出來,恭敬道:“回皇上,臣認為應該將這些不顧百姓安危的商販給抓起來,沒收他們的商鋪,將糧食統一收繳,以待日后開倉賑災。”
文將軍聞言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不料卻被皇上看了個正著,皇上問道:“文將軍有何異議?”
文將軍猶豫了一下,說道:“收繳糧食已經是對這些商販的最大懲罰,人就沒必要抓起來了。”最重要的是如此容易落人口舌。這句話文將軍沒有說出來,甚至是文將軍其實并不贊同沒收商販糧倉,只要派人警告打壓一下,這些商販就會老實下來。
秦丞相立馬反駁:“這些人能在這個時候哄抬糧價,想必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僅是收繳糧食,懲罰過輕,死罪能逃活罪難免!”
文將軍聞言不說話了,可皇上依舊沒有放過文將軍的意思,再問:“文將軍認為如何?”
文將軍面無表情道:“回皇上,臣僅是一名武官,這些事情還是由文臣去決定罷,臣就不參與此事了。”說完就閉上眼睛,如同老僧入定一般。
皇上見狀嘴角一抽,卻是拿文將軍沒辦法,而且有些事情皇上自己心知肚明,卻沒有辦法去解決。
“如此就全交給丞相去辦罷!”皇上揮了揮手,一臉疲憊,再看大司農又是一肚子的氣,一拂袖轉身離去,身后太監趕緊尖聲叫了聲‘退朝’,然后快步追了上去。
等到太監的身影也消失不見的時候,朝中各臣才動了起來,大司農哧溜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又抹了幾把臉,招呼也不跟著這臣子打一下,低著腦袋就走了出去,成為第一個離開的。
緊接著是文將軍與丞相,本來文將軍先出來的,秦丞相故意與文將軍并肩而出。
“沒想到文將軍一介武夫,竟然也有如此善良之心啊!”秦丞相一臉諷刺。
文將軍道:“彼此彼此,秦丞相還是一如既往地無恥奸詐,估計大家現在都在猜測秦丞相這回又能撈著多少好處。”說完大步離去。
“你,你這……”秦丞相想要追上去,可哪里追得上文將軍,幾下就沒了文將軍的影子。
扭頭看向身后,跟在后面的百官立馬裝作一副什么也沒有聽到的樣子。秦丞相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哼了一聲后拂袖離去。
等到秦丞相離開,文武百官這才舒了一口氣,卻也不敢議論點什么,各自打了聲招呼,趕緊低頭離
趕緊低頭離去。
文將軍回到府上書房就發起了脾氣,將案臺上的東西盡數掃落地上,跟在后面進來的南風皺了皺眉,彎身將東西一樣一樣地撿起來放回原處,文將軍看見也不說話,只陰沉著一張臉。
最近諸事不順,并且都與姓秦的有關,文將軍的脾氣可謂糟糕到了極點。
“你確定那顧姓女子只會煉藥而不會治病?”文將軍陰沉著一張臉盯著南風。
南風頓了一下,道:“末將確定,那顧姓女子只會煉藥和治療一些新傷與小病。末將曾不止提起文公子的事情,可那女子一口咬定無法醫治。并且依末將看來,那女子大大咧咧,并非抱羞。”南風并沒有將話說死,以免給顧盼兒帶去不必要的麻煩,又或者是為安氏著想。
文將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本將軍就只有一個兒子。”
南風聞言眸光微閃,卻沒有接話,沉默地站在那里。
“你確定不是秦蘭得罪了那女子,那女子心中有氣,所以不愿意前來?”說到底文將軍還是不太樂意相信,心底下還抱了一絲失望。
南風道:“末將可以肯定,那女子愛憎分明,雖然對秦蘭略有微詞,對末將卻是十分客氣。”心中卻是腹誹,那顧娘子真的很客氣,自己差點沒被她打死而已!
文將軍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不知在想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將軍府傳承數百年,每一次的軍符都是依靠自身能力而傳承,文將軍不愿意到了自己這一代就斷了傳承,從而不得不將軍符還給皇帝。
哪怕文慶是爛泥扶不上墻,文將軍也不愿意放棄。
可倘若文慶不能成為真正的男人,這軍符是怎么也落不到文慶身上。
其實文將軍也還很年輕,就算上官婉不能生,文將軍也能再娶幾房小妾再生。只是不知為何,明明府上就有六個小妾,卻始終沒有懷上,再加上之前受過傷,作為男人又死要面子,自然不會讓大夫給自己檢查,久了以后文將軍就漸漸歇了心。
加之這些年怎么找也找不到安思,文將軍漸漸地對后院就沒了心思,一心投入軍中事宜,疏遠了正室夫人,對唯一的兒子也疏于管教,以至于釀成如此結果。
每每想到如此,文將軍心中也生起一絲恨意,倘若安思如今還活著被找出來的話,文將軍說不定會遷怒于安思。
這么多年過去,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再深的感情也會淡下去,更何況文將軍心中其實已經認定安思死去。繼續尋找下去,多是因為心中的執念,倘若真將人找到,這份感情到底會如何,誰也不清楚,畢竟已經時過境遷。
南風到底還是對文將軍起了疑心,所以對安氏的消息絕口不提,甚至為了讓文將軍死心,一再強調顧盼兒沒有任何辦法。
卻不知文將軍依舊沒有死心,在不久的將來,親自帶著文慶去了顧家村。
其實不知文將軍沒有死心,就是上官婉也沒有死心,不過上官婉并沒有后悔讓秦蘭跟著去。將一切遷怒于南風與顧盼兒,認為如果南風極力邀請或者將人綁回來,文慶說不定就有救。倘若顧盼兒不是那么不識好歹,就應該給將軍府幾分薄面自請而來,絕不能因為秦蘭之故而尋借口不來。
不過一平頭百姓,懂幾分醫術而已,竟敢與將軍府作對。
一處密室當中,上官婉陰沉著一張臉吩咐:“再次去一趟水縣,務必將人請來。倘若不依,格殺勿論!”
“夫人不可,右使大人曾叮囑過,不到逼不得已,不可驚動顧神醫。并且顧神醫自身詭異,事到如今亦未能查出其詭異之處。”一黑衣戴著面具之人恭敬地勸說道。
上官婉猛地扭頭,陰森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黑衣人道:“右使?右使現在不是凍在寒池當中,至今未成清醒?”
黑衣人道:“這是右使大人數月前吩咐下來的。”
上官婉大袖一揮:“既然是數月前吩咐的事情,現在自然算不得數。就按本夫人所說的去做,右使那里,等右使醒來,本夫人自然會去跟右使解釋清楚。”
黑衣人猶豫了一下,點頭:“是,夫人。”
花話落此黑衣人轉身快速離去,留下上官婉原地一臉陰森,眼中滿是恨意,良久才收斂表情,又換做一副端莊大方的樣子,緩緩地走了出去,與黑衣人所走方向相反,出了密室門就是臥室,而此時臥室里一個人都沒有,
盡管如此,上官婉還是閉眼感知了一下,確定沒有任何人之后才邁著蓮步出去。
直到上官婉離去近半刻鐘,一道黑影才從角落里閃出來,轉眼間消失不見。
后宮中最為金碧輝煌的一座宮殿里,秦蘭正嘟著嘴一臉不高興地搖著皇后的手:“皇后姐姐,你一定要替蘭兒出這口氣,那分明就不是什么神醫,明明就是一粗鄙的鄉下婦人,卻不將你放在眼里,蘭兒都拿身份警告過她很多次,可她還是把蘭兒打成這樣,分明就是故意做給皇后姐姐看的。”
皇后面色陰沉,這個妹妹是什么樣的人皇后自然知道,雖然有些喜歡練武,也不過是喜歡練武之人那般英姿颯爽的樣子,本人不止小氣還喜歡仗著身份欺負人。
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這天下從來就只有秦家人欺負他人的份,何時輪到秦家人被欺負的地步?
“既然是一粗鄙村婦,又何必
婦,又何必太過在意。而且這事情本宮也不好以自己的身份出面,以免落人口舌,只能暗中派人去教訓一下,你且等著,本宮不能讓她好過了。”皇后陰沉著臉說道。
秦蘭趕緊道:“蘭兒不要她死,要她全身骨頭都斷了,從此生不如死。”
皇后點頭應下:“好,就聽蘭兒的。”
秦蘭立馬就高興了起來,只是沒高興多久,臉又垮了下來,說道:“皇后姐姐,那南風還是連碰都不愿意碰蘭兒一下,你說怎么辦才好?蘭兒就想不明白了,蘭兒不止長得比他那夫人好看,還比她長得好看,為什么南風寧愿要那只不下蛋的雞,也不要蘭兒。”
皇后安慰道:“那是他不知好歹,沒有看到我們本宮蘭兒的好。”
秦蘭又道:“皇后姐姐,你幫幫蘭兒好不好?要不然蘭兒不甘心,蘭兒都喜歡他那么就,為了他耽擱到現在,若是不能嫁給他,蘭兒覺得活著也沒有意思了。”
皇后聞言眸光微閃,安慰秦蘭道:“你現在最重要得是好好練功,等你神功練成,還怕對付不了一個南風?到時候你想對南風做什么還不是一件十分輕易的事情?”
秦蘭聞言卻是疑惑了,道:“這所謂的神功到底什么時候才能練成?蘭兒練了那么久,也就感覺渾身舒服很多,一,一日無,無男人就受不了,別的卻沒有感覺到。”
皇后微微一笑,點了點秦蘭的額頭,說道:“你難道就沒覺得你現在比以前要漂亮許多?不止如此,你這次受了那么重的傷,是不是也好得很快?”
秦蘭聞言恍然大悟,頓時就眉開眼笑起來:“是哦,要不是皇后姐姐提醒,蘭兒直到現在也沒有想到呢。”邊說著還摸了一把自己的臉,一臉興奮與陶醉之色。
皇后眸光再次微閃了閃,一副十分關心的樣子問道:“你現在一個晚上需要幾個人?”
秦蘭羞澀道:“七個。”
皇后一臉欣慰地點了點頭,叮囑道:“記得要好好練功,等到需要九個人的時候就來告訴本宮,本宮好告訴你下面要怎么做。其實若不是你愚笨了一些,本宮現在就應該告訴你的,根本用不著到那個時候。”
秦蘭羞澀地點了點頭:“皇后姐姐對蘭兒最好了蘭兒一定會好好練功,絕對不會辜負姐姐的期望。”猶豫了一下,秦蘭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皇后姐姐,等這神功練成,以后真的不需要那么多男人了嗎?”
皇后點了點頭,嗔怪地伸手再次點了點秦蘭的額頭:“你這傻丫頭,本宮什么時候騙過你了?”
秦蘭想了想,似乎沒有,于是傻呼呼地點了點頭,并且認真保證一定會好好練功。
皇后欣慰地點頭,然后讓秦蘭回去了。
等秦蘭離開之后,皇后臉色哪有半點寵溺之色,早已是一片譏諷與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