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陳雨晴也不吃晚飯,就躺在床上抹眼淚,陳世英和江氏怎么勸解都只是哭。她倒不是有多喜歡何林生,她也只是見過他一面,印象不錯,想著自己年紀已經(jīng)不小了,想早些把婚事定下來。
但是,雙方父母都有意給他們定親的時候,親姐姐卻來了這一出,她怎么能這樣無恥!
她還知道,陳雨暉這一鬧,陳家姑娘的名聲更不好了。這次不僅定州府的所有貴夫人都在場,連京城、省城都有人來,自己的姻緣以后更艱難了。自己已經(jīng)十五歲,這一年大似一年,今后該怎么辦呢?
這時,下人來報,大姑爺和大姑奶奶、楚家大姐兒來了。
陳世英一聽,趕緊起身去前院,江氏讓下人把大姑奶奶和大姐兒直接帶來這里。
江氏說道,“晴兒快把臉洗了,你大姐這么晚了還來家里,定是有什么事。”
陳雨晴也不好意思讓人看到自己為了親事哭成這樣,只得起身由丫頭服侍著凈面,還上了妝。但眼睛仍然紅腫,脂粉也蓋不住。
剛收拾好,陳阿福就牽著楚含嫣來了。
江氏迎出了門,上前兩步拉著陳阿福的手說道,“天兒這么晚了,還讓你挺著大肚子跑因娘家。小心些,別跌著。”
陳阿福笑道,“我家大爺有事要跟我爹談,本來想找個時間請你們?nèi)ノ壹依锿嬉惶欤闹澜裉靺s出了這件事。”
陳雨霞也被人請了過來,她帶著楚含嫣去了西屋玩。陳阿福拉著江氏和陳雨晴去了東屋,也是陳雨晴的臥房。
陳阿福拉著陳雨晴的手笑道,“三妹妹,你要相信人在‘作’,天在看。哼,二妹妹還以為她搶到寶了,等她嫁去何家就知道了。”
江氏問道,“福兒這是什么意思?”
陳阿福把江氏扶在椅子上坐下,又和陳雨晴一起坐去美人榻上,才說道,“聽我家大爺說,何二人品、脾氣都不好,我還沒來得及跟母親說,二妹妹就急不可待地要把自己嫁出去了……”
然后,便把何林生暴虐狠戾,經(jīng)常打兵士打丫頭,已經(jīng)有了好幾個通房丫頭,知道他人品的人家都不敢把閨女嫁給他的事說了。至于何副總兵是王國舅、二皇子的人陳阿福沒說,女人不關(guān)心政治,這些事由楚令宣跟陳世英說吧。
江氏和陳雨晴對望了一眼,江氏松了一口氣說道,“看他長得文質(zhì)彬彬的,原來是那樣一種人。”又道,“只是,暉丫頭做了那不要臉的事,把晴丫頭的名聲也壞了。”
陳阿福拍拍陳雨晴的手說道,“千里姻緣一線牽,三妹妹的緣分或許還沒到。若到了,離得再遠都會走到一起。我明天就給寫我三嬸寫封信,請她幫妹妹在京里尋尋,看有沒有合適的后生。”
楚三夫人的人脈廣,若她肯幫忙,真能找到不錯的后生。
陳雨晴羞紅了臉,扭了扭身子嗔道,“姐姐說什么吶,不理你了。”
江氏笑道,“那感情好,謝謝福兒了。”
她也托她娘家的人在京城尋摸好人家,她娘家嫂子和弟妹倒也說過幾家,她都沒看上。
幾人又數(shù)落了陳雨暉一陣,陳世英派人來說,楚令宣讓陳阿福母女去前院,他們該走了。
等陳阿福幾人走了后,陳世英想想楚令宣說的話,覺得陳雨暉不能嫁過去。何二那樣一個人,二閨女嫁給他真的要吃苦頭了。便又去了陳雨暉的院子。
他苦口婆心對陳雨暉說道,“聽說何二的脾氣不好,經(jīng)常打人,還要打女人,甚至打死過丫頭,爹不想你嫁去何家受苦。何況,這樣結(jié)親何家也不會高興。這樣吧,明天何家來求親,我們拒了,也如了何家的意。雖然你的名聲被那小子壞了,但爹讓人在遠地方給你找門親,你嫁過去,那里的人不會知道你的這些事。”
陳雨暉氣道,“爹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還要把這門好親事留給三妹妹?難道我就不是你的親生女?”
陳世英氣得要吐血,怒道,“你這是說的什么話!何二不妥,我怎么會留給你三妹妹。爹這么做也是為你好,你再不爭氣,也是我捧在手里疼的親閨女,爹不想讓你將來受苦。”
陳雨暉才不相信他的這些話,說道,“定是母親讓爹來說這些話的。她恨我姨娘,就恨不得把我嫁去最不堪的人家。哪怕何家不會娶三妹妹了,她也不想讓我嫁進去。”又發(fā)狠說道,“若是爹又要阻止這門好親事,就等著收尸吧。”然后,便進了臥房。
陳世英失望地搖搖頭,痛心地說道,“暉兒,爹把該說的都說了,你好自為之吧。今天再想想,若后悔了,明天早上告訴爹,還來得及。”
陳阿福三人回到楚府,已經(jīng)很晚了。
來到正院,卻看見上房燈火通明。聽見他們的動靜,大寶快步跑出來,大聲喊道,“娘親,爹爹,妹妹,你們怎么才回來?我和軒弟弟等到現(xiàn)在。”
話聲一落,小李軒也跑了出來,癟嘴說道,“跟哥哥一起,等姨姨,等叔叔,等姐姐。”
陳阿福笑著一手牽一個,說道,“哎喲,兩個小寶貝,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房歇息?”
衛(wèi)媽媽和羅媽媽笑道,“叫了好多次,兩位哥兒都不愿意,一拉就哭。”
大寶忙扭捏道,“我沒哭,是軒弟弟哭。”
李軒馬上道,“嗯,軒軒哭,想姨姨。”
李軒的性格已經(jīng)開朗多了,雖然表達方面比實際年齡弱些,但最基本的想法還是能表達出來。
陳阿福坐去炕上,跟他們兩個親熱了一陣,才讓幾個孩子回了各自院子。
陳阿福已經(jīng)覺得非常疲倦了,洗漱完就躺上了床。若楚令宣不在,她可以去空間放松放松,可現(xiàn)在只能躺在床上放松了。
楚令宣躺在她身邊說道,“岳父是真心疼女兒的。他聽了何二的為人,寧可讓你二妹嫁去遠地方,也不愿意讓她嫁進何家。”
陳阿福說道,“我爹這樣做,陳雨暉不會領(lǐng)情。她會認為我爹跟母親又要一起阻她的好事,還會拚死拚活要嫁去何家。”
楚令宣冷笑道,“她這樣,那真是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