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忍不住。”楚含嫣嘟嘴說道。
是說,還是不說呢?陳大寶糾結(jié)了,他扭著小胖指頭看向陳阿福。
陳阿福笑著用帕子給楚含嫣擦了擦小嘴,說道,“姐兒不忍,就沒有驚喜了。姐兒想不想驚喜一下呢?”
“想。”楚含嫣點頭。
“那就忍忍,只三天。”陳阿福說道。
楚含嫣點頭。可剛吃完飯,她就問陳阿福,“姨姨,咋還不到三天呢?姐兒著急吶。”
在大寶和楚含嫣的殷殷期盼中,三天終于過去了。
那天下晌,下了幾天的雨也停了,大片天空碧藍如洗,只有斜陽周圍的薄云稍稍有些泛紅。
他們下了學(xué),大寶由楚小牛背著,同楚老侯爺和楚令智、阿祿一起走向福園。遠遠地,就看到陳阿福牽著楚含嫣站在門口等他們,微風(fēng)吹起她們的裙擺,飄呀飄的。
在大寶的眼里,娘親和妹妹是最美麗的兩個女人了。想著,若是自己站在她們中間,一手牽一個,畫面就更好看了。他腦海里那個更好看的畫面,也永遠刻在了他的記憶里。
大寶強壓住心中的澎湃,面上裝作無事人一樣。老侯爺看出了他的不自然,樂呵呵地裝作什么都沒看出來。
他們來到福園門口,大寶看向陳阿福,陳阿福笑著向他點點頭,意思是他交待的任務(wù)她已經(jīng)完成了。
陳大福就對巴巴望著他的楚含嫣說,“妹妹等等,哥哥馬上給你。”
餐廳里,焦急的楚含嫣終于盼來了陳大寶。他笑瞇瞇地走到小姑娘面前,把雙手背在身后,說道,“妹妹,哥哥送你一樣生辰禮物。這件禮物不是在鋪子里買的,是哥哥和娘親自己設(shè)計出來,又讓武爺爺做出來的。”
然后,把一個緋色小包裹遞給她。
楚含嫣激動地說,“謝謝哥哥。”
她接過小包裹,上面還用絲帶系了個蝴蝶結(jié)。她拉開絲帶,把綢布打開,露出了一把漂亮的小紅梳子,梳子上刻著兩只展翅飛翔、張著小嘴的小燕子。
在一旁也等著看驚喜的楚令智看到是一把普通的小梳子,失望得不行,撇了撇嘴,聰明地沒說出來。
小姑娘卻眉開眼笑,還跳了一下,說道,“好漂亮的梳子,姐兒喜歡。”
大寶呵呵笑了兩聲,又強調(diào),“妹妹,這梳子是我和娘親想出來畫出來的喲。”
“哦,哥哥好能干吶。”小姑娘睜著崇拜的眼睛呼扇呼扇看著他。
陳阿福看著楚含嫣那捧場的樣子極想笑,別說是把尚且過得去的小梳子,就是再原生態(tài),她也會毫無理由地喜歡。不為別的,只為它是大寶送的,還有這么多天的盼望。
老爺子捏著胡子哈哈大笑道,“小兄妹相處得多合睦啊,好,好,該當(dāng)這樣。”
第二天晌午,大寶下學(xué)回來情緒就不高了,因為今天只上半天課,下晌就不上課了,楚家人要準備準備,明天一早就要去定州府。
楚含嫣看他難過,很是過意不去,不停地解釋,“我也不想去府城過生,我也不想離開哥哥……”
陳大寶郁悶地說,“哎,哥哥知道,這事妹妹也作不了主。”
晚上,陳阿福把王氏一家三口都請來吃晚飯。王氏也把生辰禮物送給了小姑娘,是一套繡著大熊貓的睡衣睡褲。
送走楚家爺孫三人,大寶和阿祿依舊要按時去棠園跟著廖先生上課,陳阿福也徹底清靜下來。
她無事便去祿園北面看自家那五畝地,看著王老五領(lǐng)著另幾個長工搶收秋玉米。西瓜地是輪作,明年這幾畝地也不能種西瓜,收了秋玉米后種蘿卜,然后越冬,等到明年春天就種花生。
陳阿福真的非常非常傾佩王老五,不知道他那“地方包圍中央”的發(fā)型是不是為了完成任務(wù)而故意弄的。又臟又丑的男人,是沒有哪個姑娘愿意嫁給他的,為自己一直單身找了個好借口。
她后來知道,保護大寶的不止有王老五,還有棠園的兩個護院,上水村和古井村各還有一個人,加起來共五個人。這五個人都是那個人安排的暗樁,小頭頭是王老五,他們的真實身份連楚令宣都是后來才知道。
這五個人中,棠園的兩個護院因為原來一直在京城侯府做事,有身份,有來歷,所以有妻子兒女。另外三個人都是單身。
陳阿福覺得,她應(yīng)該向這些奮斗在特殊戰(zhàn)線上的地下工作者致敬。
當(dāng)然,她更應(yīng)該向那個人,就是他們的大boss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陳阿福經(jīng)常想那個人,就是大boss,就是楚令宣的爹楚駙馬。他都混到那么高的位置了,還要臨危受命搞無間道,可見這個任務(wù)有多重要。雖然自己跟他見過兩次面,只可惜當(dāng)時慌慌張張沒有瞧仔細。
要說王老五等幾個男人因為執(zhí)行任務(wù)不能找女人,可楚駙馬卻正相反,他是最難消受美人恩……
轉(zhuǎn)眼到了九月十三,明天陳阿福也要去定州府了。
她已經(jīng)跟王氏商量好,她不在的日子里,大寶住在祿園。薛大貴、楚小牛、秋月也住過去,前兩人接送他上學(xué)放學(xué),秋月服侍他的日常起居。
現(xiàn)在王老五已經(jīng)不住在響鑼村村里了,因為前幾個月要看瓜地,陳阿福專門讓人在祿園和瓜地之間修了一排房子,他就住在那里。
這樣,大寶住在祿園比跟著她去定州府安全的多。
晚上,當(dāng)陳阿福告訴大寶自己會去定州府給楚含嫣過生,而他因為腿還沒有好不能去時,大寶當(dāng)時就咧開大嘴哭起來。
“娘親,我的腿已經(jīng)好了,我能跑能跳,也不需要別人抱,我能自己走……”他邊說邊嚎,聲音能把房頂掀開。
陳阿福柔聲哄著他,卻非常堅持,不能帶他去。
他連著哭了一個時辰,嗓子都啞了,知道再哭也不能讓娘親改變主意,便抽抽咽咽停下來。說道,“娘親,我不去就是了,但你要快些回來。你要記著,兒子在家等著你,等人的滋味不好受……”
這小子一用懷柔政策陳阿福就舉雙手投降,心里也澀澀泛著酸,摟著他說道,“娘一辦完事就回來,娘也舍不得兒子,娘保證,娘發(fā)誓。”
把他哄好,夏月和秋月把他的衣裳和學(xué)習(xí)用品收拾好,先拿去了祿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