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面色一怔,下意識地避開了陸爲霜的視線。
“你不用躲避,我都知道了,不僅那紀安來了,昨日剛來村子裡的官老爺也一併來了,還進了咱家與你說了好一會兒話是不是?”
陸爲霜衝蘇曜平靜地問道。
蘇曜聞此,知道這事兒是瞞不住了,遂點頭道:“沒錯……他們是來了,不過……倒也沒有發生什麼事兒,無非是聊了一些家常。”
其實就算此番不問蘇曜,陸爲霜也已經十分清楚那紀安將官老爺請來村子裡的目的了。
福安村雖是不大,但少說也是好幾十戶農戶,這紀安帶著官老爺到處轉,去哪兒不好,偏偏來了他們家。
分明就是想要來給蘇曜一個下馬威。
這個紀安也真是欺人太甚!!
越想,陸爲霜這心裡的怒火便是更甚。
聊家常?
也正如陸爲霜心裡想的一樣,蘇曜是不會將實情與自己說的。
蘇曜見陸爲霜沉默著不說話,便繼續道:“你放心,這事兒不管發展到什麼程度,都交給我。我若是那種可以隨意叫人控制的人,那麼這麼些年了我早就不知被官府抓進去幾回了。”
陸爲霜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衝蘇曜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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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事兒,陸爲霜雖是沒有再說什麼,但她的心裡卻已經拿了注意。
若說,早上她沒有去找趙子晏是怕蘇曜日後知道後不開心。
那今早紀安的所作所爲,陸爲霜便是再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就算蘇曜會與自己鬧彆扭,那也總比讓他離開自己來得強。
次日,陸爲霜還是照例揹著竹簍子去了鎮上賣糕點。
可今日,她來了鎮上後,便將糕點囑託給了周叔看管,自己則是拿著一部分的糕點往鎮子南邊的趙府走去。
陸爲霜清楚地知道,此番她進趙府尋趙子晏幫忙,意味著什麼,也曉得這麼做會有什麼後果。
但那些種種後果在蘇曜離開自己面前皆是一文不值。
陸爲霜站在那硃紅色的大門前,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後,伸手敲開了那扇大門。
前來爲她開門的是守門的小廝,陸爲霜先前來的時候見過一回。
那小廝在瞧見陸爲霜時,立刻便將她給認了出來。
只見他衝陸爲霜恭敬地道:“原來是江喜姑娘……您是來尋我們少主的嗎?”
陸爲霜點頭,“我尋趙公子有些事兒,不知可否請您通傳一聲。”
小廝忙點頭道:“姑娘您在外頭稍等一會兒,我這就去通傳。”
陸爲霜緩緩點頭。
不一會兒,關上的門便又一次開了。
這回出現在門內的是喜來。
喜來一見到江喜立刻將其迎了進去道:“江姑娘,您這麼早來找我們少主,是出了什麼事兒嗎?”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陸爲霜接過喜來的話。
喜來見她不說,也便不再多問,只是伸手將她引到了一旁的花廳。
“少主這纔剛剛起身,姑娘您怕是還要再等一會兒。”
“不礙事兒的,我在這兒等著便好。”
到底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就算陸爲霜有再大的膽子,也是不敢太過放肆。
說起來,這大戶人家的公子起身可真是費時。
像陸爲霜這樣的,早上花個三五分鐘起身,就算加上洗漱吃早飯也不會超過一刻鐘。
但眼下,陸爲霜卻在這趙府的花廳裡足足等了趙子晏半個時辰,才見他在一羣丫鬟的簇擁下緩緩進了花廳。
陸爲霜知道,今日她來是有求於人,不能耍什麼性子。
今日這趙子晏別說是讓她等半個時辰了,就算是兩個時辰那她也只能受著。
“江喜姑娘,今日來得可真是早啊。”
趙子晏笑瞇瞇地看著坐在一旁的陸爲霜。
陸爲霜聞此,垂著腦袋衝他道:“今早做了一些糕點,想著趁著拿過來給趙公子嚐嚐。”
“如此,江姑娘倒是有心了。”
說著,趙子晏擡頭屏退了四下的丫鬟僕婦,只留下了喜來喜寶以及冷麪三人伺候。
那些丫鬟一走,趙子晏也不再與陸爲霜客氣了。
笑著道:“江喜姑娘這大清早便來尋我,想來不單單是想要給我送糕點嚐嚐吧?”
趙子晏與陸爲霜兩人雖是不相熟,但他到底是與她有過幾次相處的。
他了解,若不是這個江喜有要事,是斷不會來尋自己的,更不會這般安安靜靜地坐在花廳裡等自己半個時辰。
他認識的江喜可不是這樣的人。
陸爲霜在聽了趙子晏的話後,略略尷尬地垂了垂腦袋。
她在四下掃了一眼,見趙子晏身邊就只剩三人伺候,這三人她也曾見過幾回,想來也應當是趙公子信得過的。
她知道趙子晏是個聰明人,自己的意圖也是瞞不過對方的,也便索性不再藏著捏著。
想到這,陸爲霜笑了笑衝趙子晏道:“趙公子可真是聰明過人,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趙公子您的眼睛呢。”
趙子晏笑著應了陸爲霜的這句奉承話。
“在表明我今日來訪的來意之前,我有件事兒想要先與趙公子進行坦白。”
“小女本名並不叫江喜,而叫陸爲霜是福安村人士。”
陸爲霜知道,若此番她真是要尋趙子晏幫忙,那自己的真實姓名是定瞞不過了的,還不如率先坦白了爲好。
本以爲,這個趙子晏在聽了自己的話後,就算不生氣罷也應該會感到驚訝纔對。
但沒想到,自己說完這話後,趙子晏卻並沒有表現任何說異樣來。
面對他不爲所動的反應,陸爲霜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陸姑娘是不是很好奇,爲何我聽你說了這事兒後,爲何會沒有任何反應?”趙子晏一面說,一面伸手端過了身邊的一盞茶,用杯蓋劃了劃那些漂浮在茶麪上的茶葉。
陸爲霜沒有說話,只等著趙子晏給出答案。
只見趙子晏輕輕一笑,將杯盞重新擱置在身邊的桌子上。
“陸姑娘自稱自己名叫江喜,這件事兒在他人眼中或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但是在我這兒卻不同了。”
“陸姑娘可還曾記得,上回你在樹林裡將我救起時,我說的話?當時我便說過我已經尋過你好幾回了。我用你這個江喜的名字讓我的手下幾乎將整個福安鎮都給翻找過來了,也都沒有尋到你,你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會認爲江喜就是你的本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