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艷就抓住他：“別爬，別爬，老姨來了?！?

楊艷一說，阿瑩就叫了：“啊啊啊！“的亂吼，意思我不認識你，楊艷被排斥了，有些尷尬，她也沒有接觸過小孩子，不知小孩子眼生，以為阿瑩討厭她，不由得一陣沮喪，都說她傻，連小孩子都看不上她，氣鼓鼓的躲了。

楊艷一走，阿瑩繼續爬，都要爬到了大床邊兒，楊敏跑進來，看看阿瑩快爬到地上來，狠瞪了楊艷一眼，抱走了阿瑩。

小董放下菜，對楊柳說：“嫂子，市長說，他要回來的晚，讓你們先吃，不要等他，他也許在食堂吃?！?

楊柳說：“小董，你留下來吃飯。我老家的妹妹來了，楊柳指指楊蓮，招呼楊艷：”這是你姐夫的司機小董，小董，這是我倆妹妹楊蓮、楊艷?！?

楊蓮說：“知道了?！?

楊柳說：“你們就叫董哥?！?

楊艷就說：“董大哥！”董凌答應了。

楊蓮又說了個：“知道了?！彼闶钦J識了。

董凌要走，楊柳留他吃飯，都是女客，他不好意思留，他在這里吃過幾次飯，都是許青楓一起，許青楓不在，他不會吃飯。

楊柳知道他的脾氣，也就不深留，董凌走了，楊柳和楊蓮做飯。

楊柳先燜了米飯，就切肉，楊蓮把菜擇了，洗凈，切好，許青楓那份也沒有準備，楊柳琢磨他一定不會回來吃，家里來人了，他就不會給她添亂，晚上一定還得買好菜。

四個人。四盤子菜，楊柳說：“都使勁吃，晚上還得吃別的，這些最好別剩?！?

楊敏說：“今天菜碼真大，恐怕吃不了?！?

楊艷說：“我包一盤子，你們三個包那三盤子?！?

楊蓮說：“你別亂說話。”

楊艷說：“我沒亂說話，不包怎么能吃了？”

楊柳示意楊蓮不要和楊艷較真。實際她說的話很實在。楊柳認為她說的很對，包產到戶，包地到戶。楊艷準是聽楊天祥老說包產到戶。她就學的，包一盤菜，明白四盤菜，三個人一人是一盤。就不是真傻，還懂數。

看來是沒人教她。要是有人教她識字數數，她也不見得學不會。

只可惜了沒人管，這樣的孩子得專門教，放在學校里也學不了什么？后世有一個母親為了教授腦殘的兒子付出了畢生的精力。自己的事業，工作全都付之流水，生生的把一個腦殘的兒子教成了一個音樂家。

那個孩子可是個幸運的。只可惜谷舒蘭不會用那樣的心思。

楊艷今年十七歲，智力能趕上六七歲的就不錯。這樣的人淳樸善良，沒有彎彎的心眼子，腦子不會想事情，算計是更不會。

這樣的天賦，將來能嫁一個什么樣的人家？如果是個好人家，能夠善待她，也不會有太好的日子過，要是給她找個同等智力的，倆人怎么過？

找個殘疾的，缺胳臂少腿的，怎么維持生活？要是把她教的識字數數，靈巧一大步，能勝任一個工作，找個家庭成分不好的人好的也容易，以后就不會講成分了，她缺點心眼兒也不會嫌棄她。

要是谷舒蘭愿意的話，楊柳想專門教授楊艷，這樣下去這個孩子就算是廢了，枉生了一個好模樣。

楊柳心里已經擬了一個計劃，三年的時間她就能讓楊艷成為一個普通的小學畢業生，在兩年就能達到初中水平。

別的文化都不用讓她學，只學算數和語文，在大眾的勞動群里，什么英語、畫畫、體育等等的都沒有用，會算賬，會漢字是最有用的，有幾個學了英語去出國的？

揀實用的學兩樣就夠混飯吃，一個農民，高中畢業也不見得比小學畢業的地種的好，用的化肥，農藥哪個也不是自己研究的，農民就是會種種收收，撒撒化肥，噴噴農藥。

一個飯店端盤子的，只要是伶俐就夠，一個飯店收款的，一小學的水平就夠用。

楊艷缺少的就是文話和伶俐，伶俐可以訓練，文化可以學，楊柳打算試試楊艷的記憶力，只要她有常人的一半記憶力就夠用。

下午，人多，阿瑩也不睡覺，被幾個人逗得嘎嘎的，楊柳看她們鬧，她就去翻箱倒柜找課本，看了覺得不適合楊艷學，干脆也不找了，就從加減法開始，給楊艷編了幾道題，寫了最簡單的十個漢字。

先教她一遍試試，十個字，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每個字的前邊擺了相應的棋子，楊柳教她數數兒，這些棋子她都能數下來。都說她不識數，她會數數兒，楊柳感到很震驚的？谷舒蘭為什么不讓她上學呢？

楊芳還念一年，楊枝也上過初中，楊蓮初中快畢業了，怎么楊艷一天學不上？

她就是知道缺點心眼，也得讓她上上試試，憑什么一天學不讓她上？這還真是個迷。

自己去上六年級，谷舒蘭還沒有阻攔，是初中上幾個月谷舒蘭開始阻止的。

她就是再廢物，要是上十年的學，也會學會很多東西，人有文化就顯得聰明伶俐，楊柳想到五爺的兒子外號傻老楊，就是心數來的慢不會算計，啥活他都會干。

五爺年輕不務正業，家里窮，就說了個傻媳婦，生了仨孩子，大兒子是奸得要命，聰明會算計。

老二是女兒，和老三兒子一樣的傻，早早的嫁了出去，嫁的男人可是個精明會算計的。

五爺死的時候，三小子還不到二十，他這個奸哥哥可把他算計苦了，有人給傻小子說媳婦，是很奸的一個有點殘疾的女子。

他的哥哥怎么會給他說媳婦，他哥哥倆兒子還沒有房產呢，傻小子的房產得給侄子。

他哥哥給小弟找媳婦定了一個條件，辯論不過他的兄弟媳婦是不可以進門的，誰家兄弟媳婦和大伯子辯論，明擺的拒絕。

等包產到戶后，誰家都需要勞動力，傻小子就成了他哥哥和侄子的長工，二十多畝地都是傻小子干，哥哥嫂子侄子侄媳婦都成了養尊處優的東家。

等侄子結婚，傻小子跑沒人的地方偷著哭，他什么都懂的，就是不能自主，被人控制慣了，不懂得自己可以自立，就成為別人的奴隸。

如果他的父親活著，只要有人給，就會給他說個媳婦，就是一家子人。不會淪為奴隸的。

楊艷也是一樣，如果這樣傻下去，找個主兒，也是受人氣。學的聰明一點，拿得起一點，就不會被人蹂躪欺負，人都是揀傻的欺負，揀軟綿的捏，刺蒺藜都是躲著。

算計的是沒心眼的，躲得都是堅固的。

楊艷這樣天真一定會別人欺負，不欺負老實人有罪，這是某些人的信條。

就是丈夫好，婆婆好，妯娌還沒有幾個好的。見著好說話的，都想得寸進尺，何況你還缺心眼。

楊柳給楊艷布置了數學的1-0，還是棋子數數兒，她也能夠數過來，半天就學會了數學語文兩樣1-0，楊柳一看，楊艷是可以上學的，這孩子是生糟踐了，哪有谷舒蘭這樣當媽的，一點兒責任心沒有，女兒不讓讀書，普及初中楊蓮，楊枝也是自己要求上的，看到了楊柳楊敏都上了大學，谷舒蘭也松動了。

就認為楊艷是個傻子，校門都不讓她進，前世的那個奸楊艷，倒是讀了高中，頭一年沒考上大學，第二年復課谷舒蘭就打破道星，說，上個八開的，不抵早早找個對象。

楊柳找的對象不好，谷舒蘭就說，四五十歲再找也比這個強，總之都是她的理，前世后世她都是不讓女兒讀書，就是一個老姑娘楊艷讀了書。

西林莊有個傻栓子，誰都說他傻，沒人認為他能讀好書，要是個閨女，父母一定不會讓上學，是個小子就是傻，只要有親生父母，都得讓上學。

原來楊艷不是真傻，就是魯笨，腦子轉的慢，聰明機靈的不見得就學習好，情商高的，交際功能強，智商高的人學習自然好。

真正的傻子，腦殘的孩子都天生來一個傻模樣，天下的腦癱兒模樣長得差不多，那樣的孩子可是真傻的。

楊艷秀氣面容不呆板，怎么看也不像腦癱兒，就是聽了接產的醫生說這孩子影響了大腦，谷舒蘭就把她當了傻子養。

不讀書，不見世面，怎么能不傻？真是把人糟踐苦了。楊艷都被谷舒蘭圈傻了，再在谷舒蘭身邊還會傻，楊艷膽小畏畏縮縮的，谷舒蘭總罵她傻子，她也沒有自尊，沒有文化啥也不懂，自己也把自己當了傻子。

看她的記憶力，可不是傻子，腦子轉的慢，記憶力可不差，她就是腦筋急轉彎不行，死記硬背的能力并不差。

楊柳夸了楊艷兩句，楊艷的小臉就飛了花，還是大姐好，不說自己是傻子，還教寫字：“大姐，我住在你這里行不行？”

楊柳問：“為什么要住在我這里？”

“媽老罵我傻子，我不愿意聽，我說我上學，媽說傻子上學沒用，我要是上學能不能當老師？”楊艷的腦子看著笨，實際就是比伶俐的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