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給那位大姐上的什么藥?那藥不是你上的么?怎么,那位大姐也想尋死?”
那少年只聽了前半句,還沒回過味來那后半句,還以為那婦人跟江家旺一樣都想尋死哪。
“可,可那藥是你給我的啊!”
少年的妹妹嘟了嘟嘴,想著那個婦人的慘樣,忍不住就全身發(fā)毛,她跟著爹爹和哥哥也見過不少病人,可那樣的病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哎,你要死就死吧,但你別死在我家。妹妹,你別著急,哥跟你去看看。”
少年這會子總算回過味來,再細(xì)聽隔壁那如鬼哭一般的凄厲慘叫,才想著這尋死的人應(yīng)該不會這么叫,那就是藥出了問題。
趕緊放開江家旺,拉著妹妹就往隔壁跑。藥是他拿的沒錯,可他跟著父親學(xué)了這么久的藥材,是絕不可能拿錯藥的。
“我,我跟你們一起去。”
江家旺聽此,心里有些害怕,但還是決定跟去看看,他還從來沒聽過顧明婧叫得這么慘過。
“你還是不要去了,你看看自己能走才怪。不過我警告你啊,你要是還想尋死的話,記得走出我家的門再死!”
那少年見江家旺傷成這鬼樣的還想走,忙攔住他。他現(xiàn)在可沒想心情再勸江家旺想開點,他現(xiàn)在只后悔當(dāng)初為什么要救這對夫婦。
他們這分明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要不然咋地救了這么一對奇怪的夫妻回來。
“哥,他都成這樣了,我還是找人給他重新包扎一下再說吧。爹正在處理,你快先過去看看。”
那少女這時才發(fā)現(xiàn)江家旺原先包扎的紗布再次被鮮血染紅,額頭又多了新的傷口,此刻正往外冒著血。
看到這樣的情形,少女撫了撫額,她覺得他們家真是倒霉透了,咋地初來平縣沒多久就遇上這么一檔子事兒。
“那你給他包扎下,我去先去看看。”
那少年瞪了江家旺一眼,把人交給他妹妹,就匆匆往隔壁屋跑,他們家這個院子是跟人家租的,兩個屋相隔著,門卻在不同方向,所以來回得繞半圈才能到另一個屋去。
……
“殺了我!殺了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殺了我!”
顧明婧看著自己慢慢腐爛的肌膚,瞪大了眼睛,抖著手,臉色青白青白的,尖叫著讓人結(jié)果了她。
這種看著自己慢慢死去,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她不要看著自己這樣死。
“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那大夫也被這種情況給嚇壞了,他是一個行腳大夫,帶著妻子兒女行腳半生,這一次發(fā)妻過世,他才想著帶著兒子閨女在平縣定居。
哪想才來平縣沒多久,聽聞安云近年盛產(chǎn)草藥,正想去進(jìn)藥回來,卻碰到了這事兒。
他做大夫這么多年,就沒見過這么奇怪的病癥。這婦人明明就是外傷,肌膚在敷了藥之后咋地可能不見好,卻慢慢開始爛哪。
這,這實在是太詭異了!然當(dāng)他重新給夫婦看情況的時侯,卻發(fā)現(xiàn)是敷的那藥有問題。
這藥是閨女敷,可閨女的藥是兒子給的。但他兒子怎么會去害這個婦人哪,若真想害她,兒子就不會救她了。
“殺了我,殺了我,我快受不了,快殺了我!”
顧明婧看著自己的肌膚以一種緩慢磨人的速度慢慢腐爛著,剝離著,那種猶如凌遲的恐怖感覺刺激著她的神經(jīng)。
“爹,爹,怎么回事?怎么,怎么會這樣?”
少年匆匆過來本還是問著他的父親,然當(dāng)他看到原本包扎顧明婧的紗布被腐朽開來,露出她本就傷痕累累的肌膚,然后肌膚慢慢地變黑,緊接著開始腐爛,就好像死豬一樣,在死后就會開始腐爛變臭。
這樣的情況嚇壞了少年,他驚呼一聲嚇得連退了幾步,才想到問他父親是怎么一回事。
“我還要問你是咋回事哪,你給你妹妹的到底是什么藥?我剛才給查看過了,她是敷了帶腐蝕性的藥才這樣的。可那藥說來也怪,剛開始是沒有感覺的,就現(xiàn)在才發(fā)作。”
那大夫看著痛苦異常的顧明婧也是給她一個痛快,可若他真的這么做,那這殺人的罪名他可擔(dān)不起。
“我,我,我給妹妹的就是這藥啊。這藥不是你親自調(diào)的治外傷的么?不信你自己看啊。”
那少年四處看看,才在案頭看到一個青色的玉瓶,忙拿過來交給自己父親。他自己才疑惑呢,那藥是他們家傳的,治外傷很有療效,咋地治這個女人就變成這個樣子。
“不用看了,我剛才已經(jīng)看過。這藥被人動了手腳,這次我們就是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你趕快幫我按住她,我去我們家的寶貝兒看能不能替她撿回一條命!”
那大夫嘆了一口氣,這婦人也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有人在這個時侯對她下手。
他叫兒子過來,本來是想問問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接觸過這藥,這會子見兒子這模樣,他也知道問不出什么了。
“爹,你去啊,我,我一定攔住她。”
那少年抓起床上的薄被一把將打滾亂叫的顧明婧給包裹住,然后死死地抱著他,只是顧明婧身上傳來的惡臭,讓他差點吐出來。
他沒想到那藥這么厲害,這才多久,惡臭就飄出來,那要是他爹再拿不出解藥來,這個女人是不是會像死豬一樣死在他們家?
“放,放開我!殺,殺了我!啊……”
顧明婧使著勁地掙扎,她現(xiàn)在特別想死,可是她卻已經(jīng)沒有了勇氣,因此只能求別人代勞。
然當(dāng)她掙扎抽出自己的手時,看著皮肉被帶出,原本還算好看的手變成森森白骨,她直接崩潰了。
不要說顧明婧被自己一雙只有白骨沒有皮肉的手給嚇住了,連帶那個包裹她的少年,也嚇得不敢再抱她。
“爹,爹,你快來,你快來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少年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的瞳孔緊縮,面色發(fā)白,嘴上失控地只能喊出三個字。
顧明婧只能啊啊地大叫著,滿臉驚恐地看著自己只剩下骨頭的一雙手,然后她看見自己的手臂也正以這種方式腐掉,尖叫聲,慘叫聲就越發(fā)大了。
“怎么回事?啊……”
原本一直等在外頭的官差,一聽到里頭的慘叫聲,尖叫聲是不想進(jìn)來,可除江家旺和顧明婧的叫聲外,還有帶著他們回來的那個大夫一家的人也這么叫,他們想睜只眼閉只眼都不成了。
只是當(dāng)他們進(jìn)來看到顧明婧的慘狀時,饒是他們見慣了死人,也被顧明婧現(xiàn)在的樣子給嚇壞了。
“兒子,兒子,藥來了,藥來了……”
那大夫聽到兒子的叫聲,就從內(nèi)屋跑了出來,只是他看到顧明婧腐出的白骨,也嚇得跳出了幾步遠(yuǎn)。
這個時侯顧明婧身上的腐爛情況已經(jīng)開始加劇,先前還是只慢慢的如凌遲一般從手指頭,腳指頭,及邊緣開始腐爛,這會子已經(jīng)完全腐爛開來,手臂和小腿已經(jīng)腐爛出森森的白骨,看著極為可怖。
“天,天啊!嘔!”
負(fù)責(zé)跑過來看情況的官差此刻看著顧明婧的樣子,大叫了幾聲之后,然后捂著嘴,然后跑出了屋外,大吐特吐起來。
他們以前看到的都是死人腐爛后露出的白骨,可是現(xiàn)在看到的卻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外表皮肉開始腐爛,可人還活著,那骨頭還在動。
這,這實在太可怕了!只要一想到那畫面,幾個官差就開始死命地往外吐,將胃里的苦水都吐出來,還是吐個不停。
“明婧,明婧……,嘔!”
江家旺最終在隔壁聽著越來越凄厲的慘叫聲,終于還是忍不住央求著那名少女扶他過來看看。
只是他怎么也沒想到,顧明婧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太恐怖,太可怕了,太惡心了。
“啊……”
扶著江家旺的少女一聲尖叫震得所有的隔膜就一陣陣嗡嗡直響,見著這樣一副畫面讓少女受到了極大的震憾,將江家旺一推,人就跑了出去,邊跑還邊叫。
江家旺一時沒有防備,被少女推向了眼睛翻白,氣息極弱的顧明婧,被顧明婧白骨森森的手給扣住了脖子,
“家旺,家旺,救我,救我……”
顧明婧看著向她撲過來的江家旺,仿佛就看到了一絲希望,伸開白骨森森的手就想要江家旺救她。
這個人是她的夫君,他應(yīng)該救她的!
“啊……,你放開我!放開我!”
江家旺被嚇得大叫出來,死命地想掰開顧明婧的白骨手,卻怎么也掰不開,反而弄得自己滿手都是腐肉。
那種皮肉腐爛后的惡臭味道,讓江家旺即使這么被顧明婧這么掐著,也可勁的吐,邊吐邊惡心繼續(xù)掰著那早已不能稱之為手的白骨。
其它人見狀,全數(shù)閃到一邊,不敢再看。這,這實在太刺激人的神經(jīng)了,他們怕再看下去晚上會做惡夢。
“家旺,家旺,殺,殺了我……”
顧是婧看著自己白骨森森的手露出了絕望的神情,她知道她沒救了,所以她只能求死。
方才突然見到江家旺向她撲來,不過是人在最絕望的時侯突然就生出一綏光明,以為這個身為她夫婿的男人能夠救她罷了。
“你,你,放開!”
江家旺已經(jīng)被嚇得六神無主,手掰不開顧明婧,掙扎著摸到一塊墊桌子的磚塊,拼盡力氣抽,直接就砸在顧明婧的腦袋上。
然后顧明婧掰著他脖子的手終于緩緩地滑了下來,那磚頭砸到的地方鮮血噴了江家旺滿臉。
“還不去看看你妹妹。”
這時那名大夫才晃過神,看見自己的閨女跑遠(yuǎn),不由推了早就愣住的兒子一把,讓他趕緊追。
“不……!我不想殺你,我不想殺你的。”
江家旺看著顧明婧突然暗下去的眼神,嚇得大哭起來。他怎么會這么倒霉,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一個廢人了,為什么他還要承擔(dān)殺妻的罪名啊。
“江主薄!江主薄,你沒殺她,你沒殺她,你這是救她。方才她那個樣子只能用生不如死來形容,你,你節(jié)哀吧。”
一名官差見江家旺被嚇成這樣,有些于心不忍,連忙在一旁勸慰。他覺得今兒這事簡直太詭異了,這個顧明婧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死……,真的死了!”
那名將兒子支走的大夫這個時侯才走到顧明婧身邊探了探她的氣息,確認(rèn)了顧明婧已經(jīng)死亡的事實。
江家旺的那個大磚剛好砸在顧明婧的穴位上,將本就因為全身腐爛而精神崩潰的顧明婧給砸死了。
“我,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江家旺喃喃自語著,根本聽不近其它人的話,他只是愣愣地看著被他拿著手里那塊磚,再看看全身還在腐爛中的顧明婧,手開始發(fā)抖,他忙將磚頭一扔,眼睛卻還是死死地盯著顧明婧腐爛發(fā)臭的身體。
“現(xiàn)在,現(xiàn)在怎么辦?”
幾個官差只是想留在這里等侯有關(guān)顧明婧和江家旺的身體情況好回去稟報,根本沒料到顧明婧沒被那馬給拖死,卻以這種可怖的方式死在了醫(yī)館。
這種始料未及的結(jié)果讓幾個官差一時都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尤其這顧明婧的死因還如此蹊蹺。
“周大夫,江夫人怎么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一個比較年長的官差,在幾個同僚的眼神示意開始詢問起顧明婧的真正死因。江家旺那一磚頭是給顧明婧一個解脫,真正致死顧明婧的應(yīng)該她突然開始腐爛的身體。
這事兒他們自然要問這個救了江家旺和顧明婧的周大夫。他們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位周大夫,但一想若這位周大夫真有害江家旺和顧明婧之心,當(dāng)初山坳那邊他完全可以不救他們。
即救了,他又怎么可能在他的家里,又有他們幾個官差在的情形給顧明婧下毒,想致她于死地呢。
“哎,幾位大哥,我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只知道,只知道,你們還是看看這個吧。”
周大夫見這幾個人沒有馬上把顧明婧死亡的事兒推到他身上,可他又解釋不清顧明婧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只能把那個青色瓶子交給這幾個人。
“我們幾人是縣衙的官差,這位是我們縣衙的江主薄,死的那位是江主薄的夫人顧氏。”
雖然這位周大夫救了顧明婧和江家旺,但他們并沒有向周大夫表明他們是官府中人的身份,為的就是希望周大夫安心給他們二人治療。
可這個時侯顧明婧身死,他們卻不好再隱瞞身份,只能向周大夫坦誠。這樣也有利于他們早日破案。
“啊?你們,你們……,幾位官爺,草民是無心的啊,我根本沒想害人。這藥,這藥,我也不知道什么時侯被人給換了。求幾位官爺明查啊!”
周大夫一愣,心下就有些慌,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此時此刻他決不能慌,否則他們這一家就死定了。
他才剛帶著家人來平縣定居,可不想因此而被抓進(jìn)大獄。不然在這里他們還人生地不熟的,那就只有死的份了。
他死不要緊,可他不能讓兒子和閨女陪著他一起死啊!要早知道這樣,他們今兒去安云就不應(yīng)該多管閑事。
現(xiàn)在為了救這兩人,他們用的可全是好藥啊,結(jié)果一分診金和藥錢都沒拿到,卻攤上了人命官司。
然話是這么說,但醫(yī)者父母心,他們遇上了這事,難道真的見死不救不成?
“周大夫你別急,我們不過是例行公事問一問,你只要把你知道告訴我們就好。”
幾個官差見周大夫這樣連忙安撫他,普通遇上命案基本都會如周大夫這樣的反應(yīng),但他們最想知道的是誰下了手。
他們幾個雖然奉命看著江家旺和顧明婧,但這醫(yī)館今兒就沒什么人進(jìn)出,他們實在想不出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顧明婧下毒。
“我,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說,只知道這藥里有一種成分可以腐蝕人的肌膚,但里頭又調(diào)了別的藥,所以方才江夫人中毒后才會變成慢性的腐骨散。你們看看江夫人現(xiàn)在的腐爛程度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這種藥在人死的時侯下,可以一下子腐掉人的皮肉,但若人還活著,這藥只會慢慢的腐爛,方才我本想救她的。卻不想她沒撐過去,這皮肉只要腐出骨頭,這人就沒救了。”
周大夫便將青瓶里有關(guān)腐骨散的藥性跟幾個官差解釋了一番。他本想拿出前些日子他新研制的一種解毒丹給顧明婧服用的。
那解毒丹是用多種名貴的草藥一起混合做成的,他一直舍不得拿出來用。若不是他兒子誤給顧明婧敷了這種致命的藥,他還不想拿出來呢。
幾個官差面面相覷半晌,最后只能將那青瓶子先收起來,這可是重要的證物。待會他們回去稟報辛縣令,這東西自是要跟辛縣令說明的。
“你們兩個留下來保護現(xiàn)場,你趕緊回去告訴辛大人,你去把仵作找來再檢查一遍,你去跟江姑娘說一聲,你們倆跟我一起到處看看,興許能找出一些線索。”
幾名官差聽周大夫這么說,沉靜了小半會就做出了分工。這事必須馬上上報,拖得越久,他們越不好交差。
眾官差都聽令,各自領(lǐng)著自己的任務(wù)離開,只留下兩個官差看著現(xiàn)場,以及周大夫和江家旺。
江家旺這個時侯已經(jīng)有些神志不清,人只要一碰他,他就會嚇得躲在角落,怎么也不肯出來。
而周大夫看這幾個官差還算通情達(dá)理,總算松了一口氣。不過他們家現(xiàn)在出了命案,他剛松了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幾個官差剛分頭去辦事,江傳一就帶著江子豐趕了過來。他們一聽到江家旺和顧明婧出了事,就匆匆地趕過來。
“老五,老五,老五你這是怎么了?”
江傳一跟看守現(xiàn)場的兩個官差說了半天,那兩官差才同意讓他進(jìn)來看江家旺。只是看著江家旺如老鼠見了貓的模樣,心中隱隱升起一抹不安。
他剛才聽那官差說,顧明婧死了,還是江家旺下了死手。這,這殺人可是要償命的啊,這老五怎么這么糊涂啊!
“爹,爹,爹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把明婧給殺了。你看,你看,明婧,明婧都變成一堆白骨了。好可怕!好可怕啊!”
江家旺一見江傳一過來,哆嗦著身子,害怕地靠近他,然后指著不遠(yuǎn)處已經(jīng)腐爛成一堆白骨的顧明婧,整張臉慘白慘白的。
“好孩子,好孩子,別怕!別怕!爹在,爹在這兒。”
江傳一只看了一眼那一堆被腐成白骨的顧明婧就不忍再看,他從來沒想到他那個新兒媳婦會以這種方式離開這個世間。
見兒子怕成這樣,忙緊緊地抱住他,安撫著他本就不安恐懼的情緒。方才跟那兩個官差說話的時侯,他知道他這個兒子已經(jīng)是廢人了。
“爹,爹,兒子不是故意的,她抓著我不放,我才把她打死的啊!嗚!爹,爹,你一定要救兒子。兒子不想死,兒子不想死啊!”
江家旺聽到江傳一這么說哭著緊緊地縮在江傳一的懷中,他現(xiàn)在害怕極了,他害怕顧明婧來找他,剛才顧明婧一雙白骨森森的手掐著他的脖子,他只要一想就背脊發(fā)涼。
而且顧明婧死得好慘,她是生生被折磨死的,也是被他一磚頭砸死的!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不會的,不會的,乖孩子,你不會有事的。”
江傳一看著他疼了多年兒子變成這個模樣,極為心疼,自然是極力安撫。只是除了這事外,似乎還有其它事未了。
他很想問問江家旺這一切的前因后果,可見江家旺這個樣子,他只能先把這些疑問放回心里。
“爹,爹,我不要呆在這里,我要離開這里。”
江家旺死使地點點頭,偷偷地又瞥了一眼那堆白骨,心里極其害怕,直接躲進(jìn)江傳一的懷里,要求江傳一帶他離開。
“好好好,那我們先出去。乖!”
江傳一便把江家旺帶出了那個屋子,好在江家旺出了那個屋子,情緒總算好得多了。
“爺爺,爹他還好么?我剛才問了那兩個官差,他們說爹犯的事兒不止這個。他還和顧姨暗害云漪,云漪要告爹呢!”
江子豐見到江家旺眼神渙散不由皺了皺,他還從沒見過爹爹這么狼狽的樣子,這讓他有些不習(xí)慣。
“你爹和你顧姨對云漪丫頭做了什么?”
江傳一聽江子豐這么講不由看向安靜地縮著肩膀的江家旺,他是知道顧明婧幾次三番想拉籠江云漪,都被江云漪給拒絕了。
這顧明婧和老五不會是想出什陰招害云漪丫頭不成,反倒把息弄成這個樣子吧。
“上次顧姨不是讓吳道散播云漪是妖女轉(zhuǎn)世來禍害豐澤村民么?這一次爹和顧姨聯(lián)合金家差點毀了云漪的清白,但沒有得逞。”
江子豐便把從官差那里聽到的事兒跟江傳一給說了。他們一家現(xiàn)在就住在縣衙,顧明婧常交代他要跟縣衙的人打好關(guān)系,所以他跟官差們處得還不錯,自然的就能打聽到有關(guān)這事的一切因由。
“什么!?哎,真是作孽啊。”
江傳一聽此一張臉不由皺到了一起,自他跟著五兒子來到平縣后,他就想通了,也勸過五兒子不要去招惹云漪丫頭。
他本以為五媳婦兒是個懂事又有分寸的,卻不想五媳婦兒會為了達(dá)到目的如此不折手段。
現(xiàn)在好了,云漪丫頭現(xiàn)在好好在念園呆著準(zhǔn)備告老五,五媳婦兒卻因此沒了命,而老五現(xiàn)在又是這個樣子。
自老四一家徹底分出江氏一族,他們之間的恩怨就沒斷過。如今這個時侯了,老五和老五媳婦兒對云漪做出這種事兒,云漪是絕不可能放過老五的。
這下可怎么辦哪。老五媳婦已經(jīng)遭到了報應(yīng),老五人雖有些神志不清,可云漪丫頭會因此放過老五么?
江傳一幾乎可以想象到,江云漪聽到這個消息后冷笑的表情,然后繼續(xù)遞上狀紙要求嚴(yán)懲老五。
“爺爺,我們?nèi)フ抑h大人吧,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江子豐顯然也料到他們家跟清漪園是水火不容的,去江云漪想讓她放過江家旺一馬是不可能的。
但他們可以去找辛縣令,爹和顧姨做什么事都不會避著他,所以他知道爹和顧姨為辛縣令做了很多事。
這一次顧明婧身死,爹爹又受了這么大的刺激,若江云漪還硬要爹爹銷官入獄的話,那爹爹肯定會受不了的。
這幾個月來他跟著顧明婧學(xué)了不少東西,從某種意義上講,顧明婧給他的眼界要比江家旺給他的要高很多。
現(xiàn)在顧明婧死了,他爹又變成這個樣子,那他們五房他就是長子,接下來的事兒他自是要擔(dān)起來。
他們家自碰上江云漪后就沒有一次安寧過,先是幺兒身死,后又是親生父母離異,現(xiàn)在繼母也沒了。
江云漪就成了他們家名副其實的掃把星,然顧明婧跟他說過,江云漪現(xiàn)在是不宜得罪的。
所以他現(xiàn)在是不會傻到去找江云漪麻煩,或者去求她放過他們一家。可他可以去找辛縣令,以辛縣令跟顧明婧的關(guān)系,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
若他真的見死不救,那他只好把顧明婧留在他那的東西公布于眾,自然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
“對,對對對,我們一起去求辛大人,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江傳一聽此也只能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了,只是他聽江子豐剛才那么說,就想著辛縣令會不會為了保全自己的官聲,不管老五哪。
但現(xiàn)在他也沒有別的法子,云漪丫頭這一次一定會鐵了心讓老五吃吃苦頭,就算去求她,她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只是這事兒,我們應(yīng)該怎么跟奶奶和弟弟說?”
江子豐看著江家旺并沒有半點清醒,就他這樣就算不被削官,那肯定也做不了官了。
他們家若沒有了爹爹的這個官位,那他們還能在平縣立足么?而且沒有顧明婧的他們,辛縣令還會給他們家面子么?
江子豐對此表示懷疑,然這些他現(xiàn)在想也是無用的。他得想想他們回去后,若是趙氏和江子方問起這事,他們要怎么回答。
“應(yīng)該怎么說就怎么說吧。現(xiàn)在我們先上縣衙!只是你爹現(xiàn)在這個樣子估計不能走。”
江傳一嘆了一口氣,知道老五的傷勢其實很重,好在老五還留下了兩個孩子,不然以后這日子可怎么過哪。
爺倆說著就把江家旺扶到另一個屋,讓周大夫幫忙看著,還把應(yīng)給的診費給付了,接著就回了縣衙。
……
念園。
“顧明婧死了?”
江云漪聽到青杏說起顧明婧死時還是有幾分意外,雖然顧明婧被那對父子救回來時,她沒有給她把過脈,但據(jù)她的難驗,顧明婧應(yīng)該是沒事的。
“她是中了腐骨散的毒全身腐爛,后來江家旺趕到時,失手殺了她。那毒是云公子交給阿二的。”
青杏和銀杏對視一眼,將顧明婧的死因跟江云漪稟明,也把策劃怎么讓顧明婧再也沒有機會傷害江云漪,干脆就送了她一程的事兒給說了。
自然的,這事兒云大少也有一份功勞在里頭。甚至她還懷疑江家旺和顧明婧之所以地落進(jìn)懸崖,也跟云大少有關(guān)。
誰要那場事故總讓他們覺得疑點重重,他們可沒忘記在現(xiàn)場時聽到的那曲笛音。
主子曾說過,要他們特別留意云子澈的笛子,因為那笛子不單單能奏曲,也能殺人。
“縣衙那邊有什么情況?”
江云漪微微點了點頭,江家旺和顧明婧對她所做的一切終于惹怒了這個清冷如水的男子,不然以他的性子又怎么會下這么狠的招兒。
當(dāng)初柳成欺她時,他也只讓柳成不舉,現(xiàn)在卻直接要了顧明婧的命,還是以這種讓人生不如死的方式,不得不說云子澈骨子里的冷血因子讓她很驚心。
不過對于云子澈的好意,她能說什么呢。即使云子澈不動手,她也會動手的,而且手段未必會比云子澈輕巧。
要怪就怪顧明婧太自不量力,這一次她死也是活該。只是她死后,接下來的事兒就難說了。
辛長貴會怎么做呢?這么明顯的暗殺,只要不是傻子都不會認(rèn)為顧明婧是自然死。
“辛縣令已經(jīng)收到張虎遞過去的請貼,他答應(yīng)今晚的邀約。但是辛縣令聽到這事后,非常生氣,估計現(xiàn)在聽到顧明婧的死訊很可能松一口氣。”
青杏將打探到情況跟江云漪做了分析。辛長貴到安云不到半年的時間,不知抄了多少人的家,而替他做這些事的都是江家旺和顧明婧二人。
以顧明婧的精明,為辛長貴做這些事時,一定留了不少后手。就不知道這一次意外,顧明婧的這些后招會不會就此失效。
“我倒是挺期待辛長貴今晚會怎么跟我談。不過顧明婧莫名死在那個新醫(yī)館,很可能給辛長貴一個突破口。這一次是你們莽撞了!”
江云漪唇角微微向上揚起一個弧度,她跟辛長貴的較量誰輸誰贏,今晚就能見真章。
只是辛長貴這個無所不用其極,他一定會利用顧明婧的死向她發(fā)難。其實要一個人死有很多方法,如阿二他們這樣直接下毒的太留人話柄了。
若是她的話,她一定不會讓任何知道,并懷疑到這事跟她有關(guān)。然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今晚她只能見招拆招。
“江姑娘,你顧慮太多了。這件事辛長貴便是懷疑你,他也沒有半點證據(jù),反而我們這么做會讓他多有忌怠,以后他若敢對你起什么壞心思就會想到顧明婧的下場。
而且辛長貴是一個聰明人,如今他失去了顧明婧這個左膀右臂,以后想做什么事就不會那么順利。他若敢不自量力動你,那你的手上不是還握有污陷良民,瘋狂斂財?shù)淖镒C么?
只要這些拿出來,不怕他不就范!另一點就是姑娘你的人脈,你不僅有云子澈和溫逸,還有公子哪。這三人,你不管亮出誰,辛長貴就是有幾百膽子他也不敢在找你的晦氣!”
青杏自然知道江云漪話中的意思,只是她跟在江云漪身邊這么久,江云漪只會都很少利用她最現(xiàn)在最實用的人脈。
這讓她很不解,因為以江云漪的個性,她結(jié)交各個層面的人就是要為自己樹立威望。
但她為何從來不跟人亮出跟主子、云大少及溫公子的關(guān)系呢。
“這些人脈除了你家主子,子澈和溫逸跟我的關(guān)系密切,辛長貴是知道的。我之所以不拿他們出來說事,就是要辛長貴知道在平縣,我便是不利用跟他們的關(guān)系,我也有辦法讓他這個縣令做不下去。何況有些人情不能常用,否則到想用的時侯就不值錢了!”
江云漪從來溢用人情,就如上次雅齋出事,她也是到最后才拿出云子澈交給她的云家黑木令一樣。
她喜歡把底牌留著,這樣在關(guān)鍵的時侯才可能起到最關(guān)鍵的作用!比如她跟端木陽的關(guān)系,相信除了云子澈和溫逸外應(yīng)該沒有幾人知道。
這事兒即使上了京,在立足未穩(wěn)前,她也不會讓端木陽公開他們的關(guān)系。如此她才能看清在京都哪些才是她的敵人。
不過現(xiàn)在說京都的事兒為時尚早,她還是先考慮眼前的情況吧。
青杏這才了然地點了點頭,剛想再說點什么,就見任掌柜和張虎就匆匆從外頭跑了過來。
“東家,縣衙那邊剛傳來消息,說是金員外反口說金家的媚藥是你下的。這會子辛縣令派了官差,要抓你去審訊呢。”
任掌柜趕忙將得到的最消息告訴江云漪,這還是縣衙的熟人提前派人通知他,讓他趕緊過來跟江云漪說,好讓江云漪有些準(zhǔn)備。
“金元反口?”
江云漪微微地瞇了瞇眼睛,這才多久,金元竟然反口,而辛長貴直接就派了官差來拿人。
“不可能!”
青杏未等任掌柜說出原由直接就反駁道。她明明剛得到消息,辛長貴已經(jīng)應(yīng)了江云漪的約,這會子他怎么可能讓官差過來拿。
“江傳一和江子豐是不是找過辛長貴?”
江云漪看了青杏一眼,青杏給的消息自然是準(zhǔn)確的,不過任掌柜和張虎也一直派人在縣衙盯著,這事應(yīng)該也不會有錯。
那就是這事是在青杏剛回來,江傳一和江子豐剛回去的當(dāng)口,定然是這對爺孫跟辛長貴說了什么,才讓辛長貴改了主意。
幾人剛說著,幾名官差就門房的阻攔下闖了進(jìn)來,這幾人并不是江云漪護熟識的,而是辛長貴新近提拔的。 www?ttκΛ n?C O
看來辛長貴是想對她動真格的!江云漪讓青杏等人稍安勿躁,坐等著那幾名官差氣勢洶洶地直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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