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姑娘直言相告。”
寧遠書臉色雖然蒼白,但目光卻十分堅定。
李月濃微嘆了一口氣,說道:“方才在壽安堂門外的時候,我隱約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藥中找出了幾片干枯的黃色花瓣。
花瓣雖被剪碎,但李月濃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寧遠書臉色由蒼白變得慘白,他沒有絲毫血色的嘴唇微微顫抖,說出口的聲音也在打著戰:“請問姑娘,這是什么藥?”
“鬧羊花。”
李月濃十分篤定的樣子讓寧遠書更加確信了幾分,他繼續追問:“有何藥效?”
李月濃看著渾身顫抖的寧遠書,心里微有些同情,她微嘆了一口氣,說道:“鬧羊花具有祛風除濕,散瘀定痛,常用于風濕痹痛,偏正頭痛,跌撲腫痛,但此藥卻是有大毒的。”
聽到了這里,寧遠書的身體顫抖得越發厲害,李月濃依稀能夠聽見,他牙齒相互撞擊的打顫聲。
他緩緩地闔上了眼睛,長長地呼了一口氣,雙手緊攥成拳,強行壓制心里的怒火,繼續對李月濃問道:“有什么毒效。”
李月濃給他倒了一杯溫溫的茶,放在了他冰涼的手里:“少食可使心臟減慢,惡心、嘔吐,呼吸不暢,動作失調,若是多食的話,頃刻間便會因為呼吸停止而死。”
“啪”的一聲啐響,寧遠書手中的茶盞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兩半。
一開始,他的確是懷疑李月濃是不是判斷有誤,或者是對寧家有所圖謀,但是,她剛剛所說的每一個癥狀,都和他的怪病如出一轍。
心跳減慢,呼吸不暢,動作失調……
他患病八年,導致如今行動不便,干什么都需要別人來幫忙,他原以為這種病痛會折磨他一輩子,但卻沒想到,竟然是被人下藥所致。
寧遠書忽然想笑,可臉上的表情卻扭曲的難看。
“我吃完了,謝謝公子的招待。”李月濃吃完了一碗素面,起身便要離開。
“姑娘請留步。”
眼看著李月濃想要離開,寧遠書忽然開口:“不知道,我的身子還有沒有得醫治?”
“若公子繼續服用壽安堂的藥,我可以保證,不出一年你藥石無靈,神仙難救,若是醫治得法的話,或許還有得救。”李月濃斬釘截鐵地說道。
“咳咳咳……”寧遠書因為情緒的劇烈轉變,猛然咳嗽了起來,他顫抖著雙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后才稍有緩和:“不知姑娘能否為我醫治?”
李月濃剛要跨過門檻的腳忽然停了下來。
寧遠書又道:“我寧家是浦陽鎮首富,倘若姑娘能夠醫好我的身子,你要多少銀子我都會付給你。”
天上掉餡餅?
竟然會有這種好事。
浦陽鎮首富的寧家……
李月濃快速在原主的記憶里搜索關于寧家的內容,寧家極為富有,三年前舉家搬到了京城,即便是在京城,那也能是數的上數的富商之家,因寧遠書的身體不易舟車勞頓,又只能夠服用壽安堂的藥才能夠緩解,他便和祖父、祖母留在了浦陽鎮。
如果,她能治好他的身子……
“五十兩。”
李月濃身后忽然傳來了寧遠書的話:“姑娘每次問診,我都會給你五十兩銀子作為診金。”
如果,寧遠書開一口價五百兩,李月濃都要考慮考慮,但是,每一次問診都能賺五十兩銀子的診金,以他的身體狀況,自己一個月要出診三次,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這樣算來,一年就是一千八百兩銀子。
李月濃吞了一口口水,這么大一筆銀子,她還偷什么戶籍,還開什么醫館,大可以拿著這些錢瀟灑人世間。
她轉過了身子,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這位財神爺:“你的身體我需要每月出診三次,持續一年,可知道你要支付多少銀子?”
“一百兩。”
李月濃頓時感覺自己眼冒金星。
她剛剛已經說明白了情況,寧遠書還加價格,李月濃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她馬上就要發財了……發財了……
“咳咳。”李月濃深吸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好讓自己鎮定下來:“既然公子盛情邀約,我也不好再做推辭,要不這樣,咱們白紙黑字寫下來,你覺著如何?”
寧遠書微微蹙眉,臉色略顯不悅,聲音也沉了下來:“你是覺得我會賴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