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沖喜小娘子 083 得閑,笑鬧間的情事
同樣的方法,陌千雪又在會繡活的丫頭中,挑出來了一個很是清秀的靦腆丫頭。
這丫頭雖看起來清秀靦腆,一雙眼睛卻甚是靈活,還透出一股子純真的清靈之氣,很是乖巧討喜。
而且,看她身上身服雖是破舊,補丁處卻大多逞花葉狀,看得出來是個勤快講究,心思靈巧的丫頭。
至于那一隊識字的,只是陌千雪拉出的一個幌子而已。她剛才仔細觀察過,站在那邊認字一隊的幾個丫頭,都好似有一股清高之氣,更有一人眉間還有幾分隱藏得很好的輕浮。
她要買的是干活的丫頭,不是養在家里為寧少卿紅袖添香之輩,這些人她要不起。
選好人陌千雪轉身向沐嬤嬤看去,問道,“這兩丫頭多少銀子?”
沐嬤嬤做人口買賣多年,極有眼力,其實很是看中這兩個小丫頭的容貌和性情,想著若是訓練一年,說不定就能賣去和做陪嫁丫頭或是直接就賣給那些半老頭子做個姨娘,不管哪一種都是價格不菲。
如此,她就有些猶疑不愿意賣。
于伯看出沐嬤嬤的猶豫,笑道,“沐嬤嬤這是舍不得?帶老朽來的那位張管家可是前后在你這里買了好幾次人了,才介紹老朽過來的,你若是再推三阻四,老朽便帶了夫人去別家,只怕張管家也因此要和你生分了。”
沐嬤嬤一聽要失了老主顧,連忙收了不舍之意,笑道,“于掌柜誤會了,老婦這是在想要多少銀錢合適?兩個小丫頭每個我都是十兩銀子買回來的,看在張管家的面子上,每人我就加上五兩銀子的潤手,總共三十兩,如何?”
于伯搖頭,“沐嬤嬤,別以為老朽做的是酒水生意便不知道你們這行當里的門道,這樣的小丫頭買回來一個頂多五兩了不起了,你這訓練了一番,便要翻上好幾倍,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沐嬤嬤被揭了底,臉不紅心不跳,只是笑道,“那行,明人不說暗話,一口價二十兩,于掌柜怎么也要給我添個辛苦錢吧。”
于伯看向陌千雪,陌千雪微微點頭,于是這價格就定了下來,沐嬤嬤呼喝著幾個垂頭喪氣的小丫鬟退下,進屋拿了那兩個小丫頭的賣身契出來。
陌千雪付了錢,拿了賣身契,便帶了兩個小丫頭出門。
兩個小丫頭恭敬跪磕了個頭,行了主仆之禮,便怯生生的跟著陌千雪他們回到聽風泉酒莊里。
陌千雪看著她們的樣子甚是可憐,衣衫破舊不堪,那個會做飯的丫頭身上更是補丁摞著補丁,于是吩咐阿五去成衣房去買了兩套成衣回來。
不過兩套粗布的成衣,兩個小丫頭看到眼中卻是一亮,行禮道謝后連忙進屋換上,然后規規舉舉的走了出來。
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這兩丫頭換上新衣出來后,顯得干凈許多,眉清目秀,看著更加順眼。
于伯不禁點了點頭,暗贊自家的夫人好眼力,笑道,“夫人好眼力,這兩丫頭看樣子很不錯,主子必定不會嫌惡。”
她選的人,只要她喜歡便行了,關他的主子什么事?
陌千雪雖然yy一下,自己卻也覺滿意,只和于伯又寒暄幾句便帶了兩個小丫頭坐馬車回了村子。
再說阿三偷偷的摸進了簡府,查明了五小姐簡青華的住處,便潛了過去。
簡青華正自屋中郁悶得不行,昨天的計劃不但沒成,還害得二哥從那么高的窗子上摔了下去,等她到時已是昏迷不醒。
這那一摔,前胸的骨頭全摔脫了位,大夫來正過骨了,本來已經說沒事了,只要躺在床上將養些時日便會好。
可是不知急地,昨晚上昏迷未醒,全身不能動彈的二哥還能從床上跌到地上,在地上睡了大半宿,這天寒地凍的,傷情加重不說,現在還發起了燒,是滿嘴的胡話。
這幫子奴才都是怎么看顧的!
氣完了,她又拿出昨天在簡二少爺書房之中撿到的鞋子,口中喃喃:陌千雪,就算昨天被你逃過了,本小姐一樣有辦法治你。
有一只繡鞋在,一樣可以威脅她的。一個女子的繡鞋,可是有好多種用法的。用得好,她一樣的逃不開不貞的罪名。
只要她害怕了,不在中間搞鬼,自己的事便一定能成。
她正拿著那鞋得意,窗外卻翻進來一人。
簡青華條件反射,“啊”的一聲驚叫。
阿三不理會她的尖叫,只把剛才讓一個買字畫的秀才寫好的一封信拋給她,腳上輕點便潛出了簡府。
簡青華對阿三自然是有印象的,上次在寧家就是這個人一臉煞氣的想要把她給扔出去。
拿著這封信,簡青華激動了,這……一定是寧先生回心轉意了。
丫頭和嬤嬤聽到她的尖叫之聲,連忙走了進來,“小姐,發生什么事了?”
簡青華連忙藏好手中的信,搖頭道,“沒事,剛才好像看到一只老鼠竄了過去,嚇了我一跳。”
“哦,那老奴在這里伺候著,免得那老鼠出來再嚇小姐一跳……”嬤嬤口中安慰著自家的主子,心下卻是遲疑,哪里來的老鼠?定是那幫子丫頭打掃不盡心,一會下去得好好敲打敲打。
簡青華聽嬤嬤說要再這里陪她,連忙擺手道,“不用了,嬤嬤下去歇著吧,青華想自己躺會。”
“是。”嬤嬤見主子眼中帶笑,心情很不錯的樣子,有些恍然。
剛才主子去看了二少爺,回來便是一副哭喪的臉,這會看到一只老鼠卻居然能喜笑顏開了。懷疑歸懷疑,嬤嬤還是聽從吩咐下去了。
嬤嬤一走,簡青華便迫不急待的打開了信封,只見里面寫著:明日午時,寒山寺桃林,解相思之苦。
寧先生要約自己見面?!太好了!他終于想起自己的好了。
解相思之苦!想必那日別后,他心里也有了自己,只是寧娘子在里面說過些什么,引起了他的誤會,所以那日他才那樣反感……
回去王家村得有一個多時辰,陌千雪不打算在路上和這兩丫頭大眼對小眼。于是,便問兩丫頭的名字,兩丫頭卻是雙雙跪下,異口同聲的說:請夫人賜名。
陌千雪想一想,好似大戶都有都這規矩,當下也不矯情,只是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么好名。
抬頭見兩人有規有矩,想起了沐嬤嬤關于主子奴婢一大堆的那一頓訓導,靈機一動,便指著那會做飯的說道:“你叫明月。”
又指著那個會繡活的說道:“你叫彩霞。”
咱也客串一回還珠格格。于是,說完她自己先樂得笑了。
明月和彩霞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在笑什么,相互看了一眼后,磕了個頭,齊齊道,“明月(彩霞)謝夫人賜名。”
接著,陌千雪又分別問了兩人的家世。
對身邊伺候的人,多一分了解,便能多一分放心。
而且多談一些,總能從話中了解這人的稟性,便于把握,方便今后的管理。
明月比彩霞要小一些,剛十二歲。她的母親連著生六個女兒后,好不容易才生了個一個弟弟,誰知這弟弟自小身子便弱。
常常生病,為了應付弟弟的藥費,本不富裕的家里好久前便已是揭不開鍋,經常的就是饑一頓飽一頓,偶爾有點好的還要留著給弟弟補身子。
真是應了那句話,越窮越生,越生越窮!
親戚鄰里早被她們家借了個遍,后來就連爺爺奶奶見了她們家人,還沒等開口便都是繞道走。
上個月弟弟又病了,哪里還能再拿不出錢來給弟弟看病,無路可走之下,于是父親心一橫便把最大的她和最小的那個妹妹一起都給賣了。
最小的妹妹還很小,只有五歲多點,前幾天有人來買婢子,在那里討價還價,嫌三嫌四,沐嬤嬤便把她妹妹當了個添頭送了人。
明月講到此處,不但不理怨自己的父母狠心,卻是流淚可憐那小妹妹這么小便被沒了人看顧。
彩霞的父母早逝,從小便跟著哥哥嫂子過活,嫂子貪圖錢財,要把她嫁給當地的一個老財主做填房。
那老財主都六十好幾了,孫子都比她還大。這且不說,那老財主還病在床上是動都不能動了,說的是娶,其實便是沖喜。
一個不好,沖死了,說不定還得陪葬。
她自然是不肯,當晚便逃了。
陌千雪想不到,這樣一個清秀靦腆的姑娘,居然還有膽子逃婚。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折騰幾日等家里人再抓她回去,已經錯過了“吉日”,那財主一命歸了西。狠心的嫂子見錢財落空,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把她給賣了。
她哥哥是個老實的,家里侄子侄女都多,經常連飯都吃不飽,哪里還顧得過她來。賣她的那日,她哥哥連看也沒看她一眼。
兩人講著身世,雖沒有嚎頭大哭,卻也淚流滿面,抽泣聲聲。
真是應了那句古話:幸福是相同的,不幸卻是各有各的不同。
二人的家世出身都很簡單,沒有被賣來賣去,心思也還單純。陌千雪同情之余,心也頓時放到了肚子里。
幫她們抺了淚,陌千雪安慰道,“明月,彩霞,以后你們就是我的貼身丫環了,只要好好做活計,我保你們吃飽穿暖,也不會有再被發賣的厄運。”
“謝夫人。”兩人說著又要跪,被陌千雪阻止了,她可沒有讓人一跪再跪的習貫,禮到就好了,太過反而別扭。
阻止了兩人的跪勢,陌千雪又柔聲說道,“你們兩個都別害怕,以后我們便是一家人,相處久了,你們就知道,我這人并不是很難伺候,只要好好做好你們的份內事就行。”
明月和彩霞應了聲“是。”,卻再沒有什么別的什么話了,只在那里抽泣。
陌千雪也不再勸,有些傷痕哭一哭也好,有些傷痕是需要時間來忘懷的。
人心都是肉做的,時間長了,自己待她們好,她們跟自己有了感情,自然會跟自己一條心。
閑著無事,她便撩開車簾,望向車外。
正月十五一過,天氣便轉暖,太陽也紅艷艷的掛在上空,雪便都開始融化了。
雪終于開始融化了,金燦燦的陽光給白雪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花邊。陌千雪的心情卻更是好了,這樣下去,用不了兩天,她那山谷便可以動工了。
化雪的時候,路上比下雪的時候滑,馬車走得不快,但因一路沒有耽擱,回到王家村的時候,才是正午的午飯時間。
馬車到的時候,寧少卿正在院門口的大樹下仰頭凝視,好似他的神思已經離開這濁世,神游于九天之外一般…。
他面色已不像晨間那般黯淡,眉心之皺也已松開,瘦弱挺拔的身子,站在樹下,更顯清逸,冷風吹來,墨發飄揚而起,裊然落下時風中起舞。
風吹動了寧少卿的衣衫也墨發的同時,也吹落了樹上還沒有融化的雪花,絲絲飛舞。
大樹、院落,風兒,絲絲雪落,再加上優雅、深沉的美男……
馬車到時,寧少卿兩只纖長的大手,負在身后并未看過來。倒是陌千雪看他看得有些迷了眼,出馬車的時候頓了頓。
等陌千雪走近時,寧少卿才回眼看過來,凝視間,無比深髓的眼波深處有種思念在涌動……
陌千雪見他的樣子深沉無比,突然發了詩興,笑瞇瞇的看著他呤道:“新年都未有芳華,二月初驚見草芽。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寧少卿聽她呤罷,笑著牽了她的手,挑眉道,“夫人還會做詩么?”
有阿三阿五在,有桐子靖主仆們在,在外面寧少卿都是稱她做夫人,只有二個人的時候,才會變換稱呼。
一般談事情的時候,便叫她千雪,動情時喚她雪,調笑時又喚她雪雪……
“本夫人詩是不會做的,好像從前學過幾首,背倒是還可是背幾首出來的。”陌千雪嘻笑。
“嗯,原來如此。能背上幾首也是不錯的。”寧少卿淡笑,“夫人剛才那詩意境不錯,應該是名家所作,為何為夫從未聽過,敢問是哪個大家所做?”
“呃……我也忘了。”陌千雪一呆,她倒是記得這首詩是韓愈的春雪,但她若是說韓愈的話,寧少卿大概又會問,那韓愈是哪一個的吧,還是說忘了省事。
陌千雪說話音,見明月彩霞兩人下了馬車后很是好奇的到處張望,卻還是一直規規矩矩的站在那里,心下很是滿意。
別說,那沐嬤嬤訓人確實是有兩手的,賣身契和剛才在車上了解的那些,都證明她們是年前被賣,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行為舉止,便和一般的鄉村野婦有所不同了。
見陌千雪不想在詩上面多談,寧少卿也沒有再去糾結,而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看到那站著的兩個丫頭,笑問道,“這是你在城里買回的丫環?”
陌千雪點點頭,“是的。她們一個會繡活,針繞工夫好,閑來可以給我們做做衣裳,干些縫縫補補的活計。另一個挺會做飯。兩人看著模樣不錯,性格也很好,于是我便把她們帶了回來。”
寧少卿笑著嗯了一聲,說道,“你喜歡就好。”
陌千雪見寧少卿笑了,于是對著明月彩霞喚道,“你們過來……”
明月彩霞口中答是,碎步移來,陌千雪又道,“這是我的夫主寧……先生。”總不能稱公子,老爺吧。
陌千雪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稱呼,平時總聽阿三阿五叫主子,可這丫頭是買回來伺候她,幫著做家事的,稱主子好像又不太合適,所以哽了一下,便讓她們稱先生。
明月彩霞對視一眼,同時跪地,低頭磕下,“給先生請安。”
寧少卿只是隨意的瞅了她們一眼,便抬手讓她們起來,并敲打道,“以后你們便跟著夫人,夫人若是有何不妥,唯你們是問。”
他做慣主子,身上威壓一開,兩丫頭自然心中顫,連身回道,“是,先生。明月(彩霞)一定盡心伺候夫人。”
陌千雪自然知道寧少卿是在給自己立威,見那兩個丫頭身子有些發抖,心中不忍,于是嬌笑道,“看你,把人家給嚇壞了。”
又轉頭看地上還跪著的兩人,揮手叫她們起來。明月和彩霞不安的站起身來,院子里做好了飯的妮子聽到馬車之聲,走了出來,“先生,寧姨,午飯好了,準備吃午飯吧。”
“妮子,過來。”陌千雪笑著對妮子招了招手,指著明月彩霞給她介紹,“這是明月,這是彩霞,她們是我才買回來的丫環。”
又為明月彩霞介紹,“這是妮子。”
明月彩霞見妮子從屋中走出,身上還系著圍裙,招呼兩人吃飯,以為和她們一樣也是家里的下人,于是笑容滿面打招呼道,“妮子姑娘好。”
妮子看到她們兩個卻是臉上一僵,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她心里難受,寧姨自己買了兩個丫頭,日后不會是不再需要自己了吧。
這丫頭沒有什么彎彎繞的心思,心里想什么面上便是什么,陌千雪一看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搖頭一笑。
“妮子,明月和彩霞她們剛來,對環境還不熟,還需要你多多的關照呢,你每日里還和往常一樣來,幫我帶著明月和彩霞一起干活,可以么?”
這三個丫頭,年紀一般大,應該會相處得很融洽才是。
到底是個十一二歲的姑娘,只聽陌千雪說讓她以后還來,妮子心里的隔亥頓去。
臉上便帶了笑的,像個小主人似的招呼二人。
用完午飯,陌千雪見寧少卿又準備去書房,想起他早上面色不好,家里也沒甚大事,便又催他去房里歇息。
寧少卿拗不過她,便拉著她一起進房,去床上躺著了。
陌千雪想著自己也沒啥事,陪陪他也好,再過兩天雪化了,那邊山谷又要開工,她又有得忙了,那時估計也沒有這般悠閑。
剛才飯后,她也已經交待好了妮子帶著明月和彩霞到處去看看,熟悉熟悉環境。
想來是真是沒啥事了!于是便放心的躺好。
寧少卿躺在里側,陌千雪躺在外側,氣氛有些氤氳,陌千雪便拿出一本書出來看。
這是她今天在天香城去聽風泉的路上,經過一家書店時順手買的幾本怪談之一。這些書在這異世是很少見的,她一見之下,自然是毫不猶預豫的買了。
寧少卿早上醒得晚,自然沒什么磕睡,便撐著頭在她后面看書,呼吸噴到脖頸間,讓她無法集中精神看書,總會想些有的沒的,走了神。
耳邊寧少卿的聲音卻開始催了,“翻頁。”
陌千雪不滿,“我還沒看完呢。”
寧少卿寵溺的縷了縷她的頭皮,又瞄了她一眼,見她看得失神,復又躺平鄙視道,“真慢。”
陌千雪懶得和他計較。敢嫌她慢?還不是因為他,老往她脖子里,害她失神。
寧少卿似乎等得很不耐煩,不時拉扯一下陌千雪的頭發,又捏捏她的耳朵,讓她不停的走神,看了半天,竟沒看到書上講什么。
陌千雪怒得坐起,正想發飆,寧少卿卻笑著對她講道:“王生貪色,被妖掏心而死,妖為道士所擒。其妻為了救王生,食乞丐痰唾沫,最后王生得救,真惡心。”
一個感天動地的愛情,被他三言兩語講得無味還充滿不堪,陌千雪瞬那懵懂了。
原來,這書他曾看過!看過,還在一邊搗蛋,一會叫翻頁,一會說她看得慢?分明是在找茬,好吧!
陌千雪懵懂回神,突然氣得直想撓他。
她那樣想,也那樣做了,丟了書便騎到寧少卿的身上上下其手撓他腰上、胸口、肢咯窩上癢癢肉。
寧少卿一把抓住她的手,一用力,她身子便不由自主的俯了下來。
她自然不依,見俯倒處,正好是白玉似的脖子,張口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