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寶瓶難得誇他,可是卻是爲(wèi)了夜螢。
傅太醫(yī)心裡一陣發(fā)澀。
難道她不知道,他是爲(wèi)了她,才樂意帶她去見夜螢的?換成別的誰,他都懶得搭理。
“我安排一下吧,再過一個時辰我去找你。你在花容月貌店裡等我?!?
傅太醫(yī)道。
寶瓶喜出望外,連聲道謝後,也不直接往花容月貌去,而是跑到仙客來去了。
“劉掌櫃的,你那早點的餐點還有嗎?水晶蝦餃?zhǔn)颤N的,統(tǒng)統(tǒng)給我來一套?!?
能安慰螢姐的,只有吃吃吃了。
而且,深牢大獄裡,吃的哪裡會好?
一想到夜螢在裡面受苦,寶瓶就一陣陣心疼。
“嗯,還有一些現(xiàn)成的,我都幫你熱熱,包上。”
劉掌櫃的看到寶瓶,哪裡還猜不出是什麼事?
夜螢被抓捕入獄的事情,並未傳揚開來,因爲(wèi)柳村到底是個偏僻的小村子,在這個走出五公里就不通音訊的時代,關(guān)於柳村的種種,只要沒有有心人故意傳揚,根本走不出大山。
劉掌櫃是通過別的渠道得知的。
不過,寶瓶不說,他自不會問,只是依著寶瓶的意思,把精緻的吃食打包起來,滿滿地盛了一個四層的食盒,交給寶瓶帶走。
還好寶瓶天生神力,這麼重的吃食,她一個人一手提著毫無壓力。換成普通的女子,早就帶不動了。
寶瓶這麼一折騰,走到花容月貌時,一個時辰已經(jīng)過去,傅太醫(yī)已在花容月貌候著寶瓶。
雖然夜螢出事,但是毫不影響花容月貌的生意,這裡的生意依舊和過去一樣紅火,但或許也有夜螢出事的消息還沒有傳出來的緣故。
見到寶瓶提著碩大的食盒,傅太醫(yī)頓時覺得,好希望自已是坐牢的那個。
“我?guī)湍闾岚?,這麼重?!?
傅太醫(yī)一心想表現(xiàn)男友力。
寶瓶推辭不過,便把食盒籃子遞到他手裡。
傅太醫(yī)剛接過來食盒籃子,手猛地一墜,差點沒閃了腰。
他一時沒想到寶瓶的天生神力,一看到她提著食盒那麼輕鬆,便以爲(wèi)不重,結(jié)果吃了大虧,出了糗。
“哎,拿這麼多吃的給夜姑娘,她一時半會吃不完,會壞的?!?
傅太醫(yī)不好意思說太重了,只好漲紅了臉,仍堅持提著。
寶瓶倒是看出來了,伸手又接了回去,悶悶地道:
“螢姐喜歡美食,在裡面肯定什麼好吃的都沒有,雖然東西多,但是能撐個三餐也好啊,下回再進(jìn)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若不是靖王爺盯得緊,看著寶瓶因爲(wèi)見不到夜螢悶悶不樂的樣子,傅太醫(yī)早就鬆口,答應(yīng)寶瓶一天看三回夜螢了。
哎,做戲就要做全套。
天知道王爺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雖然想到如此“妙計”來挽回夜螢對吳大牛的心。
傅太醫(yī)此時都不禁懷疑,男人的思考能力和智商,真的和下面的命根子有關(guān)吧?
王爺自從被夜姑娘踢了一腳在命根子那後,似乎就開始變得不正常了。
“趕緊走吧,遲了恐有生變,那小吏也是冒著風(fēng)險帶咱們進(jìn)去?!?
傅太醫(yī)說完,打頭要走。可是一會兒,覺得身後沒有動靜,便回頭看。
這一看不要緊,卻見身後的女人眼中水光瀲灩,正盈盈地盯著他。
傅太醫(yī)還從沒被女人這樣的眼神盯著,不禁心內(nèi)一陣麻癢,啞著聲音問道:
“你這是做甚?還不走?”
寶瓶沒有說話,只是回過神來,麻溜地跟著傅太醫(yī)走了。
原來,方纔她觸景生情,想起了之前跑王財主家的情形。
還有端翌,自從夜螢出事,他就象變了個人似的。
不光一直推託,不幫著打點奔走,甚至還乾脆離開歸燕堂,不再借住那裡,似乎一心一意要和夜螢劃清關(guān)係。
如今和傅大夫一口答應(yīng)幫忙的舉動對比,寶瓶覺得,世間還是有患難見真情這回事的。
於是乎看著傅大夫的背影,竟然一時失神。
一進(jìn)牢中,把食盒放到地上,看到粗大的木柵欄隔絕著的夜螢的臉龐,寶瓶的淚水一下子就奪眶而出,她捂著嘴,泣不成聲地道:
“螢姐!”
纔開口叫了這一句,就再也說不出口,眼淚象決堤的河水一般,奔涌而出。
“寶瓶,你來啦?哭什麼哭?我不是好好的嗎?”
夜螢趕緊伸出手,從木柵欄裡安慰寶瓶。
寶瓶一把抓住正欲擦去她臉上淚水的夜螢的手,難過地道:
“螢姐,你受苦了?!?
“哎,就是臭了點,髒了點,而且原先答應(yīng)我能天天洗澡的,現(xiàn)在竟然換成了兩天一次。這點比較不好,其它的適應(yīng)了就好了。你別哭啊,看,都變成小花貓了?!?
夜螢樂呵呵地,一點也沒有蹲監(jiān)獄反省應(yīng)該有的自覺。
“螢姐,好,我不哭。”寶瓶也覺得好不容易見次面,這樣哭哭啼啼的豈不是晦氣,於是便把淚水忍住,努力擠出個笑臉。
“嗯,這樣好多了?!币刮炞旖堑男θ莺茌p鬆,不似在她面前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家裡都還好吧?”
“一切都好,田大娘說會記得你的話,努力不生氣,不讓你們操心她的身體?!?
寶瓶撿好聽的說。
其實,田喜娘夜裡一直睡不著,人都迅速憔悴了下去,還好有傅大夫的藥撐著。
“嗯,有些情況,大牛之前進(jìn)來,和我說了一些?!?
夜螢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寶瓶。
“大牛?吳大牛?他進(jìn)來看你了?”
沒想到,寶瓶一副大吃一驚的模樣。歸燕堂的人苦無良策能進(jìn)來的探望夜螢,怎麼平素一副老實無用的吳大牛倒是做到了?
“是。我也沒想到?!币刮灴嘈α艘幌碌?,“他認(rèn)識這裡的一個伙伕。然後託他的關(guān)係進(jìn)來看我的?!?
“哦,原來如此。說起來,他可比端大哥有良心多了,至少還掂記著要來看你?!?
寶瓶憤憤地道。
這是夜螢進(jìn)牢裡後,第一次聽到端翌的消息。
可是聽寶瓶的語氣,似乎端翌對她入獄的事情,並無觸動?以至於讓寶瓶產(chǎn)生了反感?
夜螢的心,慢慢地往下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