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芹和桂香嬸子等在屋里幫忙干活兒的人,看著丁氏的眼神又多了一抹鄙夷。
紅芹向來大大咧咧的,這會兒自然是也憋不住,直接沒好氣的道:“我們這些下賤的鄉下丫頭做的活兒,你家那金貴女兒可做不得,還是別來礙事,我們這兒本來就忙的手忙腳亂,沒功夫多伺候一個大小姐!”
連一向低眉順眼,從不生氣的鄭小翠,此時都不看丁氏她們母女一眼,不說別的,當初季大哥癱瘓在床,卻被她們趕出家門,這事兒她心里就得膈應她們一輩子。
丁氏氣的跺了跺腳,本來就是故意趁著人多的時候來,季心禾當著大家伙兒,也不敢對著自己親爹娘做什么不好的,卻沒想到,這丫頭如此賊,三言兩語,將所有人的心都給收服了!
“你個死丫頭,你跟我等著瞧!”丁氏咬牙切齒的瞪了季心禾一眼,這才氣急敗壞的扯著季秀蘭跑了。
等著她們走了,小北這才訕訕的從她的背后出來:“姐姐你好厲害啊。”
季心禾笑著摸了摸小北的頭:“她們嚇唬我家小北,我怎么可能留下她們?放心吧,這點小事,難不倒你姐姐。”
不論丁氏,還是季秀蘭,對于她來說,其實都只是小人物,她現在越來越好,這些井底之蛙的小人物自然會忍不住嫉妒,忍不住蠢蠢欲動的想要分一杯羹,她早就想到了,但是并不放在眼里,就像今日,她便毫不留情的碎了她們打秋風的好夢,下次再想來空手套白狼,呵呵!
沒一會兒的功夫,便聽到上房那邊傳來了不停的咒罵和砸東西的聲音。
多半是丁氏又在撒氣呢。
季心禾才懶得管她,拉著小北道:“咱的新房子修在村東頭那邊,跟她們擱的也遠,日后咱兩家單獨過,才不會再看到她們。”
小北連連點頭:“好!小北也不喜歡看到她們。”
等搬了新家,就再也看不到他們了!
鄭小翠卻突然小聲的問道:“心禾,季大哥此前傷的那么重,不知現在身體好全了嗎?可落下什么后遺癥了沒有?”
季心禾一愣,這才想起她方才羞辱丁氏的時候,提了一句“我癱瘓在床的大哥”,沒想到這單純的姑娘還真記在心上了,瞧著這模樣,還挺擔心的。
“大哥他根本······”小北興沖沖的就要說真話,卻被季心禾一把拽回來,拉到了一邊去,隨即有些憂愁的道:“我大哥其實自從那一次重傷之后,身子就一直虛的很,只不過他向來逞強,也不愿意說,但其實他一直都在喝藥補身子呢。”
小北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眨巴了好幾下,呆在了那里。
鄭小翠一聽這話,心里便是一緊:“那可怎么好?這傷還未好全,就成日里這么辛苦,實在是······”
季心禾輕嘆一口氣:“大哥也都是為了我們啊,畢竟娘死了,爹也不管我們,為了我和小北,他什么苦都自己咽著,我何嘗不想他好生補補身子呢?”
鄭小翠滿臉愁思的點頭:“對啊。”
季心禾心里偷笑,鄭小翠這丫頭就是心思單純,三言兩語就給框住了。
“其實現在也不算很嚴重,就是需要人好生照顧著,不要太操勞就足夠了,你也不必太擔心啦。”季心禾這話,不知是安慰鄭小翠,還是給她做提示。
鄭小翠有些怔怔的想著,輕輕點頭:“嗯。”
“啊,對了。”季心禾壓低了聲音湊到鄭小翠耳畔道:“我哥身體現在不怎么好的事兒,他也不喜歡外人知道,有點兒好面子嘛,你可別跟他說這事兒啊。”
鄭小翠鄭重的點頭:“我一定不說!”
季心禾這才安心的笑了,你不說,他就不會知道我胡說八道了。
——
這幾日又忙碌了起來,蓋新房的事兒就交給季東來辦了,季心禾花了好幾日的功夫,終于也定下了一個鋪面,打算收拾整理一番,便要準備開張了。
現在歸林居已經將葡萄酒的價位提到了十五兩銀子一斤,吳掌柜也是實在人,主動給季心禾送來了增加的分紅。
眼下這勢頭正好,也是開店的最好時機!
“再過半個月的功夫,就要過年了,年關將近,多少人都在準備著辦年貨,這種時候,酒水一類的的確是賣的最好的,對于富貴人家來說,這葡萄酒稀罕的金貴,送年禮適合,過年的時候拿出來喝也適合,所以,咱得趕緊收拾收拾了開店。”季心禾道。
穆侯楚道:“既然你要針對那些高門貴第的人做生意,店面還是得裝修的雅致一點的好,太粗糙,反而容易掉了檔次,不過好在你看中的這個鋪面,從前是賣金銀器皿的,店面原本也就裝修的不錯,要急著開張,就先打掃一下開張,等這個年關過了,再請工匠重新翻修也可以。”
季心禾點頭:“嗯,也只有這樣了。”
季心禾瞧著這鋪面,就雀躍的不得了,在里面四處亂竄的比劃著:“喏,這一塊,就辟出來擺一個柜臺,專門賣腌菜,這邊呢,就放酒缸,擺一個大大的酒缸,就放在店門口,招眼!以后若是生意做大了,品類也多了,就可以劃分的更細致一些!呀,招牌,招牌用什么名字好呢?”
季心禾托著下巴想了想,這才打了個響指,興奮的道:“就叫青禾小鋪吧!名字也算是雅致,還帶了我的名字,讓人容易記。”
穆侯楚“唔”了一聲:“我覺得楚禾小鋪更好聽一點,帶了咱兩的名字,大家也能知道咱是一對。”
季心禾嘴角抽了抽,磨著牙道:“就叫青禾!”
穆侯楚笑了:“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唇角那點點寵溺的味道,看的季心禾心口莫名的一顫,季心禾連忙轉過身,捂住了自己略略加快了的心,該死,她現在是越發的不爭氣了!這男人笑一笑就能讓她五迷三道了?
真是個妖孽一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