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禾突然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太多時間來守株待兔了,她實在不喜歡這種敵暗我明的感覺,以至于她現在想要對這府中的情勢多做了解都似乎有些局促。
心禾沉思了片刻,才道:“來人。”
書蘭和錦繡推門進來:“小姐有什么吩咐?”
“書蘭你明日一早就準備馬車,我打算去大理寺一趟。”
書蘭愣了愣:“小姐是打算去大理寺······”
“自然是提交證據!”心禾有些氣惱的道:“我原本打算不出面,等著大理寺那邊的結果,誰知,那幫沒用的廢物,到今日也沒查出個所以然來,明日我親自去一趟大理寺,將這證據給送交過去,興許能讓他們早日破案。”
書蘭也跟著道:“大小姐說的是,那黑熊事件險些讓大小姐丟了性命,可不能就這么算了,既然手上掌握了些許證據,還是送交大理寺來的妥當。”
錦繡的臉色卻是微微一白,緊跟著道:“大小姐放心,明日一早,奴婢必然會為小姐準備好馬車的。”
“嗯,就這樣,都先下去吧,我要看會兒書,別進來吵我了。”心禾這才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讓她們退下了。
書蘭和錦繡福了福身退下。
心禾便對著小玉使了個眼色,小玉微微點頭,立即跟上。
直到房門關上了,心禾眸中的冷意才盡顯,錦繡就是安插在她這里的眼線,眼見著她這里有大動作了,她不信錦繡還能按捺不動。
小玉快步追出去,果然見錦繡沒有回房,反而往出去的方向走了,一路還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人了才敢動。
小玉眸光一沉,急忙悄聲跟上。
心禾在房里慢慢等著,手指輕叩著茶杯的邊緣,手上這一杯茶都已經端涼了,才將它隨手擱置在了桌上。
不知過了多久,才忽而聽到門外響起一陣輕叩的聲音。
“小姐。”
是小玉。
“進。”
小玉進來,面色微微有些凝重。
“跟的如何?她去了哪兒?”心禾冷聲道。
“奴婢沒有瞧見她特意去哪個院子里,只是跑出了琉璃閣,便往假山叢那邊去,奴婢依稀瞧見那邊,有個婆子接應她,兩人竊竊私語了兩句,她便迅速回來了。”
“那婆子你可認得?”
小玉面色有些疑惑不定的樣子,遲鈍了許久,才勉強道:“奴婢不知是不是眼花了,還是天色太黑了,奴婢瞧著那婆子,似乎有點像······侯夫人身邊的老媽媽。”
心禾面色覆上了一層寒霜,唇角掀起一個冷笑:“侯夫人。”
小玉有些遲疑的道:“可是奴婢也不確定,侯夫人性子仁慈,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心禾眸光微涼:“是么?那就等明日看看,自然就知道是不是她了。”
“小姐的意思是?”
“你以為,我今日傳了這樣的消息出去,那邊的人會無動于衷?怕是根本都留不得我了吧。”心禾冷笑一聲。
小玉看著心禾唇角的笑意都緊跟著一個寒顫,連連點頭:“是。”
次日一早。
心禾照常起床來梳洗,依然是書蘭和錦繡伺候。
錦繡的神色無常,也沒了昨晚上的慌張,看來是事情已經安排妥當了。
心禾抬眸掃了她一眼,心里已經泛起一陣寒意:“馬車備好了?”
“備好了,已經在府門口等著了。”
心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髻,今日是個簡單的墜馬髻,瞧著清爽簡單,如今夏日炎炎,太過繁復自己瞧著都累。
“那便走吧。”心禾滿意的起身,并且從自己床邊的小柜子里,拿出了一個小匣子,放入了袖中。
那錦繡看著那匣子便覺得眉心一跳,她太明白那里面到底是什么東西了。
“如今夏天到了,咱府里的蓮湖的荷花也開了,瞧著漂亮的很,侯夫人喜歡荷花,所以在早些年就在那湖里移栽了滿湖的荷花,如今每年到了夏日開花的時節,都漂亮的不得了。”
錦繡跟在心禾的身上一邊走著,一邊有意無意的提著。
“哦?當真這么好看?”
“對啊,小姐此時若是覺得得空兒,便干脆往那蓮湖那邊繞一繞,順道過去看看風景,其實也不錯呀。”錦繡笑道。
心禾想了想,便點了頭:“也好,我也許久沒見過什么美景了。”
“是。”錦繡眸中閃過一抹笑意,連忙上前給心禾撐了傘。
現在雖說還是上午,但是已經有些日頭了,對于閨閣千金來說,稍稍一點兒太陽就挨不住。
心禾根本就沒打算去大理寺,她手上若是有絲毫線索還至于等到今日?不過是為了引蛇出洞,錦繡今日難得話多,還特意提蓮湖,她便順著她的意思走,倒是要親眼看看,這背后的人到底是誰!
還未到蓮湖,便遠遠的看到了湖邊站著一個人。
黎君顏?
心禾微微挑眉。
黎君顏瞧見她來了,便笑道:“怎么大姐今日也是有心情來這里賞蓮花?”
心禾掀了掀唇:“我聽說這滿池子的荷花開的好,便順道過來瞧瞧,沒想到二妹你也在。”
黎君顏有些怯生生的笑了笑:“我母親自來就喜歡荷花,我跟著也喜歡,瞧著這花開了,今日一早便來賞花了,卻不曾想到會遇到大姐,既然碰巧遇上了,便一起吧。”
心禾踱著步子在這湖邊走著,隨意的道:“也好。”
“大姐性子真的和順,讓君顏覺得親切,君顏昨日見到大姐的時候,便覺得喜歡。”黎君顏說話都有些怯生生的。
“為何喜歡?”心禾看似賞荷花,實際上卻是在看那平靜的池塘,平靜的水面上,細看卻見那花叢里藏著兩支纖細的蘆葦桿兒,這樣一個池塘,顯然就是精心打理的,怎會留著這樣的雜物?
心禾看著那池塘,面上的笑意染上了幾分涼意,池塘下面,有人。
黎君顏笑道:“因為大姐不欺負我,君顏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和順的姐姐,黎君瑤那等人,也難怪是個假的,與大姐的氣質半點都不符。”